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花美男,向来惜字如金的,今天怕不是那女儿红喝多了,嘴巴没得个把门的,夜白就怕他给说漏嘴了。
火凤唯恐天下不乱,接了话茬。
“是的,无名公子说得对,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夜咱们不醉不归。”
自己个举了杯子不管不顾地干了。
几个向来十三分活泼的女娃子兴奋异常,美食当前,美酒当下。
纷纷举了杯子,杯光交错,几巡下来,各个脸蛋之上都泛起了红晕。
无名这个厚脸皮男也不晓得是抽了啥子风,频频举杯敬坐在自己身边的夜白。
夜白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出于礼貌不得一杯接着一杯喝。
一旁的椒图怕是看不下去了,直接将夜白手中的杯子抢了过去,动作十三分的利索,行云流水般,一杯酒直接干了。
至此,此桌上五男一女,实则是两男四女。
那两个男人就对上了,频频举杯,由头也十分多。
譬如,初次见面,理所当然得喝。一见如故,理所当然得喝。惺惺相惜,理所当然得喝。
最后没有理由也得喝,不大一会儿,几个空酒坛子就横在了桌面上。
第182章 池上芙蕖净少情()
夜白夹在两个男人中间,左右不是,相当尴尬,准备起身挪个地儿。
两个男人却跟商量好了似的,一人按着一个肩头,又给她给按回到了凳子之上。
两个男人名面上称兄道递般,喝酒喝得个亲热。
一帮女娃儿们看着也热闹,笑嘻嘻地和上两和,有时也走一个。
只有夜白咋个都觉得这两个男人似乎在较个啥子劲,或者是比酒量?还是比风情?还是比谁长得俊?长得俊这一点夜白觉得不大可能,因为无名还戴着面具。
尽管夜白觉得椒图与无名的长相,各有千秋,但还是觉得无名似乎要略胜一筹。
酒一杯一杯地喝,时间就悄无声息地从指尖上流淌而过。
这夜色浓烈得化都化不开的时候。
长街上更加地热闹起来,过了饭点,酒楼里的食客也少了许多,难得清静一回。
招手让小二哥将剩菜剩酒撤了,这两个男人着实不应该让他们再喝了,天机不可泄漏,如若泄漏怕这甚是和谐的画面瞬间会变成惨不忍睹的战场。
让小二哥沏了一壶龙井茶来,一来让两个男人与三个女娃子醒醒酒,二来可边喝酒边赏赏外头的花灯。
茶是好茶,飘着清香,沁人心脾。
长街上的各式花车一辆接着一辆,各俱风格,但几乎每辆花车上都是密密集集的牡丹花灯,红艳艳的妖娆得很。
火凤与紫玉还有龙月皆兴奋得不得了,叽叽喳喳跟个喜鹊似的。
火凤执了那无名的袖子,一脸娇羞。
“听大宽姑姑说起过,这洛阳的牡丹那是一绝,形容女子美貌也是以牡丹来作比,有国色天香之说。”
紫玉也携了椒图的袖管子,一颗春心眼看着就要嘣出嗓子眼了。
“这牡丹还真不愧是国色天香,确实雍容华贵。”
唉,也还真是服了这两个不学无术的女娃子,成语倒是一串一串地往外嘣,居然还没用错地方,实在是难得。
椒图也十分难得,赞起了牡丹。
“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这牡丹也不愧是花中之王,确实是大气得很。”
只见那无名优雅地抿了一口茶。
“这牡丹花虽说雍容华贵,却只可远观不可近赏。还不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芙蕖来得耐看一些。”
两男子拼完了酒,又开始没完没了地咬文嚼字起来。
椒图一双桃花眼空挡之处瞅了夜白一眼。
“非也非也,无名兄所说在下不敢苟同。椒图识得一女子,一身耀眼的红衣,那霸气的性子,与那牡丹得有一比,甚得我心。所以觉得还是牡丹实乃真国色,一点也不错。”
龙月就在一旁八卦。
“十哥,你哪个时候识得如此国色天香的女子?我咋个不晓得?”
椒图面色难得不红了,镇静自如,笑而不答,又拿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夜白。
无名又拿那双深幽幽的双眼似有意又无意地瞟了夜白一眼。
“还是真巧了,其实,无名也识得一常爱着一袭红衣的女子。素花多蒙别艳欺,此花真合在瑶池。在她身上我却只品到了天然去雕饰的模样,当真与那西王母的瑶池中的莲花有得一比。”
这一句瑶池着实让夜白心上抖了好几抖。
大宽姑姑说得对,男人这个大猪蹄子,向来不用脑子来思考问题。
这无名空戴了半副面具,只怕他这是要自暴身份的节奏。
忙举了手中的茶杯。
隔开了两个男人眼角的余光。
“嘿嘿,这茶真不错,来,喝茶喝茶。”
这才尴尬地笑上一笑,不想隔壁桌几个相聚在一起的小娘子就拢了上来。
说是一帮公子哥们赏花灯不大尽兴,小娘子们陪着一起说说笑笑也行。
美人当前,岂能拒上一拒,当然不能,既是着了男装,当然不能拂了美人之意。
这些小娘子说是那长河之上画舫里头的姑娘,自然不是一般良家姑娘所能比拟的,一个赛一个的热情。
将那水蛇般的腰身使命往你身上贴,这春暖自乍还寒的,夜白被那香粉味都给熏得出了一身的汗。
更别说一旁的椒图,那更是一个窘迫得不得行的样子,一个尽的灌茶。
倒是左侧的无名,或许是戴了面具的缘故,那几个小娘子放过了他。
夜白好不容易挣脱了身旁那小娘子,借口说茶喝多了,要去方便方便。
那小娘子才松了手。
这一身虚汗给弄得人快窒息了,起身走到了二楼的另一侧,那里有一排桃木雕花栏杆,凭着栏杆,这天下第一楼真的是占据了得天独厚的位置,前面临窗即是那热闹的长街,后面却是那一条幽静的长河。
长河之上飘着一盏又一盏的河灯,顺水而下,好看极了。
夜风徐来,长河两岸的杨柳就随风飘飞一串串絮语,说不出的畅快。
正觉得那夜风拂面的感觉不要太爽了,身旁就挪过来一个身影。
随风就飘过来一阵似乎包含天山雪莲花那清冽的味道。
都不用转头看的,一定是那无名。
“你怎么跑到这凡界来的,不是说你元气未恢复么?”
无名却答非所问。
“长河之上的河灯还真好看,真像瑶池里常年不败的芙蕖似的。”
“瑶池里的芙蕖?你啥时去过的?”
“嘿嘿,你去天宫那么多天,我一个人无聊就四处转一转咯,总不能枯坐在那雪地之上吧!那样怕没等得你回来,我已然是雪人一个了吧!”
“那,我窗外每晚那一尊吓人的影子怕也是你吧!”
这人永远捡不着重点,只轻飘飘地回了一句。
“有时候一个人确实是无聊,就四处溜达溜达,你说的影子,我不能确定是不是我。你知道的,我元气未恢复,有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是吗,我看你精神头好得很,不然怎么挪到这凡界里头来的。”
“嗳,都说了凡界的花灯好看,当然得来凑一凑热闹了。再说了,只允许你跑出来耍得个开心,我就不能吗?”这男人说话更加不屑。
“能,你六界里头,超六界都可以跑。只是有一点我不大明白,这,凡界哪都有花灯可以看,你为啥偏偏来此地呢?”
“是的,凡界到是处处都有花灯,我一人看却是有何意思?便是此处有你,所以才勉强移步而来。”
第183章 长河之上莲花灯()
身边这个男人不晓得是那女儿红喝多了,还是着了疯魔,才说出这么一句让人心肝都乱颤了的一句话来。
夜白扭捏了半天,终于回了他话。
“倒不是不可以,只是你也瞧见了,那椒图殿下与龙月公主可都是从天庭里头下来的。你们巫界与天族不和,这是天下皆知,你不怕他们认出你来吗?”
“我观那龙月公主玩兴很大,必不会注意到我这么一个戴着面具之人。那椒图却是不好说,好似一颗心都在你身上,对我倒是添出许多敌意来。”
“你越说越离谱了,他们都是我在天宫里对最要好的朋友而已。”
无名又看了看那长河里头飘着的灯,若有所思。
“只怕是远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单纯。”
夜白正要说两句,大意是想说朋友之间却是要坦坦荡荡来得好,不须得太多的猜忌,那样就没得啥意思了。
无名却话锋一转。
“看那莲花灯,真好看。”
“嗯,还不错,凡界的人放那水灯都是寄寓了祛邪、避灾、祈福的美好愿望。虽说不一定实现,有个心里寄托也算是好的。”
“想去放一盏吗?”
“呃……”夜白回头看了看一桌子欢畅的姑娘们,十二三分地犹豫,“还是算了吧!”
无名却没有给她犹豫的机会,拉着夜白的手腕直接就从那桃木的栏杆处飞了下去。
巫界之人擅长巫术,夜白今儿个算是见识到了。
两人飞升到了长河边,长河边放河灯的人也不少,突然之间身边多了两个人,居然也没有人觉得奇怪。
再回头看了看天下第一楼二楼的桃木栏杆处,居然还有夜白与无名两个人的影子杵立着。
两个子虚乌有之人,似乎还在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
夜白算是放下心来,这要是被火凤逮着她与无名单独出去放了河灯,不晓得又要生出许多话来说。
长河岸边有许多兜售河灯的小商贩,夜白转身的工夫,无名即携了两只红粉粉的莲花灯来。
两人学着旁边的人,双手虔诚地合了十,许了愿。
又将那莲花灯放在那长河里,那莲花灯就顺水往东而流。
无名问道。
“你许了什么愿望。”
“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希望身边的人都快快乐乐的,一切安好就比什么都好。”
“身边的人……也包括我么?”
夜白没有想到他会这么一问,愣了半秒回答。
“当然,身边所有人,甚至天下所有人都安好快乐。”
两人无言,看着那两盏莲花灯转过前面那个弯头,急流而去,再也不见。
“你不问问我许了什么愿望吗?”
既然他说了,夜白自然是要问上一问的。
“那么,你许的是什么愿?”
“我许的愿,就是希望你永远是这么开心无忧的样子。”
“嗯,那是一定的,我当然得永远是开心无忧的样子。”
“嗯,那样的你是最好的。我们回去吧,我那巫术撑不了多久。”
这一次他却是没有使什么术,直接将两人送回那酒楼的二楼之上。
两个跟普通的凡人样,踱着步,一步一步地穿过长河的堤岸,跨过那人来人往的拱桥,一步又一步地迈入那热闹的长街之上。
“真希望下一个元宵佳节,没有其它人,只有我们俩个,漫步在这长街之上。”
跟这无名喝了那么多次酒,没有想到他却是如此一个多愁善感之人。
看来他不大喜人多,也是,不管是谁,经过了灭族之战后,还能喜欢人多热闹,那么他就太缺心眼了一些。
嘿嘿笑两声。
“嘿嘿,咱们有的是机会。”
也不知道为何,从那长河岸边到天下第一楼的大门前,弯弯曲曲,绕了好多弯子,又拐到长街之上,似是路程不短,可夜白觉得也才眨眼之间的工夫,那酒楼就在眼跟前,无名却停下了脚步。
“我就不跟你上去了,就此别过。咱们后会有期。”
这倒是出乎意料之外。
“你要去哪里?不回天山吗?不是说你伤的内里还没有恢复吗?”
夜白一连串的疑问。
“其实,我早就应该离开的,只是因为遇见了你,一时为我逃避责任找到了借口,我想,我是没有必要在赖在天山,享受你的照顾了。”
这太过于突然了些,夜白怅然。
“那,我还能再见到你吗?或者,我能去哪里找到你?”
无名沉吟了一下。
“如果可以,我会在该出现的地方出现,你忘记了,你说过的,巫界之人是会巫术的。”
无名转身,身影就快隐于那川流不息的人群之中。
夜白突然觉得万分的失落,她想像不出,那南山之上再也没有那个人之后的那一种心情。
又觉得他这么一走了,就会再也见不着那一种感觉。
遂冲进了人群之中。
“无名,不如咱们来个约定,下一个元宵佳节,洛阳长街之上,天下第一楼咱们再见好吗?”
无名转过身来,还是那双深幽得望不见底的眼睛看着夜白。
然后,点了点头。
“好的,咱们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无名那一抹白衣飘飘的身影,瞬间就在眼跟前没了影。
夜白了然,原来巫术就是如此神奇。
回到二楼,再看了看那桃木栏杆之处,哪里还有两个人的影子存在。
一切不过是幻像而已。
此时那一帮画舫的小娘子大概觉得这几位公子不大好伺候,已然散了,与隔壁桌上几位脑满肥肠的商人热络去了。
火凤见着夜白就问无名去了哪里,刚才还见着他与夜白在那栏杆处聊天来着。
夜白扯了个谎,说无名不胜酒意,想是怕家里人责骂,自己先回去了。
火凤满眼的失望,说这茶喝得人肠子都泡上水了,再喝下去,整个人都得水肿了。
意思是不想再喝下去了。
椒图与龙月来了花灯都没来及赏,椒图大概觉得无甚意思,但龙月不干,好不容易来了人间一趟,岂能这么扫兴而归。
又拉了众人要去坐那花车,放放河灯,猜猜灯谜。
龙月倒也没有玩得有多尽兴,这元宵佳节虽说是热闹。
但夜色渐晚,那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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