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不能成为激进行动的主要依据。如果想要一针见血的话,最好还是找到一些可靠的证据。对于风见幽香而言,对所谓的什么什么反重力进行调查的难度实在是太大了,还是直接考虑第二次爆炸事故的发生原因好了。按照记忆里的图形,她开始慢慢寻找那条据说是将电流从大型超导电池组过渡到正常线路的输电线。那个东西并不难找,因为它很粗大,粗大到就算这场爆炸发生,也不会让自己的身影消失。站到那个东西的上面踹了踹,风见幽香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
“这倒是很奇怪。”喃喃自语着,她再次蹲下来,在那个粗大的东西上拍了拍,“这个东西引起的短路吗……?超导电池的位置在……那边。报告上写出来的短路位置……”
脑海中迅速构建出一幅立体的图画,风见幽香皱着眉头,来回打量了很多次仅留下来的线路残骸。最终,使用她那不多但在这种问题上已经足够了的知识,她将自己的目光准确地投送到了实验室的某个位置,然后有些开心地笑了:“证据摧毁的并不完整啊……”
这次她真的很开心。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她没有体验过这种“战胜”别人的感觉了。战斗大多是单方面的碾压——或者被对面的优势火力碾压然后杀出一条血路。对于风见幽香来说,这并没有战斗的乐趣:花之妖怪的好战也要建立在她所经历的东西能够被称作“战斗”的前提上。
毕竟,战斗是种艺术。
“enemyspotted!(发现敌人!)”
哦,但是这种感觉真的不是很好。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在建筑和掩体中时隐时现出来的迷彩服,风见幽香用鼻子哼了一声表达自己的鄙视,随后轻轻一跃,开始快速地从约翰逊宇航中心脱离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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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一个星期后。某未知地点。
“营救准备还是没能做好吗?尽快,尽快!我们的时间可没有你想象的多。”说着这句话,华博涛同时抬起头看了一眼日期,“石家庄的事情?听好了,石家庄的事情同样很重要。那里发生的一切都让中央对于我们的工作效率产生了严重的怀疑,我可不希望自己在下次开会的时候被军方那个混蛋呛得说不上话,对于那场审判的证据提供给我认真处理,明白吗!?哪边更重要?一样重要,办砸了哪件事情我都要你的脑袋!”
葛成志的情况不容乐观。自从决定了对他的营救行动之后,这边和那里就保持着长时间的联络,通过卫星定位与对面断断续续的模糊描述,华博涛这边大体确认了他被运送的方向:被安全地运出圣德尼区之后,一路向着南方走,走走停停,于一个私人机场停止,最终消失在那里。有充足的证据证明,发信器已经被敌人发现,但是按照葛成志最后一次联络所留下来的信息,他们的处境暂时还算安全。那个私人机场在这段时间内的起飞航班只有一架,即将降落在伦敦机场——预定中将会实施营救行动的地方。但是现在,人手的调集成为了一个大问题:伦敦方面潜伏的人员级别都很高,很宝贵,随便失去一个都会造成情报系统的严重损失。在这个表面上由欧盟政府管辖、冯·卢克纳尔公司的武装影响力甚广、埋在暗处的不列颠独立势力蠢蠢欲动的地方,任何一个潜伏者都是极其宝贵的情报资源。不能仅仅为了一个新手去牺牲他们。
所以现在应该怎么做?飞机还有两个小时降落。一旦那架一切都是为了舒适感而制造的冯·卢克纳尔公司的豪华客机落到了地面上,行动就必须要全面展开。但是牺牲不能太大,最好一点儿都没有,不能仅仅为了一棵幼苗与并不太需要的利益而投入太多。……要和欧盟政府进行合作吗?利用情报系统手上拥有的紧急警告,通知他们,那架飞机上拥有掌握了重要情报的他们国家的特工?也不行。告知情报内容的话,那会不会让他们行动是打问号的,不进行告知则会严重透支“紧急警告”的信誉,何况他们行动之后如何要回葛成志是件困难的事情。
关键时刻要学会放弃,葛成志在明面上已经相当于“死亡”了,这是欧盟政府官方给出来的消息。所以,如果放弃的话,中国不会损失任何东西。迅速做出了价值判断,华博涛把心中的不甘狠狠压下去——如同他已经做了成千上万次的一样——决定放弃营救活动。但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蹦出来的一个联络窗口吓了他一跳:“怎么,老狐狸也有犯愁的时候?”
“……你想要做什么?”看着画面上那个长期对手笑眯眯的脸,华博涛感觉怒气一阵阵向上涌。很明显,对方是过来看自己的笑话的,“赵将军,我相信这种时候你联系我肯定有自己的用意。你想要做什么?”
“不要那么气急败坏的样子。年轻人,静不下心可是不行的。”
可明明你只比我大十三岁。而且,你还有两年就要退休了,那时候我一定要把自己珍藏的茅台打开庆祝一下。心里面暗暗诅咒着,这位将军接下来的话却一下子吸引了华博涛的注意:“你想救那个年轻人吗?我这里可以提供帮助。你知道,我们在专业方面比你们弱太多,但好处就是,我们人很多,所以可以把网撒的大一些……在某些地方,总会有几个恰到好处的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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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在这种时候卖个人情的话,等我退下来,华博涛迟早会用漂亮的迅速行动把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这个机构的权限压缩到最低。在平时的状态下,那的确最有利于资源的最大价值发挥,可是……
要是全面战争爆发了,军方的情报机构却萎缩的不成样子,那该怎么办?他似乎根本就不认为全面战争会爆发。可是,真的快了……这个摇摇欲坠的平衡,真的快垮了。
一两个人情可以让他缓动手。能缓一分钟是一分钟。等到真正面临那种情况的时候,他会明白,这个机构存在的必要性的。而且,秘密警察这种机构,仅仅依靠党中央的限制是完全不够的。它需要一个平级的、职能相同的东西形成制衡与有益竞争。为了国家利益,军方的情报机构存在的必然性不言而喻。
“通知‘鹰巢’,启用‘黑手套’同志。”在与华博涛的商谈结束之后,赵将军紧皱着眉头,嘴里面咬着一根烟。在抽了两口之后,他的眉毛又一下子舒展开了,“华博涛要知道了‘黑手套’,非杀了我不可……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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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这次,天花板上的白色显得有些熟悉了。
缓缓睁开眼睛,灵梦从床上坐起来,伸手拿起就在床边的病号服,慢慢将其穿上,然后把从来都没有忘记过的蝴蝶结细心地绑在头上,回头看向窗口透过来的阳光。今天是一个好天气,艳阳高照。
“小伟……不知道还好不好啊……”
伤感地,她的嘴里流出了这样的话。
第一百四十七章()
“河北省石家庄市新华区人民检察院指控原审被告人葛祎伟犯故意杀人罪一案,本庭经过法庭调查,法庭辩论,充分听取了各方的意见。经合议庭评议,并经本院审判委员会讨论决定,现在宣判。全体起立。”
听到法官说出“宣判”两个字,葛祎伟慢慢抬起头。在之前的整场审判当中,他一直是低着头的,原因他也不知道。是不敢与证人区中那位愤怒的母亲对视吗?是……因为那看着就像是在发出光芒的国徽如此的正义与光明,让他这种罪人不由心生畏惧吗?
法官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审判员也是。但葛祎伟想,他们应该已经很不耐烦了。石家庄的这场浩劫带来了太多太多需要进行审判的案子,他们应该已经工作了很长时间了,这一点从那深深的黑眼圈当中就能看得出来。整个石家庄的公安系统与司法系统在疯狂地运转着,就像是对于在瘟疫当中没能起到太大作用的一种发泄,就像是天空中的太阳一样,向众人彰显着这座城市依然存在着秩序,而混乱,只不过是偶尔会出现的噩梦一样。
这次的噩梦有点儿长了。
“……认定上述事实的主要证据有:石家庄市人民医院监控系统当中被害人王顺丰、初夏、赵紫微被被告人杀害的监控视频。遗落在犯罪现场的凶器与被害人血液样本及被告人指纹的对比结果。被告人在被相关方面逮捕之后,所进行的认罪供述……”
葛祎伟在隔离间杀掉医生和士兵的全息影像正随着判词的宣读快速播放着,就像是将那个场景重演了一样。站在证人席上的早苗很不安,一直在颤抖与扭动的身体将她的心情出卖了。葛祎伟忽然想到,自己在站立的时候,除非是明确要求站军姿,否则似乎也总是在晃,就算心中没有任何紧张的情感在。这或许能够成为隐藏在他故作理性的外表之下的不稳妥,冲动,暴躁,或者其他什么与理性完全无关的东西。他应该去找一个心理医生看看的。
“……对葛祎伟辩护人提出的主要辩护观点,评判如下:
第一、关于辩护人提出的被告在实施犯罪行为的过程中,处于海格拉姆躁狂症的疾病发作期间,不具备理智的主观判断能力的辩护观点。经查,由石家庄市人民医院出示的被告人病例可得知,被告人切实患有海格拉姆躁狂症这一精神疾病……”
哦,对了,不是心理医生。海格拉姆躁狂症。这已经是精神科医生要面对的东西了,心理医生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想到这里,葛祎伟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早苗的证言对他帮助很大,至少让他洗清了杀害自己父亲以及三名外国公民的嫌疑,而那条走廊上监控系统的损坏也让魔理沙和早苗能力强悍的事实没有暴露。早苗擅长在这种条件下撒谎,这应该是她在……平稳地上学那段时间里面培养出来的能力。不怎么让人高兴的能力。
魔理沙没有出席审判,即便她可以算得上是关键证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本院认为,被告人葛祎伟故意非法剥夺他人生命,构成故意杀人罪。虽已构成最高人民法院所供典型案例中“杀害特定对象如与之朝夕相处的亲人,著名的政治家、军事家、知名人士等,造成社会强烈震动、影响恶劣的杀人”之情节,但其犯罪动机系基于极其特定的原因而产生,有值得宽宥之处,应认为犯罪情节较轻。
被告人葛祎伟拥有精神疾病病史,在实施犯罪时处于不正常的精神状况之下,符合刑法第十八条所描述情况,在量刑上应当予以从宽处理。
被告人葛祎伟于犯罪行为实施终了后,滞留现场等待相关部门处理,并于到案后如实供述主要犯罪事实,符合自动投案和如实供述的条件,构成自首。”
起诉自己的检察官十分希望自己被判死刑,这是在被拘留的日子里,葛祎伟听到公安系统的人说的。那些人很敬重葛文豪,那个已经被国家授予革命烈士称号的他的营长父亲,再加上知道他有精神疾病,所以对于这件事的态度要缓和很多。可惜,对他进行公诉的并不是公安机关,而是检察院。那位检察官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给自己的儿子报仇。
嗯,对的,起诉自己的检察官的儿子在那场已经过去了的风暴当中同样失去了性命。他现在只是一名与被害人有着共同情感的父亲。很辛苦的父亲。
“衡量本案具体情形,被告人葛祎伟由于精神疾病原因陷入狂暴,杀害对其进行治疗的医生与试图阻止其行为的士兵与母亲,其犯罪背景不可复制,犯罪行为的发生具有一定的偶然性,被告人本身的人身危险性不大,亦无显著的******倾向。而且,父母双亡之痛给被告人本人所带来的伤害已不可估量,继续关押被告人对于社会防卫而言并无意义。”
“综上所述,”
“判处葛祎伟有期徒刑三年,缓刑四年执行。”
……宣判了。
整个法庭陷入了窃窃私语当中。对于这项判决结果,早苗显得有些激动,而比她更激动的还有那边的检察官以及死者的母亲,最后那位女性已经完全不顾形象,用力摇晃着栏杆,想要冲到这边来:“我不服!我不服!我要上诉!他这个刽子手,杀人犯,他杀了我儿子!我要求政府枪毙他,枪毙他!”
“孙夫人,请您冷静……”
“我冷静不下来!枪毙他!”
高跟鞋被扔到了葛祎伟的脸上,狠狠地砸下来一个方形的印记。他没打算躲,因为有些东西是他必须要负起责任的。站在他身边的两位警察替他挡下了下一发攻击,随后证人席发生的所有事情就被早苗一个人全都摆平了——这个场景葛祎伟没有看到,但他完全能够想象的出来。如果她真的想的话,这整个法庭的人都不够她杀的。
两名警察快速地把他从法庭上护送出来。葛祎伟有些担心,如果不让那位父亲和母亲在这里彻底发泄出心中的不满的话,第二天他们就可能动用自己的一切关系网在社会上散播对这边不利的传言,利用舆论倒逼的手段更改判决。他可是零号病人,这个身份完全能够等价于石家庄骚乱的罪魁祸首。
猛然间出现的阳光让葛祎伟一下子闭上了眼睛,随后才慢慢睁开,试图逐渐适应。他回想起了之前的一次经历:同样是面临着如同大赦一样的处境,同样是从黑暗当中迈向了光明,唯一不同的或许在于他这次没有经受过一年的专业折磨,也没有因为那些折磨变得奄奄一息。那时候,把自己带出来的人是哥哥的上司,华博涛,这一次是两名警察;那一次,来迎接自己的人是一身军装板着一张脸的父亲和喜极而泣的母亲……他们已经不在了。
我宁愿再承受一年的专业折磨,来换回他们两个人的性命,和我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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