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无名是否是为绿衣小娘们而来,见面一问不就了然吗?
何苦大半夜的自寻烦恼?
起身,拢了衣裳,又站在菱花镜前拾掇了一番,360度,华丽的转了一个身,变回了女儿身。
看着镜子里的俏佳人,真不愧是天山第一美仙子,果然美得惊心动魄。
十二分满意地出了门,悄猫猫地迈了碎步,猫到了回廊的尽头,眼见着那长河岸边的千年老榕树下,隐隐一袭白衣身影。
呵呵,这回他倒未曾食言。
本想变回一株芝草,琢磨了一下,还是算了,这都给弄出阴影了好吗?
回头不是被某个小孩捡去当蘑菇给炒了肉,就是被某条芽虫给蛀了,得不偿失。
从那回廊纵身往下一跃,端端落到了那软软的草丛之中。
长河水清澈向东流,那红衣小娘子,还不忘对着那长河之水,整理整理了衣裳,然后款款而向那长河的一方。
夜入四更,热闹了一晚上的长街,缭绕于耳的叫卖声;摩肩接踵的人流欢笑声此时歇下来,那热闹之时如白昼时的灯光也歇了下来。
夜,却并不黑暗,一轮圆月高悬于夜空之中,长街两旁的建筑并不能遮挡半分月光,那温柔的光就大喇喇的洒在长街之上,如天庭的那长长长的天街一般,月光如水,诗意盎然。
今夜不晓得是龙月的哪个姐姐妹妹在当值,如瀑的星空,一闪一闪亮晶晶,眨着小星星的眼睛,不知疲倦地装点着这个曼妙而浪漫的夜晚。
如水的月光倾泻而下,朦胧的月色为这个夜晚增添了一份神秘的面纱。
就犹如此刻正悠闲地走在夜白身边的这一位神秘的俊美公子似的。
他从哪里来?这一个夜晚之后要去向哪里?何日是再见时候?
“你。。。。。。这么几月以来,都去了哪里?是回了巫界吗?巫界是个啥样,比起天山,或者天宫来好玩吗?”
他不言语。
春夜如水,他似是无意,又似是有意,顺手拉过了夜白那只正觉得凉无限的手。
那只手温热修长,一只手立马就被严严实实的包围其中。
第227章 再会亦有离别时()
呵呵,立马有一股温暖从手指尖尖传递自四肢百胲,这温暖是如此不一般,不似天山寒夜夜白居内小英子放了暖炉的被窝。也不似在那南山之上夜白随意点来取暖的一堆火。
也不似夜白半夜恶梦之时,碧莲姑姑如亲娘一般的拥抱。
究竟是个啥样的温暖,夜白脑回路转了十八道弯,也没回过神来,只有一个感觉,这种温暖刚刚好,不冷也不热,恰到好处,就想一直被他这么握着,走到天荒地老的感觉。
呃,那只手只此盈盈一握,夜白脑子又短了路,刚才是要问他什么来着?
眼见着刚才经过的天下第一赌坊已然过去了八丈十丈之远。
总算是又组织了言语,眼巴巴地瞅了无名一眼。
“不如。。。。。你带我去看一眼如何?认个门,以后大猫想你了,我也不用费事,总一个人跑到那酒楼里喝酒,期许能遇上你一回。也省得每回都让那酒楼的老板将我当一个痴情的公子哥儿看待。”
无名一张脸似是有一丢丢欣喜。
还是不言语。
万般疑问不得解,此时那人却闭口不言,只余那月色照拂于他那一张白面之上,比这夜色还要宁静安然。
夜白急了,伸手在无名的眼跟前晃了几晃,那人也真是,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打今儿个晚上见到这男人之时起,他就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
莫非几月不见,他中了哑术,开不了腔啦?
“你哑巴了,作甚不开口说话?”
娘啊,这个人也它娘的太奇怪了,好像他开口说一句话要抵万金似的,就不言语。
夜白性子不大沉稳,叫她不说话,就跟让她喝酒不吃饭一般难受。
一路之上话不停。
譬如。
“无名,你看天上月亮旁边的那几颗星星是什么星星?好像一把舀饭的勺子好吧!”
又譬如。
“无名,你觉得织女星与那牵牛星,真的如传说中的是隔河相望的牵女织女星么?他们真的是一年一度才能在鹊桥之上相会么?”
无名不言语。
只拿眼梢瞅了夜白一眼,那眼神,夜白给体会,似是在说她十分幼稚的意思。
沉默了一小会儿,夜白又似是想起什么来。
靠,这大半个长街都过去了,居然将这顶顶重要的一件事情给忘记了。
停下脚步,前面那只手拉也拉不走她。
那只手的主人只得回过头来,一副探究的眼神瞟来。
“无名,茶楼里那位说书的绿衣小娘子,与你是什么关系?此次你却是应我与你一年之约而来,还是为她而来?”
话说,这很重要好吗?
若是无名说是为那小娘子而来,那么她天山夜白小仙子,绝不将就,也绝不大晚上的出来会错意。
若是无名说是为了与她一年之约而来,夜白又觉得好似不大相信他说的是否是真心话。
姑姑说过,男人这个大猪蹄子,说的话只可信三分,另七分还得仔细琢磨琢磨。
可这男人,居然还是不曾言语。
只是叹息了一大口气,拿手指放在唇间,作了一个噤声状。
那意思好似在嫌弃她话多,太过于聒噪了。
娘哎!是孬还是好,你倒是言语一声,一路而来,却是叫人一颗心不得安稳好吗?
那货就是不吭声。
拉住夜白的那只手就跟长在一起了似的,挣也挣不脱。
拉着她一路在那长街之上不疾不慢地走着。
长街虽长,却也不经走,好似没走多长时间,已然就到了尽头。
长街的尽头停着几辆花车。
巫术,简直太过于神奇的巫术。
花车之上除了几盏牡丹花灯之外,其余皆是马灯。
夜白晚间坐在天下第一楼窗前就已经看得明白不过了,这一年应该是凡界十二生肖中的马年。
是以,每辆花车之上都有马灯为主。
此时夜白总算是见识过无名巫术的神奇之处。
大宽姑姑讲那上古洪荒的话本是一套又一套的,大概是说,巫界与神界最早也算得上是一家人,这一家人就犹如上槽牙与下槽牙偶尔还会打个架什么的。
只是这打架打得积怨越来越深,直至水火不相容之境地。
要说这法术,这巫界与神界,大都还有相融合之处。
其实此时要想让那花车走起来,略微念个诀,施个法术也就可以了。
但无名不,不晓得他使了个什么术,花车前头两个高头大马灯,立马栩栩如生起来。
无名拉了夜白一跃而起,下一秒即身处那牡丹花灯丛中。
那高头大马扬起了前蹄,在那长街之上缓缓而行。
夜,静谧,只听得那马蹄落于那长街之上的青石板路上,发出嗒嗒嗒的有节奏的声响。
夜风而起,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只余这一辆花车是灵动的。
那牡丹花灯在月色下展开了撩人的身姿,这个世界,这长街,这花车,只为花车之上的两人而来。
马蹄声声,在那长街之上,前行,前行,调头,再前行,再调头,再前行。
而花车之上的两人仿佛都中了哑术一般,皆不言语。
那花车在长街之上不晓得绕了多少回,再一次回到尽头之时。
天幕之上的星星眼皮也眨得十分疲累,似是要睡着了似的。
一轮圆月也隐了光晖,好似栖息在了天边。
花车前的高头大马也似是疲累了,回归了原位,乃是两盏微亮的走马花灯。
下得花车之时。
无名终于松开了那只温热的手,那只被包裹着的温暖的手,顿时一片凉意袭来。
搓了搓手,夜白觉得要说些应景的言语,不然对不起这曼妙的夜晚。
不曾想,未曾开口之即,眼梢一瞥。
长街尽头,街角拐角处,有一片阴影,那阴影却不够大方,一抹绿色的身影也容不下,露出了半拉身子。
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地又被吞了回去。
“天色不早了,那厢有人在等你,咱们就此别过吧!”
无名回头,那一抹绿色的身影整个都显现了出来。
夜白不晓得,那绿衣小娘子,是才来呢?还是她至始至终都呆在那里,看着她与无名坐着那花车在这长街之上无聊的来来又回回。
无名一张白脸在夜色之下,看不出神色。
终于开口说了这一个晚上以来的第一句话。
“你呀,想太多了。我,历尽千辛万苦,只为你一人而来。”
又伸了他握了她一晚上的那只手,将她那只手盈盈一握。
“时辰不早了,我走了。”
第228章 上穷碧落下忘川()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
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夜白似是要再说些什么,却如咽在硬,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亦伸了手,在无名的肩头拂了拂,似笑非笑,凝望了眼跟前这个人。
“呃,这里掉了个柳絮。”
无名一笑,转身朝那绿衣小娘子而去,波澜不惊,淡云流水的样子。
夜白两只脚杆似是粘在了这长街之上似的,内心极度想要追上去,却身心不能合一。
属于夜晚与白日交替的颜色渐渐笼罩在长街之上,一切皆若隐若现。
眼睁睁地看着一白一绿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那片颜色之中,直至不见。
天山何其大,又何其无聊,夜白活了万多年,那岁月又何尝不是无聊到了极点。
夜白又耐不住性子,在瑶池仙宫里半个时辰也呆不得,寒来暑往,那天山的犄角旮旯时不时的总会出现一抹红衣仙子的身影。
夏日里与山林里的野鸡,兔子,松鼠什么的躲个猫猫。冬日里又去刨雪狼与雪狐狸洞,再不济无聊得透顶了,就去端了那雪峰崖上那只秃鹫的老窝,害得那秃鹫成天介的在那天山的上空盘旋,吱哇地叫个不停,有时还来刨夜白种的雪莲,夜白早就看它不顺眼了。
大多的时候,夜白也能找到回瑶池仙宫的路。
有的时候,却是贪玩得很,阴霾天的时候,不见得太阳与月亮,就辨不得东西。
耍得饿了的时候,就觉得该回去了。
腾了朵云在那山间转了又转,愣是没有打到回家的路,有一回,眼见着云雾缭绕之间,似是有一座仙气缭绕的山头。
夜白一喜,瑶池仙宫到了。
遂落下云头,仙山也确实是一座仙山,却与天山相去十万里,一溜的男神仙。
娘啊!这迷路居然迷到了昆仑墟,幸得昆仑墟的掌门与碧莲姑姑相熟。
留了夜白吃了饭,着了仙童将夜白送回了天山。
靠,瑶池仙宫里头的仙子都炸了锅了,一个二个地满天山的找人。
姑姑说过,这女娃子,经常迷个路,但七转八转地总能转回来。
今儿个却是乍的啦?这都一天一夜过去了,还不回来,莫不是这娃儿学艺不精,遇见个啥妖魔鬼怪,给抓去生吃了啦?
眼看着夜白好端端地回了天山,几位姑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那之后,虞美姑姑下天山外出游历,回来的时候,就交给夜白一袋子光芒耀眼的迷榖花。
说那是她在南方的招摇山采回来的,话说这花似是专为夜白这种时常犯迷糊,又时常将自己给弄丢的人所开而来的。
只要佩带在身上,去哪里都不会迷失方向。
这花也来得珍贵,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还是不要拿出来用。
是也,这次下得凡界来之时,夜白怕将自己个给丢在了凡界的哪个犄角旮旯,回不了仙界岂不是不划算,随身揣了两朵以防万一。
不过,醉翁之意不在酒,其实这花是为了那无名专门准备的。
天将亮未亮之时,空气中隐隐飘着那迷榖花的味道。
夜白掏出一朵迷榖花放在手指尖上,那花立刻放了光芒,事不宜迟,腾了朵云,顺着那迷榖花的方向急急而去。
最后的地方夜白很熟悉,她来过两次,正是那一望无际的大漠。
此时那大漠的地平线上,一轮红日正张开了笑脸徐徐升起。
茫茫大漠之中,只余一袭红衣在晨风中张扬。
只是这巫界的入口何在?夜白又乱了套。
好在,她还是十分相信这迷榖花的功效。
记得那会子夜白无意间拍了拍无名的肩头,实是将那迷榖花的花粉给拍到了他的肩头。
如若这里真有巫界的入口,那么一定能够找到,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茫茫大漠之中,寸草不生,要找到花的香味确实容易了一些。
果然,当那轮圆日彻底从地平线上上来的时候,前方一片沙丘就闪着耀眼的光芒。
夜白走了过去。
没堤防脚下一空,如坠入黑暗深渊一般。
只听得耳边呼呼的风声,那风声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双脚总算是落了地。
没想到落入那地界,却是半棵草也没得,全是鹅卵石,铬得一双脚生疼生疼的。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幽冥地界?却是与上次来的地儿不大相同。
也与梦中的十八层地狱不大一样。
什么彼岸花,鬼门关,黄泉路都不曾见得,亦不见什么奈何桥,三生石。
上穷碧落下忘川,两处茫茫皆不见。
眼跟前一如凡界乌云滚滚暴风雨来临之前似的,昏昏然一片天。
下视茫茫然一眼望不到边的滔滔河水,犹如翻滚的热开水似的,一浪接着一浪,冒着腾腾的云雾。
铺满鹅卵石的河岸边,有一个渡口,那渡口边上立了一方条石,条石上字不大,却也清晰可见三个字。
这,就是传说中的忘川河。
忘川河上并无奈何桥,至此,前方唯有过河才是出路,手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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