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来来仔细的眯着眼睛,点头道:“有。”
“是不是二十八个?”
那小兵身材只有铜人一半高,有藏在铜人身后,钱来来怎么也没看清,只能不确定的报出个大概数字:“这……太暗了,不能确定,十个以上。”
柳闻儿心中有了几分底,雀跃的说:“看来,大约是那个了。”慕玉尘蹙眉:“那个?”
她侃侃而谈:“在东、西、南、北四个方位设置二十八名守卫、北七宿,这是结合了二十八星宿所设的‘四象阵’。同时东南四象的方位根据天上的二十八星宿的方位,艮西北、南朱雀,这就是‘五行八卦阵’,对应东、震东北、西、西白虎。也就是说,这是结合四象阵的五行八卦阵!”
好消息是她们有了结论,坏消息是,即使知道了原理她们也破不了阵。五行八卦,能参透其中深意之人甚少,其中五行八卦阵根据天时地利变化莫测,更何况是十三皇女这种鬼才设计、处于对他们极为不利的地底!
“八卦阵分为天覆阵、地载阵、风扬阵、云垂阵、龙飞阵、虎翼阵、鸟翔阵、蛇蟠阵八个阵法,这怕是其中的天覆阵。”慕玉尘神情不禁凝重起来,嘴上啧啧称奇:“机械运转的铜人结合如此复杂的阵法……十三皇女果真思维敏捷、难以预料!”
的确难以预料,但现在可不是感叹这些的时候。
原本蹲在角落的霓裳忽然大叫:“唔啊!它过来了!”就在钱来来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两个逼近的铜人身上时,柳闻儿眼前一晃,霓裳人已经跑了出去。
柳闻儿瞬间大喊:“等等!”却还是没能阻止她,就在霓裳跨出去的一瞬间,整个房间顿时大乱,几乎是所有的铜人都蠢蠢欲动起来,兵器发出阵阵嗡鸣,震得人头晕脑胀。
“完了,这个害人精……”柳闻儿忍不住哼声,可眼看几个铜像、小兵一窝蜂的朝这边围过来,她也坐不住了,只能拉着慕玉尘急忙冲出重围。
“怎么办,完全听不懂她们讲了什么,八卦阵、八卦阵……”面前突然巨变,钱来来急得抓耳挠腮,阵脚大乱。突然很恨自己不是电视剧里万能的女主,很恨自己那么多年的游手好闲,若是再努力一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束手无策。
等等,五行?人,人非金木水火土,人可以破除……不过按理说人生于五行,一旦破除,人也不复存在了。
那就只有从五行本身下手了,根据阴阳互化理论,任何事物都有毁灭的一天,太极八卦亦是如此。只要能让这阵法本身相冲突,说不定就破了呢?
再看那头,阵里已经乱成一团,巨大的机械运转声混杂在一起,以至于几人歇斯底里的吼声都有些模糊。
“小心!”柳闻儿觉得自己很心累。带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跟一个并不听指挥的蠢女人,还得躲避横冲直撞的铜人跟不知道会从哪落下的刀剑。
慕玉尘这时候还不忘注意她人,将霓裳从刀斧下拉出来:“霓裳姑娘,别乱跑,冷静点!”在他看来,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保护弱女子(并不)是不论何时何地的首要任务。
还在惊吓中的霓裳可不领他的情,在她眼中他们都是些要置她于死地的恶人。她一把甩开慕玉尘的手:“放开我!放开我,要送死你们去,别拉上我!”
养尊处优的慕玉尘那扛得过她?一下被她推开,眼看着霓裳抱头鼠窜,他却被身后的姑娘尽力扶住。
“别管她了,小心背后!”柳闻儿迅速的低喃,拉着他躲开身后一击。
“啪!”巨斧落下,地上石块飞溅,砸在两人身上。慕玉尘挡在柳闻儿身前,为她拦下了大多数攻击,自己却已经是遍体鳞伤。
慕玉尘蹙眉将她推开:“咳咳……快躲开!”又是一刀落下,索性慕玉尘那一推及时,两人都没伤到。
眼见体力越来越不支,动作迟钝起来,柳闻儿无奈之下只得朝钱来来嘶吼:“钱来来!不行,快想办法把他们弄走!”
钱来来咬牙喊道:“……霓裳慕玉尘,想办法朝我这边靠近,快!”(。)
他一直在你身后()
“啪!”巨斧落下,地上石块飞溅,砸在两人身上。慕玉尘挡在柳闻儿身前,为她拦下了大多数攻击,自己却已经是遍体鳞伤。
慕玉尘蹙眉将她推开:“咳咳……快躲开!”又是一刀落下,索性慕玉尘那一推及时,两人都没伤到。
柳闻儿三人被逼得四下逃窜,那铜人却仿佛越来越来劲了,数十个铜人一齐在宫殿里流窜,尘土飞扬,轰隆声震耳欲聋。
眼见就要体力不支,柳闻儿拼尽全力嘶吼:“钱来来!不行,快想办法把他们弄走!”
算了,的确得先把他们送到安全的地方,她才余力应付阵法。钱来来喊道:“……霓裳慕玉尘,想办法朝我这边靠近,快!”
“快过去,我想办法吸引他们的注意!”柳闻儿将慕玉尘推出去,转身朝反方向跑去,原本密集在这附近的铜像也分散不少。慕玉尘看她一眼,顾不得再多,朝霓裳的方向跑去。
霓裳现在脑子一片空白,钱来来在她眼里就是救命稻草,全凭求生本能横冲直撞:“救我、救我……”
这时,一个铜人从她左侧以极快的速度滑了过来,高举的铜斧在黑暗中闪烁着清冷的光芒,印得铜人那怒目圆瞪的面孔格外煞人。霓裳还不自知,一个劲的往前冲。
离她最近的慕玉尘心中紧揪起来,扑过去将她推开:“霓裳姑娘!小心!”
“嘭!”那巨斧一个横扫,板面猛地撞向慕玉尘,将他抛开数米远。见状钱来来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失声尖叫:“慕玉尘!”
本来没有在注意这边的柳闻儿猛地一回头,刚好瞥见慕玉尘撞击在石块上的一幕。钱来来已经慌了神,柳闻儿只好高声安抚道:“把那女人管好,我去救他。”
说着环顾趁机冲向慕玉尘的混乱的铜人,她不管不顾的朝那边冲过去,力求赶在铜像之前救回慕玉尘。稍有不甚,慕玉尘就会丧命于此。
反观在他帮助下逃过一劫的霓裳,想都没想从地上爬起来,头都不回的继续冲向钱来来:“我不能死、我还没找到他们……我不能死!”
看到这一幕钱来来也是又气又恼,恨不得就此将霓裳推进八卦阵里自生自灭。然而她终究是做不到,咬牙切齿的朝霓裳跑去,迎接她。
“呼……呼,得救了。”霓裳一头栽进衍天宝灯的光线范围,这才松了口气,趴在地上可劲的喘气。
真真是一颗老鼠屎打坏一锅粥,从一开始她就该拒绝与陌生人同行,不然也不至于落入此等窘境!
她气不打一处来,娇小的身子爆发出惊人的力气,狠狠的拽起她的衣领,将她提到眼前:“霓裳,你这种女人,我最看不上眼了!”
“对不起、我……我只是怕……”霓裳一下子被如此对待,竟然也觉得钱来来有几分可怕。
真是的,凭什么她要道歉?明明是他们惺惺作态、咄咄逼人在前。
“哼!”懒得与她浪费口舌,钱来来一把将她丢到地上,不再听她解释,抬手按下中指上戒指的开关,一阵白光浮现,吓得霓裳一阵尖叫。
好不容易耳边清净了,钱来来再一看四周追过来的铜像,顿时头疼了:“日,真tm想跟着逃进去……”
用苏缪的话形容,她就是个小脑发育不全、四肢不协调的运动白痴,加之无一技傍身,她这小短腿,钱来来的内心是崩溃的。
不管了,拿出被小二追杀多年的经验,撒丫子逃跑!
反观柳闻儿这边,数十尊铜像高举着板斧,加之小兵看似杂乱无章、却十分巧妙的能够打乱人的步伐。眼看慕玉尘毫无还手之力,柳闻儿心中越来越焦急,脑中一个激灵,一边冲刺一边掏出藏于袖中的凤麟鞭。
“啪!”瞅准时机,柳闻儿挥出了自己最为熟练的兵器。凤麟鞭原就可长可短,一下挥出了六七米长,她手腕一勾,鞭子巧妙的缠在了慕玉尘腰间,堪堪在铜人巨斧挥下前将慕玉尘捞了过来。
拼尽全力抗住一个大男人的冲击,柳闻儿连凤麟鞭都顾不上,丢开鞭子去接慕玉尘。
“啪!”两人都被撞翻在地,柳闻儿原是垫在下面的那个,短暂的晕眩后立刻去摸慕玉尘的身影,焦灼的问道:“慕玉尘你怎么样?”
慕玉尘隐约还有些意识,恍惚间透过柳闻儿看见她身后高举斧头的铜人,无力的推着她:“唔,快走……”
柳闻儿一扭头,眼看斧头又要落下,她一把抡起慕玉尘,力量在生死攸关间超常爆发:“抓紧点,我没力气救你第二次了。”
说着她尽力一蹬,从刀口下侥幸掏出。
钱来来则是仗着衍天宝灯护体,东躲西藏间但也没事,努力朝两人挥手:“柳闻儿!这边!”
不亲身体会,你永远无法体会在面临未知科技、刀林箭雨时的恐惧,尤其是前世没有经历过真枪实弹的钱来来,如今面对着这样随时会真正丧命的场面,她只能强装镇定,为了不扰乱大家的心情。
“嗙――”柳闻儿刚刚看过去,就见一柄巨斧横扫过来,当着她的面将钱来来扫出去。抱着暖黄色的灯光的娇小身影犹如纸片一半跌了出去,在黑暗中犹如一颗坠落的流星。
柳闻儿缓缓瞪大眼睛,失声尖叫:“钱来来!”
衍天宝灯好则好矣,终究是钱来来抱在手上的,若她放在地面,衍天宝灯的根基是大地,坚不可摧。她抱着手上,虽然能为她承受攻击,却是轻飘飘的就可以被打出去。
一下撞在墙面上,钱来来摔下来之后,第一反应竟是抬起头望着柳闻儿:“我、咳……我没事,快过来!慕玉尘受伤太严重了,我得、咳咳咳!我得先把他送走!”一边说,一边咳嗽,她甚至都没能感受到她口鼻里溢出来的血,和脖子上被鲜血染成暗红色的纱布。
暗处的人影几乎就要按耐不住冲了出来。
得到她回应,就算状况不容乐观柳闻儿也松了口气,声音中都快带着哭腔了,拖着慕玉尘满目凄凉的朝钱来来冲过去。
这种生死未卜的感觉,实在太让人绝望了。
“小心身后!”钱来来眼尖的督见她身后直冲过来,身前带着长长利刃的小兵佣。柳闻儿闻声回头,那东西自然近在眼前,再也躲避不及。一咬牙,她干脆蹬脚飞扑起来,将慕玉尘往前抛了出去。
只见慕玉尘整个人腾空,力道控制得刚刚好,不偏不倚的摔进了钱来来面前。钱来来撑着伤口以最快的速度爬到慕玉尘身边,将他纳入衍天宝灯灯光的范围。
刀斧随之落下,在两人头顶发出乒乒乓乓的响声。钱来来来不及欣喜,来不及救治,只能第一时间将慕玉尘转移到空间内。抬头再看时,柳闻儿已经没了踪影:“柳闻儿?柳闻儿!”
怎么办?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
“钱来来,我没事……”这是远远的一个微弱的嗓音传来,柳闻儿躺在十米开外的地方,再也没力气动弹,虚弱的冲她微笑:“钱来来,若你能安全出去,定要将我与苍梵葬在一起……”
钱来来已经被包围了,她没法突出重围,眼睁睁看着朝柳闻儿蜂拥而上的铜人,看着那张布满伤疤依旧美艳动人的笑容,一股无力感攻占了她的全部身心。
如果非要这样,不如让她来承受,至少,她死时不会那么痛。
刀斧落下,她缓缓站起来,望着头顶面目狰狞的铜人,傲然一笑:“这种破地方就想困死本小姐,太搞笑了!”说着,透过铜人之间的缝隙,她拼尽全力将宝灯拋向柳闻儿。
“什……”柳闻儿瞪着眼睛,那盏灯程完美的抛物线落下,残忍又美丽。再一看钱来来,四五把刀斧一齐从她头顶落下,惊得她话都要说不出,满脑子一个念头:
“钱来来!快跑!”
钱来来冷冷的望着铜人的动作,合上双眸,最后冷哼了一声:“嘁……”
来不及了,没事的,双眼一闭十八年又是一条好汉,反正她在地府有熟(冥)人(瞳),下辈子非得投个衣食无忧的好人家!
“噗――”几声细微的刀斧入皮肉的声音,钱来来没有感到丝毫痛苦,反倒落入了一个略带凉意的拥抱。
她不禁睁眼,却看到了此生最不愿见到的一幕:“……楼冥?!”
浅色丝绸质地的衣裳溅满了鲜血,从他背后喷薄而出的鲜血。她瞪大眼睛。
楼冥无力的趴在她颈间,喃喃道:“别等死啊,真不像你。”话音未落,环在她腰间的手落下。
钱来来浑身都颤抖起来,眸子中满是泪光,迟迟不敢去试探他的鼻息,只能不断的推搡着他:“喂、喂!”
那人却没有再回应她,趴在她肩膀上,毫无生息。她再也止不住眼泪,泪水一颗颗砸在他肩头,环着他的腰,缓缓的、缓缓的连着楼冥一起跌坐在地:“别死啊,给我撑着、撑着!楼冥,你不是魔主吗?我、我一个人应付不来!”
怎么办啊?要她怎么办才好?为什么老是这样,一边对她那么残忍,一边又时不时动摇她的心。明明她是想恨他的,恨他毁了她,恨他主导了苏缪与她的悲剧,恨他将她卷进这本来与她无关的事,又轻易的把她抛弃,可是,为什么她现在能感受到的仅仅是疼?
心疼,比起一切肉体上的疼痛,更让她喘不过气。
“楼冥!你给我醒醒!”喉咙上的伤口让她的声音显得无比仓促沙哑,她恨不得就此死去,免受身心疲惫。
“别晃了,让我稍微靠一下。”一个极其微弱、几乎让人听不见的男音落到她耳里,钱来来错愕的推开楼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望着他。
楼冥捉住她的手,无赖的又强硬的继续趴过去:“我好痛,让我靠。”
这个傻瓜,他哪有这么容易死,凡间没开过光的兵器,对他根本造不成多大影响。而且,若不是他以结界撑着,钱来来那有这么长时间推他骂他?
钱来来已经傻眼了,就知道一个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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