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春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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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春深- 第2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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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独长傲,不知道以后要吃多少苦头。

    苏昉听陈太初解释了那纸帐的缘由,也苦苦忍着笑。

    孟彦弼涨红了脸直嚷嚷:“太阳当头了,我饿得很,九妹肯定也饿坏了。太初,大郎,走走走。咱们往炭张家去。”《汴京春深》仅代表小麦s的观点,如发现其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作删除处理,的立场仅健康绿色的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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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防盗。周末短小替换时间深夜。

    房内桌上已备好了八碟时果蜜饯。他们五个一落座,外面茶汤就送了进来。不一会又有两个茶饭量酒博士来行了礼;自去外间开始调炭火;准备给他们烤制羊肉。

    一路行来;赵栩和苏昉年龄相仿,又是旧识。两个少年将翰林画院的几位著名画师一一点评过来;又说到当今的几位书法大师;相谈甚欢,十分投缘。

    九娘听着苏昉在书画一道上的见地很有长进;心中十分欢喜;也折服于赵栩的天纵奇才;这人虽然光一张嘴就能气死人;可的确评点得见识不凡;丝毫不带个人意气。

    陈太初和孟彦弼正细细把玩探讨那张新买的拓木角弓。

    九娘好奇地问:“二哥;听说弓以石计,你这弓有几石?”

    孟彦弼高兴地说:“一石六斗!不过你二哥我,拉两石五斗的也能满弓;只是教头说了;最好再等两年我再换两石的弓才好,免得伤了背。”

    九娘伸手摸摸那弓两头的的青色牛角;贴博着牢固的角筋;上面还用红丝线牢牢缠绕;不由得啧啧赞叹。引得赵栩和苏昉也都停了热议;过来看这弓。

    九娘记得苏昉初学时是从三斗的小弓开始的。她满怀期待地看看苏昉;苏昉笑着摇头:“我不善御射;惭愧,至今只能拉满八斗的角弓。”陈太初笑着安慰他:“大郎过谦了,能拉一石弓,在军中已被选入精兵。”九娘很高兴:“就是!已经很厉害了,婆婆说我们既不能自傲自大,也不可妄自菲薄。”

    苏昉好奇地问:“太初你呢?”

    陈太初笑着说:“我自幼习武,擅角弓,两石可以满弓。但要换成你二哥常用的禁军格弓或者狩猎用的稍弓,我虽然也能满弓,但准头肯定远不如他。”

    苏昉和九娘都惊呆了。陈太初不过才十一岁,竟然能拉满两石的弓!

    九娘由衷地称赞:“真是神箭养叔啊。”她不自觉地瞟了赵栩一眼,怕这小祖宗多想,赶紧转开眼。

    赵栩却一扬眉,笑出声来:“呀!胖冬瓜,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觉得我连苏昉也不如?”

    九娘被他说中了,有点脸红,实在不想也不敢愿得罪他,索性摇头不语。

    赵栩一伸手,戳戳她的脸颊:“哎,你不是话最多嘴巴最毒的吗?怎么今天成了闷葫芦?还生气哪?我给你的那冬瓜盒用来放黄胖最好不过。对了,那些个黄胖你喜欢不喜欢?”要是她敢说个不字,哼!

    九娘讨好地点点头:“没生气,喜欢。”她想起今日最要紧的事来,赶紧转头:“阿昉哥哥,我有好东西要送给你。玉簪姐姐,你快把那个匣子拿进来!”她好不容易约了阿昉出来就这个呢。

    打开匣子,几个少年都一呆。

    九娘先把那两张澄心纸拿出来,巴巴地递到苏昉面前:“这是我二哥送给我的,他答应了,我可以送给对我特别好的人。慈姑说这个叫澄心纸,太贵太好了,我刚进学,用不上。阿昉哥哥你把你娘的碗都送给了我,这个我送给你用。”

    苏昉接过纸笑着道谢:“多谢小九娘送这么好的纸给我,正好我娘也留了一些给我,我一定好好放在一起收着。”

    陈太初不自在地看看一脸懵懂的孟彦弼,咳嗽了两声。

    九娘又兴高采烈地取出那个吹笛小郎君,献宝一样,递给苏昉:“还有这个!是太初哥哥昨天送给我的。他送给我十二个!我送了一个给二哥,还分给了好些给兄弟姐妹。这个是我单单留给你的。你别嫌弃啊,你看这个小郎君多像你啊,对了,你喜欢吹笛子吗?”她当然知道阿昉最喜爱吹笛。

    苏昉刚要伸手接过,却被人劈手抢了过去。

    九娘一抬头,就看见赵栩已将那黄胖朝地上用力一摔。

    陈太初虽然立刻伸手去接,却未接到,四个人八只眼,眼睁睁看着那精致绝伦的黄胖,立时就摔得粉粉碎,那精致的小竹笛骨碌碌滚到九娘的脚下。

    九娘一呆,这是怎么回事?她仰起脸问:“你——?”

    话未出口,赵栩却冷笑着又端起一盏茶汤,朝桌上的那两张澄心堂纸上一泼。

    九娘回过神来,看着苏昉皱起眉头看着赵栩,却压抑着不能朝皇子发火的模样,心中一痛,霍地站起身,竟朝赵栩一头冲了过去。

    九娘一把揪住赵栩的腰带就想要把他按在地上教训几巴掌,全忘了自己不过是个四尺小童。赵栩朝后一挣,竟然没挣脱,再退了一步用力一挣,脚下却被交椅一绊,噗通一声坐倒在地,拽着他腰带的九娘囫囵一下被他扯飞过去,九娘猝不及防直撞在他脸上,砰的一声闷响,两个人登时都惨嘶了一声。

    等其他三个人反应过来时,赵栩一手撑着地,一手捂着口鼻。一丝殷红从手缝里渗了出来。胸口一个软团子正努力着要爬起来,一只小手也捂着嘴。

    苏昉赶紧将九娘扶了起来,见她包包头散了下来,大眼睛里全是怒火,咬牙切齿还想去揍赵栩。

    陈太初看着地上的赵栩,一手捂了嘴,一手撑着地悬空着。估计是疼嘴也疼,衣裳皱乱,一张脸涨得通红,胸口不停地起伏,也是横眉竖目怒视着九娘,气得要死。

    陈太初和孟彦弼赶紧去扶赵栩,却被赵栩一把推开。

    赵栩扶着交椅狼狈地爬了起来。手一摊,掌中竟然有一颗带血的小门牙。再一抹自己发麻的嘴,不知道这血是她的还是自己的,还是两个人混合了一处的。

    赵栩掌心一合,吸了口气:“胖冬瓜!你听着!我的东西就算给了你,你要是不喜欢尽管扔了砸了烧了毁了,随便你!但要想转送给旁人,不管是谁,万万不能!”

    九娘一愣,更生气了:“什么你的东西!是我的!我的!二哥和太初哥哥送给我了,他们说过的,送给我就是我的了!随便我送给谁都行!”这几句话一吼,才发现自己撞掉了下门牙,漏风得厉害。话几乎团绕在一起。

    孟彦弼赶紧上来拿了帕子替九娘擦那一嘴的血:“是二哥不好是二哥不好,九妹别生气啊,那两张纸,是你六郎哥哥那天在宫里让我带给你的你别记恨他踹你。他爹爹也才给了他五张,是二哥糊涂,没跟你说。”

    陈太初摸摸鼻子,想说些什么解释一下。

    赵栩却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哼,我赵六的东西,无论在哪里,在谁手里,都还是我的。”也不收拾自己,径自拂袖而去。那天青色直裰的后头,已隐隐也渗透出点点血色。

    孟彦弼和陈太初相视一眼,将九娘托给苏昉,叫了玉簪进来服侍,赶紧追了出去。

    玉簪赶紧让外面打水进来,一边给九娘梳头,一边小心地问:“这是怎么了小娘子?好好地同哥哥们一起吃饭,怎么摔没了牙?那牙掉哪里了?要带回家供奉给牙娘娘的呢。”

    九娘伸手摸了摸,还有些渗血,干脆把干净帕子咬在嘴里,摇摇头,也不答玉簪。谁还管那颗牙!她煞费苦心的大礼,全给赵栩这个小王八蛋毁了。什么皇子不皇子,下次别让她再看见他!不然非要好好教训他不可!

    她抬头看看苏昉,苏昉正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这个没了三颗门牙,咬着帕子一脸凶恶的小娘子:“好了九娘,没事了。六郎素来有些拧脾气,你送我的东西恐怕刚好是他花了心思准备的,要换了我,肯定也不高兴。”

    九娘翻了个白眼。屁咧,阿昉你脾气那么好,怎么拿那小混蛋和自己比。

    苏昉想了想蹲下来拍拍她的手:“真的,我小时候,做了个傀儡儿送给我娘,后来我堂妹看见了,特别喜欢。我娘就把那傀儡儿送给了妹妹。我气得跑去妹妹房里,把那傀儡儿摔坏了,还把妹妹一把推倒,害她摔破了额头。”他笑起来眉目如画:“我还记得被我娘按在榻上,她用那裁衣裳的长尺狠狠地揍我。”

    苏昉看着九娘傻傻的模样,笑得更厉害了:“真的,差一点揍得我开花,还是爹爹救了我。”

    九娘记得,可当时她只以为阿昉无故欺负苏瞩的女儿阿昕,害得那小女孩摔破了头。她根本没有注意到竟然是傀儡儿。那只傀儡儿是阿昉亲手做的第一个傀儡儿。阿昕实在喜欢,缠着她要了好些天,她就给了阿昕。

    苏昉看着九娘眼里慢慢蓄满了泪,吓得赶紧掏出帕子去替她擦:“好了好了,你别怕,哥哥吓唬你的,我娘最疼我了,其实就是装装样子给我二婶看,打得很轻的。”

    九娘却张嘴就哭:“你——你怎么不跟你娘说啊?明明是你娘不对,说了你娘就不会打你了啊。你娘打你可疼了!疼死了!”

    她少了三颗牙,说话又含糊。倒把苏昉逗得不行。玉簪也强忍住笑又去拧帕子给九娘擦脸。

    里头在忙,楼下的隔间里也在忙。

    赵栩梗着脖子嚷嚷:“怎么!就只有苏昉最好?就只有他才是哥哥?我也是啊!我怎么不是表哥了?她怎么不送给我!倒拿我的东西去做人情!这死没良心的胖冬瓜!还有你!陈太初!你要是一早说了还要送给那么些乱七八糟的人,我会替你去做?我踹他们了还是揍他们了?你爱做好人你去做!”

    陈太初苦笑不语,心想表弟啊,是你自己硬凑上来要抢着做的。孟彦弼委屈地低声嘟囔:“我怎么就变成乱七八糟的人了?你一会儿又要做我家表亲,一会儿又说我家是乱七八糟的人……”

    赵栩的眉毛快立了起来:“表亲就是表亲!我不想做也是你的表亲!乱七八糟就是乱七八糟,你不想也是乱七八糟!这两样能混在一起吗?乱七八糟!”

    陈太初和孟彦弼劝他去牛车上换身衣裳,又被他吼:“你们那什么破衣裳!我要是穿成你们这花花绿绿的,还不如不穿!丑得要死!”

    两人只好又说不如送他回宫,赵栩更火了:“凭什么啊!我就爱吃炭张家的烤羊腿!那死丫头这德性,她倒留在这里吃好的?我上面疼下面疼,疼成这样倒要回去吃那些鬼东西?呸!”《汴京春深》仅代表小麦s的观点,如发现其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作删除处理,的立场仅健康绿色的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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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 
十四章防盗

    孟家的牛车在南角门足足等了一刻钟;四娘和七娘也不见九娘出来。倒看见连翘捧着九娘的书袋匆匆跑出来问:“九娘子在车上吗?”

    四娘摇头:“你不是在庑廊下等着的吗?”

    连翘说:“我看九娘子如厕了许久还不出来,就忍不住去找她了,结果也没看到人。”

    “你们会不会正好走岔了呢?”

    七娘气得拍着车里的小案喊道:“就算她要掉进恭桶里!那么胖也会卡住的!不等了。我们先回去。连翘你在这里守着吧。回头再让燕伯来接你们。我饿死了!!”她和四娘都没用上午饭,又被打被罚站;早就饥肠辘辘了。

    这时四娘看到张蕊珠正带着女使出来了;赶紧远远地招手问:“张家姐姐,看到我家九娘了吗?”

    张蕊珠皱起眉摇摇头,旁边经过的一位小娘子却答道:“是一个胖胖矮矮的小娘子吗?我好像看到她早就朝那边去了啊。”她手朝第一甜水巷路口一指。

    连翘赶紧问四娘:“四娘子我们怎么办?”

    七娘没好气地说:“扫把星!还能怎么办!快点去追呗。”

    孟家的牛车和随行的女使侍女们渐渐去得远了。张蕊珠纳闷地问那个小娘子:“你是丙班的吧?”

    她在学里很有盛名;那位小娘子一脸仰慕地点着头:“是啊。”

    女使一惊:“啊呀,那你怎么会见过孟家的九娘呢!”

    “孟家的?不是啊;我们班那个小娘子明明姓钱啊。”小娘子一脸茫然:“你们刚才说的九娘;矮矮胖胖的;不是她吗?”

    张蕊珠叹了口气;摇摇头。唉,这事!

    九娘回课舍的半路上遇到了李先生。李先生蹲下身笑着问她:“小九娘饿不饿?”

    真饿!在家好歹还有些点心垫着,学里却没有点心可吃。

    李先生笑着牵了她的手:“来;先生那里有些西川乳糖;给你拿一些路上吃。”

    等她小心翼翼捧着帕子里的西川乳糖回到课室时,已经空无一人;桌上的书袋也不见了。

    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书袋,连翘也不见了。九娘到了南角门时;车马处已经空荡荡。

    九娘看看天色;还早;她捏捏自己小荷包里早上问慈姑要的几十文钱;得意了一下,有钱在手,心中不愁嘛,想到观音院门口汴京城最有名的凌家馄饨摊,口水直流,感觉更饿了,不免雀跃起来。

    ***

    这一日酉时一刻,林氏和慈姑就等在了木樨院外间的二门处,眼看着前面乌压压回来一拨人,都松了一口气。

    她们立到一旁,看着四娘七娘携手过去,道了福,却看不到九娘,只有连翘一个人跟在女使们后头。

    慈姑大惊:“连翘!小娘子呢?”

    连翘眼神虚闪,低声说:“正要回禀娘子去,不知怎地,九娘子不见了。就先送四娘七娘回来,再回学里找。”

    片刻静默后,林氏嗷的一声扑了上来,揪住连翘的发髻,劈头盖脸地抽她:“你个黑心的死婢子!敢将小娘子都丢了!你竟敢不去找她!你竟敢一个人回来!要死了你!”

    旁边几个女使和侍女们赶紧拦住她,好不容易拉扯开。连翘发髻也散了,脸上被抓花了好几道,哭得不行。前头的四娘和七娘又返转回来,七娘脸上还带着气:“姨娘!你打连翘做什么?九娘自己乱走,谁知道那个傻瓜是不是闯了祸害怕,一个人偷偷溜回来了!我们这才急着回来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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