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丁香正反射性的要上前去将她扶起。
可是,当她站起来的时候,那把长剑在太阳底下散发着寒光,刺痛了她的眼。就在这一瞬间,心底里,就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拿起那把剑,杀了她。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杀了她,你就解脱了,杀了她,这里的人才可以活命。
鬼使神差般的,丁香捡起了地上的那一把剑,紧紧的握在手中。双手颤抖得厉害,双目微微发红,胸口也一起一伏的,大口大口的吸着气。尽管是如此的害怕,但她也不能放下手中的剑,到了此时此刻,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丁香!你要做什么?还不快把本公主扶起来?”程雪烟怒目圆瞪,看着满脸是血的丁香,她竟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把剑放下!”
丁香的双眼越来越红,脸上的伤口还在不停的冒血,像一只厉鬼一样,拿着剑,狠狠地朝着程雪烟扑去。
“噗……”的一声闷响,长剑刺穿了程雪烟的身体。
丁香愣愣的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双手,她杀人了!她把吟凤国的公主给杀了。
程雪烟倒在地上,双目不甘心地看着顾府的一切,却突然笑了。
她依然记得,五岁那年,在御花园里,对顾寒熠的惊鸿一瞥。那时候,她还很小,什么都不懂,但是父皇却是十分的宠爱她,她想要天上的星星月亮,都会给她摘下来。
可是,即使她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却依然是没有人愿意跟她玩,因为父皇说过,谁要敢惹得她不高兴,就不能让他活着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那一天,她在御花园里面追着蝴蝶在奔跑,一群侍女紧张兮兮的跟在后面。她因为不喜欢她们,所以就拼命的跑,结果却不小心摔了一跤,膝盖都摔破了,很疼很疼。
她哭,那些侍女千方百计的哄着她,她还是哭,因为她知道,她们只是因为害怕,所以才会哄她的。
只是哭着哭着,背后却传来了一道温暖得如同春风一样的声音,光是听着,就让人觉得很舒服。
那时候的顾寒熠,也不过才十岁,但那眉眼却俊俏得让程雪烟震惊。世上,竟然会有如此俊俏的男子,他的声音更是比任何的乐器都要好听。
哭闹的程雪烟,顿时就静了下来,呆呆的看着他,“你是谁?为什本公主没有见过你?”她问。
他却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转身离去了。程雪烟问身边的侍女,他到底是谁,结果却没有一个人知道。
直到后来,她偷偷跑去父皇的御书房,又碰见了他,才知道,原来,他就是顾寒熠,那个从小,就精通兵法的顾寒熠。
她跟父皇说,想要嫁给他,可是父皇好像不是很喜欢他,不但没有答应,还因此大发雷霆了,不许她再提这件事。
可是她是公主,她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所以,她就每天缠着父皇,要他答应将她赐婚于她,最终,被她缠得实在没法了,父皇才答应,等她及笄之后,就为她指婚。
第92章隐居乡野()
她跟父皇说,想要嫁给他,只不过父皇好像不是很喜欢他,不但没有答应,还因此大发雷霆了,不许她再提这件事。
可她是公主,她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所以,她就每天缠着父皇,要他答应将她赐婚于她,最终,被她缠得实在没法了,父皇才答应,等她及笄之后,就为她指婚。
可是,还没等到她及笄,六皇兄就联合程元姬篡位了,他将父皇囚禁了起来。
她得知疼爱她的父皇被关在天牢里,便想尽一切办法去营救他,最后拼死闯进了天牢,却还是被发现了,六皇兄也将她关了起来。
六皇兄说,只要她乖乖听话,父皇就不会有事,他还会将她许配给顾寒熠,她答应了。
果然,等到她及笄的那一天,六皇兄便拟了圣旨,她终于得偿所愿了。
六皇兄还说,她只要听从安排,嫁到顾府,不久之后,就会将父皇放出来,她满怀欢喜的答应了。
正当礼部尚书为她挑选黄道吉日的时候,皇宫里,再生变故。
与六皇兄情同手足的程元姬,得了兵权,攻进了宫里,一夜之间,皇宫血流成河。
而程元姬,却在那一夜,为她筹备婚礼,在次日,将她嫁了出去。
可是,顾寒熠呢?他到底,去了哪里?
对了,他身边有个丫鬟,他似乎很喜欢她。他许是带着她,远走高飞去了吧。
一滴清泪从程雪烟的眼角滑落,最终,她还是绝望的,合上了双眼。
“姑娘,姑娘……”
“丁香姑娘……”周围的人,见程雪烟死了,便轻唤了两声丁香。
可是丁香还是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就好像丢了魂一样。
残阳如血,周围的人早已没了踪影,只剩下丁香一个人,傻傻的站在那里。
她已经站了一天了,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她依然是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上面的血迹早已干枯。
她杀人了,杀了她曾经日夜相伴的公主,她想过无数种逃离她的魔爪的办法,没想到,最后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她们主仆的关系。她,终于解脱了。
今天,她救下了很多人,可是她却亲手杀死了吟凤国高高在上的公主,她深知,自己肯定也活不了了。
手指微微动了动,眼神终于有了焦距,目光落在了插在程雪烟身上的那一柄长剑上。
终于,她抬手,握住了剑柄,将长剑从程雪烟身上拔了出来。
冰冷而锋利的剑刃划过细长的颈脖,一股热流喷洒在她的手上,她却没有感觉到痛。
望着天边缓缓落下的夕阳,她终于解脱了,不用再每天看着程雪烟毒辣的手段了,真好!
与此同时,顾寒熠等一行人已经出了吟凤城。
“公子,我们为什么要走啊?”看着马车上简便的行李,陈庆天不满的说道。以前,就算是跟着顾寒熠征战四方,吃过各种苦头,也不曾像现在这样。
顾寒熠若有所思的看着,马车里正在沉睡的楚漓,嘴角难得的浮起了一丝笑意。
那天晚上,楚漓在他的怀中哭得昏睡了过去。他抱着她想了许久,最后,还是从怀中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蒙汗药,偷偷喂她服了一点,连夜,就带着陈庆天三人一起离开了顾府。而府中的下人,也早已被他遣散,许嬷嬷听从了他的安排,去了紫缘寺,跟在顾夫人身边。
陈庆天看见顾寒熠这个样子,心里不禁咯噔一声,难道说,他家公子,真的动情了?虽然说早就知道楚漓在顾寒熠的心中不一样,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公子竟然会因为她而放弃一切,背井离乡。
“在想什么呢?”顾寒熠第一次看见陈庆天眉头紧锁的样子,心里头,竟觉得有些好笑。
他的生活,就该这样吧,把自己所爱之人保护起来,就足够了,天下如何,世人如何,已经不是他所能担忧的了。
“想我们到底为什么要走啊,就算程元姬篡权夺位,他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公子为什么要怕他?”陈庆天的口中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嘴上虽这么说着,但懒洋洋的半卧在马车上,脸上却是满满的惬意。
“天儿觉得,我是在怕他?”马车颠簸了一下,顾寒熠伸手扶着楚漓的头,不让她碰到那坚硬的木板上。这一路来,他重复过无数次这样的动作,可是从不觉得疲惫,且一次也没有疏忽过。一到颠簸的路,手就自然而然地伸了过去。
陈庆天拿掉了嘴巴里的那一根狗尾巴草,认真的看着顾寒熠说,“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公子有怕过谁。”
不过,以后不知道会不会怕楚姑娘。心里这么想着,陈庆天却还是没敢说出来,只是装作一脸深沉的对着顾寒熠笑。
“那不就得了,我不是怕了程元姬,我只是想……”他看了看楚漓,“想过我该过的生活。”
看着顾寒熠深情的样子,陈庆天心里一阵激动,“难道说,公子心中所想要的生活,是带着天儿隐居乡野?”他双眼冒着光,期待的看着他。
“你想多了,不是你。”
不是就不是嘛,公子你一脸嫌弃的表情是什么?陈庆天突然觉得,自己这么跟着顾寒熠,到底是不是错的。果然是衣不如新,人,还是不如新的……
马车的影子,被夕阳拉得长长的,空灵的山谷中,偶尔传来两个少年谈笑的声音。
“公子,我们要去哪里?”
“去一个你我都没有去过的地方。”
“还有多久才能到啊?”
“就快了。”
……
也不知过了多久,太阳一寸一寸的从山头沉了下去。顾寒熠将钱结给了车夫,顺带连这马和马车一起买了下来。现在,是陈庆天一人在赶着马,而顾寒熠则坐在马车内陪着楚漓。
时不时的还能听见赶马的陈庆天,嘟囔着抱怨几句。顾寒熠基本上都是一笑置之,他现在全心全意都放在了楚漓的身上。
“公子,这马儿好像有点不太听话啊。”陈庆天的声音突然提高。
第93章奇怪的村落()
“公子,这马儿好像有点不太听话啊。”陈庆天的声音突然提高。
“你小声点。”顾寒熠吓了一跳,赶紧看向楚漓,还好她没被吵醒。
“不对啊公子,这都过了这么久了,漓儿姑娘怎么还不醒?”
这时,顾寒熠才注意到,好像是过了很久了,楚漓还在昏睡,难道说,他下的药太重了?可是他问过大夫了,说这样的剂量不会对身体有影响的啊。
正想着,突然隆的一声,马车不知道撞到了什么,等顾寒熠反应过来的时候,楚漓已经被抛了起来,然后狠狠的撞在木板上。
“唔……”楚漓的口中只发出一声轻咛,并没有醒过来。
“公子,我就说了这马儿不太听话……”
“停!”
陈庆天正要解释,可是马车内的顾寒熠却大喊了一声,吓得他赶紧拉住了缰绳,“公子,怎么了?”
“快停下。”顾寒熠突然就掀开了马车的门帘,走了出来。
这匹马确实很难驯服,陈庆天花了不少力气,才把它给拉住。
只是这马车才一停下,顾寒熠就将楚漓从马车里面抱了出来。带着她一跃便上了马背,然,顾寒熠竟然挥剑砍断了车辕,骑着马扬长而去。
马儿跑得飞快,身后只扬起一阵烟尘,便没了影。陈庆天张大了嘴巴,站在烟尘里。
刚刚发生了什么?再看看身后一片狼藉的马车,他欲哭无泪,他这是遭的什么罪啊……
顾寒熠带着楚漓在马背上驰骋着,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将她带到附近的镇子上。
“漓儿,漓儿,快醒醒……”可是,不管他怎么叫,不论马背上有多颠簸,楚漓都没有醒过来。越走,他的心就越慌,这美好的一切明明才开始啊。
天已经越来越黑了,周边的一切,渐渐的被黑暗吞噬。顾寒熠知道,若是再找不到地方歇息,这一晚上,恐怕就要带着楚漓在马背上度过了。
终于,不远处似乎看到有星星点点的灯火,那里似乎有一个小村落。
顾寒熠双腿用力一夹,马匹便像一支离弦之箭一样,飞奔着往前去。越来越靠近了,整一个村落就在眼前了,可是,顾寒熠却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事。
整个村落的人都站在村子的门口,手里拿着铁锹、镰刀等武器,凶神恶煞地盯着从远处奔驰而来的他。
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处村落的顾寒熠,自然不想跟这些村民发生冲突。
“吁……”他远远的就拉住了缰绳,抱着楚漓下了马,朝着那些村民走去。眼前的这些都是普通的村民,就算他们手上有些武器,凭他的身手,他们也伤不了他分毫,他完全可以带着楚漓全身而退。
那些村民依然是一连戒备的看着他。
见他们也没有过激的行为,顾寒熠才开口说道,“各位乡亲,在下路过此地,在下的夫人病倒了,想在这里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还请各位乡亲帮个忙。”
村民们听他这么一说,一个个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顾寒熠就那样抱着楚漓,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等着他们的回复。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以为比较年长的男子走出来说,“既然这样,那就先进来吧。我是郎中,还可以顺便帮尊夫人看看。”
只不过,村民们一听,就炸开了锅,有的人似乎不太愿意。
“孙大夫,他们来路不明,你怎么可以将他们放进来呢?万一他们是山贼怎么办?”
“对啊,到时候遭殃的可就是我们全村的人。”
“是啊是啊,可不能随便让他们进来。”
……
“好了好了,大家稍安勿躁,听我一句。”孙大夫一摆手,村民们便安静了下来,看得出来,他在大家心中的威望,还是挺高的,“俗话说,医者父母心,我是一个大夫,我不可能见死不救的,就算他们是山贼,我也会出手相救。而且,我看那位公子也不像是坏人,大家就放心吧,倘若真出了事,我也会一个人扛着,都散了吧。”
众村民听到孙大夫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各自回家了。
“这位公子,请跟我来吧。”孙大夫在前面做指引,带着顾寒熠进了村子。
“多谢孙大夫。”顾寒熠心中有些戒备,但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现在楚漓看起来似乎不太好,脸色比白天时又惨白了几分。
“你这声谢我担待不起,我可什么都没做。”说着,便推开了一处宅院的大门,“进来吧。”
“请孙大夫快帮在下看看,在下的夫人到底怎么了,都已经昏睡了一天了,也没见醒来。”顾寒熠根据孙大夫的指示,将楚漓放在了一张榻上,而楚漓也只是不舒服地皱了皱眉头。
孙大夫也不多说,过来直接就给楚漓诊脉。虽然顾寒熠是个军中男儿,但他也知道,大夫给女子诊脉,都要隔着一张手帕的,这个孙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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