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所以她料不准张家抓自己来要做什么,唯一能确定的便是无论做什么都对他们张家有害无利。
苏岚岚忐忑了,她不希望自己刚化灵成功就丢了性命,她会很不甘心!还有周枫,她舍不得,放不下,哪怕周枫心里没有她。
王美香冷笑,她对苏岚岚没什么好感,见她找不到话反驳自己,郁结的恶气去了大半。
苏浣没去理睬她们,既然还能留着性命说明张家有别的打算。她想跟大哥还有百小合尽量降低些存在感,说不定能捡个漏逃出是非。再不济,百小合是妖,没修为也是妖,好歹有点妖法。
迷迷糊糊,苏浣靠着硬冷的墙壁没心没肺地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错愕住了大家。
百小合哭笑不得,自家小姐太神奇了,这种情况下居然睡着了,还睡得挺沉。她跟苏坤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他们不能休息,要时刻保护苏浣。
苏岚岚和王美香闹了会儿脾气有些累,听着苏浣均匀的呼吸声,受到影响,也觉得困了,眼皮子耷拉下来。
牢房上方的小窗口投射进朦胧的月光,混着夜色透出幽幽的蓝,无数细小尘埃漂浮其内,非常清晰,直到光线渐渐转亮,迎来次日清晨。
叮呤当啷……
铁链相互碰撞的声音惊醒了苏坤跟百小合。整整一晚,他们没敢真正入睡。随后苏浣、苏岚岚、王美香相继醒来。
“你们……你们要干嘛?”王美香警惕地问。
几个穿着张家护卫衣服的男子打开牢门闯进来,他们面无表情,干脆利落,架起苏浣五人大步离去。
苏岚岚还没彻底从睡梦中醒来,脚步有点发软,架着她的护卫毫不怜惜,手上力道没有减轻,仿佛对方是个物品。
苏浣回头打量了牢房,别看它普普通通,每根柱子还有锁链都不可小觑,那是专门对付有修为的修士所设的,想必一定还有更高级的牢房。张家是危险的,能平安脱险吗?
兜兜转转,他们来到地牢最中央的大堂,周围摆放了各种各样的刑具。苏浣看不懂,就因为看不懂才可怕。如果换做凡人,哪怕最轻的的刑具也足以要了性命。
一个身穿深色华服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眉宇间冷冷地凝着鄙夷。他用神识随便扫了下面前的四女一男,目光停在百小合身上,惊叹不已。
百小合浑身一凛,这种被当成猎物的感觉让她十分心悸。她知道,自己是妖的身份被看穿了。
苏浣皱眉,百小合与男子的异样全数落在她眼底,心里的不安无限扩大。
男子没有动,只死死地盯着百小合。没想到抓苏岚岚时顺便掳来的几个同党里面还有身份不简单的,一只妖和一个凡人。凡人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那只妖。
张管家是修灵者,他能看穿对方是妖,却不能看穿对方的修为,这是妖与修灵者之间的屏障,无法打破,但是既然对方能化为人形肯定不简单,他要尽快报告上去,想法子夺取妖丹。修为越高妖丹越珍贵啊!张管家激动了。
百小合当然明了张管家打的如意算盘。她无奈,自己哪是什么修为高深的妖兽,才刚入妖道罢了,至于自己能化为人形靠的全是入妖道前自己也曾是修灵者。
妖道有两条路,第一条是直接选择妖修,那么想要变化身形需要高修为,第二条就是意外坠入妖道,这相当于半路出家,有之前修灵留下的基础可以轻松保持人形,不过修炼上比那些传统的妖兽要慢许多。
百小合体内是有妖丹的,可是没有任何修为的妖丹又有什么用呢?
这些基本常识《祭灵汇》上有记载。放眼整个修灵界,神秘的圣尤区域里元神各异的修士齐聚一堂,只有玄尤区域全是人类修士,团结一致,为了不被圣尤杀灭,如此看来玄尤太弱了,也难怪张管家对很多东西不甚了解。
苏浣替玄尤区域的人感到悲哀,个个以为自己厉害无比,岂知他们早已落后,一味地闭关锁国,若是去了圣尤,分分钟被秒杀的节奏。
苏浣想,等救出二哥后就找个地方隐居起来过小日子吧,远离是非才是上策。
王美香恐惧地望着摆放在四周的各色刑具,冷汗涔涔往外冒。她真想立刻厥过去,奈何双眼怎么翻都无济于事,大脑愈发清醒。
“苏小姐,对不住了。”张管家冷笑着丢下一句话,大手一挥,五个棕色小袋子出现在他手上。
张管家默念口诀,麻袋飞至纷纷涨大,涨到刚好能容下一人的尺寸时,猛地朝苏浣五人劈头罩去。
瞬息,苏浣置身于狭小的暗棕色空间内。抬头,麻袋口紧紧地闭合着,不露一丝缝隙,奇怪的是呼吸并未因此受阻,暂时不至于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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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敢伤我一根头发苏家绝不会放过你们!”
“苏家?一个不受家族重视,连化灵资格都没有的小辈,我劝你别把自己看得太重!”
073()
张管家的话刺得苏岚岚的心骤然一紧,除了周枫,这是她心中的第二痛。她几次问苍天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何落得个被家族遗弃,心爱之人无视的下场?
王美香咬牙,暗自责骂苏岚岚真是蠢货,这种时候还逞什么能?万一惹恼了对方遭受刑具之苦怎么办?你一人找死别拖累我啊!
苏岚岚没再反驳,气焰湮灭,僵硬着四肢像木偶一样任由别人摆布。没有人看到,她脸上的泪水与绝望。她有点破罐子破摔了,倒要看看自己还能有多不幸。
困在麻袋里面,苏浣看不到外界的事物,只知道自己似乎正在被带去什么地方,时而颠簸时而晕眩。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应该有许多人。这些人到底要把他们带去哪?
“爹,会不会太便宜他们了?”外头响起的是张娇萦的声音。
“再受家族冷落好歹也是苏家的人,轻易处置了岂不是跟苏家明着撕破脸?为了区区一个苏岚岚不值得。”张燃沉着脸,思来想去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王娇萦撇撇嘴,她不甘心放过苏岚岚那个只会勾引周枫的小贱人,可是爹要以大局为重,看在苏家的份上连刑都不能上。哼,暂时放过她。
“剩下的几个爹打算怎么处置?”
张燃脸上划过“自有打算”的神色,并没多说。
苏浣凝眉,她可是很用心地在屏息细听啊,怎么不说了?看来对方对自己等人和苏岚岚会用不同的处置方法。想起之前张管家看百小合的目光,她相信百小合是妖的身份瞒不住的,如此一来岂不危险?
不行,得赶紧想办法脱身。必要的时候躲进空间吧,对方也许会以为是什么高级的术法,应该不会聪明到马上反应过来是灵珠空间。
灵珠空间,只有传说中的令狐一族拥有,谁会相信在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娃身上?冰钰手镯里还有钺剑,双层灵波中阶法器,不知道能不能割开麻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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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的议室堂内,族长苏正良端着满身正气坐在最上方,下面左右两边各有一把椅子,坐了二老爷苏正友和三老爷苏承德,再往下就是苏家的几十个直系、旁系后生小辈。
苏正友眼珠子时不时在对面的苏承德身上转两下,毫不掩饰目光里的嘲讽,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苏承德如坐针毡,垂着脑袋像是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浑身颤抖得比筛糠还厉害。
整个议事堂无人敢发出丁点声音。
苏正良眼神复杂地撇了眼苏承德,假装轻咳两声开口说道:“三弟,你虽是苏家三老爷,但是子女犯了错……”
未待苏正良把话说完,苏承德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上前跨出一步对着苏正良跪下去。
“是我没有看管好岚岚,没有教育好她,自愿承担一切过错,任凭族长惩罚。”说着,他万分诚心万分郑重地伏身磕了一个响头,面上却有丝不甘,不过抬起头的时候很快隐去了,换上懊悔、知错的表情。
“唉~偷窃,擅自离族,这两条都是家族大忌,我这个做大哥的若是有心偏袒你会叫外人说我们苏家没有规矩,更会给其他后辈树立恶劣榜样。三弟,你不会怨恨大哥吧?”苏正良一脸纠结、为难的样子,其实心里面乐开了花。
他早想好好打压苏承德一支了,奈何挤破脑袋也找不出缘头,。这下好了,那愚蠢的苏岚岚自个儿把缘头双手奉上来,他自然要好好利用,最好能一举端掉苏承德一支。
“爹!”苏梓棋略带气愤地唤了声。
“梓棋,不许说话!”苏承德侧头止了苏梓棋接下去的发作,他真怕儿子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再让苏正良抓了错处。
苏梓棋攥紧了拳头。他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苏家总是要针对他们?说什么苏正友最近身体不佳,化灵护不住太多后辈,只好减少人数,给了他家一个名额,姐姐把机会让给了他,这才导致犯下族规。他不认为姐姐有错。
看看苏正友,坐在位子上吊儿郎当,哪里像身体不好?为什么减少人数只减了他们家?
二老爷见到族长点个头就算行了礼,爹呢?弓背屈膝,动不动下跪。苏梓棋憋屈啊!心里的怨气不止一星半点,他又是个冲动的性子,沉不住气。
这时,苏管家急急忙忙进来了,对着苏正良抱拳弯腰后通报:“族长,张……张燃来了。”说完,他偷偷抬头倪了眼苏正良的反应。
苏正良面不改色,谁也不知道他心里面有多不安。这个节骨眼儿上来,恐怕不会是什么好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倒要会会那做事风风火火的张燃搞什么名堂。
“请他进来。”
“族长……”管家面露难色。
“怎么?”
“您还是亲自出去看看吧。”张管家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说外面发生的事,也怕被迁怒。
苏正良挑眉。果然啊,来着不善。
当他带领家族小辈到大门口迎张燃,准备了一肚子冠冕堂皇客套的话的时候,被眼前的场景气得差点厥过去。
看不见外面的事物,无法辨别自己所处的境地,苏浣只能依靠耳朵去听。
等了好久,四周静悄悄,连张家护卫闲聊的声音都没有了。
从路上张燃和张娇萦的对话不难猜出,张燃对苏浣五人另有处置,莫非现在他们先去处置苏岚岚了?然后以为有麻袋困着苏浣他们不怕他们跑掉,于是放松了警惕?
苏浣略一思索,从冰钰手镯内取出钺剑。钺剑被苏坤认主了,所以它只听苏坤的话,在苏坤手上可以随意变换大小。苏浣就不行了,她艰难地拉开长剑试着戳麻袋。
哎?开了!
也是,钺剑中阶法器呢,这麻袋想必也是好东西,可是它没有灵波,连法器都算不上,在钺剑面前不堪一击。
苏浣眨巴着黑白分明的眼睛透过麻袋小缝打量外面。
001初识()
蝶尘谷。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正是一年春光最好时。
漫天粉色花瓣在天地间旋转几瞬后轻息落地。一条绫缎掠过,再次卷飞一片粉红。
碧水边,颜若倾身着白纱,裙摆绽放优美弧度,像蜻蜓点水般荡漾开圈圈涟漪。每过一处,纷扬起的花瓣围绕飞扬。
五岁的颜若倾对舞蹈已是舞得空灵绝美。
一曲《倾尘》,圣洁的纱裙铺了满地,花瓣飘落,不规则地散在纱裙上,出尘脱俗。
她席地半坐,犹如花中仙子,小脸上嵌着双清透的大眼睛。
兮儿看得心念沉醉,不禁赞叹:“小姐真美……”。
小姐的舞蹈永远看不腻,这是兮儿的评价,再唯美的辞藻都难以描绘,如果没有……
如果没有嘴巴上大块青黑色胎记!
颜若倾,眉似柳,眸如星,玉鼻娇俏可爱,惋惜的是那块自打出娘胎起便紧跟随她的青黑色胎记,嘴巴四周一圈皆是,像被污泥糊了嘴,极其滑稽丑陋。
他怔怔地望着不远处的她。
那女孩应该比自己小一岁,五官没有打开,忽略胎记,她的容貌很美,难以想象长大后会是如何的倾城。许是天妒英才,老天爷在她身上点了块污秽,生生将女孩的美破坏了。
……
“虚净大人……”
竹屋清雅,矮桌紧挨着竹墙,几束粉色尘花插在白瓷瓶内置于里边。往上,是一副枝吐花苞,尘花半开半合,在雪地里努力盛开的挂图。
“此画名为离雪傲尘图,乃老身外甥女所作,一花一枝皆为实物。尘花,花开无叶,叶盛花谢,花叶生世不相见。先生以为如何?”说着,虚净大人一手轻挡广袖,一手拿起矮桌上的紫砂壶给对面男子斟茶。
杯盏袅袅升起一缕掺着竹香的雾气,男子浮躁的心略略平静,却无法真正静下来。他神色焦灼,张口欲表述自己此趟前来的目的,当对上虚净大人淡漠的脸时又无从说起。
该说的已经全说了,想必虚净大人非常清楚,他还需要多说吗?男子咽回满腹愁绪,顺着虚净大人的话抬头观赏竹墙上的离雪傲尘图,暗暗吃惊。
严寒冬雪,尘花无所畏惧,傲然独绽。世间竟有如此纤尘不染,不带俗气,又隐隐透着倔强的画作。更重要的是,此画并非全是水墨,那花瓣莹润色均,比长在土里的鲜花更美几分。
“此画……真美……”男子翻遍脑中词汇也无法形容。
尘花,花开无叶,叶盛花谢,花叶生世不相见。
他暗暗呢喃数遍,站在男子身旁,双眼望着离雪傲尘图一眨不眨。
图上,恍惚跳出那位少女翩翩起舞的洁白身影,于尘花树下回眸。
“姥姥。”一声绵音在门口响起,软软甜甜地流淌进他的心底。
有客人。
第一次见到外人,她有些不知所措,安静地站着没有进屋,隐藏在面纱后面的脸辩不清情绪。
他对上她的眼睛,那双眸子美极了,水灵清透,看得他的心柔化成水,忍不住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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