啊,美男。
钱来来愣了两秒,然后猛地跳开,指指他,又指指他身后的人,语无伦次的尖叫:“你你你……臭老头!”
听到她的称呼,老头不悦的冷哼了声:“没教养。”
这如玉公子,可不就是十天前被冻晕在皇宫的慕玉尘?这白胡子老头可不就是频频在楼冥手中吃亏的轩老?
慕玉尘执扇的手指节分明,一对黑曜石般的美目微微含笑,也不逼近,现在原地轻声说:“姑娘别紧张,上次多有冒犯,幸亏姑娘高抬贵手放过我等,小王不是恩将仇报之人。”
他的表情不像骗人,钱来来警惕的打量他一番,这才放松下来。虽然这慕玉尘不爱出手帮别人,却也不像会主动害人之人。
怕什么,反正她也跑不过他们(这是自暴自弃?)。
这么一想,钱来来的迷之自信又冒了出来,理理衣裳,高高在上的抬手,大气的说:“知道就好。谢就不用了,抬几箱金条过来三跪六拜,大度如我还是能原谅你的。”她这找茬的态度让轩老按耐不住了:“钱来来,你别太得寸进尺!”
啧,今天第几个人说她得寸进尺来了?得寸进尺怎么了?得寸进尺是积极追求更高目标的表现啊!安于本分的人最后都碌碌无为来着。
幸亏慕玉尘不要脸的人看多了,承受能力强,拉住轩老,好声好气的微笑:“若姑娘来雪域小王必定好生招待,还望姑娘赏脸。”
“招待?不会又要解剖我吧?”钱来来讽刺的冷笑。讲真,花痴是一回事,花痴对象想对她做什么有害身体健康的事又是另一回事,她还没蠢到人家对自己笑笑就对人家掏心掏肺。
她是神经粗,但不傻。
“姑娘说笑了。”呵呵呵呵,就算没有医用价值这副嘴脸也挺让人想这么做的。
“你的表情可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她毫不客气的戳破让他们面子难免有些挂不住轩老更是低声冷哼:“给她点面子还真蹬鼻子上眼了。”
这话一字不落的落进钱来来耳里。感觉越来越迟钝,视力和听力倒是增长不少,只不过她笑不起来,曾经可以假装不知道的话现在清晰入耳,实在难听啊。
慕玉尘轻描淡写的略过这个话题:“对了,姑娘这是要去哪?”钱来来,真有趣,要是配合他研究就更好了。
稍微看了他一眼,钱来来终于还是没有隐瞒:“……北捷。”
北捷?
他有些疑惑,径直问出口:“苍成帝垮台,犁阳领对苍鼎虎视眈眈,定然不会放过这大好时机。北捷、苍鼎边疆正值紧张的时候,不知姑娘要出境做甚?”
脑海中浮现出苏缪痴笑怒骂的种种,钱来来心中有些难受,脸上的微笑显得有些郑重:“慕兄,做好你的小白脸,闲事少管。”
若不是她不愿正视与苏缪之间的问题,若不是她武断的将她送出宫,苏缪又怎么会跑去北捷,生死安危未卜?
她骗了她,但她始终相信苏缪是有苦衷的,除非她亲口说出来,否则她怎么都不信苏缪会加害与她!
慕玉尘淡笑处之:“小王姓慕玉,不是小白脸。”
她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她得找到苏缪。
思及此,钱来来抬头盯着他,像在评估他的可信度。慕玉尘始终泰然自若的接受着她意味不明的打量。
抛掉满腹顾虑,钱来来犹豫的开口:“你们回雪域,也要经过北捷吧?”慕玉尘坦然的点头:“不错,去雪域的途中,小王会经过北捷邬城、京。若不嫌弃,姑娘可以与我二人一同前行。”
她似乎松了口气。
慕玉尘想,也许她是不懂得如何低头求人的吧,否则也不会总摆出一副惹人厌的高姿态。只是因为没人教过她如何圆滑处世。
然而钱来来的内心是:哦哈哈,本小姐就知道没人能抵挡住本小姐的气势与魅力!
没错,又一个人的同情心喂了狗,默哀三秒。
“咳咳,”钱来来清清嗓子,拉着脸眯着眼睛打量两人,趾高气扬的说:“嫌弃啊,怎么不嫌弃?”
这反应倒是出乎两人意料之外,静等她的后话。
她抖着脚斜眼看向他身后的轩老,挑衅的哼声:“某个白胡子老头看本小姐的眼神不是充满了嫌弃吗?”
原来你也知道。
轩老一看她流里流气的模样就生气,奈何前头有二王殿下挡着,他也不好多说,只得别过头生闷气,眼不见为净。慕玉尘则充当好好先生,朝她微微作揖:“轩老语言上多有得罪,还望姑娘多多包涵。”
唔哈哈哈!多少人求着看病的美人大夫慕玉尘现在还不是在向她低头赔礼?钱来来感觉鼻子长得都要戳破天际了,转眼看向咬牙切齿的轩老,得瑟的竖了个中指。
本小姐就喜欢你们看不惯我,却干!不!掉!我的样子,来呀,互相伤害!
“算了,我也不是不讲理之人。”拍拍脸,控制住面部表情,钱来来一脸宽容的伸出手,偏棕色的眸子炯炯有神:“权当多了个朋友。”
慕玉尘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笑:“荣幸至极。”
看来接下来的路途,不会无聊呢。(。)
戈壁偶遇户靶宬()
十天前。
钱来来站在城门口遥望漫无边际的万里戈壁,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问:“邬城离这里不会很远吧?”
没想到她第一次远足就要过大沙漠,想当初她出门都是有私人轿车私人游艇私人飞机接送的人,现在却……钱来来望了眼两个她高满脸纯洁呆萌的骆驼君。
臣妾做不到啊!
慕玉尘笑笑:“不远啊,就在兎口附近。”
十天后。
“咱们在没有到邬城吗?”
依旧抱着羊驼脖子行走在茫茫戈壁中的钱来来有气无力的叫唤。慕玉尘坐在高大的骆驼上,听见声音扭头一笑:“不远了,就在这附近。”
“我说……”钱来来怒了:“咱们对附近的理解是不是有点偏差!?”
十天,没错,他们走了十天还在这鬼地方,要不是怕迷路,她早就抛下他们策马奔腾了!呵呵呵,她就想说,从雪域赶到骥都给苍成过个生日,是不是得提前一年请帖、半年前就出?
阳光毒辣的普照大地,晒得她一把把脸埋进了羊驼蜷曲的绒毛里。这片北捷戈壁是分隔北捷和苍鼎的分界线,北捷又整体海拔偏高,她才得以摆脱骆驼骑上神兽。
修长的身材和颈部,头小,鼻梁隆起,耳朵大而尖,毛皮均匀。她打量着某只浅棕色皮毛动物,他们叫它草泥马,嗯……话说这真的是羊驼吗?
“不不不,神兽这种时代应该只存在于南美洲的秘鲁及智利的高原,这一定是盗版的。”
见她一个人念念有词,慕玉尘有些疑惑,只当她在生气,安慰道:“戈壁滩路难行,过了这段就很快了。”钱来来叹了口气,这种时候分外想念行动迅的小狼崽和楼冥。
“别生气嘛,要不要吃点糕点?”轩老不知何时递来个油布包裹的物什来,钱来来被迫接过,满脸怀疑的看看他。
臭老头会这么好心?
钱来来打开油布,低头看看芝麻糕,再抬头看看轩老:“你……对这个糕点做了手脚吧?”
轩老目光慈祥:“怎么会,老夫这么善良。”
“臭老头你这是想骗谁啊这个糕点都变味了好不好你以为芝麻糕是黑的我就不会怀疑了吗有没有一点专业素质!”钱来来极想掀桌,奈何自己连草泥马都驾驭不起,再生气也抱着神兽脖子不肯撒手。
计划失败,总结,任务目标智商比看起来高那么一丢丢。
轩老别过头去:“啧。”
“你居然还敢‘啧’!”
嗯,她现在处于骑着一只草泥马夹在两只高头大骆驼中间,左手美男想解剖她,右手老头想毒死她,前路遥遥无期,跑了迷路有生命危险,不跑等死会有生命危险的尴尬境地。
不行,她不服,还她狂霸酷帅拽的反派**oss形象!为啥帅气的破坏了苍鼎和平的她现在要这么狼狈!(真:帅不过三秒。)
眼见又是一场撕逼大战将起,慕玉尘只好出来当和事佬:“钱姑娘别着急,至多还有两日路程就能到了。”
然而她不是通情达理低调内敛的万能女主,而是热爱制造事端并且理智处于崩溃的钱!大!小!姐!
她磨牙霍霍的微笑:“能不着急吗?在这鸟不拉屎的大沙漠里骑着匹草泥马神兽晃了小半个月了,吃不好住不好睡不好,整个人都不好了!”
轩老呵呵冷笑,嘲讽道:“还不是因为你不敢骑骆驼?为了配合你的步伐老夫与殿下脚程才会如此之慢。”
“还不是那只蠢骆驼见到本小姐的头就想吃?”钱来来很生气,在她和自家骆驼见面的第五分钟,它终于忍不住舔了她的脸。
舔了她!的!脸!
为了拦住直呼要吃骆驼肉、并誓死不骑骆驼的钱来来,慕玉尘给她找来了一匹神兽(因为也不敢骑马)。据说此马乃草泥马中的精品,看这优美的双耳,看这纤细的脖颈,看这健壮的蹄足,看这富有光泽的皮毛!
很适合什么都不会的钱来来。
“……噗――”扫视着草泥马与钱来来的组合,轩老笑出了声。
某人恼羞成怒了:“笑什么笑!”
来自死宅的咆哮。
轩老露出了这辈子最贱的表情:“某人色枯黄如杂草,自己的问题不找非要怪畜牲,世风日下啊……”
“、色……”嘎嘣,钱来来听见了自己理智断裂的声音:
“臭老头我跟你拼了!”
慕玉尘望着沉溺于口舌之争的两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一路上总觉得有人跟着,可戈壁滩上方圆数百米一览无遗,哪来什么人?
正想着,远远一片黑压压的人朝这边快的移动过来,慕玉尘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了一番,轻咳两声引来轩老与钱来来的注意:“好像有北捷人过来了,兴许是些山匪,我们最好小心些。”
“土匪?”钱来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下猛地一沉:“要真的只是土匪就好了。”
如今她轻易就能远视千米,自然能看清他们看不清的东西,那远远而来的可不是一般土匪,看他们的着装打扮,估计是北捷士兵。
“不是?”慕玉尘正思量她的话,转眼一看却现她已经催动草泥马朝那头去了,忙问:“你去哪?”
“过去跟熟人打个招呼。”
她头也不回,慕玉尘眸底闪过一丝暗光,驱使着骆驼追过去。
午后,没有一丝遮挡物的戈壁滩犹如一方蒸炉,热浪扑面而来,沉重的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久经沙场的汉子们也有些受不住,一个个赤身裸膊。户靶宬喝了一大口酒才缓解喉间干涸,转头鼓舞道:“兄弟们,有过这里,拿下苍鼎咱们就不用过苦日子了,快些走、快些走!”
一转头,两高一矮三号人物逆光而来,他眯起眼睛才看清,大着嗓门嚷嚷:“哎呀,这不是二王殿下吗?怎么个把月了还在北捷边界。”
“小王前些日子受了风寒,在苍鼎耽搁了几日,自然不如户靶大人脚程快。”慕玉尘在轩老的搀扶下翻下骆驼,朝户靶宬微微一揖。又看向他身后大军:“将军这是要……”
犁阳领虎视眈眈,户靶宬此去的目的十分明显。无非是看苍鼎人才空虚、民心大乱趁虚而入。
思及此,他话锋一转,笑意溶溶的讨教:“溯方大道向来是作两国通商之用,将军行军打仗,未免走错了路吧。”
户靶宬难掩傲气,毫不隐瞒的说:“祁顺之路路途崎岖遥远,他苍鼎早早闭关锁国,溯方大道上早没了商队……”说着说着,他的眼神已经全部粘在了认真听墙角的钱来来身上,咽了口口水,期盼的盯着她:“可以抱一下吗?”
“不可以。”钱来来瞬间拒绝。两个字。
丑拒。
糙大汉粉红的少女心碎了一地。
“咻!”空气中细微的波动落进钱来来耳里,她一下回头,眼见数十支箭朝这边射来。与此同时户靶宬也现了异样,瞬间抬手:“戒备!”
钱来来盯着越来越近的箭头,脑内只有四个字:
玛德制杖!
为什么她的感官灵敏了,行动力还这么差!?眼睁睁看着危险逼近,身体却僵硬得做不出反应。
“小心!”
慕玉尘飞扑过来,将她扑到在地。
“将军!”
“大家都没事吧?”
耳边一片嘈杂的声音,钱来来只听见身上那男子轻轻的叹息:“注意安全啊。”她盯着天空看了许久。
被地咚了,是不是该说点什么?怎么觉得心情这么复杂?
唉,想念魔主大人的八块腹肌了。
原来魔域的楼冥打了个寒颤,安宴打量了他一眼:“楼冥大人,请好好照顾身体啊。”
楼冥垂眸:“嗯。”
为了身心健康,还是找个世界把钱来来掳到身边关起来好了,成天想些有的没的。
“钱姑娘,你没事吧?”慕玉尘见她躺那半天没反应,都开始怀疑她是不是被吓傻了。钱来来猛地坐起,严肃的盯着他:“男女授受不亲,你碰了我就得对我负责!”
慕玉尘:“……”
轩老:“……”
钱来来:咦?这个话题不好吗?
那头士兵汇报道:“没有人受伤,将军,要去追吗?”户靶宬眯着眼睛,黝黑的皮肤皱起,半晌开口:“不用,苍鼎那群小老鼠只敢放两箭就跑,没胆再来的。天色已晚,就地安营扎寨。”
“是!”
真不愧是苍鼎人的所作所为,放两支暗箭就跑。且不说凤鸾殿上死伤的文官,镇国大将军、兵部尚书上官臻已死;习武世家莫家因助皇帝办出如此荒唐之举而饱受谴责,莫修更是被太后收监,择日问斩;更别说昔日战神三王苍梵重伤下落不明,如今的苍鼎,不堪一击。
“真是遇见你就没好事,麻烦离本小姐远点,人品已经够差了,要是你的霉气沾上来,哪天我喝水咽死我都不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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