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杨刚探过头去,蜡烛随着一声巨大的呼气声,左摇右晃最后熄灭了。
“好好好,许愿。”身边的人鼓掌,“快点,三秒钟,待会儿还有其他事情呢。”
陆杨无语地抽了抽嘴角,把眼前这个像吃了兴奋剂一样搓小手的某人啪出了视野外,“高松,解释一下,这人是经常输我们牌那宿舍派来的奸细吗?”
高松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不是,据他自己所说,他只是从小到大还没在别人的生日上捣过乱。”
“……”
某人姓齐,姑且叫他齐某某好了。
虽然陆杨并不介意,相反因为不太过生日,所以对蛋糕啊祝福之类的没什么感触,今天也只是因为是帮吴桂桂准备生日才心情比较特别。但是,齐某某借策划生日的职务之便,帮他吹了蜡烛许了愿。
生日快乐歌是属于他的,不过1。5倍敷衍地持续了十秒钟,结束。
“OK!那我们今晚最大的项目要来了,同志们!斗地主,搓麻将,看客买定离手啊朋友们!”
蛋糕被冷落了。
陆杨拉了一下准备桌子放麻将的某位,“蛋糕呢?”
“去他的吧,来来来,陆杨,走,玩斗地主去!”
他们宿舍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热闹,最终搅了一群人前来围观。
宿舍瞬间变成了喧闹的菜市场。
“我去,你们宿舍这是疯了吧,还放歌?”隔壁宿舍串门,问。
齐某某因为大事已办成,十分高兴,“放歌有气氛嘛,老刘又不在,我们宿舍兄弟庆生,不得热闹热闹啊?”
“说的也是。”
陆杨看着眼前这场乱局,突然觉得自己脑海里那个念头十分地正确,宿舍朋友们是不是在借他生日为由彻夜狂欢放松心情?
“哈?你确定是在给你过生日?”吴桂桂听到一半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点问题,男女过生日的做派这么不同吗?“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老刘回来了。”陆杨写了一半在,停笔,李文州继续加工。
宿舍奔着彻夜狂欢的架势,凡进屋者,瓜子软糖小蛋糕人人有份。
“嘿,兄弟,我们宿舍大学霸过生日,挺一下呗,一块钱下注,第二场翻倍!”第一次进他们宿舍的仿佛自己走丢在了赌场中央,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的人影走动。
陆杨不想过度解读,但他极度怀疑宿舍同志们的用心,其实是想打着生日的幌子大赚一笔吧。
由于老刘不在,更远的包括楼上楼下的被他们屋内的盛举给吸引过来的,对于陆杨只知其名不知其人。
陆杨看着满地的瓜子壳子,觉得明天的清扫是一场噩梦。
而躺在床上一脸弱相的李文州没奄奄一息多久,回光返照一样下了床,蛋糕是不敢吃了,一见就胃里翻腾,只不过想从新兴产业——陆杨生日中分一杯羹。
“哎,现在赌注多少倍?”李文州兴致勃勃地钻了进去。
这场生日会办得很成功,成功到陆杨觉得自己更加寂寞了……
就在同志们翻身农奴把歌唱,陆杨被受邀进行圈钱工作的时候,门哐当一声打开了,宿管煞神老刘出现了,但他横眉冷对,并没人理,大概是音乐开得太大声了。
活腻歪了吧你们,老刘顺手扯过一旁的小扫帚,眼神盯着站在最外围的最不安分的一颗小脑袋,跟着那人的动作一圈圈地转,那学生竟然还没发觉背后阴气重重。
老刘渐渐失去耐心,一扫帚扇过去。
学生大叫一声哎呦,“哦槽,哪个龟孙……”他发现面前的龟孙有点熟悉。
“妈呀,老刘!老刘!”
人群中十几双眼睛和老刘对上了眼!!!
xx的,快跑。
老刘脚下生风,手一拦,脚一踢,把要逃的几个兔崽子给揪了回来。
“哈!我才刚不在,长本事了吧你们!再继续玩呀,纸牌麻将,你们的心够大的呀!丫过几天就考试了你们干嘛?新年联欢呐!”
整间屋子瞬间鸦雀无声,只有手机上扯着嗓子正在嚎的“我想要怒放的生命……”没人敢说话。
老刘背过身把房间上了锁,身后的人还在想把老刘干倒还能不受处罚的几率是多少。
“舍长呢,站出来!”
李文州顶着一脸悲伤站了出来。
老刘愤怒的手指一戳一戳地,戳得李文州步步后退,“行啊你们,什么天大的喜事还能让你们疯成这样啊?啊?!知道一楼的同学被你们折磨得有多惨吗,人宁可牺牲自己的手机把你们给举报了!”
老刘晃了晃自己刚收上来的手机。
“还怒放的生命呢,我今天就让你们燃烧!在那个床上放歌的谁的手机,给我拿过来!”
人群中没人动作。
“呵,怂了?现在不认,明天我直接交你们老师让她处理。”老刘步步紧逼,说着手里还捏着那把小扫帚,硬是往自己腿上一冲撞,给截断了。
扫帚的手柄一瞬间就成了施暴利器。
李文州惊悚发声,“叔,叔,你不是认真的吧?那手机我帮您拿下来成吧,这谁的手机待会儿领罪啊!”
他正要去拿,被老刘大喝一声给拦住了。
“不准去!敢做不敢当?好,我今天就先拿你们舍长开刀,你给我过来!”
以为自己走进大家队伍里就能顺利脱险的李文州抖了一下,“您说我吗?”
“当然说你了,舍长,你说小话吃零食被我打过多少次还明知故犯,我记你记得很清楚。”说着揪着李文州的耳朵拽到了门口,“我打他一次问你们一次,不说出来手机是谁的,他的医药费你们出!”
老刘的棍子落在李文州的背上,只一下,闷响,众人就眼皮一跳,心里抽抽的。
一个小个子走出来,“刘老师,是我的,我去拿,别打我们舍长了。”
李文州感激涕零。
“好,好。”
老刘拿过手机冲着地面嘭地一声,手机屏幕粉碎,壳子电池全给摔出来了。
人群中的每一个他挨个拿小棍指了一遍,“我是和你们说过,手机我可以装作看不见,平时不犯大错随你们。可你们也要记得学校不是你家,任你蹦迪没人管!”
“行,算你有点良心,还没让别人背锅。现在,其他宿舍的站成一排,听我指令挨个出去。”
外来人员挨个接受了老刘的三棍教育,被打得个个龇牙咧嘴也没说什么。
“出去之前写上名字班级,明天轮流扫大院,三千检讨,通报批评。”
没人敢质疑,只能遵从。阳奉阴违会被老刘抽得更狠。
“好,”老刘看着满屋子的狼藉,“谁给我说一下原因,不说我照样打你们舍长。”
“……”李文州觉得自己当初在高松的劝说下接这个职位遭到了能力不足引起的反噬,欲哭无泪。
“行,非逼着我动手是吧?”老刘晃了晃自己手中的棍子。
“老师,他们帮我过生日来着。”
“呵,你面子挺大啊,既然是因为你,那你应该罚得最重!”
老刘挖苦了他几句,手下的动作不留情面,陆杨的后背一下子被连敲了好几棍。
几个人急忙上前求情,有的还直接扯住了老刘手里的棍子,“刘叔,这事儿陆杨最冤枉啊,是我们乱出主意玩牌放音乐的,你别打了。”
老刘瞪了他们一眼,“把手放开!”
“不行,您这业余跆拳道的力道万一手下不注意,我们这么好的学霸就毁了啊!”李文州怨妇状揪着老刘的袖子不让他动手。
“老刘啊,你就行行好吧,我胃炎还没好呢。我们写检讨道歉成吗?真的是玩high了忘了分寸了,对不起对不起。”李文州说着说着还捂着肚子呕了两下,“不行不行,老刘,再晚一会儿我就吐了,你快走吧快走吧。”
李文州胃炎是事实,再加上脸色不太好,老刘倒真没下狠心,其余众人一人一棍,在宿舍外面站了一晚上。
“哈?那你背怎么样了?”吴桂桂说着就要碰,被陆杨挡住了。
“就青了几块,老刘打人讲究,伤不了过几天就好了。”
吴桂桂扯着陆杨的胳膊前后左右看了半天,穿着厚衣服实在看不出来什么,“你们那怎么还打人啊?现在哪还有老师打学生的呀?”
陆杨看她小陀螺一样转圈,笑:“我这还是第一次被老刘打,倒是新奇。”
吴桂桂瞪他,“你受虐狂呀,宿管不能换吗?怎么这样呀。”
陆杨摇头,“换?学校男生宿管雷打不变,这就是老刘的铁饭碗。就是他这样,男生宿舍才被管得基本很听话。学校也不愿意多花心思在这上面。”
李文州趴上陆杨的肩膀,气色看起来比昨天更差了,“别那么客观地赞美老刘了好吗?你真虚伪,还不快赶紧写检讨才是实事。”
“你们真在外面站了一晚上?”
“那当然。那走廊的风啊,真是刺激。”说着李文州吸了吸鼻子。
“陆杨要不我帮你拿点药吧,”吴桂桂摸了摸陆杨的额头,发现温度还算正常,“我怎么听着你都有鼻音了?”
李文州见两人之间,自己完全插不上,遂拍了拍前座人的肩膀。“喂!能不能帮我去校医那拿个感冒冲剂啊?”
苏婷扭头剜了他一眼,“自己拿去,活该啊你们,搞什么东西,过个生日把整个宿舍的男丁都赔上了。班主任不弄死你们才怪!”
是的,今天一早,诸位室友遍体生寒,却又被班主任命令又站了一次墙角。
和老刘相比,班主任真是春风细雨得一点威胁力都没有,所以在众人精神不佳的情况下,没几个人再说出几句话,全程事不关己脸领了罚,回到教室就是散不去的咳嗽和擦鼻涕的声音。
即使盯到后半夜,老刘心软,说了句:“想上厕所的赶紧去,”就走了。
但几个小时的寒风下,没裹多少衣服的身体浑身发抖,最后他们只感觉身上嗖嗖地往外冒凉气。
“嗨,各位,板蓝根来点儿吧。”
不一会儿后门进来一个男生,在李文州陆杨座位上投递了各三包板蓝根,然后晃悠到其他人那里,“诸位,对不住,对不住。”依旧是板蓝根。
像大批发,或者搞宣传的。
吴桂桂问:“这谁啊?”
“他?始作俑者,也不能这么说,他出的点子,我们也投赞成了,只有陆杨这个小可怜比较悲催,全程没参与,只在最后摸了一把不到就被老刘揪走了。”李文州摊手。
他们心比较大,这事儿是一个巴掌拍不响,所以来深切温暖室友送关怀的齐某某并没有面目可憎,要说罪,也是同罪。
一堆咳嗽声中,有谁扯着嗓子骂了一句:滚滚滚。这事儿就算结了。
第143章 五千字怎么写()
平安夜,陆杨生日这天,其实没什么可强调的,但这一天总该以什么样的方式被记下来。
比如,他生日这天,虽然他不过生日,但在宿舍好友的蹿腾之下一瞬间成了寒风中饱受摧残的小白杨,后背火辣辣的疼痛不说,鼻塞浑身发冷,这让他记忆深刻。而除此之外,他还要面对的是五千字检讨。
吴桂桂送来温暖,也把自己的御寒装备借给他了。感冒退烧的冲剂在杯子里冒着热气,泛着暗沉的茶色。
“你喝了吧,我让今天请假的同学帮忙带的。”
陆杨嘴巴动了动,吴桂桂已经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了,无非就是自己感冒什么的从来没吃过药啊之类的。不得不说,陆母真的对自己的儿子心好大。
她严词拒绝,“你怎么不学学你的好兄弟?”
在装可怜博得女友刀子嘴豆腐心的怒骂的某位好兄弟愣了一愣。
“人家还知道吃药看病的,你这演苦情给谁看啊。操场,只有失恋的人才会跑的,你说对吗苏婷?”
她和苏婷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起来了之前大雨滂沱,一个男生在雨中奔跑的画面,不得不说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想想陆杨要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跑步暖身,不是被当成傻子就是被当成傻子……
陆杨抽了抽嘴角,“我又没说要跑步。”
这么冷的天出去找虐吗?
“我只是想说谢谢。”
“……呃,好吧,当我没说。”吴桂桂为自己的想入非非鼓鼓掌,一脸尴尬地回不客气。“李文州记得监督他把药吃了。”遂把杯子挪到陆杨面前。
她正要走,被陆杨抓住,“你去哪?”
吴桂桂莫名其妙,“我回我位置啊,还有最后一节晚自习啊。”
“那我的检讨怎么办?”陆杨说着还有点可怜兮兮的,的确,从早上到现在,不知道是因为身体状况还是对写检讨这项业务不是很熟练,他干净的白纸上只写了寥寥几行。
“那李文州……”吴桂桂原意是不是今早还在互抄吗?
结果李文州一脸绝望地戳自己的纸,“看见没有,我去拜访各位和我同样处境的兄弟们,东拼西凑才这么点。总共就那么几个错误,”
他掰着手指头自暴自弃地数,“宿舍聚会打牌打扰其他宿舍休息,带坏宿舍风气,违反纪律。
十个手指头能数得过来,老何以为我们是小说连载啊,不写得跌宕起伏不准交稿啊!你评评理,哪位神人能写出这么裹脚布还不准抄袭的检讨啊!”
“所以,你们全部,半半拉拉都只写了这么多?”吴桂桂鄙视地看了陆杨一眼。
“你还瞧不起呢大姐,你不想想我们带病写检讨,脑子都烧成浆糊了能写出什么鬼东西来啊!”李文州愤愤地敲桌子。
又不是他们这里进展艰难,几乎所有的人都觉得五千字是不可翻越的一座大山。
苏婷一巴掌招呼到李文州脑子上,“你好好说话啊。”
李文州委屈地看了她一眼,“我又没说什么大不敬的,这确实是事实啊!我都病了你还打我。”
苏婷眼刀飞过去,“要是不想自己死得太难看,我建议你取经一下吴桂桂。”
“什么意思?”
相同渴求和希望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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