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主,俩鬼之间没有交接班,与她这雇主也没提前说明,根本就不正常。
“你到现在才知道这事不对劲啊!根本就不可能出现转嫁契约这回事。”白花花嘟着嘴,想送对方一对白眼,可眼皮都哭肿了根本翻不出来。
又没伤害到自己的利益她才不会深想呢,当然这话乌嫣如今都懒得说出口。
“鬼煞被凡人从冥界召唤出来,对鬼煞自身肯定不是一件好事喽?”都问到这个地步,乌嫣就勉强自己主动询问呗。
“那是当然,冥界我们管鬼魂,来栩伏被一个凡人管着失去自由,能是好事一件?”满脸泪痕趴在脸上的白花花一副委屈。
“柒煞可一直在我身边,肯定不是他动了手脚。”乌嫣想想对方是柒煞的领导脱口而出,免得误会。
“哼,才相处几天你倒是会关心柒煞啊。”白花花一下扬声,他能不吃味嘛。
就柒煞那副鬼样子,怎么滴也没自己这幻化的天真无邪模样好看吧。
难道是干活勤奋?凭什么他要主动等人等一天,凭什么他需要哭嚎嗓子眼冒烟,还最后一句安慰都没有。
他都没打算多提柒煞,死女人就立刻帮小柒开脱无罪。
真是好样的,小柒给谁当手下都盛得宠心吼,回去自己还真要讨教讨教如何能得乌嫣这人的主动帮忙开脱。
谈正事这货阴阳怪调给谁看呢!
乌嫣懒得废话:“你的骸骨为何会在栩伏出现?你为何变成我的跟班,难道这都是你冥界的仇人干的?”任何地方都有纷争,乌嫣寻思白花花不是说自己是管鬼煞的领导嘛,职场陷害很是正常。
“不是仇人。”白花花瞬间沉下音。
他阎帝本无仇家可言,自认的敌人对手一直只有仙君一人,可对方在凡间的日子过得比他惨多了。
“那就是背叛喽?”乌嫣灌下一口烈酒,酒坛后的唇角不禁细微勾起。吃不饱也就算了,还能惹冥界的麻烦过来,她真是什么操劳命呀。
白花花绷着的包子脸更阴沉无比。
似乎得到答案,乌嫣寻思对方是被身边的同僚或者下级陷害。
知己知彼还拿出自己的骸骨,想干什么?
敌人仇家做得再过分其实都好理解也好回击,不是输就是赢。
可被亲密信任的身边人背叛滋味最销魂,一瞬间想到背叛者都是一种精神折磨,开局就已输了信任与真心,就不会有真正的全赢。
乌嫣只有垂眸表达遗憾,却无法感同身受的安慰对方什么。
白花花挥手酒坛捧上手。
乌嫣伸手夺走,想想又重新塞回去。她又不是他亲娘,管这么多干嘛!
“你——”拿走又塞回来,在乎又不在乎?
白花花拧眉呲牙,恨不得扑上去咬死这个死女人。他都这么难过了,关心一下他会死啊!
乌嫣怂丧着眼尾,她难过的时候哭都不能大声,靠!想起悲惨童年来了。
一把夺走小鬼头手快都开封的酒坛:“喝你个大头鬼,小鬼头喝茶去,有本事开始就别幻化成这五岁小孩的模样的啊,再瞪老子挖了你双眼信不信。”
凶声凶语欺负谁呢!白花花抖着下唇,气得肝疼。
“不准哭,老子可不惯你这娇滴滴的毛病。”这鬼被人挖了坟,拒绝与一切亲近的乌嫣很生硬的‘不小心’用茶水打湿了袖子,一把将小孩抓到自己身侧,握袖给他擦掉满脸泪痕。
脸颊被擦拭的力道其实有点拉疼,好在袖料上等不至于磨坏他如今娇嫩的小脸蛋。
白花花循着光注视着死女人的侧脸,往日的绝色都比不上如今眉心一曲嫣红夺目。绝色其实是不属于乌嫣的皮囊,但绝情誓才是她乌嫣真正的个性。
“又不是魂穿男人,你个女孩家家自称什么老子!”他努嘴童声糯语道。
“死了不知几百年的死鬼,不是也卖萌装娃娃。你有脸皮讲我?”难道让她自称本老爷,她又不是大地主也没一亩田。
本姑娘、本小姐、本娘亲?哪个自称都没‘老子’二字有气势吧。神经病,她干嘛思考称呼呀!
“本姐姐可以吧。”乌嫣甩着湿哒哒的袖子,娘亲这词她可真担待不起。
“那姐姐你今个这绝情誓是为哪个男人下的呢?”娘亲的称呼白花花也合时的果断抛弃掉。
他握住死女人发烫的手腕,用真气将她湿了的袖口烘干,其实这样做没什么任何意义,就和改称呼一样没意义,只是他就想这样做。
“你这鬼什么眼神,怎么连绝情誓都能一眼就看出来?”冥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鬼呆的地方会有牛头马面,奈何桥、孟婆汤吗?乌嫣想想柒煞的模样,似乎不是她以为的那个样子。
“我又不是栩伏的凡人,虽然呆在冥界,但你这来自碧穹的誓言阵法印记,懂得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瞧把你这小样厉害的。”所以冥界与碧穹是对等两界,而这栩伏夹在中间其实什么都不是,乌嫣心想更大世界的格局。
“琴廖还是闫诀?”白花花只想到这俩男人乌嫣会用这样一世用一次的恶毒誓言。
“你猜?”乌嫣摸着眉心处扬起眼角,擦干净脸的小鬼脸色不再先前那么阴沉黯淡了。
“闫诀。”送包子是闫诀的手下,乌嫣抱琴廖下山后,肯定遇见了闫诀。
“正确,以后你离闫诀那家伙远一点,我可绝情誓都下了。”
第446章 那个渣子()
“呵呵,还是他惨。”抱着半身大的酒坛盘坐,白花花小盆友突然噙唇笑得一脸阴森。
拍卖会的后半段事宜让他独断如今的闫诀就是昔日的仙君。
六年前仙君不知为何会存在乌嫣的那个地界。
不知为何拿走对方真身时候的玉佩。
不知为何只夺走对方人魂中的情魂。
但确定出现在栩伏还成为隐宗的少主。
而乌嫣不仅二十岁魂穿十岁碧穹女童身,还将仙君的上古法器‘好运’的占为己有。
绝情誓?爱而不得,得而必失。
没听目空一切的仙君曾经喜欢过谁,可他偏偏喜欢的是自己夺走情魂无情无欲的乌嫣。
挖坑自己挑,你说可笑不可笑。
白花花想到昔日旧敌仙君过得比他更惨,还惨得无法挽回,总算有点喜事可以聊以慰藉他如今的自尊心受伤。
“他有什么好惨的?”想到断桥上闫诀发怒势必要毁天灭地的荒谬模样,乌嫣单手托腮垂丧着眼尾,晃荡着酒坛听着酒水撞击声,绝色似笑非笑但格外冷血无情。
“喜欢你还不够惨?”白花花指尖扣着酒坛封泥,启睫忽闪着一对黑曜石般的黑瞳,睨看少女眼中的异常冷冽。
以她加起来二十六年的阅历与他们万年阅历相比,她的日子倒是可以过得更精彩,何必一味死人的执念。对了忘了,她没有情魂,再精彩的日子过得也是黑白无味而已。
“他喜欢错了人,所谓惨状都是自找的。”松开酒坛,乌嫣撑开掌心望着断桥能被闫诀法术控制了一下的镇魂钉,她似乎对闫诀下手还是轻了些。
“喜欢错了人?”白花花一下蹙眉,仙君换身没换魂,没修为不是没脑子,怎么可能喜欢错,喜欢错了更不可能选择眼前这个无良货色。
“他那个渣子,夺走我情魂的时候原来连着二十年的记忆一起复刻走了。你不知道,没见面前他就在宛水城等了我一年。喜欢我这事本就匪夷所思,原来这六年是拿我二十年的记忆生平当自己的余兴节目观看。
记忆看久了,他所自认为的喜欢,是喜欢曾经的我。
重生六年,今非昔比,我不记忆那个人,你说他那个渣子算不算喜欢错了人,喜欢的其实是个死人?”
她怎么一下把该藏着的事也告诉自己?不认为对方喝多失言的白花花只有低头努嘴,寻思如何接这个话题。
但听到现在的镇魂钉心情却难得的复杂。
面对如今这么弱小的冥帝,他显然再笑不出来声。
他毕竟曾经是仙君的法器,遇见的阎帝可不是眼前这般温顺的模样。一开始,它嗅到阎帝的古老气息,都吓得要躲起来怕被发现,现在吾主用一个凡人,倒也不必怕对方会伤害自己。
其实阎帝心知肚明,旧主仙君的处境可比他好太多。
阎帝是冥界之王,一统冥界的至高帝君,掌柜死魂一切。
与孑然一身的仙君可不同,阎帝不仅是一种无上身份,更是冥界唯一的制裁权势。
人间罪孽冥间受,人间无罪自投胎,轮回道交替魂生死,冥界是个齿轮,运转正常保各界太平。冥界运转不顺,各界都会大动荡。
阎帝有骸骨这事它镇魂钉都是头回听说,已经在乌嫣身上的白玉气息它感觉不到任何异样。
可是能拿阎帝骸骨者,还能拿到栩伏,必定是阎帝身边亲信,还能不通过鬼门关将骸骨输出。
无论亲信是谁,都该知道动了阎帝的骸骨摆明是挑衅找灭。
等吾主乌嫣死了,冥帝就自行回冥界,回到冥界阎帝可就没如今禁锢修为,以他的法术修为,抓出冥界叛徒就是信手拈来的事。
即便等个半年,等吾主乌嫣去了碧穹,阎帝直接回冥界一趟处置叛徒就更简单。
但熟悉阎帝性子的叛徒亲信已经行动了,就表示根本不畏惧阎帝回去。
阎帝不知用途的真身骸骨已经出现、还有栩伏天约天契禁锢修为,恐怕有恃无恐的叛徒就是打算在栩伏给阎帝来场预谋已久的不归途。
能精准算计阎帝如此处境,叛徒必定做足了让对方‘不归途’的把握,敌人都不知道是谁,阎帝的处境何止是惨可以形容。
它镇魂钉认了主之后本不会在乎而今阎帝的命运殊途,就比如今早攻打昔日主人仙君一样,它可不会念及旧情,事不关己有何好关心的、
虽然它都没想到仙君当年对自己下的桎梏还会有用,但不是眼前要操心的事就丢一边去。
而今阎帝身边出了叛徒,吾主乌嫣必定会受到牵连,作为乌嫣替代灵根的它可不希望自己在栩伏出事,谁知道乌嫣死了,它会不会立刻又落到仙君手中。
算了,它还是多听听吧。再想何时告诉乌嫣这鬼煞的真实身份,与她无法想象到的即将危机。
让它与阎帝直接对话根本不可能,不是做不到,是它不愿意!以前的记忆太惨痛,差点没把他打报废了。反正仙君还是阎帝他们打起架来,都不是个东西。
“怎么突然不说话了,你难道不认为那个渣子打开始就喜欢错了人?”乌嫣一指尖尖抵在小盆友的额头上,推着人面朝自己。
他刚才呱呱呱的不是想知道很多嘛,她不是就告诉他更多了。不想面对的话题保持沉默谁都会,可没用!
有些事吧,她一直都知道有蹊跷。她不聪明,但事情都与自己有关,不合理之处总是能亲身感受到,而且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晾着,蹊跷不会消失。
但晾着,蹊跷至少不会在脑海中浮现徘徊。
蹊跷的话题不说出口还好,可一旦从嘴巴里面说出来,她还不管不顾就会显得自己非常的白痴且作死。
谁的日子都过的不顺意,尤其现在提到闫诀,她就想到自己二十年过往他全部知晓,可能此时此刻他就在看自己最黑暗的记忆。
真的很想他死啊,越想越觉得灰飞湮灭的死法最适合闫诀这个灵魂。
‘死女人!’白花花向后仰着脸心中腹诽。
第447章 你问我答()
她到底是什么混蛋经历造成这般恶劣的性格,性子怎么这么古怪!
他先前问的她不说,他不问的她莫名其妙直接和自己讲。
死女人真的是他见过最没有定性的人,态度永远摇摆不定,除了那执念,一切没有主心骨的飘着倒是是本性如此,还是缘由无心?
认识死女人的时间并不长,但以自己的阅历足够将区区凡人心思看穿。
可死女人每次你以为她刚才表达了什么深意,转脸就一个耳光啪的甩过来,打得你眼冒金星分不清自己先前对对方的判断是对是错。
“六年前,我之所以魂穿这具十岁女童身,镇魂钉说是它选的,因为这具身子是它能找到的最好的身躯。”显然好得都超乎想象了,乌嫣轻笑。
白花花张嘴想反驳不知道什么镇魂钉的,可看着死女人睨瞅打量自己那副懒洋洋的死模样,他怎么觉得有点慎得慌。
该死的仙君,活该倒霉!拿走这货色全部人魂不行吗?只拿走情魂简直是挖巨坑,让自己也要受牵连。
白花花只有微笑出一副乖巧聆听的模样,心中苦,说不出呀。
呵呵,还挺识相的。
乌嫣一直都知道这只鬼煞不一般,出场太拉风!
马驹全部暴毙,刀剑自行毁断,还没显现原型,就骂她废物蠢货蝼蚁缺心眼,之后雷鸣交加大雨倾盆她路边早有耳闻。
更重要的是当时这只鬼煞嘟囔了一句‘怎么找这么个破烂身体用’,她开始以为说的是柒煞,但柒煞是被召唤出来,不是主动被找。
事到如今不必藏着心思,这只鬼煞能将她的藏物处一眼看穿,能将碧穹都古老的绝情誓一眼看明,却对她体内的镇魂钉一直闭口不提。
连着镇魂钉对这只鬼煞的态度也显然蹊跷。
她这吾主也就一直没让其实认识彼此的一鬼一金介绍自己。
乌嫣继续道:“前阵子据镇魂钉自己说,六年前它讨厌前任主子才选我这灵魂当宿主,我的原身被它摔下山崖,带着我的灵魂来到栩伏。
本想把我的身子当它显现原型的养分,原灵根就是它吃掉的。可惜拍卖会硬不过我,最终给我当奴才。”
嗯?白花花黑瞳一瞬瞪大!
居然是逆主的镇魂钉害死了乌嫣,还吃了乌嫣的灵根。这镇魂钉胆子忒大了,乌嫣这货色也敢算计当宿主,谁吃谁都不一定呢,神色突然一凛:“不可能,骗鬼可就没意思了。镇魂钉可不会轻易到你手上。”仙君能夺走她情魂肯定是醒着,怎么可能让个凡人拿走上古神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