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予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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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予清欢-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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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他,那就是你咯!”许清欢贴近太后的脸,笑得有些疯狂,贝齿咬得极重:“你知道我娘怎么活过来的吗?当年,大夫皆说她怀的是双生子,难产之后却只有一女。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是那个吸收了火髓毒的孩子,一出生就被抛弃在了雪地里。你知道,正月的雪地里有多冷吗!?”

    “除夕之夜,家家户户围着暖炉守夜,迎接喜庆。因为你,我娘险些丧命。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当年没死,我娘也没死。”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你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对付我娘!我娘从未参与过所谓的争斗,你为何就不能放过她!”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吗?”许清欢看着南瑾瑥,一边哭着,一边笑着,“因为,你们为了那个冰冷的位子,害死了我娘!现在,你知道了吗?感受到了吗?失去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感觉?是不是也像我一样难过,会不会也像我一样心痛”

    最后许清欢松开了捏着太后下巴的手,蹲在雪地里,抱着自己无助地嚎啕大哭。

    从得知慕晓芹去世开始,她就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有难过,有哭过,但却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崩溃地大哭的。

    那可怜的样子,看的太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一瞬间,都想伸出手去安抚她。“我从来没有过要伤害你娘的想法,也没有做过伤害你娘的事。”

    “你不是敢认吗,为什么还不承认!”由于太过激动,说话的音调很高,都有些破音,“那是火髓毒!只有澜沧国皇室太后才有!除了你,你告诉我,谁手里还有!”

    太后张了张嘴,沉默许久后,问她:“你说定远侯府的刺客是我派的,有何证据?”

    “证据?我奶奶都亲口告诉我,是你梁王府派去刺杀她的。那人是梁王府上为南瑾瑥驾车的人!难道这个还不够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突然,太后就仰天大笑,笑声讥讽而悲凉:“我与人斗了大半辈子,到头来,竟是被她玩弄鼓掌之间!罢了罢了,这场争夺,是我输了”

    “你笑什么!”

    “我告诉你,我做过的恶事每一件都记得清清楚楚。唯独你说,我不认!我才不替那个老妖婆背锅!”太后一脸坚决,看着即将爆发的许清欢,提醒道:“定远侯府太君南崔月,你可知,她是谁?”

    “她当年可是皇室的掌上明珠,要什么有什么!哪怕她爱慕定远侯北君莫,北君莫为已去的发妻不愿再娶,北君莫,何等有能耐之人,当年也是能让太皇使北君莫心甘情愿娶了她!她不是太后,可却是太后最宠爱的女儿”

    “北如歌呀,我笑你悲哀,笑你可怜!到头来,被自己亲近的人利用,她把你们的命当做蝼蚁,说到底,她才是真正的皇室中人!哦,不对,她不过是北君莫的续弦,并无子嗣,你与她并丝毫血缘。”

    “什么意思。”许清欢等着太后,示意她说下去。“你休要为自己开脱狡辩。”

    “你说是我做的,可是,你当真觉得我是愚笨吗?假若想要了你母亲的命,会留下这么致命的尾巴给你?一旦出事,首当其冲!还会一而再再而三失手?我若是要人命,除了你,还从没有一次失手过!”

    纵然许清欢不愿意相信,但是她分析得并不是没有道理。

    南崔月是皇家的人,自小就见惯皇家的肮脏事,就像她当初都决定要舍掉她,若论心狠,南崔月绝对做得到!

    太后说的有一点,是被所有人所忽略的,南崔月不是太后,但她是嫡公主,她想要,她母后会给。所以

    “是你娘亲口告诉你,那刺客是我派的吗?”

    “是”是南崔月。

    “当年负责你娘生活起居的是谁?”

    是南崔月。

    “那日你娘中毒,用了我赐的器具,可为何所有人都用了,唯独你娘出事?你难道未曾想过其中缘由?”

    许清欢无言,那日没有任何异常,唯一的不同就是,平日里用膳都是下人布置,那日是吴嬷嬷!

    思及此,许清欢瞳孔一缩,不敢置信地看向太后。

    想到是南崔月,不知为何,明明知道她铁石心肠,但许清欢的泪还是止不住地落。

    “阿黎别哭。”不知何时,南瑾瑥爬到她跟前,伸出手,用大拇指指腹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你知道吗,你笑起来最好看了。”

    她看着南瑾瑥吃力地撑着身子,血淌在雪地上,不知道鲜艳了谁的眼:“你母后没有毒害我娘?”

    南瑾瑥轻轻摇头。

    “你也没有派刺客去定远侯府?”

    他依旧摇头。

    许清欢看着他脸色很苍白,额上密密的汗。

    他就这样静静地望着自己,眼里盛满了宠溺,她想到他与她的第一次相遇,他们视线第一次交汇,他们第一次独处,他为她遣散府中美姬,哪怕她说她已无贞洁仍旧愿意娶她,见她落崖毫不犹豫跳崖护住她

    而她“可是我却害你成了世人眼中的乱臣贼子,将被记载史册,为后人所诟骂。我还害你害你”她看着南瑾瑥的腹部,温热的血液融化这积雪,“南瑾瑥,对不起,你会没事的对不对?”

    “阿黎,每个人都会死的。”南瑾瑥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嘴里呵着雾气,说着短短的一句话,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气。

    每个人人都会死的。

    这句话曾经她说过,当时她很淡然,哪怕下一刻死亡,她也能坦然接受。

    可是为什么同一句话,从别人口里听到,却是这般难过?心好像很痛,胸口被压了什么东西。。

    她感觉,喉咙火烧火燎地疼,像是被撕裂般拉扯:“南瑾瑥,我不想你死。你可不可以不要死?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对你,对不起,我跟你道歉!只要你别死,你怎么对我都可以不要死好不好?你们不要再离开我了”

    “阿黎,我不是离开你。而是回家去等你。”南瑾瑥用额头抵着许清欢的额头,温柔地说:“别自责,我不怪你。对不起,阿烛还是没能好好保护你”

    处于悲痛与内疚之中的许清欢,完全忽略了南瑾瑥的称呼,只是不住地流泪,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阿黎,如果,我比皇叔先遇见你,你会不会选我?”南瑾瑥呼吸越来越浅,最后靠在了许清欢的肩头,仰头望着她,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温柔地望着她,像是个期待糖果的孩子。

    她蠕动了一下嘴唇,想了想,回答:“我不知道,可能会吧”

    “呵只要会,有一分可能,也好阿黎,好像有点冷,你再抱抱我吧。应该抱抱就暖和了。”南瑾瑥满足地笑了,他想要抬手再摸一摸许清欢的脸,在空中停滞了一瞬间,就重重落下。

    许清欢抱着南瑾瑥,哭得已经发不出声音,只知道紧紧地抱着他,用力一点,再用力一点。好像一松手,怀里的人就会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有人亲吻了她的额头。

    她抬头张望,院子里除了他们三个,别无他人。

    她不知道,她抬头寻找的那一瞬间,视线刚好碰上她跟前灵魂体的南峣暄。他看着她的模样,那双含泪的眼,一如当初般干净澄澈,他吃吃地笑了。

    “我的皇儿”一旁的太后,抓起雪地上的软剑,发疯似的爬到许清欢跟前:“你还我皇儿!”

    许清欢抱着南瑾瑥,望着朝她攻来的太后也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

    却不料,太后只是死死地瞪了她许久,转脸看向南瑾瑥,这个用权利武装自己的倔强女人终是落下了眼泪,颤抖着双唇:“我的儿你怎舍得为娘的先去呢?”

    言罢,手一扬,剑抵在自己的脖子,望着南瑾瑥的视线是许清欢从未在她眼里看见过的慈祥和和蔼,满是情深。

    她用力一拉,自刎当场,缓缓倒地,听见她喃喃道:“别害怕,娘来保护你。”

    许清欢望着已无生气的两人,一人为她而死,她的身上,脸上,眼角,全是他的血;一人因她而死,她的软剑上,还残留着她的血迹

    她守着两具尸体,在雪地里坐了很久,很久

    后来又下雪了,雪不大,但是下了很久,可她还是觉得空气中全都是血腥味儿。

107 假如你要杀一人() 
“竹默大人!”当许清欢重新戴好面具,一身血衣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守卫在梁王府门口的士兵惊得跪了一地。om

    “为何会有刺客进府!”她哑着声音问到。

    照理说,这梁王府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是不可能有人能进府行刺的

    “竹默大人明察,众位兄弟一直站守岗位,不曾离开半步,并未发现异常!”领兵之人抱拳禀告,解释完之后再三保证:“以后此类行为不会再发生了!”

    “不会再有以后了。”许清欢回头望了一眼梁王府,淡淡地说。

    那人不知何意,正迷茫之际,只见她淡淡吩咐了一声,一跃上了马车:“明日你如实上书禀告便可。”

    虽然太后是有谋反之意,可南瑾瑥最后她还是没办法说出罪孽深重,自尽府中的话。

    回宫前,许清欢先回了趟定远侯府,未从大门进,也没有走后门,而是翻院墙。

    推开北如深的卧房,北如深惊坐而起,见许清欢满身血迹,立马上前:“你这是怎么了?”

    她二话不说,直接一把剑吻上北如深的咽喉,冷冷地看着他。

    “清欢,你这是为何?”

    舞清影刚关好房门,见状,不由得惊呼,望着那剑锋,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小姐!”

    “当日来定远侯府行刺的人是谁?”许清欢一脸阴沉,冷冷地看着北如深的眼睛。

    “是梁王府上的人,曾为梁王驾过车。”

    “说实话。”说话间,手上的力道加了几分,剑锋在北如深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小姐!他没有骗你!你”

    舞清影的出声,才让许清欢回过神来,瞥了一眼舞清影苍白而担忧的神情,心下有了几分了然。

    “我不知道究竟出了何事,但清欢,假若你怀疑我。om纵然我解释再多也是无用的。你只问你自己,只要你想知道的,我有骗过你,或者瞒过你什么事吗?”哪怕剑架在脖子上,北如深依旧气定神闲。

    许清欢垂眸思考片刻,问:“如果,在我和奶奶之间选一个,你选谁?”

    北如深一愣,不明皱眉。

    “我刚从梁王府过来,南瑾瑥和太后都没有派刺客到定远侯府来。”她抿了抿唇,说出她也不愿意相信的话,“你知道的,娘亲向来极少走动。只有在晚膳的时候才会到膳厅去,假如你要杀一个人,你会选在她落单的时候,还是有很多人在场的时候?”

    许清欢的问题,让北如深恍然,但虽然明白过来,但是这个真相却

    “我也不愿意相信,但你敢不敢跟我一试?”

    北如深敛起神色,极其严肃,许久颔首。

    从定远侯府离开,披着夜色回了皇宫。

    大家都是在舞清影是许清欢的侍女,如果跟着她不免遭人怀疑。之前是她不放心,一再要求,才让她扮作公公一起的。

    但眼下,还是留她在定远侯府的好。何况她与北如深似乎

    到椒房殿,子时已过。

    她到竹默的房间换了一身行头之后才出门我那个寝殿走去。

    见屋内的烛光挺亮,她便没有莽撞进去,而是一跃而上,在房顶揭开了一块瓦。

    屋内南瑾瑜坐在床榻前,抬手替北如歌将秀发压到耳后,然后用手背轻轻碰了碰她的头:“不烫,还好。”

    北如歌显然此时内心是万千思绪,无限感慨,最终只能含着泪花,扬起幸福的笑容。

    “傻丫头。”南瑾瑜大掌覆在她的脸颊,指腹轻轻摩挲在她的眼角,北如歌的泪顺着眼角滑落,润湿他指腹的纹理脉络。“让你受苦了。”

    不能说话的她,只能哭着笑着摇着头。

    梨花带雨却明媚动人,看得南瑾瑜腹部一热,伸手揽住北如歌的软腰,俯身贴上她的粉唇,辗转品尝。大手抚上她的蝴蝶骨,却在滑入里衣之前及时止住动作。

    南瑾瑜吻着她的唇,舌尖轻轻描绘着她的唇线,缓缓压下腹中的火,轻吻北如歌的额头:“对不起,我忘了你还有伤。”

    言罢,他轻轻地环出北如歌,再也没有动作。

    房顶上的许清欢,看着两人,这么久以来,终于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到了温暖。

    “笃笃笃”敲门声,打断了室内的温馨。

    “何事?”南瑾瑜沉着声音问。

    “皇上,公主夜里睡不着,到院子里散心,没瞧见石头,摔着了。奴婢请了女医,可皇上知道,公主向来不喜汤药,说什么也不让女医看伤。”

    许清欢从房檐上探出头,她认得出,这个宫女是南瑾瑷身边的薰儿。

    只见南瑾瑜沉默片刻,便言:“知道了,下去吧。”

    闻言,许清欢还有些微微讶异,同时也为北如歌感到几分值得,毕竟以南瑾瑜这种凡事都以南瑾瑷为中心的人,放下南瑾瑷陪北如歌,可见北如歌在他心里的位置是不容动摇的。

    “可是皇上”

    “你先回去,朕随后便过去。”

    “是!”薰儿得到想要的答案,立马爽快地点头,声音里抑制不住的欣喜。

    而许清欢则是沉下了脸,看着南瑾瑜扶着北如歌躺下,替她掖好被脚,在她的唇上蜻蜓点水,语气中是好不掩藏地宠溺:“我去看看,你且好生歇息。切勿再乱动作,听话!”

    趁着南瑾瑜出门之前,许清欢跃下房檐,状似一直等在门外。

    “竹默?”对于消失大半个晚上的她,南瑾瑜没有丝毫的怀疑,见她要跟着自己,回头看了看椒房殿,吩咐:“不用跟着了,你在此候着,皇后若有什么需要,你且即刻去办。”

    “是。”许清欢哑着嗓子回答。

    确定他完全离开之后,许清欢才推门而入。

    “姐姐。”虽然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沙哑,但这小脸,幸福而又委屈。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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