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予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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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予清欢-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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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歌,等我们回去。我就吩咐竹默去着手相关事宜。至于那几位,你尽可放心,事成之后,定不叫你失望。”南瑾瑜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再次跟许清欢确定,不知道他是对自己有些不放心,还是对于许清欢。反正他心里就是有些不安,没有谱。

    不叫她失望?许清欢掩住眼中的情绪,是,南瑾瑜这般说,她是挺感动,也放心了不少。可除开站在北如歌的角度,那宫中的女人,哪一个不是无辜的?为了所谓的大业,一个至尊的位置,就该沦为牺牲品么?

    他为何不明白,为政的意义究竟在何处?许清欢在心底暗叹。

    竹竿在水里划出一波波水痕,像是鱼儿逆着流。

    看着撑船老人的背影,一道灵光闪过。许清欢望着老人脆生生地问:“老人家,生活可还过得去?”

    老人没有回头,倒是点了点。虽然带着几分沧桑,但声音却很有精神:“还成。”

    “老人家,天子要易位了,您担心吗?”许清欢的声线平且直,还稳。

    闻言,南瑾瑜脸色倒是一变,看向许清欢,眼睛瞪得有些大,满脸震惊。好似在说:你在说什么胡话!

    老人这次回过头来,看了许清欢一眼,愣了片刻,突然笑道:“我一个老头子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对于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来说,只要不是暴戾之人,谁坐那个位置都差不多。”

    “也是。”许清欢撇着嘴,点头附议:“确实。反正大家吃穿不愁,就算得上安居乐业了。谁管那些个怎么斗呢……”

    “小姑娘,我这是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经历了太多事,都看开了。你……少有人在这般年纪,便如此豁达了。”老人的脸色变得柔和,浑浊的眼睛中满是笑意。

    “嘿嘿……我也是瞎说啦。”许清欢吐了吐舌头,嘻嘻笑了两声。

    老人看着许清欢俏皮的模样,笑得眯起了眼睛,也倒没有再说其他,只是说了句:“做好了”,然后调转了船头。

    回程,一路上,南瑾瑜都皱着眉,一脸深思的模样。许清欢也不着急跟他搭话,或者开导他,就让他一个人慢慢地想,反正他能去思考,就说明离他要寻找的答案不远了。

    也不急这一时。倘若过急,弄巧成拙倒是不好了。

    两人一前一后回的客栈,许清欢刚坐下喝了两口茶,就见南峣暄与阮瑶两人一齐跨进客栈的门槛。

    不知道南峣暄偏头跟阮瑶说了什么,阮瑶捂着嘴,柔柔地笑了。再观南峣暄,淡漠的神色难得柔和,还带着几分笑意。

    “小姐。”见许清欢在看自己,阮瑶连忙朝许清欢一福身,行了个礼。

    见许清欢神情有些冷,但并未言语,只是将目光停留在了她的发髻上,阮瑶不由得低垂了头,神色难掩娇羞,纤纤素指情不自禁抚上发髻上的银簪,双颊微霞,偷偷看了一眼南峣暄:“方才回来之时,见着一小孩儿在卖银簪,就差这一支就可以回去了。于是便买了回来。”

    说着,她又朝南峣暄一低头,柔声道:“我这就回房将银子取来还与公子。”

    “无妨。”南峣暄看着许清欢缓缓开口:“送你的。”

61 百丈悬崖在身后() 
61、

    “花冠金钗一般都是由夫家赠送,如果你戴上谁家送的金钗,以后就要嫁给谁。懂吗?”

    许清欢耳畔响起当日及笄,南峣暄的话。虽阮瑶发髻上的不是金钗,但……许清欢望着南峣暄难得的温柔,尽管已经很努力地控制,脸色依旧难看。

    “清欢?”云容裳见许清欢沉着脸,一言不发,起身就上了楼,满脸不解。转过头,看着阮瑶一脸尴尬,不由得心生怜爱,上前拉过她:“你这簪子别说还真有特色!”

    “倘若云小姐喜欢,我将它送予你罢!”说着,阮瑶就抬手欲将簪子取下。

    云容裳连忙按住她的手:“谢谢。只是我向来不喜佩戴这些,不然呀,不用你说,我定会向你讨要的。”

    萧锦看着云容裳笑得一脸灿烂,心中轻叹,不由得摇了摇头,也跟着许清欢上了楼。

    翌日。

    众人收拾好行李,准备启程。

    之前是准备继续走水路一路向南的,后来因为通州刺客的事,临时决定转向通州。

    之前陆路都是云容裳和许清欢共乘的,现在多了萧锦和阮瑶。

    云容裳对阮瑶很是喜欢,她觉得阮瑶就像是第二个许清欢,跟她在一起很舒服。非要拉着她跟许清欢挤在一起。

    早早上了马车的许清欢,靠着车壁假寐,突然感觉一下子敞亮了不少。她睁开眼,只见车帘子被撩起,下一刻,阮瑶钻了进来,见许清欢看着她,笑着柔柔地朝她点点头。

    许清欢本来轻蹙的眉,拧得更紧了,将唇瓣抿成直线,没有任何动作。

    “清欢!嘻嘻……我们几人挤在一块儿,定是好玩儿的。”云容裳身手矫健地跳上马车,钻了进来。

    看着云容裳期待的眼神,拒绝的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下了。

    “我就说清欢不介意吧?”云容裳笑着跟阮瑶说,“清欢是我见过的最最最好的人了。”

    许清欢扯了扯嘴角,努力挽起笑意,但当她余光瞥见南峣暄的目光透过未放下的车帘子落在车内时,嘴角的弧度僵住。迎着南峣暄的目光,许清欢提起衣裙,跳下了车。

    “清欢,你去哪儿?”云容裳从车窗探出头来,满脸疑惑。

    “锦儿一个人,我去陪她。”说完,许清欢的目光在南峣暄身上顿了顿,转身朝萧锦的黑漆齐头平顶的马车走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又朝城外出发。

    很多时候,许清欢和萧锦都不由得在想,就这么大一波人,如何能不引起人注意?

    这一路上,显得格外的安宁。叶泽韵和淑妃也不呛声了,见许清欢情绪不佳,云容裳也不如之前开朗了。

    中途大伙儿停下歇脚,也都是各自一角,皆是无言。

    风吹过,树叶飒飒作响。大树洒下的阴凉似潺潺溪水在流动。

    “小心!”不知是谁压着嗓子提醒了一声,所有人立马打起了精神,一脸警惕地看着四周。

    突然,阳光下一道反射的光闪过众人的眼睛,紧接着就是抽刀的声音。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就被一群黑衣人包围住了。

    “小姐。”舞清影往许清欢身边靠拢,手中的软剑映耀着阳光。

    许清欢微微抬手,示意她先被动。另一只手悄悄地握住了萧锦的手腕,萧锦从小被萧逸保护在深闺里,别说武功,就是跑也跑步了多长的距离。

    场面诡异的安静,风继续吹着,树叶仍旧在响。

    “杀!”在这三伏天,冷意却渐渐蔓延开来。

    阮瑶和云容裳有云恒护着,南瑾瑜有北如歌和云战,南瑾瑥与南峣暄皆是一等一的高手,方青霖自来就有蒙路贴身保护,萧逸虽然未随同一起,但特地留下了一个护卫保护萧锦安全,还有几个从宫里带出来的侍从保护着叶泽韵和淑妃众人。

    许清欢视线略过众人,只见不远处,一个黑衣人手执大刀正朝北如深砍下去。见状,她心头一紧,手腕挽动,一个飞镖击向那个黑衣人,那刀锋在离北如深额头咫尺地方顿住,然后随着黑衣人一同落地。“清影,保护哥哥。”

    舞清影软剑一横,抹了一个黑衣人的脖子,瞥了一眼北如深的状况,也知道他不会丝毫武功,立马往他那边飞去。落地时,就替他挑开了一柄即将没入他胸膛的长剑。

    许清欢的手放在腰间,一直没有动作。萧逸留下的护卫功夫极好,完全能应付了,保她和萧锦周全。

    “锦儿,你且在此处。我去去就回。”许清欢望着不远处被逼近林中的南瑾瑜、北如歌和云战等人,心中甚是不放心。

    谁料她刚一松手,就被萧锦放手抓住。许清欢回头,看着她:“锦儿?”

    萧锦蹙着柳眉,一脸纠结,最终还是放开了她的手:“你要小心啊。”

    许清欢心头一暖,报以萧锦安心的笑容,转头往林中深处寻去。

    许清欢屏气凝神,仔细听着动静,一路寻了过去。刚看到三人,就不由得脸色一变,惊呼:“小心!”

    没想到在这林中,竟然会有如此险境。原以为这旁边是条小溪罢了,却不料,尽头确实百丈瀑布,若掉下去……

    闻声,南瑾瑜望过来,本来凝重的神情,此时变得焦急,朝许清欢大喊:“你过来作甚?快走!”

    对于南峣暄的关心,许清欢并未有多大动容,她来,只是因为北如歌,并无其他。

    三人之中,以云战功夫最好,北如歌次之,南瑾瑜只能应付一个,还是有些吃力的。

    只见一个黑衣人一柄长剑朝南瑾瑜刺过去,旁侧的北如歌见此情景,不顾眼前的敌人,就朝南瑾瑜方向赶去,转身之际,肩部被狠狠地划拉出一道鲜红的口子。

    尽管如此,她的动作却无半分迟疑,一手挑开长剑。

    却不料,那黑衣人借着力,腾空翻转,双腿奋力一蹬。北如歌余光瞥见身后的百丈悬崖,想也没想,一把将南瑾瑜推开,自己替他受了那一踢,直直往后退了好多步,最后一脚踩空。

62 活要见人死要尸() 
北如歌整个身子往后倾倒,倒下的那一瞬间,她没有害怕,反而心中松了一口气。她偏头望着一旁的南瑾瑜,嘴角情不自禁勾起一抹安心的笑意。

    突然她手腕一紧,感觉一道力将她扯了回来。

    还未站定,又见眼前闪过一道紫色的身影,同时,耳边是南瑾瑜的惊呼:“如歌!”

    北如歌见南瑾瑜一把冲向悬崖边,脸色先是震惊,随即是慌张,然后是悲痛。她站定,茫然地回过头,只是刹那间的时间,视线之内只有一抹紫色的影子一闪而过,随即淹没在白练般的瀑布中。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飞流而下的瀑布有一瞬间出神,视野内,一片雪白,像是一条白绫,透着寒意。耳畔是瀑布飞溅的声音,带着冰冷,鼓动着她的耳膜。如歌?那方才拉住她的岂不是……

    北如歌就这样立于悬崖边,像尊石像,忘记了动作,久久地,眼泪淌下。

    “啊……!”泪水模糊了视线,她一下子瘫软在地上,捂着胸口,仰着头痛苦地仰天大喊一声。姐!!

    北如歌本来声音沙哑难听,伴着这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更是恕

    南瑾瑜以为落下悬崖的北如歌,也如同灵魂被抽离,身体有些摇晃,难以支撑。脑海中回荡着青冥的话,“北如歌生死之事,全在皇上一念之间。”

    倘若不是他下旨召她伴驾南巡,此时她是不是会完好地呆在定远侯府?如歌……我还未迎你入宫,你怎能舍我而去?你当着舍得将我一人独留?

    解决掉黑衣人的云战立于一侧,手紧紧握着剑柄,青筋暴露,悲痛难掩。

    闻声赶来的众人,见悬崖边的三人,心头皆是闪过不安。

    众人只见三人神情悲痛,却不知究竟发生何事,只有萧锦,开口询问:“清欢呢?”

    听见“清欢”二字,北如歌身形一顿,瘫坐在地上,只顾着流泪。

    而南瑾瑜和云战,也默不作声,只是默默将视线放到悬崖的飞泻而下的瀑布上。

    众人先是皱眉,萦绕着疑惑,随即仿佛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

    “我家小姐怎么了?!”最先冲上去的是舞清影,她一把拽起地上的北如歌,面若冰霜。

    北如歌无声地流着泪,不断地摇着头。

    “快说!”舞清影手一抬,将软剑横在北如歌的颈项,近乎失控地呐喊:“你说啊!她怎么了?!说啊!”

    “方才,竹默为了保护皇上,险些坠落悬崖……”云战停顿了半晌,好似在缓和自己的情绪,尽量声线平稳地说:“北小姐为了救竹默……掉下悬崖。”然后又顿了顿,再度开口:“梁王殿下,也一起跳了下去。”

    萧锦闻言,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踉踉跄跄,跌跌撞撞走到悬崖口,还好有她的护卫拦着,否则非得掉下去不可。一颗一颗泪忍不住落下:“九儿……”

    北如深黑着脸大步上前,朝着北如歌高高扬起了手,在空中停滞许久,最终一咬牙,恨恨甩袖。

    舞清影的手颤抖着,在北如歌的颈项上划出细细的伤口,她极力忍耐着情绪,余光瞥着悬崖,下巴绷紧,好似下了一个决定。可她身形还未动,就见一道青色的影子跃下悬崖。

    “王爷!”

    “九叔!”

    “殿下!”

    “公子!”

    然而,眼前哪里还有南峣暄的身影。

    北如深看来察觉到舞清影的意图,一把握住她的皓腕,带离悬崖,一直紧紧地抓着,就算掌心出了汗也不曾松开。

    “放手。”舞清影冷冷地看着北如深,若不是看在北如深对许清欢一直真心相待,此时她定是会废了他这只手的。

    北如深迎着她冰冷的目光,神情严肃认真,一字一顿:“她不会不会有事的。”

    望着北如深满眼的坚定,舞清影有一瞬间的错愕,那一刻她是相信的,不管是心底深处相信许清欢还活着,还是因为北如深,她缓缓点头。

    崖边一行人,一片寂静。只有风声,水声,和沉沉的呼吸声。

    许久,南峣暄飞身上来,浑身湿了个透,青衫贴着他健硕的身体,勾勒出他身体的曲线。墨发粘着俊脸,衬着他冰冷的眼神,散发着肃杀的气场。

    萧锦望着浑身寒意的南峣暄,尽管心里怕得厉害,但吞咽了好几口唾沫,红着一双眼,战战兢兢地开口询问:“九儿呢?”

    南峣暄的视线扫过众人,一言不发。

    南峣暄视线所到之处,每个人都是背脊一凉。那种犹如地狱的空灵死寂,让众人心底一阵战栗。

    夜未央。

    “王爷。”树林深处,方青霖朝南峣暄一拱手行礼。南峣暄背着月光,逆着清冷,让人不觉多了几份寒意。

    方青霖刚直起身,直觉迎面排山倒海的气势扑面而来,紧接着一道劲风打在身上,他整个人都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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