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50的一发炮弹击碎了那边某栋建筑物的一个房间,但炮手没能打中那些该死的虫子——对于步兵来讲属于恐怖杀手的飞螳们。恐惧让欧阳平水下意识地选择了将通用机枪的火力集中在正冲过来的虫子身上:很不幸的是,火箭筒组选择了相同的应对措施。机枪火力、火箭弹和榴弹的集中让那些飞过来的脆皮一下子就变成了一滩烂泥,但正处于冲击姿态的甲队却在这个短暂的空缺之内失去了从侧翼掩护他们的火力。
原本应该处于被压制状态的敌方精准射手迅速开枪。子弹从窗口打进去,捕捉到了就用几秒钟闪过去的、正在向楼顶冲击的班长。
“班长中弹,他掉下去了!”
“md我恨环绕楼梯!”
“立刻撤回来,甲队!”这时,迅速代领指挥权的新的副班长立刻下达了命令,“撤回来!”
“一层有敌方增援!机枪和榴弹……卧槽射界死角!”
“我们被压制住了,无法下楼!”
“混蛋……”
欧阳平水能够听到班长这句明显混着自己嘴里的血和被咬碎的牙齿的声音。他本来应该不是脑子会发热的家伙……但他想起来了自己在上一场战斗中的表现。
作为一名老兵绝对无法被人原谅的表现。
“平水,你要干什么!?”
他从背后取下了那个控制单元,然后将这个方块子“啪”一声插在通用机枪上。这是05式通用机枪的标准配备,那里面集合着一套观瞄单元、一套数据链设备以及一套简单的人工智能瞄准程序。再插上这个东西之后,这挺通用机枪就便成了一个简易的无人武器站……
“把甲队救出来!”
然后,欧阳平水拿起了那把一直行军状态下挂在脖子上并借由战术背心固定在右侧腹部、用于自卫的98式微型冲锋枪,并抓住栏杆,从面前的窗口翻了出去。通过一个打滚减缓了从五楼下坠产生的冲击——在这里还要感谢月球的低重力环境——他立刻举起枪,开始试图穿过十字路口到达甲队最初的突击位置,那面被炸开的墙。
这下子,我就不欠你的了。
“掩护!所有人,掩护!”
子弹从头顶和身旁飞过去,但幸好已经没有任何虫子在了。短短十几米的距离对于欧阳平水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没错,并不是什么难事,他现在已经气喘吁吁地冲到了房子里面。班长就在三米外,艰难地向正在逼近的敌人射击着。
“走,班长!我带你走!”
“去你妈的欧阳平水!”班长说话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用枪挂的榴弹发射器打出去似乎是最后一发榴弹,他用尽力气把突击步枪扔了过来,“掩护……掩护三个小伙子下楼!你手里那破玩意儿……根本没用……”
“是!”
在战场上,犹豫就意味着流血,所以至少在这里,欧阳平水习惯于尽量果断与服从命令……当然是尽量。像上次一样的错误,他犯得并不算少。
所以他能活到现在本身理应就是一个奇迹。
“谢了兄弟!”一名拥有完整战斗力的突击步枪手的射击很快将楼梯上的三个人从窘境中拯救出来,“楼顶有敌人的反装甲,让火箭筒轰他丫的!”
“不行!……咳……敌人在楼顶部署了拦截装置……”又是一口鲜血咳了出来,看上去已经千疮百孔的班长明显已经岌岌可危了,“你们……回去,联合乙队再冲一次……”
“我这里有凝胶……”
“撤!”
“……是!”
和欧阳平水一样,他的战友也尽量习惯了果断和服从命令。这次压上来的步兵大概有五名,一挺轻机枪,但并没有对四个人的撤退造成什么影响。从建筑物撤出,在原本的位置再次构建防御阵线,欧阳平水感觉自己应该返回通用机枪的位置了。在身旁,战友正在申请再一次的冲击:“班副,甲队成功撤回,请求与乙队再次突入楼顶!”
“否决!敌人的机枪火力,冲不过去!”
“那就再来一发火箭弹!”
“火箭弹打完了,榴弹够不到!”
“md至少冲一次把班长救回来!”
“我tm也知道,让我想想办法!”
“……欧阳平水……”在喧闹的通讯频道当中,欧阳平水忽然听到有一个极其虚弱的声音在叫自己的名字,“这次干得不错……带着大家,再莽一次……我替你拉这五个下去……”
“班长!?”
回答欧阳平水这句疑问的是两颗手雷一同拉响所带来的爆炸。就算他的脑子再迟钝,也想明白了现在这场爆炸究竟是谁制造的。感觉到浑身一阵颤抖,他握紧了手里面的突击步枪:“……甲队,跟我冲!!!!!!”
“是!!!!!”“是!!!!!”“是!!!!!”
“等等你们……!!!!!苗正红,跟我冲!火力组火箭筒组直…50掩护!!!”
“是!!!!”“是!!!!!”“是!!!!!”“是!!!!!”“是!!!!!”“是!!!!!”“是!!!!!”
欧阳平水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空虚感。在平时,班长是他的敌人,而且从来没有夸奖过他:这是两个人遇上之后他从班长那里收到的第一次夸奖。欧阳平水应该为他的死而感到高兴。上次冲锋已经改善了他在班里的形象,而且最讨人厌的班长也死了,他接下来的日子说不定会过得相当安稳。而这次冲锋,是他不需要做的事情。
“我m!!!!!!我m!!!!!!”
这或许是欧阳平水有生以来第一次爆粗口。对面的纳粹指挥官并不明白,这个像打了鸡血一样的中国人究竟想干什么。这个班长没有什么值得让自己拼命的吧?至于死亡……服役了这么长时间,自己已经见够了死亡了。
三班最终控制了这个十字路口。纳粹指挥官死在欧阳平水手里,在被解除武装的状态下。这应该算是杀俘,但三班没有一个人想要讨论这种问题。气喘吁吁地,欧阳平水背靠着一根管子坐在楼顶上,心中的空虚感依旧无法抹去。杜松一个人背着05式跑上了楼,并且架好了火力点。
“也就是说……”回想着班长的遗言,把手里的98式突击步枪扔到地面上,欧阳平水自言自语,“我其实……挺在乎他对自己的看法的……是吧?”
“平水?你说什么?”
“……没什么。准备战斗吧。”
第八章()
“你们亲眼看到,这只月兔与一名幽灵接头,并帮助他离开了月都,对吗?”
“当然。”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k和l对视了一眼,继续说了下去,“你可以自己问她。我们学过一些审讯技巧,她已经把能说出来的都说出来了。”
“冥界选的接头人口风不太可能这么不牢靠。”
“我还以为你至少能够夸奖一下我们的审讯技巧,而不是从这一点上怀疑我们的战果。毕竟,我们现在是合作伙伴。相互之间的夸奖很重要的。”耸了耸肩,k把手中这位被五花大绑的月兔往前推了推,“比如,我想……您的潜行能力实在是强大。我们是狙击小组,但却根本没有发现您的到来。”
“哦。”冷淡地回应了一句,过来接头的人——还明显是个女人——按住了这名月兔的肩膀,然后认真审视了两下手里面的这位俘虏,“你们的审讯技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通过凌辱与虐待来迫使她说出自己知道的事情。而且,你们在性别上还有着压倒性的优势。”
说实话,被一位女性看出来采用了这种手法的审讯对于两个大男人来讲的确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低下头挠了挠脸,k急忙转移了话题:“所以,我们可以获得我们的报酬了吗?我希望能够提醒你,现在这种情况,那位月兔可并不是已经完全在你们手里了。”
“胃里面有遥控炸弹?或者其他什么地方?”淡淡地扫了一眼,女人的声音依然冷淡,“多此一举。你们想要什么?”
“我们想……”正当k犹豫到底要不要在一开始就亮明底牌,把两个人的愿望交代出来的时候,一反往常的冷静,l用阴沉的嗓音带着迫不及待的语气开口了:“我们想让你们帮忙,摆脱‘油条’那个家伙。我们不想再干雇佣兵了,我们想有个正规编制。”
“……正规编制?你们想要加入我们?”
“对。就算是在月球继续执行任务也好,或者在更危险的地方执行任务也好,我们不想再做雇佣兵了。或者,至少不想再做‘油条’手底下的雇佣兵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这种要求似乎出乎了接头者的预料。沉默了几分钟,她转过身:“这种事情我没有办法一个人做主。但是,现在我的手里正好存在着某个任务。在我将你们的请求汇报过去之前,你们应该至少完成这个任务来证明你们的能力。”
“没有问题。我们已经在月都这片地方混迹了五年了。”点点头,k提起了自己的狙击枪,“我们有自己独立的情报网,不会比你们差到哪里去。”
“唔,这很好。你们要做的事情很简单。”随手丢过去了一个个人终端,女性示意他们按下开机键,“这是你们能够接触的所有资料。多余的事情不要多嘴,去做就对了。”
“啊……找人啊……”一拍自己的额头,k用有些夸张的动作表明了自己对这种任务的不擅长,“在这么大的一颗卫星当中找人可是很麻烦的事情……就算你已经缩小了范围了。”
“你可以选择不执行任务,然后继续当你的雇佣兵。”
“等等,我们可从来没说不干。但是你们明显对这个人很重视啊。”端详着终端上的照片,k托起自己的下巴,“如果是白发的话,远远地很容易就能识别出来了……花些钱让那个家伙打听一下最近纳粹控制的区域哪里有货运飞船的降落吧……”
哦,对了,纳粹的那些东西明显不能被称作货运飞船来着。而且,这个小姑娘的定位似乎非常奇怪。最开始她算是一种外交工具人造英雄偶像之类的东西……但是,后面的情报里面她就变成了一个专业的刺客……唔……
“死在她手上的重要人士看来不少。”低头看着情报,l忽然说了这么两句话,“难怪你们如此重视这个人来到月球这件事情。”
“把重点放到任务上。多余的话不要问。”再次压住了俘虏的肩膀,女性转过身,“获得情报后可以用那个终端联络我。”
“连声再见都不说吗?”看着两个离去的背影,k再次耸了耸肩,“真是个高傲的女人,让我想起了月都的那群人。……不,应该说,这位算是偏冷淡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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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绵月依姬小姐她们了吗?”
“还没有。现在大家都在忙着打扫战场。”察觉到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葛成志,这位正愣愣地看着某具尸体的士兵忽然醒过神来,转过身敬了一个军礼。葛成志记得,他应该是三班机枪组当中的一员,名字叫杜松,“恕我直言,长官……”
“没必要这么生分吧?我也就是个副班长而已。虽然……”向他身后的尸体瞥了一眼,葛成志的声音也变得沉重了起来,“……可能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暂代班长一职吧。”
“是,中士同志。恕我直言,她们四位或许……已经死了。”对于这个问题,杜松似乎丝毫没有打算隐瞒自己的意见,“月都人的作战能力我们都知道,但是这次纳粹有备而来,而且就是冲着她们来的。既然战斗一打响她们就失踪了……”
“你忽视了一个问题,杜松同志。如果纳粹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标,为什么他们还要持续进攻呢?”
“……他们想吃掉我们的部队?”
“你还真是敢想啊。”拍了拍杜松的肩膀,葛成志笑了笑。这时候,杜松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我只知道,在部队里面,在纪律允许的范围内勇于表达自己的意见绝对不是什么坏事。毕竟我们是要相互托付后背的战友。”
“说得不错。”将那句“老班长教的吗?”活生生咽了下去,葛成志又环视了一圈这片战争废墟,“但是,那位的价值比我们这个班可高太多了。纳粹的指挥官应该不至于这么不长脑子,还要贪图这点儿小便宜。对了,欧阳平水呢?他这次在战斗中的表现很突出。”
“您还是不要找他了。他这个人就是一个闷葫芦。”声音忽然放低,杜松深深地叹了口气,“要不然,您说说,明明爷爷是总司令,就算是眼看着要退了吧,但在前线部队拼了五年才干到下士,这明显不仅仅是无能的问题了,肯定和他爷爷关系也不怎么好,对吧?这种明显就是家里对他也几乎绝望了。扶不起的阿斗啊。如果不是职位安排,我肯定不想和他在一起的……”
这几句话让葛成志一下子对杜松这个人明白了点儿什么——或者说,他怀疑前任班长对于欧阳平水的偏见就是来自这个人。如果再大胆猜测一些的话,他或许打算通过自己的这张嘴营造出一个孤立欧阳平水的环境,然后自己再去慢慢地成为那个人“唯一的朋友”……
这种行为有好处吗?当然有。欧阳平水的爷爷是欧阳宇航。而如果成为了这个孙子的“心灵支柱”,以后会发生些什么事情真的说不准。如果太过危险,“心灵支柱”这种模棱两可的身份也能够很方便地撇清身份。
树欲静而风不止。只是欧阳宇航孙子这个身份的确就足够招来这种家伙了。……要是这样考虑的话,也未免太……嗯……算了,果然还是调查一下比较好。
“说曹操曹操就到,那边不就是平水吗?”正在葛成志开始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杜松的声音忽然就放开了,“他和甲队的三个人在一起干活儿呢。……嘛,看上去他明显挺不适应那种情况的。”
“他救了那三个人的命,但性格内向,应该是害羞了吧。”忽然感觉到了单兵作战单元的震动,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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