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之处,总是停顿好半天,好似故意卖个关子似的。
就这么心不在焉之即,夜白又好似看见椒图的眉眼之处皱了皱,再一看,又恢复了原状。
夜白看了看那整日里所无事事,时时皆在打瞌睡的大猫,又觉得一定是那殿中的白玉凤凰灯晃的。
拿了针挑了挑灯芯,那灯就明晃晃的,亮堂堂的,映了椒图一张桃花粉面。
就长叹了一口气,无比焦虑道。
“唉。。。。。结巴,土豪金,椒图,殿下,祖宗,三足鸟。。。。。你是睡神投的胎么?睡了这么久,还不醒?你这可是害苦了夜白,要是大年夜你还不醒来的话,我可不管不顾,回天山去了啊!别怪我没给你打招呼。”
此一番话说出去,好似扯了那椒图的尾巴毛似的,本来还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床塌之上的椒图急躁了起来,又似是有什么东西束缚住似的,左翻右动的,却无论如何又翻不起来,急了一脑门子汗。
这给夜白好一顿着急,急急地拿了那方巾替他擦拭汗水。
“唉。。。。。。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你至于吗?你想睡还继续睡你的,没得人逼你醒来。”
椒图折腾了一番,在夜白精心的照料之下,安静了下来。
这,夜白咋觉得自己被这椒图给赖上了呢?
苍天啊,这殿下一日不醒来,夜白这一日脱不了身。
要是他就这么躺着几万年不醒来,是不是自己将终身都要给搭进去啦?
莫非这要遂了龙月的愿?天数要定下她天山夜白小仙子做那龙月的嫂嫂?
呃,不,我这大好的年华,还没有真真正正的将人生第一大事好好领略一番,岂能将这大好年华困在这天宫一片云雾之中,那岂不是太没得意思了。
是也,就算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一定要让这椒图恢复得生龙活虎。
所以软硬兼施。
软的,哄上一哄,大宽姑姑说过的,男人这个大猪蹄子十八分的幼稚,只需要像哄小孩似的哄上一哄,万事皆好商量。
譬如。
“椒图,殿下,你快点醒来,你要啥子我夜白小仙子都答应你,譬如上河里头捞鱼,下海去给你捞鳖。再譬如上凡界的春花楼去给你拐一个二个漂亮的小媳妇来陪你都可以。”
椒图却跟吃了秤砣似的,日日不动声色,依旧睡他的。
硬的,夜白晓得。
譬如。
“椒图,殿下,你要再不醒来,天山夜白小仙子不伺候了,直接回天山去了,定叫你数万年再也找不到本仙子,我这欠下你的你也就无处可讨去。哼哼,定叫你后悔都找不到门去。”
一通话说完,夜白觉得这硬话放得不够硬,又补上两句。
“真的,我夜白小仙子向来说话算话,要是在旧历年的大年三十之前,你还不醒来的话,呵呵,莫怪我夜白不顾昔日咱们一起喝酒的情面。咱们就此分道扬镳,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也不晓得是夜白这软的管用,还是这硬话放的管用。
这软硬兼施总之是一个十八分好的方法,以后可得发扬光大。
仙历十三万三千一百五十一年腊月二十九日,也就是俗称的大年三十头一天。
这一日,天宫依旧云雾缭绕,仙气够够的,卯日星君当值十二分尽职,太阳跟了时辰照旧从东边探出了头,太阳宫内的太阳花依旧一个二个的笑嘻了脸。
与往日没得啥子不一样。
要说有不一样的,还真有不一样的,那就是从那椒图寝殿里头传来了未央小仙子脆生生的一声惊呼。
“殿下,你醒啦?”
靠,还真的是天大的好消息,一时之间,太阳宫如其名,热哄哄的热闹极了。
龙月高兴,天帝爹爹高兴,火神师父高兴,太阳宫里头仙子仙倌们高兴,天庭里有仙阶的,没仙阶的仙子们都嘿高兴。
天庭里对犹如过大年似的,喜气洋洋。
当然,夜白也高兴,顿时觉得压在心里头那一块沉重的石头落了地,一身的轻松,浑身上下通体舒畅。
火神师父一挥手,如此好的消息,今儿个给夜白放假一天。
夜白更高兴了,这日也操心,夜也操劳的,也不着急去那太阳宫看椒图。
先回了云罗宫内将这数月以来没睡好的觉给补上,才是正道。
大猫这只懒猫也顺毛爬上了床塌,挨到夜白,半秒之后就打起了呼噜。
第221章 十里长岸迤逦夜()
忆眠时,春梦困腾腾。展转不能起,玉钗垂枕棱。
天宫日日春,皆日日春困,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睁眼之时,云罗宫内点了灯,眼色朦胧,大有不晓得今夕是何年的意思。
床塌之前坐了一尊金灿灿的身影,晃得夜白眼色儿更朦胧了。
大猫的大脑袋将夜白的手臂枕得酸麻麻的,欲撑起手来揉揉眼睛,看清楚眼跟前那金灿灿的一团,是天帝爹爹?还是那太阳宫昏睡了许久的椒图殿下?
“哎哟。。。。。。”不想这手臂麻得很,抬也抬不起来。
那团金灿灿的人影发了声。
“这手臂是发了麻么?”
夜白心里头一激灵,这声音不用分辨,不是那椒图殿下还能是谁。
这椒图一改往日冷得如一团冰块似的,伸了手捉了夜白那只发了麻的手臂,给揉上了。
夜白怔了,半天回不得神,这,好像哪里不对劲。
手臂渐渐地回了春,夜白也回了神。
忙下了床塌,将椒图给扶到了一旁的软塌之上。
又将那盏白玉桃花灯给亮了亮,似不着急,又似着急。
将椒图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确定未少一根汗毛,脸色也十二分的正常,终于舒了一口气。
又十分体贴地倒了一琉璃盏温水递于椒图。
“你呀,也老大不小的啦,不晓得这大病初愈,应该静养的吗?这东跑西跑的,回头又昏睡过去,实在又是夜白的不是了,真的是罪过呀罪过。”
夜白当然后怕了,这好不容易醒了,明儿个就可以开开心心回天山过大年了,要是这殿下又睡过去了,岂不是鸡飞蛋打一场空。
夜白这么一阵唠叨,椒图似是开心了,居然咧开嘴笑得跟个孩子似的。
夜白又摸了摸椒图的脑门,这没发烧呀,莫不是睡了这么数月,给睡傻啦。
伸了一根手指拇尖尖。
“说,这是啥?”
“夜白的手指啊?”
椒图一脸困惑,夜白就更着急了。
“手指你个大头鬼啊,我问这是几?”
“二啊!”
夜白胸色暗了下来,还真傻了。
“二?我看你是二傻子了。”
椒图不光傻了,还十分调皮。
“认识夜白这么久,还不晓得号称天山第一仙子的夜白居然不识数?”
“你才不识数呐,你全家都不识数,我这明明是一好吗?”
夜白将她那手指头定定地伸到了椒图的眼跟前。
“好好看看,这是几?是一?还是二?”
这内心凌乱得啊,心跳急急如律令。
“是二没错啊?”
椒图一脸茫然。
“这明明是一好吗?哪里来的二?”
夜白气急败坏,伸了手指拇尖,准备敲敲椒图的脑门子,这个时候,她倒是能体会玄都夫子拿那藤条抽手板板的心了。
椒图却笑眯眯地捉了那只手,伸到了夜白的面前。
靠,这急火攻心,这乌龙闹得,说那越急越乱就是如此个说法。
刚才自己内心明明是想伸一个手指头的,却伸了两个手指头而不自知。
这该如何圆场?堂堂天山第一美仙子,如果被传出不识数,岂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
嘿嘿一笑。
“嘿嘿,你这昏迷了一场,我是考考你,有没有睡傻?没想到,你还挺正常的,一点也不傻。”
椒图一脸灿烂,呃,这一场病生得好,从冷色调,直接给转到了暖色调的。
并不拆穿她。
“夜白莫要再试了,我这好端端的,何来二傻之说?不过。。。。。。”
“不过什么?”夜白着急,就怕这椒图留下后遗症。
“不过,看你这么担心我,我实在是欣喜。听龙月说,我昏睡不醒的这些日子,你日日守在床塌边,我也十分欣喜。其实。。。。。。”
“其实什么?”
这椒图说话也它娘的太费劲了一些?
“其实,这些时日,我在睡梦当中,也时时听得你在我身边讲那些个趣事,有你在身边,便觉得安心好多,常常觉得如果长此以往睡下去,也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
这殿下,还说他不傻,连个傻子都不希望自己个跟个死人似的,长睡不起好吗?
“唉,说那些个做啥,在这天庭里头,除了龙月,就数你与夜白还算合得来,咱也算是好哥们,好朋友啦,你也不需要内疚,或者过意不去。如果你实在是过意不去,适当给我一点好处也未不可,我可是来者不拒。”
椒图一双眼睛充满了水汽。
“在夜白的心里,我只是你的好哥们么?”
“当然不是。”
椒图双眼一亮。
“还是顶要好的朋友啦?”
椒图一双眼又溢满了水汽,似着了魔似的,怔怔道。
“唉。。。。。。夜白想要些什么?尽管跟我开口,但凡你想要的,就算是拼尽了全力也要拿来给你。”
夜白就觉得天下的男人是不是都这样,那无名如是,如今这椒图也如是,是不是她要天上的星星,这两人都要给她摘下来么?
唉,真是烦恼得很,眼下也不晓得自己个想要什么?先让他们欠着这人情。
也让这些人偿一偿,背着人情债那万般难受的心情。
“嘿嘿,现下我也不晓得想要什么,等有一天想起来要什么了,必定不会客气,一定会讨要的。我夜白向来不爱欠别人债,也不爱别人欠我债,所以这债该还之时,必得还,该得讨要之时必得讨。”
看那椒图怔怔地望着夜白床棱上放着的那一玫龙珠出神。
内心十二分的心虚,咳了咳嗓子。
“那个,殿下,天宫夜色凉如水,你大病初愈,不如我扶你回太阳宫歇息吧!”
椒图回了回神,答道。
“我这数月躺在床塌之上,这周身的骨头都快散了,来时看那天幕之上月色甚好,不如夜白陪我去那天河之岸走上一走,舒一舒筋骨如何。”
唉,夜白虽然觉得自己这觉没补够,本想着这殿下回太阳宫之后,再接着美美地补上一觉的。
不过,这病者为大,再说了,这殿下确实应该必定是躺得太久了,他也确实需要出去走上一走,不然,这脑瓜必得不大灵光。
天河之岸,永远是天宫最适合散步的好去处。
天宫的仙子们无聊时去那边走上一走,聊聊八卦。那些欲恋还没恋的,失意的还是没失意的,或者恋得一片火热的仙子与仙倌们更得去那天河边上走上一走。
那十里桃林深处,还真真曼妙得很,风光迤逦。
第222章 盈盈一水界东西()
天河如旧,月色撩人。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十里长岸,椒图一抹金灿灿的身影背手行于前,夜白一袭红衣,眼色迷离脚步微踉跟在后头。两人之间,大猫一身白亮亮的庞大身躯将两人犹如隔成了对岸。
盈盈一水界东西,两岸桃林树色迷。
这桃色确实迷人眼,迷得人昏昏欲睡。
踏上这天河十里河岸之时,夜白就悔得肠子都青了。
殿下看来脑仁恢复了,又恢复了以往冷俊之态,惜字如金。
空余他那细碎的脚步声在前,声声催人眠。
夜白上眼皮不满下眼皮,两只眼皮打起了架,如火如荼,不得停歇。
偏偏这椒图殿下今日晚间心情大好,在那天河长岸走起来就没完,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夜白这上下眼皮打架打个没完,连带着身前的大猫四只爪子也行得不大顺当。
踉踉跄跄的,还差一点将夜白给绊个一跤。
看那椒图没有田回头的意思,索性趴在那大猫毛绒绒的背上,如此眯上一觉大概那椒图也不会发觉。
殊不知,才将将要梦周公之即。
身下的大猫却蓦然乍了毛,生生地将夜白给摔了下来。
娘也,爬起来正准备训一训这大猫,最近脾气有见长了,是时候让它那虎虎生威的脾气收敛收敛了。
却不见大猫此时却临大敌似的,九张大口皆咧了獠牙。
嗷嗷地一声虎啸。
再看大猫怒目而视的前方。
靠,啥时出现了一只浑身带火的火鸟?
莫非是那椒图现了原形?
此时那只火鸟亦长啸一声,一张尖喙喷了火直直地要朝大猫的虎眼上啄来。
靠,如此啄下去,大猫的虎眼儿子不得报废了哇。
夜白顺手折了一根桃枝,立与大猫身前,毕竟是自己的宠物,主人必定要保护一二的。
实在打不过,必定先遁为上策。
想来也是打不过的,这火鸟如真是椒图的真身,就算是十个夜白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一面挥那桃枝,一面招呼大猫。
“大猫,快跑。”
大猫虽说平日里懒了一些,贪杯了一些,此时却展现了它对主人忠贞的一面。
拱了它那虎脑袋,将夜白给拱到了它的身后,将那虎爪爪在地上刨了又刨,立时刨了一个坑。
夜白湿了眼眶,还真是患难之处见真情哇。
此时不帮大猫一把如何行。
“椒图,殿下,我不晓得你为啥现了原形,但你得以醒来,却实实在在是大猫帮你吸了那魔气,不说有功劳也有苦劳在,你这么对你的救命恩虎,实在是不厚道。”
夜白脑子转了一圈,莫非这是殿下这魔气没吸干净,此时它魔性占了上风?
那火鸟瞪圆了一双鸟眼,仍然长啸不已。
扇了一双火翅,作势要朝大猫呼来。
夜白有了刹那之间的恍惚,这火翅如此大烤之下,撒点孜然胡椒就可以下酒了。
正在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