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妈妈看见他来了热情的招呼他吃水果,他温和的说,“不用了阿姨,还是先给严歌辅导数学吧。”
那时候她第一次怨自己没个亲昵的小名,让人叫起来是那么得生疏。
她带着他进了自己房间,她的房间里很乱零食还有漫画书到处的放着。他扫了一眼屋子也没说什么,只是找了一个稍微干净得地方,摊开书把她叫过去开始给她讲课,像是要急着快点完成任务。
他讲的详细她听得认真,她觉的三角形的相似和全等是那么得神奇,以至于那天晚上她第一次把作业都写完了。
不过后来严歌还是从他哪里知道,那时候他确是有事。
因为他每个周末都会约他们班的那个女同学去书店买参考书,他喜欢那个姑娘。
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寒冬了,经过几个月的相处两个人已经很熟了。
那天下着大雪,严歌上午刚刚和她妈妈去超市卖的红茶,也早早地寻了个好看的玻璃杯子出来,就等着傍晚他来了,用这杯子和她冲的红茶。
他来的时候肩膀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脸也被寒风吹得有些白,严歌见了迎上去把一杯热热的红茶塞到他手里。
第33章 撇下()
他淡定的接过杯子来,没有像严歌想的那样,夸夸她的杯子好看,也没拍拍她的肩膀说一些类似她很贴心这种话。
他只是捧着杯子进了房间,继续上周复习内容的给她讲。
他有些心不在焉,就连平方根和算术平方根都搞混了。
严歌抬起头来看他,他才恍然,又翻回来继续给她讲了一遍,可是不一会儿就又把三角形的平移讲成了旋转。
严歌叹了口气,出去拿了颗早乙女给他。
他接过糖来没有吃,只是把它放在了桌子上,他说不好意思严歌,今天我有些不在状态。
严歌坐下来,把刚才摊开的书本又收起来,“没事,以后再讲。”
许温年瞧了眼也没再要打开,随手翻起她放在地上的漫画书,那天他确是心里极乱。
下午放学的时候,她喜欢的那个姑娘像往常一样约他去书店买书,他看着外面的风雪很大,自己又要先来给严歌补课就商量着明天再去。
可是不知道那天那姑娘怎么了,硬要今天去。她说“你要不去,那我就约林跃去。”
林跃是他们班的班长,一直喜欢她,他们班里都知道,可他们班里的人也都知道,她是要和自己在一起的。
他听了有些生气,赌气的说,“你要是想约他,你就约吧,反正今天我是没空。”明明他是担心风雪那么大,她自己待在书店里会害怕。
那姑娘听了气的脸色涨红,“你去给那大下姐补课吧!我和林跃去!”说罢提了书包就出了门。
外面的雪下得很大,很快就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街边的路灯昏黄,照在积雪上却是有把天衬亮的野心。
严歌觉得晃眼,站起来把窗帘拉上一半,只留一盏小灯照着他俩学习的矮几。
矮几上放着刚才的书是他们一起翻过的,两杯红茶是她们刚刚喝的,一颗早乙女是她刚刚拿给他的。
“你们学校好吗?”那会儿的严歌还有些娇憨,扯起来话题来也看着随意,“听说你们学校是百年老校,妈妈说很多名人都是你的同门,温年你会不会以后也成了名人。”
她从不喊他哥哥,虽然他教她学习,虽然她妈妈一直让她叫。
他听了微微一笑,漫不经心的和她讲学校的悠悠历史,学校的春东风景,学校的风华少年们。
少女托着腮听得认真,她哪里是对这些感兴趣,她只不过是想仔仔细细的知道他的一点一滴。
然他却提起了另一个姑娘,一个他喜欢的姑娘,他说她聪明善良喂着学校一群的流浪猫,他又说她有点微微地强迫症,每次去买书都是拿排在后面的一本。
严歌问,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对每个同学都这么了解吗。
他笑,傻姑娘,当然不是,他喜欢她呀,喜欢了很久了。他笑着,眼里藏着星子,脸颊上泛着红光。
严歌说,我不傻我也有喜欢的男孩子,这些我都知道。
他诧异的看她,她挑衅的扬扬眉,他调侃着问是谁,严歌闭紧嘴巴不说。
她又问,你今天心不在焉也是因为那个姑娘?
许温年说,是呀,她今天和我吵了架,她撇下我,和别的男孩子一起走了。
严歌撇撇嘴,心里却是得意的很。“那她可真是没眼光。”她又说,“你也真是没出息。”
许温年啼笑皆非,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也少了许多,他重新坐过去翻开书本继续着刚刚没串完的知识点。
严歌也没了七荤八素的心思,乖乖地趴在那听他串课本,毕竟这就要期末考试了。
课讲完了,可是雪却越下越大了,严歌妈妈看见了说,等会儿再走吧等到雪雪再小一点再走了。
许温年看着外面簌簌往下落的雪花,也觉得应该等会再走,于是他又带着严歌把还没做完的地理作业一起辅导了。
可初中的地理就那点知识点,严歌的地理也学的不差,所以讲完地理也没花多长时间,但外面的风雪依旧很大,没有丝毫要消停的意思。
严歌喜欢极了这大雪,她乐滋滋的想这下温年要住下来了。
这时温年兜里的手机却响了,铃声是简单的嘟嘟声,样子是笨重的黑色,和他的外形并不相配。
小小的屏幕亮着,是一条短信:我在书店,这里挺冷的,你什么时候过来。
许温年看了勾勾嘴角,又轻轻皱眉。
他和严歌妈妈打了个招呼,便出了门。严歌看了眼外面漫天的的风雪,穿着拖鞋便追了出去。她说,雪这么大天那么冷,你别走了。
那天的雪很奇怪,又冷又硬砸在人身上像是要豁出一个口子。但许温年不在意,他执意要走,那样子像是怕错过了什么,好在他也确是错过了。
严歌回来坐在白绒绒的地毯上,从半掩的窗户里看他。
他正推着自行车在风雪里走的有些吃力,她想他肯定是极喜欢他方才说的那个姑娘的,不然这么大的风雪,为什么不待在温暖的屋子里和她一起喝红茶。
那天晚上姑娘被别人接走了,许温年赶到的时候,书店老板正在关门。他问老板,“叔叔,刚刚是不是有个姑娘在这儿。”
“是啊,刚走一个小伙子来接走了。”说完用余光打量了他一眼,跺跺脚上的残雪走进店里,关上了门。
后来许温年和严歌在一起了,因为那个姑娘后来和去接她的男生好了。
严歌升初三那年暑假,许温年升高三两人的课业都比以前要紧了,许温年没空再来给严歌补课,严歌妈妈也请了一个专门的补习老师给她。
严歌记得那天是暑假的最后一天,也是他们认识的第三百二十一天,讲完那次课许温年就不再来了。
她想了好久,打算今天和他摊牌,夏天晚上七点多天还没黑全,树上的蝉还在竭尽全力的嘶鸣。
许温年走的时候严歌送她走了好远,他推着自行车叮嘱她好好学习,争取明年中考考到他们学校。
严歌点头应和着说,你也好好考,等你也成了大人物我就是认识大人物的人了。
许温年笑着拍拍她的头说,好你回去吧,明年考完试我再来见你。
严歌看他要上车,突然拽住了他的衣摆,那天他穿了一件薄荷绿的衬衫看起来清爽得很。
他转头无奈着看着严歌,想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妹妹。
严歌秉着一腔孤勇,站在他的面前,说一些她这辈子只会说这一次的话。
她说,她不喜欢你我喜欢呀,她嫌你迟我不嫌,她不要你不如你就和我在一起吧。
许温年忍俊不禁,“小朋友你才多大,知道什么喜不喜欢的。”
她固执着昂着头看她,郑重的反驳,你喜欢上她的不也就这么大,许温年愣了愣说是。
她说那不就是了,我知道喜欢就是看到你会开心,看不到你会想念,你喜欢别人我会难过。
他笑着说傻姑娘,你还那么小。
第34章 总有一人会是你的意外()
之后的一年,严歌开始窜身高,见一次高一次,身体也有了稍微有了曲线,再见他时已经可以到他耳朵了。
第二年高考结束那天,她在考场外面等她,她说你看我现在比很多姑娘都高了,你可以不用嫌我小了。
许温年瞧着少女晒得微红的面颊,“过了暑假,我就要去外面上学了,两地之间山长水远,你和我在一起了也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何苦那。”
严歌用亮晶晶的眸子瞪他,“我就喜欢这种虚幻的东西,我乐意。”
后来他俩就在一起了,许温年还是一如既往地不温不火,严歌则是始终如一的执拗迷恋。
苏杨听完他们的故事有些怅然,讲故事的严歌却混不在意。
她说,我告诉别人说我俩好了很多年,因为我知道,这段感情从我第一眼看见他就开始了。
下午上课,苏杨一直在宿舍里等着落落。等到上课的预备铃断断续续的传进宿舍里,她也没等来落落,她无奈只得去落落宿舍里瞧了一瞧,可是宿舍的门上锁着一把锁,显然里面早就没了人。
她有些气闷自己的姑娘竟然撇下了她,可她不知道她的姑娘以为她有了别的姑娘就黯然退场了。
夜里放了晚自习,苏杨早早的下来寻落落,可是落落竟然比她还早的走了。
她沮丧的回到宿舍,有些摸不着头脑,可严歌确是看出了苗头。
严歌很通透,她知道林落落是捻酸了,因为她近来和苏杨走的太近。
她觉得许是自己太鲁莽,占了她的心头好,可是转眼她又想,也是这小姑娘有些狭隘了。
苏杨是个自由的个体又不是她的私人物品总不能总和她捆在一起,没了交友的权利。
但有些感情,若不是独一无二,也就一文不值了。
那时的严歌还没有体会,林落落体会了。所以严歌只在意两个人是不是要好,并不在意苏杨有多少个好友,但林落落却在意自己在落落心里是不是不二的那个。
严歌可以再交很多个苏杨这样的朋友,但林落落只有一个这样的苏杨。
第二天、第三天,林落落都是这样早早地上课早早地放学,一味地避开苏杨。
苏杨郁闷又无措,她不知道落落怎么了,也对她一声不响的抛下她堵着一口气。
这天周四,苏杨对落落躲着她已经习惯了,今天大郎又拖堂了她放学有点晚。
他们放学的时候,教学楼里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啦,苏杨下去的时候瞥了一眼那拐角处,没瞧见落落有一些失落。
其实这些天她本可以去自己找她的,毕竟早晨的时候宿舍楼开门也是在那个点儿,只要她起的稍微早一些,等在她们宿舍楼门口,她总会遇见她。
可是她那近乎透明的自尊心阻了她的去路,让她这些日子一直郁郁寡欢。
她们宿舍里的老二她们看她不欢喜,也变着法的逗她开心,她也和她们玩闹。可是闹完一静下来,该是怎样的难过还是怎样的难过,一点都冲刷不掉。
她一蹦一跳的顺着台阶想下跳,尽量作出欢喜的样子,神色却还是慌张落寞。
“章苏杨~”有人叫她,她漫不经心的应和,继续往下蹦跶。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转身一下子从楼梯上跌了下去,崴了脚。
地板是白的被放学的孩子踩得已经有些脏了,她崴了脚站不起来,就坐在那里看从上面急匆匆的向下跑的落落。
“摔哪了?疼吗?”落落紧张的问她。
她怔怔的看着她,“腿疼可能是崴脚了,膝盖也有点疼。”
“膝盖可能是蹭掉了皮,你别动,我给你把这个裤管挽起来。
这么大的人了走个路都能摔着,你说你还能干什么。”
落落一边帮她把肥大的校服裤子挽上去,漏出掉了一层皮向外渗血的膝盖,一边絮絮叨叨的埋怨她的不小心。
“疼~疼~”裤子挽上去,白皙的脚腕肿成了紫的,圆润的膝头也破了一层皮,细白的嫩肉搀着丝丝血暴露在空气里。
“疼,还不小心着,这下要好几天好不了了。
这个位置就是结了痂一走路也容易崩开,你说你脑子会干什么用的!”她皱着眉眼里全是心疼,嘴上确是半句不饶人。
苏杨看着她凶巴巴的样子,眼泪突然就来了。
林落落看着苏杨大颗大颗的泪水向下滚落,一下就慌了。
“很疼吗,是不是摔着别的地儿了。你等着我去叫人来送你去医院。”
苏杨拽着她的手不说话也不让她走,眼泪一个劲儿的往下掉。
落落无奈只能缓下脾气来先哄她,“你乖一点,我去下面找值班的老师来,让他送你去医院。”
“林落落你是不是不要我了。”苏杨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你是不是也像哥哥一样,嫌我烦,不和我玩了。”
“什么玩意儿,我去给你叫人来,你先忍着点儿。”
落落瞧她这时候了,还胡搅蛮缠,那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什么什么玩意儿,嗝~你就是不想和我玩儿了。”苏杨红这眼盯着她。
落落无语,“你腿摔疼了,我让人来看看,你脑子是不是坏了。”
“嗝~我不疼了!嗝~就是有一点疼!”她拿着落落的手去擦脸上的眼泪和鼻涕。
落落感觉到自己手背上粘了一层湿哒哒,黏糊糊的,不知是眼泪还是鼻涕的东西。
“我扶你站起来你看能不能走,能走就自己走着,不行我背你下去。”
她这会真想把苏杨仍在这里不管她。
苏杨吸吸鼻涕,“你这点小身板能、能背的动我吗!”
落落很瘦,那种第一眼看上去就很单薄的那种。
她翻了个白眼把头转向一边,那意思是我小身板不行,你自己行吗。
“要不我就让你先扶我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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