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歌引,邀凤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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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歌引,邀凤鸣-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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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四目相对时,楚玉蕤瞧着少年的面孔愣了半晌,直至少年奔至她身边给了她一个拥抱,楚玉蕤才缓过神来。

    “姐!”楚玉渊松开了双手,叫道。

    一旁的萝月差些跌倒,什么?姐?他就是娘子找了许久的楚四郎?

    楚玉蕤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前世她没有亲人,或者说,他们根本不配称之为自己的亲人,如今,瞧着自己心心念念在找的人完好的站在自己面前,还活力万分的,楚玉蕤当真是打心眼儿里高兴,也替从前的楚玉蕤高兴,亦或是,不知什么时候,她们已经融为一体了。

    抬手揉了揉楚玉渊的脑袋,楚玉蕤笑道:“回来便好。”

    千言万语,到如今说出口,竟凝结成了这四个字,回来便好。

    身前的楚玉蕤虽方束发,可也同楚玉蕤差不多高了,被楚玉蕤揉了脑袋,撇嘴道:“姐,我不是小孩儿了,怎么还拿从前那套对我?”

    楚玉蕤敛笑,“那你想我如何对你?”

    楚玉渊思考了一会儿,没说话,进了屋子也不客气,拉了凳子坐下,同楚玉蕤讲了这几个月自己的遭遇,不过,他故意隐去了救自己的那个师父的姓名,不论楚玉蕤如何试探,他都缄口不言,楚玉蕤知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也便没有多问。

    两人谈了半晌,楚玉渊忽而问起萝月,楚玉蕤同样未曾告诉他真相,只说萝月在笼晴苑办事,楚玉渊好生嘲笑了萝月一番,两人又打了起来,不一会儿便瞧见楚玉渊捂着脸跑了进来,告状道:“姐,臭丫头欺负我!”

    楚玉渊捂着嘴笑,“武艺不精,还怪上人家了,你便让让萝月罢,她还比你小两岁呢。”

    方进门的萝月听闻此言得意地望了楚玉渊一眼,楚玉渊哭丧着脸道:“姐,你到底是谁的姐啊!”

    同时,也在心中暗暗发誓,等我同师父再学几招,就不信打不过你!

    扶渠阁中,拿着笔的连亦清打了个喷嚏,手一抖,宣纸上出现了一片墨迹,整理好物品的秋溟进了房门,问道:“主子,没事吧?”

    连亦清将桌上的宣纸抽走,换了一张,重新提笔道:“无妨,许是有些着凉了。”

    “属下不明白,主子何必交代楚四郎不透露您的身份。”主子不是和楚三娘表明心意了么,为何不趁热打铁,教楚三娘感激他一番?

    连亦清手中笔未停,脑中虽然还在思考着别的事情,却也回答了秋溟的问题,“她不喜欢欠人情,何必说出来呢。”

    秋溟的手顿了顿,“可是……总会有一日瞒不住的啊。”

    今早楚少爷走的时候还问以后能不能再回扶渠阁让主子教他武功,主子思虑半晌回答说可以每月来一趟教他。

    连亦清的嘴角微弯,“那便……等我想的时候再教她还我这个人情罢。”

    五月飞花轻折柳,粼粼神光迎艳阳。

    定州的丁香又开了,绿树葱茏,天气渐渐转暖,人们也换上了薄衫,天上不时听见几声鸟鸣,定王府中,一切都井然有序,又是新的一月,下人们黎明便开始忙碌起来,预备早膳。

    许多年前的一个傍晚,穆府上下被一片沉寂笼罩,一个年轻男子在门外踟蹰徘徊,皱着眉头来来回回走了半晌,天色渐渐暗淡,房檐上的灯笼也被点起,却给穆府增添了几分诡谲的气氛。

    一个个丫鬟端着水盆出来,他凑近去瞧却差些吓得晕倒,一盆盆血水都是从她的身上留下来的吗?原来生产会这般可怖?

    他在原地站了半晌,心砰砰直跳,正当他下定决心预备走进产房时,一个丫鬟慌慌张张地跑出了房门,“王,王妃难产,恐怕……只能保住一个了……”

    “什么?!”他大吃一惊,不顾身旁人的阻拦,奔进了产房,平日里张牙舞爪的她此时哪里还有半些活力,只见她脸色苍白地躺在榻上,脸上满是汗,头发也披散开来,失去了从前的威严,产婆还在身旁喊着用力,她却早已没有力气。

    扭头,半睁着眼,却能分辨出不远处的人影是谁,她张了张口,力气早便用光了,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他却像是听明白了一般,径直走到她的床边,握住她的手道:“无妨,我在这。”

    他觉得,此刻他们之间无比的默契。

    可她却想要挣脱他的手,最终又闭了眼,轻声道:“华熙仪,你放过我罢。”

    蹲在床边的他浑身一震,等待着她的下文。

    “华熙仪,我穆凌筠从未求过你,现在……我求你,保孩子,替我……照顾好他。”好容易将一句话说完,穆凌筠连喘气的力气都没有,扭过头,似乎不想再理他。

    华熙仪起身,忽而悲怆的笑了声,继而又恢复了从前的从容,咬牙道:“想都别想!”

    说罢一甩袖,“给本王找尚医署最好的大夫,孩子和王妃,本王都会亲自领回府!”

    “她已小产过一次,身子本就不好,这次生产本就冒了极大的风险。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心结不能解开?你可知晓……她为何唤作灵筠,你可记得,了尘大师的遗言么?”

    “毒妇、善妒、妖妃,所有不好的名声全部扣在了我的头上,再多一条滥杀对于我来说,也算不得什么了吧?”

    “华熙仪,小妾欺负正妻,按照《华襄律法》,可是要拖出去乱棍打死的,我现如今教她死,于情于礼,都对。”

    “这个孩子不应当出现,即便出现,我也不知道他何时会被人害死,不如在他出生之前,替他做个了结。”

    “你我本是为了利益联姻,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些我反抗不得。可我有为自己活的权利,自此之后,我助你夺回王位,你放我走,我俩便两不相欠。”

    ……

    脚步声渐近,丫鬟撩起了帷帐,瞧见华熙仪突然睁开的眼眸吓得一抖,忙跪在了地上,华熙仪闭了眼,脑袋觉得昏昏沉沉的,不知为何此时会想起从前的事,好多年,没有做过这般真实而又漫长的梦了。

    整理好衣裳,小厮毕恭毕敬道:“王,王妃请王于大厅用早膳,小世子也在。”

第六十九章◎宫中上任() 
走进大厅,华熙仪理了理衣裳,果真瞧见厅中穆凌筠正等着他,嘴角不禁扬起一抹微笑,还未踏进大厅的门,穆灵筠便已起身行礼。“王。”

    他伸出手将她扶起,“既是夫妻,便不必这般多礼。”

    穆灵筠低头,未说什么,却将手迅速抽离,察觉到气氛变冷,坐在座位上的华苑兴忙从椅子上头跳了下来,低头规规矩矩道:“父王早。”

    华熙仪尴尬的攥了攥拳头,敛了眉眼,“嗯,早。”

    厅里头的丫鬟们摆好碗筷,三人落座,华苑兴老老实实地低头吃饭,华熙仪只动了筷子,示意可以开始后,便瞧着华苑兴吃饭。

    他这般忙,忙定州的事,却忽视了自己的孩子,一晃他竟长这般大了,自己同他在一起的时间确是少之又少。

    眼神望向穆灵筠,发现她夹菜的动作明显一滞,却强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继续用膳。

    “王妃许久未曾同本王一块儿用膳了,今日怎的有时间了?”华熙仪将菜放入穆灵筠的碗中,问道。

    穆灵筠顿了顿,平静的就如谈论天气一般道:“王日理万机,夜里也宿在别处,妾自然请不来王了。”

    华熙仪挑眉,“王妃这是很在意本王?”

    “王!”穆灵筠忽而打断了华熙仪的话,“上月底,安平的皇榜已经发放,状元是云扬的符阙,也是清商宫宫主。”

    说罢,穆灵筠扭头瞧了华苑兴一眼,华苑兴立即停了手。

    “父亲,孩儿用罢了,先行告退。”华苑兴糯糯地说了句,小眼神却看着桌上还未吃完的早膳。

    华熙仪皱了皱眉,“这等时间,太傅还未来,这般着急作甚。”

    穆灵筠却道:“小世子这月的功课做得不太好,总应当补补。”

    华熙仪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说实话,已经许久,一家人没有这般坐在一块儿吃早膳了,他本以为,穆灵筠此次要来同他谈一些别的事情,却不想又是政事。

    压下心中的失落,华熙仪换上了平常的表情,瞧着华苑兴离开大厅,转头,他眼中已布满了寒霜,“楚氏嫡女,一个女人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如若能将那个状元收为己用,定州的势力便大了不少。”华熙仪抬眸道:“你可查清楚了那人的身份?”

    “符阙,云扬人氏,而立之年,元玺二十五年创立清商宫,任宫主。不仅是科考状元,且连中三元,清商宫内学子多达千人。五年之间,清商宫一直在各地讲学,受各地百姓欢迎,七月前至云扬讲学时偶遇狐仙,狐仙称其讲学内容有墨家非攻之风,至于狐仙的真实身份……还有墨家是什么,都无从查清楚。”穆灵筠清冷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看得出来,她很认真地在调查符阙,一字一句,说话时没有半些停顿。

    华熙仪忽而又想起那句话——“我助你夺回皇位,你放我走,从此之后,我俩各不相欠。”

    她便,这么想走么。

    深吸一口气,华熙仪将左手放在桌上,“狐仙……”如若不是她行踪诡秘,这个江湖人,他当真想收为己用,当初只以为她医术高超,未想到她还懂得文学。

    文人虽无武将那般能手持红缨为君主征战天下,可他们执掌的舆论方向却是最重要且无法更改的。

    “只是……符阙已授大学士职位,五月初便会入宫当值,我们远在定州,要如何拉拢他?”华熙仪问道。

    穆灵筠用手敲了敲桌面,答道:“陛下准许符阙每月底讲学,五月,讲学地点便是定州。到时王亲自去迎接符阙,一方面能博得他的好感,另一方面百姓也知晓王好学,能带动定州的风气,一举两得。”

    白府。

    白其殊的房内,白芷捧着官服站在一旁,白其殊站在镜子前,白薇替他整理好衣裳。

    瞧着镜中的自己,白其殊差些认不出来,一袭暗红圆领朝服,正中央绣着鹭鸶,白薇最后替他将官帽戴上,白其殊出了神,觉得镜中的自己正经的有些可笑,正愣神中,白芷提醒了时间,教他上轿入宫。

    方上了轿的白其殊忽而回头,叫住了白薇白芷,“我既入朝为官,必要分神处理自己分内之事,家中之事你们多加留意,尤其是李、王两大长老,账本半月一查……对了,食货斋的账本,如若我不在府里,教掌柜交予吴长老。”

    白薇白芷两人对视一眼,听清楚了白其殊的交代后,目送马车离开。郎君近日好似很忙,还交代了这么多事情,是家族中有什么事要发生么?

    再一次站在宫门口,白其殊思绪万千,从前的员外郎已擢为工部侍郎,同她交代了一些事情便离开,在工部工作了一整日,白其殊伸了个懒腰,走出宫门,外头白薇白芷正在马车旁候着。

    “白郎君!”刚出宫门,便听到身后有人呼唤,白其殊转身,瞧见了她在九斋救下的宁阳公主,大概是走得太急,她的头发微乱,方才自己出来时便听见了步摇晃动的声音。

    “下官参见公主。”白其殊保持着对他人一贯的态度,彬彬有礼道。

    宁阳公主望了望四周,白其殊看到她身边并没有跟宫女,扭头道:“白薇白芷,你们先回去罢。”

    白薇白芷望了望对方,最终离开。

    马车内。

    宁阳公主紧咬着嘴唇,白其殊见她没有说话,自己也并未开口,不知宁阳公主忽然在宫门前拦下自己作何。

    又过了一会儿,宁阳公主像是鼓足了勇气,打破了宁静道:“今日偶然间听闻皇后娘娘要送人去夏阳和亲……我……”下头的话她并未说出口,白其殊也猜到了几分。

    白薇白芷上次说的话果真应验了,宁阳公主最终还是要作为一个政治牺牲品,被送至夏阳。

    白其殊却不知她为何会找上自己,沉吟半晌,道:“公主的意思呢?”

    “我自然是不想嫁给他了!”只可惜,这句话,她不敢说出来。

    她出生在云府,打小便有人教她琴棋书画,她在别人眼中堪称完美的才女,可即便是这样又能如何?现在她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主宰,只能被一个公主的身份永远束缚着,她想逃,可逃了之后呢?她的家族又当如何?

第七十章◎宁阳求助() 
宁阳听到那个消息时,心中几乎是绝望的。她想,如果自己出身于贫苦人家也好,至少,能够寻一个良人,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她还是瞒着华襄后来找白其殊,心中认定他能帮自己。

    可现在心中却后悔了,若是她拖累了她呢?宁阳公主不经意抬眸,对上白其殊的干净的眸子,不争气地脸红了红。

    白其殊嘴角弯起,手中的折扇抵住了宁阳公主的下颚,微笑道:“难不成……公主喜欢下官?”

    只是一个玩笑话,不想却惊动了某人心底的涟漪,宁阳公主愣住了,两人就这么保持着这个暧昧的姿势,忽的听见马车外一阵喧闹,接着便是小厮的声音,“苏侍郎!您不能进……”

    “去”字还未说罢,车帘便被苏淮掀开,苏淮瞧见马车中的两人愣了半天。

    苏淮方才还预备来找白其殊,问问他刚上任,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这伙儿却教他瞧见这番景象。

    才子佳人,两情相悦。好,真好!

    压下心中的怒火,苏淮不自在道:“呵,看来是下官打扰白员外郎同宁阳公主的好事了?告辞!”说罢甩袖而去,一路冲撞,连他自己都不知自己为何会这般生气。

    马车内的白其殊摸了摸鼻子,这家伙今儿是吃了炮仗么,这般冲,被打扰好事,生气的应当是她吧?

    “方才……只是玩笑话,唐突了公主,还望公主莫要怪罪。”白其殊赶忙恢复了从前的样子,道歉道。自己好端端的作什么死啊!

    宁阳公主的眸中闪过一丝失落,却强颜欢笑道:“无妨。我也是今日来同郎君谈谈罢了,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尽管宁阳公主尽力掩饰,却仍能瞧出她的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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