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前如也觉得往来之人说的太神乎了,怀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像杜蘅一般,挽起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臂,将手掌伸入其中,就如同杜蘅的手对锦鲤有着吸引一样,锦鲤也随着她的手动。
梅落等人纷纷都觉得奇特,也将手伸入池子里去逗弄锦鲤,可是这回的锦鲤却不买帐了。
杜蘅瞧瞧岳前如的手,又看看自己的手,
想不出哪里相同了,转过头却看见杜承颐在揉搓元澄大师送给他们各人一串的佛珠。
杜蘅眼前一亮,想明白了。
不是人或者手对锦鲤有吸引,而且她们手上戴着的佛珠对锦鲤有吸引。
元澄大师留她们下来吃素斋午饭,香糯的米饭配上可口的菜食,杜蘅吃的很饱。
而杜华生就有些食不下咽了,一筷子只夹起了两粒米。
吃完午饭,就告辞离去,元澄大师却又送了几头锦鲤。
道是杜蘅她们与这锦鲤有缘。
杜华生的异样在吃午饭的时候就表现的十分明显,不知是元澄大师和叔祖说了什么造成的,但杜蘅完全没想过要去劝慰,有些东西,像如杜华生一般通透的人都想不明白,那还有什么人能够劝的了他?
这种事情得自己钻进去了,自己再走出来。旁人是帮不了什么忙的。
杜蘅按捺住自己的关心,只能说些许好话来。
一个晚上的时间,杜华生有恢复了世人所见的杜先生样子。
谁又能懂他的心呢?
第一百一十八章 惊讶()
林半夏带着阿昌一起去陈夫子那。
屋子里只有一个小童,正在整理书籍,林半夏听人提起过,前几日陈夫子刚收了一个小徒弟,应该就是眼前这人了。
阿昌上前询问,“小兄弟,请问,陈夫子在吗?我家少爷这风寒是下去了,可是却一连几天都在咳嗽。”
王同跟在闻起身旁之时就知道咳嗽这病症,不是什么大病,可是却能拖成大病,那什么肺痨啊,都是这样,可是吧,说好治,却挺难治的。
“陈夫子,昨天外出了,大概还需要三、四天才能回来。”
王同回答着,而此时站在一旁的林半夏却像是憋红了脸。
林半夏想要拼命的忍住来,可是无论怎样用手捂住嘴,咳嗽的声音还是不断的溢出来,根本止不住。
王同看着林半夏连着泪水都要咳出来了,这样也不是办法,突然想起自己在王家村时,有学着师傅留下的药方子,做过几瓶止咳的药丸,只是不知和师傅做出来的药比较,药效是不是如师傅做的一样好。
这样一想,王同有些踌躇,转头对林半夏说道,“这位哥哥,若是你实在是难受的厉害,我这有一瓶止咳的药丸,你可以试着用用。”
王同看着林半夏疑惑的眼眸,想他肯定是不相信自己这么年轻就能制作药丸,赶紧摆摆手,“那药丸肯定是没问题的,只是药效不如师傅制作的,你这样咳嗽着会伤及肺腑的。先用着药丸压制着,待到陈夫子回来了,你再来。”这里的师傅也指的是闻起。
王同转回身到柜子里翻出自己制的药丸,跑回来递给林半夏,“这药丸是能够缓解你的咳嗽,你再多喝些润喉的梨汁水。”
林半夏伸出手舒展开手掌,看着王同有些脏的手把洁白的瓶子郑重放到他的手心,他的手紧紧的握紧瓶子。
王同看着林半夏白皙的手,再看看自己乌黑的手,觉得自己的手十分的脏,赶紧藏在身后,蹭着衣服,想要把手上的沾染的脏东西抹去。
这书院里的公子哥、少爷,都是一副白衣干净模样,身前的哥哥更是如此,生病也不能掩盖他的气质。
“谢谢,咳。。。咳,”林半夏说一句话就得咳几声,声音沙哑的很,“谢谢这位小兄弟。”
林半夏由着阿昌扶着他走出屋子。
“少爷,这药我看还是给我放起来吧。。。”阿昌边说着边想从林半夏的手中拿过药瓶,那个小童儿制出来的药丸,别是毒药啊。
林半夏却按住阿昌的手,打开了药瓶木塞,拿到鼻子前闻。
闻着着药丸的味道,林半夏好似很熟悉的样子。
“。。。咳。。。你闻这味道。”林半夏把药瓶递给阿昌。
阿昌皱着眉凑到药瓶跟前闻,“这味道。。。好熟悉。。。”
“像是阿蘅给的药丸,”林半夏一语点破,阿昌一时没想明白的地方。
“我。。。咳,我初听那小童说要给我药丸,我就觉得有些疑惑,这会儿又看到这药瓶和。。。咳。。。。和这药丸,似曾相识,是阿蘅给的那些药啊。”
世人少用药丸,皆用汤剂矣。
像杜蘅与她师傅这样的独特制药方式,太少见了,所以才会引起林半夏的注意。大多数的大夫都喜欢用那一堆的草药熬成一碗黑乎乎的汤。
“阿蘅小姐和她师傅的药确实好用。”
林半夏从瓶子中倒出药丸,也不就水,直接塞入嘴里。
“大哥来了么?”林半夏问阿昌。
阿昌眉一跳,“是的,少爷,大少爷昨日刚刚到扬州。”
“等今天下课后,回去吧。”
“是。”
“这药丸倒是不错,这会儿就不咳了。”
……
回到住宿地方的林半夏,正好遇上了抱着书准备去上课的黄生。
“阿夏,今日去上杜先生的课么?”黄生叫住林半夏。
“你先行,我随后就到。”林半夏本来没有准备去上课的,可是那小童儿给的药丸却顶顶好,他还有几本书在屋子里,他准备拿了书就去上杜先生的课。
“阿夏,今天杜先生让我们去曲水院,你别走错了,赶紧来,我给你留个好位子,去晚了,留的位子可保不住了。”黄生叮嘱了林半夏之后,就急匆匆的出去了。
待到林半夏到了曲水院之后,才看到满满一院子的人,人头攒动,好不容易,林半夏才听见黄生喊他的声音,看见黄生高举摇摆的手臂。
林半夏努力的朝着黄生的方向挤过去。
“这是怎么了?怎么来了这么多人?”林半夏惊讶的问道。
“听说杜先生他要弹琴!”黄生的声音里是止不住的欣喜。
“什么!?杜先生在弹琴??”黄生听着林半夏惊讶的声音,忍不住笑开了牙。
“是杜先生身边的竹青前下来说的,还好我来的早,不然能占到这么前排的位置么?我就道杜先生怎么会好好的把课堂安排在曲水院中,曲水院这地方啊,就是那些文绉绉的。。。诶诶。。。你在看什么呢?”
本身林半夏正听黄生讲的好好的,却突然好似失了神,变了脸色,黄生顺着林半夏的目光看过去,一眼就看见了穿着红衣的杜蘅。
黄生有些贱贱的笑出来,“那姑娘是不是美貌非常,我上次和你说,你还没有兴趣,怎么样,现在见着了吧,我可是从来不夸人的人,但是这姑娘可真是美人啊。你可是可以抓住机会啊,看到没有我们这中间可是有一群如狼似虎的人啊。这姑娘配着这红衣,可真是顶顶的艳丽。。。”
那。。。那不是阿蘅吗?
同样和林半夏惊讶异常的是几乎要被挤着站到了院外的姚明治。
姚明治是得知杜先生竟然要在课堂上弹琴,他特意放下了书本跑了过来,就为了听上这一曲仙音。
早前他也听说过杜先生收了一个女弟子,他从未想过这个女弟子是他认识的人,是杜蘅。
他又想到闻起和杜蘅独特的关系,他猜闻起既然能够把他和王同推荐给院长,怎么不能把杜蘅推荐给杜先生。。。
第一百一十九章 红衣和剑舞()
杜先生如约而至,白衣飘飘,一甩长袍,两袖清风,一副道骨仙风的样子。
身侧立着的是一袭红衣的杜蘅,杜蘅可谓是能浓妆艳抹也能淡水出芙蓉,大概’浓妆淡抹总相宜’最能贴切的形容她的颜色。
曲水院中顿时鸦雀无声。
不知众人心中所思所想,长琴与美人,白袍共长剑。
杜华生示意竹青将琴摆好,备一壶青茶,燃上檀香。
一切准备妥当。
杜华生将手按压在琴弦上。
曲水院中的人秉住呼吸,不敢再有动作响声,生怕惊扰了弹琴之人。
一拨,一勾,再一抹,一曲琴音天下无。
随之而起的是在一旁的杜蘅,双手握剑起发,杜蘅的双剑舞是岑迭所授,原先她老是舞的磕磕绊绊,而今左手舞剑不在话下的她,对于这双剑舞也越发的得心顺手。
一时软若无骨,一时刚强凌厉;一边如清风徐来,一边如惊涛骇浪;直至最后琴音绝,剑舞停,众人都没反应过来,不知是被杜先生天下难求一曲的琴音所沉醉,还是被杜蘅这一支剑舞所折服。
曲罢之后是长时间的静默。
直到一人拍起了掌声,众人才回过神来。
但是乃至几年十几年之后,在场的人们仍旧不能忘怀,那一抹灵动缥缈的红,和直入人心的震撼琴音。
“真真是这样的女子天下难得啊!难怪乎,能入的了杜先生的眼啊。”
“此生听了杜先生的琴音是遗憾,听不到更是遗憾,如今倒是可以再加上一句,配上这天下无双的剑舞,让人如何面对今后的苍白。”
“琴音天下难寻,剑舞天下无双。。。”
“这这这。。。真是。。。”黄生激动的都结巴了,“阿夏,这还是。。。普通女子吧,这简直是仙女啊。”
此时林半夏的脑海里,还在回放着杜蘅的这一舞,像是同那时在沙漠里杜蘅即兴的舞蹈重合在一起,他好似还在梦境里,没能醒过来。
他根本就听不进黄生在他耳旁的感慨。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她,她好像是什么都会一样,好像是什么都如此出彩,而她还算是他的师傅么?
姚明治就是那个第一个鼓掌的人,杜蘅总是给他一个又一个的惊喜,而她的身世背景可能比他推测的还要复杂,前下他还在想要不要告诉王同,杜蘅就在书院里的事,可是如今就是一定要告诉王同了,说不得连着神医都在,想来王同听到了这个消息也能高兴起来。
杜华生怎么会想起自己弹琴,让杜蘅舞剑,主要还是从今早杜蘅手痒开始,她用了她的左手舞剑,虽然不是闻起教给她的日月星辰剑,但是也是岑家的双流剑法,这正好被杜华生撞见了。
而这个双流剑法的最高、最完美境界就是同时舞剑。
别小看了这同时舞剑,要求的是一动一静,一快一慢,两者之间不在一个频率之上,这样两只手就是完全被分开了。
想来杜华生也是知晓其中的道道。
杜华生就问她,“能双手同时舞剑么?”
她当然是十分傲娇的’会’。
这一回答,杜华生就略微停顿,深思片刻说,“今日你舞剑来,我弹琴。我收的徒弟能是不知名的货色,没有才气的傻蛋?”
反正杜蘅听到叔祖最后一句话时,是有些呆楞的,直到梅落过来,请她更衣,她才回过神来,猜测叔祖的意思,难不成叔祖是被人嘲笑了?还是因为自己长得太美了,大家都以为她是’花瓶’,没有真材实料,可是谁能让叔祖这样的人有如此的反应?
她这样想着就觉得必需要响应叔祖,就吩咐梅落给她准备一件艳丽的衣裙,这红衣就这样穿在了她的身上。
一舞作罢,她还是十分的尽兴。
***
“瞧你弟弟干的好事,阿蘅怎么能在一群人面前舞剑呢?”杜蘅依偎在老夫人的怀里,听着老夫人像祖父抱怨。
“阿生他是性情中人,有时候做事十分的随性。”
“那也不能拿着我们家的阿蘅去和那群人做筏子用,”老夫人摸了摸杜蘅的头发,“蘅儿乖,外祖母给你做主。”
杜蘅前头已经和外祖母说了,她是自愿的,叔祖并没有逼迫她,而且她也不觉得这样很难堪。
可是老夫人总是想的多,舞女才会在众人面前表演,贵女只会在心爱的人面前起舞,这样杜蘅一舞,别人会怎样看待杜蘅?
杜蘅说不通老夫人,只能乖乖的坐在老夫人的怀里。
“还是让阿蘅搬到我这边来住,正好留在我的身边,绣绣喜服,学习管家之理,你父亲。。。总该是快要嫁人了。我记得你那个比你大不了多少的姐姐年前就出嫁了。”
杜蘅直接忽略老夫人的前半句话,只听到了最后一句话,姐姐嫁人了?想来应该是岑踏月吧。
月姐姐也嫁人了,不知现在六哥如何了?
第一百二十章 接回()
杜蘅所想知道的长安侯府,现今又是另一番景致。
老长安侯靖远大将军岑迭也已去世一年,因为岑迭之死,引发的一长串问题,皇后一系算是受到了重创,从那时起就开始蛰伏起来。
可能至今皇上都不愿承认是他一手造成的如今的局面,亲手将自己的左膀右臂给卸了,干净利落,没有一丝防备,只是终究是觉得亏欠岑迭良多,所以他会认真的派人想要去找到杜蘅,杜蘅作为岑迭唯一留下的子女,对她皇上总会有一丝恻隐之心,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愧疚,加之对岑家军的放任,对继承了岑迭侯府的岑踏远更是恩宠有加,就算是对岑迭作为他多年。。。’挚友’的补偿。
所以岑踏远甚至是岑家过得甚至会比原先还要好。
这样的情况下,岑踏月金锦县主与勇武侯世子罗镇海在年前成了婚,这时的付明玉总算是从庄子里被接了回来。
接她的人是她的大儿子齐国公世子岑踏行。
“夫人,大爷来接您了。”黄嬷嬷高兴的进来通禀。
此时付明玉已在庄子里待了小半年,却无一个人来见过她,从刚开始到院子里的歇斯底里,到后面的妥协、猜测,她知道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虽然她厌恶岑踏远,但她还有金锦和还儿两个知心孩儿,而且以她之力现在也再难动摇岑踏远的长安侯之位。
她从来都不是糊涂,只不过是太过于厌恶岑踏远了。
“母亲,”岑踏行对自己母亲不甚了解,不了解她为何如此厌恶六弟,就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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