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漓哪里是他的对手,只能任由他像提一只小猫一样提着。现在她总算是明白了,眼前的这个男子,怕是有断袖之癖,但又遭到世人的嘲笑,所以才会心理扭曲对她起了歹念。按理说,现在对方知道她是女身,应该是安全了才对,可她怎么感觉危险的气息更盛了些?
“我要杀了你!”他用力一扯,楚漓束起的头发便在瞬间散乱,即便是这样,他依然没有放开她。“啪”的一声,他的手掌准确无误的落在了楚漓的脸上。五个红肿的手指印迅速浮现出来,楚漓的嘴角也渗出了淡淡的血丝,血腥味瞬间在她的唇齿间弥漫开来。“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无情无义的女人!”
当他的第二掌正要落下时,楚漓伸手摸到栏杆下有个冷冰冰的金属器物,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楚漓拿起那器物就朝他头上砸去。金属器物刺穿了他的额头,鲜血顺着他的脸流下来,楚漓那白皙的手上也沾染了大片的殷红。
插在他头上的是一个细长而又锋利的,捕鱼的叉子,只不过手握的木棍已经断掉了,所以楚漓才能这么轻松的拿起那叉子袭击他。如果那上面的木棍没有断掉,很有可能会弄巧成拙,而楚漓,或许就已经死在那鱼叉下了。
那男子惊恐的睁大了双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任何话,而他手上的力度也在慢慢的减弱,然后悄无声息的滑落。
楚漓看着手上的血迹,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她没有想过要杀他的,她只是想把他砸晕……“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她语无伦次的说着,一双空洞的眼睛呆呆的看着直直倒在地上,没有了任何气息的男子。
这时,对岸响起了一阵马蹄声,无数的火把瞬间照亮了整个河岸。
来不及了!楚漓看了看地上满脸是血的尸体,又看了看被他扔在一旁的船桨,终是咬了咬牙,把那沉甸甸的船桨握在手中,学着刚才那人的样子,将船缓缓的往另一边河岸划去。
第45章 终于赶上了()
她看了看地上满脸是血的尸体,又看了看被那人扔在一旁的船桨,终是咬了咬牙,把那沉甸甸的船桨握在手中,学着刚才那人的样子,将船缓缓的往另一边河岸划去。
起初,船身还是摇摇晃晃的,但已经不会再随着水流往下漂了。寒风萧瑟的夜里,楚漓的额头却渗着一粒粒晶莹的汗珠。慢慢的,渔船终于有一点点往岸边靠拢的趋势,但楚漓却感觉越来越乏力,手掌处也传来一阵阵钻心的刺痛,想必早已磨出了血泡。
楚漓不敢回头看,她怕那些官兵已经下了河,只怕回头看一眼,他们就会追上她。渐渐的,河岸那一边已经一片漆黑,楚漓猜测着,这时恐怕已经到了亥时了,儒贵村的村民恐怕早已睡下。不行!她必须要再快一点!但即使是心急如焚,她也只有干着急的份,手上的劲越来越小,若是有风吹过,渔船就晃得更加厉害。
马上就到了,绝对不能放弃,这关乎到楚府当初发生的一切的真相,更关乎到刘清鸿一家子的性命。楚漓紧咬着牙关,脸上刚刚还挨了一掌,风吹过来就像刀割一样。渔船上唯一点亮着的那一盏油灯,也已经被风吹灭了。
当听到渔船下“哗啦啦”的水声,变成水草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时,楚漓终于松了一口气,因为船已经靠岸了。只是今天夜里天空像泼墨一样,黑漆漆的,看不到一点点星光,岸上也看得不真切,她只能依靠着这声音来判断渔船大概的位置。
直到她感觉到手上的船桨再也划不动,她才松开手,摸黑从船上找到她那件被撕坏的衣衫,胡乱的往身上一裹,提着那个比什么都重要的包袱,就从船上跳下来。
“扑通”的一声,跟她想象中的一样,她果然跌入了河中。河水冰冻得刺骨,但她却连哆嗦的时间都没有。
幸好已经离岸边不远,水依然是有点深,几乎要没过她的腰肢。脚下更是有厚厚的淤泥,双脚深深的陷在里面,每走一步,她都感觉要用光她身上所有的力气。全身早已麻木,就连淤泥里的小石子划破了她的小腿,都没有任何的知觉。
终于爬上了岸边,楚漓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透过湿漉漉袍子,隐隐可以看见鲜血染红了她脚上的青丝履,可她却也丝毫不在意,只是冰冷的河水让她实在承受不了。
回过头却看见那些官兵已经下了河,火把将河面照得通亮,她只好忍着剧痛站起来往村子里走去。
村子里一片寂静,家家户户大门紧闭,看这情形,村民们都已经睡下了。跑到村头第一户人家的门前,楚漓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户人家的大门拍得“砰砰”作响,“有人吗?快开门啊。”
“有没有人啊?”
“呜哇……”屋内传来一阵婴孩的哭声。
“快开门啊。”听到屋内有人起身的动静,楚漓更是声嘶力竭的喊着。
“吱呀”一声,大门终于打开了,走出来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楚漓终于在绝望中见到了一丝亮光,“大哥……”
还没等她说完,那男子瞥了她一眼,尽是厌恶的说,“哪里来的疯子?去去去,一边去。”
“大哥,我想问……”又是“砰”的一声,是关门的声音。楚漓看着那紧闭的大门,抬起的手始终没有落下去,她终究是没有再敲下去的勇气。现在的自己,浑身都是淤泥,披头散发的,确实跟个疯子一样。
正当她转身要走的时候,又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她以为是刚才那位大哥,急忙又转过身来,但看见的依然是紧闭的大门。楚漓疑惑的蹙着眉,就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原来,打开门的是旁边那一所破落的房子,门前站着一个佝偻的老婆婆,只是她双眼空洞的看着前方,似乎不知道楚漓在哪里。
姑娘?她怎么知道她是姑娘?
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问,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顾清鸿,“婆婆,打扰了,我想打听一下,刘清鸿刘大人在哪里?”
“姑娘,你在这里往东走,数着第五间房子,就是那刘小儿的家了。”那老婆婆四周看了看,似乎想知道楚漓在哪里。
“婆婆,我在这儿。”楚漓忙走过去,想搀扶一下那老婆婆,忽然又想起来自己浑身湿漉漉的,怕让老人家受了寒,就没靠太近。“婆婆,你能带我去找一下刘大人吗?”
“姑娘,婆婆眼睛不太好,你要有什么急事就快去吧,东边那第五家就是了。”
“谢谢婆婆。”楚漓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看到,朝着她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就匆匆走了。
到了老婆婆指的那一座房子门前,楚漓深吸了一口气,驱走心里的不安,才抬起手敲门。
“刘大人,刘大人。”吹了一晚的寒风,又泡了河水,她的声音已经嘶哑得不成样子。
半晌过后,门终于打开了,里面探出一个小脑袋,是个小男孩,睡眼惺忪的看了看楚漓,“哪来的小乞丐?快走快走快走。”
“小兄弟,我找刘大人有要事,能不能麻烦你帮忙叫一下刘大人?”
小男孩揉了揉眼睛,一脸悦地说,“我家老爷已经休息了,你有什么事明天再来吧。”
“我真的有很要紧的事。”看见那小男孩又要把门关上,楚漓着急得不禁又把音量抬高了。
“浅生,谁在外面啊?”屋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楚漓听到后喜出望外的喊了一声,“刘大人。”
“浅生,让她进来吧。”里面的人又说。
浅生一脸不情愿的将大门拉宽了一点,示意楚漓进去。而他自己则转身进去,点燃了一盏油灯,顿时,漆黑的屋子被暖暖的灯火照亮。
刘清鸿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袍子,眯起眼看了楚漓好一会儿,才问道,“你是?”
“刘大人,把其他人都叫起来,快跟我走吧。”
第46章你,到底是谁?()
楚漓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焦急的说道,“刘大人,把其他人都叫起来,快跟我走吧。”自己终于是赶上了,但官府的人恐怕也马上就到了。
“老夫为何要跟你走?”刘清鸿笑了笑,并没有因为她突然的到来,打扰到他休息而发怒。
“因为丞相的人就在外面,他们马上就到了。”楚漓知道,现在不管怎么解释,都说不清楚的,因为这里面的事太多了。来日方长,只要刘清鸿跟着她离开这里,安全之后,有的是时间去说。
听到此话,刘清鸿眯了眯眼,将信将疑的看着楚漓。“老夫为什么要相信你?”
“少在这里胡言乱语,信不信我把你轰出去?”浅生看着浑身脏兮兮的楚漓,皱着小眉头一副要跟她拼命的模样。
“浅生,不得无礼。”
“刘大人可以不相信我,但我就想问刘大人一句,楚府当初那三十多条人命,到底是谁下的手?”楚漓被冻得发紫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她担心他们的安危,拼了命的赶过来,到头来得到的却是一句“老夫为什么要相信你?”心急如焚的她,已经被愤怒蒙蔽了双眼,根本就没想到,刘清鸿曾经也是死里逃生的人,自然不会这么轻易的去相信你一个陌生人。
果然,此话一处,刘清鸿的神色又变了变,“浅生,你去外面看着。”说完,就别过头吹熄了案桌上的那一盏油灯,才对着楚漓说,“我们从后门离开。”
楚漓跟着他,从后门走出去,才走了一小段路,就看见村子的另一边被火把给照亮了,他们不得不加快脚步,走到村子尽头的河岸边。
“快上船。”刘清鸿终是意识到了危险,招呼着楚漓一起登上了一艘停靠在岸边渔船。
看到他正准备划船离开,楚漓急忙问,“浅生呢?”
刘清鸿从容地说道,“浅生他不会有事的,我们先到镇上去等他。”
“那刘大人……你的家人呢?”楚漓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口。虽然小时候也一直没有见过刘清鸿的家眷,但他都四十多岁了,不可能还是孤身一人吧?
“那宅子里,就只有老夫一个人。”刘清鸿淡淡的看了一眼身后的村子,就划船离开了。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楚漓除了想着楚府的事,还对浅生的安危忧心忡忡。
一路上都不敢松懈,过了河之后,还有好长一段路才到镇上,楚漓身上的衣衫全是湿的,早春的夜晚寒气依然很重,即使脚步一直都没停过,她也被冷得瑟瑟发抖。
“这位少侠的相助之恩,老夫在此谢过。”到了镇上,找了个客栈落脚,一边等着浅生,刘清鸿却一边想办法与楚漓撇清关系。
“刘大人。”楚漓不悦地蹙着秀眉,“能否告知晚辈,当初楚家的惨案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她一路爬山涉水的来到这里,不仅仅是为了救他,更是为了查清楚那一件事,虽然已经猜测到这一切与当今的丞相脱不了关系,但若能查出来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她定要他永世不得翻身。
“老夫不知道少侠在说什么,现在已经安全了,少侠就请回吧。”刘清鸿一副铁了心不会跟她透漏任何消息的模样,淡漠的看着远方。
“那这些物品,刘大人可认得?”楚漓把她的包袱打开,将里面的两本小册子以及那一把烧坏的扇子都拿了出来。
刘清鸿看到那两本小册子的时候,依然是面无表情,但当他看到那一把被烧了三分之一的扇子的时候,他的眼睛流露出复杂的什么,有痛恨,有内疚,而更多的,是震惊。
那上面的笔迹,正是他的。而那一把扇子,是当初楚洛天而立之年的时候,他赠予他的。上面还依稀能看到他题的字有一半已经烧毁了,只剩下两句,“虽是急流险峰搏,君却从容潇洒敌。”
“你,到底是谁?”他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楚漓,似乎要将她看出一个窟窿来。
楚漓“噗通”一下跪在刘清鸿面前,“刘大人,你可还记得永乐侯楚洛天?我是楚洛天的女儿,楚漓。请大人将当初的事情与小女告知。”
刘清鸿的目光闪烁了两下,随后,看向窗外,淡然的说道,“老夫,并不认识什么楚洛天。”
“刘大人,难道你真的要看着楚家三十多口人就这么枉死吗?问问你自己的良心,你的后半生能安心的过吗?”楚漓强忍着鼻间那一阵酸楚的感觉,努力不让眼框内滚烫的泪水落下。“我不要求刘大人为我楚家报仇,我只求刘大人能告诉我这一切的经过。”
“唉……”刘清鸿看着窗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有两样东西,或许你会用得上,但现在在那宅子里面,等那些官兵走后,老夫让浅生取来给你。”
“我现在就去。”万一东西已经被那些人取走,那她就功亏一篑了,努力了这么久,能找到一些有利的证据,她绝对不能让那些东西落入他人手中。
“不用急,他们找不到的,就算他们一把火将老夫的宅子烧掉,他们也未必会找到,等等吧,浅生马上就到了。”说完,刘清鸿就坐了下来闭目休息。
果然,大概过了一刻钟,浅生就找来了,楚漓很惊讶,浅生不但知道他们在哪个客栈,竟然还知道他们在哪个房间。不过像刘清鸿这样的,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再也正常不过了。
浅生一来,刘清鸿就吩咐他回去将东西取出来,而他则暂时不打算回到那村子里去。
没过多久,浅生去而复返,只不过手上多了一个精致的木盒子,刘清鸿拿过木盒递到楚漓的手上。
“楚小姐,老夫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接下来的路,要靠你自己去走。”其实老夫不是一个人,只不过老夫的妻室也死在了季佑的手中,但老夫是个懦夫,没有勇气去找季佑报仇,希望你,能让他们安息。这后半句,刘清鸿并没有说出来,这些事,他并不想让楚漓知道。
第47章噩梦()
楚漓郑重地接过木盒,心里是说不清的情绪,但她还是恭敬的对刘清鸿说,“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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