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歌引,邀凤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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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歌引,邀凤鸣-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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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和肃不语,盯着书桌上的书,苏淮摇摇头,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把他从哪个位置上拉下来。”华和肃看了苏淮一眼,示意他看自己手中的书,“谁说获得楚城势力便一定要靠联姻的。”

    “楚玉蕤是楚氏嫡女不错,可她的弟弟才是未来承袭楚城城主之位的人。”

    苏淮向那本书瞧去,上头详细写了楚氏一族的资料。

    “楚玉蕤父母双亡,只身进京,幼弟方束发,你以为,现如今掌握楚城势力的是谁?”资料上楚玉蕤、楚玉渊的名字被划掉,华和肃抬眼问道。

    “那必是楚玉蕤从父楚策无疑了。”

    “自古以来,杀嫡立庶,本是非法,楚策若想名正言顺地占有楚城,楚玉渊还会好过么?”华和肃在楚玉渊的名字上画了个圈,按旧例,男子加官承爵位,距楚玉渊加官还有整整五年,谁又能料到,这五年会发生什么。

    苏淮听了华和肃的分析,“照你这般说,楚玉渊现在有危险,五年时间,若是这个唯一的嫡子‘意外’身亡,那么……承袭之人便是楚策了。”

    “如若我们帮楚玉渊一把呢?”楚策的名字也被划掉,华和肃继续问。

    “可……”苏淮思虑半晌,“按如今情形,楚策一方势力更强,又听闻那楚玉蕤身患奇症,整日里发呆,痴痴傻傻,把筹码压在他们身上,是不是……还有那白家家主,自三年前那场大病痊愈后,便像变了个人似的,眼见着白家势力日益壮大,圣上那边似乎有赐官牵制之意。”

    “一眼便瞧出输赢的游戏没有意思,白家……是时候去探探底细了,至于楚玉蕤……真傻还是装傻,一试便知。”华和肃端起茶杯,呷了口茶,没有人瞧见他眼底一抹笑意。

    由于九疑居地方偏僻,楚玉贞这几日并未来找楚玉蕤。一日午后,太阳出来了写,楚玉蕤便坐在窗旁看随身空间的书,自然,在旁人看来,她在睡觉。

    外头的丫鬟的交谈声让楚玉蕤不得不从随身空间中出来,来到别院后,华襄帝便派遣过来几个丫鬟,林公公说让她们伺候楚玉蕤、楚玉贞。楚玉蕤便随意挑了几个。

    “你说这三姑娘整日里闷在屋里做甚,也不见她出来逛逛,哪里像二姑娘,今日游湖明日对诗的,一回来便赏了好些东西,翠儿那小蹄子,昨儿还向我炫耀呢。”

    “你还真别说,别看这两位姑娘同出一家,性情倒像是颠倒了似的。我听闻二姑娘虽是庶女,可打小便教育的好,不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罢,倒也都略有涉猎,哪像里头那位,出身又高贵,从前有爹疼有娘爱的,学什么都不成器,连书都不曾看完几本,现如今不过识得几个字罢了。”

第六章◎初次行动() 
楚玉蕤从前不看书?!听到丫鬟的这番话,楚玉蕤坐正了身子,又捋了捋思绪,怪不得前几天楚玉贞来到这儿时瞧见她书桌上放着的《卜典》时,眼神不对劲,她的身体还未完全恢复,只在医书中找到了暂时抑制的药物,这时候却对不能让他觉察到自己不是从前的楚玉蕤,恐怕外头几个丫鬟也早被她收买,看来,必须找个理由出去一趟了。

    翌日,楚玉蕤快行至大门时,却撞见了方回来的楚玉贞。

    “三妹妹身子好些了?难得见你出来走动。”还是那副楚玉蕤见过了多次的笑容,现如今却觉得虚伪的很。

    楚玉蕤回以微笑,“好些了,这些日子在九疑居闷坏了,所以出去走走,顺便买些东西。”

    “这些事情让下人们做便是了。”楚玉贞显然不放心她出去,不放心什么,那就无从得知了。

    “二姐姐,你也说了,好容易见我出来走动,便允了我这次罢。”楚玉蕤撒娇道。

    楚玉贞没了法子,怕再阻拦下去自己的目的会显得太过明显,便退让道:“你能出去透透气也好,只是你一人出门,我终究放心不下,不若让她们同你一道,也好帮你拿些东西。”楚玉贞看了看身边的丫鬟,楚玉蕤并没有拒绝。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楚玉蕤每走一步都要精心算计,去揣测每一句话背后真正的含义,不能再像前世那般恣意狂放,前世,她正死于狂傲上,不是吗?真的很累,可又不得不去算计、猜测与琢磨,恰如一盘棋,这人心呐,也需慢慢参。

    “多谢二姐姐了。”楚玉蕤笑靥如花,可事实说明,越美的花,毒性越大,越是无害懂得隐藏之人,越有可能笑到最后。正如师父所说:“一个顶级特工最擅长的从来都不是攻击,而是伪装。”

    楚玉贞瞧着楚玉蕤离开时的背影,眉头紧皱。

    “姑娘在担心什么?”一旁的念珠瞧出了她的心事。

    “我这个三妹妹,近日可变了太多。”瞧见楚玉蕤离开后,楚玉贞转身预备回房,“自五年之前从父母仙逝后,我便同她生活在一处,她是怎样的性情,喜欢厌恶甚么,我了解的一清二楚,从前她最不喜读书,若说她偷跑出去听书、听戏我倒信,可她近日开始看书了,还是那般厚的《卜典》。”

    “《卜典》之中所记载的不过是些奇闻罢了,想是三姑娘对此恰好感兴趣,或是随意翻翻呢……”念珠揣测道。

    “一开始,我也只不过感觉不同罢了,但见她一如往日发呆、头晕,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可她今日的举动教我愈来愈难安,我前几日去九疑居时,发现香炉中的香被换掉,暖玉也不知去处,按巫医所算,她服此药已足五年,早该毙命,为何……自从逆旅之后,她性情便开始改变,但她已知同我们在一起,绝不可能中途被人掉包,如若从前一切都是她伪装的……那么看来我是有必要去见见爷了。”

    大街上依旧热闹,不管楚玉蕤走至哪里,后头的丫鬟都寸步不离,楚玉蕤想要进药铺,却脚步一顿,回想起楚玉贞同林公公的对话——

    “林公公许是累了罢,我已备好了茶,是公公最喜欢的六安瓜片。”

    楚玉蕤的心一跳,楚玉贞连皇帝身边的公公爱吃什么茶都了解的一清二楚,又想到楚玉贞看平王信的情景,若说楚玉贞同京城没有关联,谁都不信。若桃花糕当真有问题,这京城中药铺里有她的人也说不定。

    转身,抓了抓衣袖,并未进入药铺,而是进了书肆,“我到里头瞧瞧戏折子,呆会儿便出来。”楚玉蕤故意这般说,没给几个丫鬟接话的机会,闪身进了书肆。

    “姑娘,此处摆放的全是医药类书籍。”

    “多谢。”楚玉蕤瞧了瞧满架子的书,前几日发现,只要将书籍略翻一遍,便可储存在随身空间中。“这般多书,我便不信一个一个查,查不出是什么病。”

    楚玉蕤快速浏览书架上的书,但书籍实在太多,为了不引起外头丫鬟的怀疑,楚玉蕤不可久留。

    抬手,在快要拿到想要的书时,却够不着,楚玉蕤伸了伸手,没想到这副身子不仅弱,还矮……身旁的人抽出那本书递道楚玉蕤手中。

    “谢谢。”楚玉蕤没想到身旁的人会帮自己,道了谢,抬头瞧了瞧那人,身着青衿,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

    楚玉蕤想起《诗经》中所言:“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莫非他是书生?

    那人在瞧见她的面容时有些震惊,旋即又恢复如常,“举手之劳,姑娘不必介怀。”

    临走之时,楚玉蕤随意抓了本戏折子,又在街上逛了几圈儿,买了些胭脂水粉,才打道回府。

    书肆里头的书生苦笑,“阿蕊,你总算……回来了。”

    “二姑娘,奴婢们一路跟着三姑娘,除去了书肆买了本戏折子外,还买了胭脂水粉,别处并未去过。”

    “知道了,你们先下去罢。”楚玉贞揉揉太阳穴,“距圣节还有几日?”

    “刚巧五日。”念珠替她捶着肩回答道,“奴婢今日联系上爷了,说教您明日巳时去见他。”

    楚玉蕤明显感到今日有所不同,平日里大脑吵嘴的丫鬟们今日不见了踪影,只瞧见了一个念珠,早膳勉强喝了些稀粥,楚玉贞说自己要赴哪家小姐的约,楚玉蕤只“嗯”了一声,算是同意,正预备起身,却忽的觉得头晕目眩。

    “念珠,快扶三姑娘回房。”楚玉贞忙吩咐道。

    好容易到了九疑居,将楚玉蕤安顿好后,楚玉贞瞧了瞧屋内,“将香点上。”

    楚玉蕤屏气躺在床上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

    “好生看着她,我去去便回。”

    “是。”

    待楚玉贞离开后,楚玉蕤支起窗子,从窗口翻了出去,屋子后是一方池塘,楚玉蕤身子一歪,差些滑了进去,又饶了好一会儿来到念珠身后,还未待她反应过来,一记手刀便将其击晕。

第七章◎跟踪堂姐() 
回头看了眼屋子,门照样从外头锁住,费了好大力气将念珠拖进房内,预备离开时,却皱了皱眉,闻了闻自己的衣袖,又转身将念珠的衣裳扒了下来,给她穿上自己的衣裳。

    做好一切后,拍拍手道:“你家姑娘的香,还是留给你自己消受罢。”

    说罢忙离开九疑居去追楚玉贞,时间本就紧迫,好容易瞧见了楚玉贞的背影,一个醉汉却摇摇晃晃朝楚玉蕤靠来,楚玉蕤用手拦住朝自己靠来的醉汉,刚想开口骂他,一束阳光却朝她射来,那醉汉正好挡住了那束光。

    楚玉蕤一惊,自己当真是小瞧她了,竟然用镜子……

    不远处跑来几个伙计,手中拿着棍棒,对那醉汉恶狠狠道:“没钱!没钱还敢来喝酒,给我打断他的腿!”

    楚玉蕤想要推开眼前之人,不想那人力气太大,反将自己困在墙角。

    “不若姑娘帮帮我如何?”似是酒的作用,那醉汉满脸通红,朝她耳语道。

    “请自重!”楚玉蕤皱眉,担心楚玉贞走的太远自己跟丢,“我为何帮你?”

    那醉汉眯了眯眼,又靠近几分,“俗话说,出门靠朋友,方才我帮你一次,你再帮我一次,不是两不相欠吗?”

    楚玉蕤不得不正视眼前之人,他知道自己在跟踪楚玉贞,也知道楚玉贞想通过镜子来看身后有无跟踪之人,这个人,绝对不仅是个醉汉那般简单!

    楚玉蕤扔给那人一锭银子,预备离开时,却被他抓住了手,醉汉笑眯眯道:“多谢姑娘,来日必将奉还。”又盯了盯酒馆的房顶,才放开楚玉蕤的手。

    醉汉离开后,楚玉蕤触碰左胳膊上的梅花状胎记,两块环形钢铁迅速将胳膊护住,一根极细的银线从钢铁的机关中射出,楚玉蕤飞身上了酒馆的屋顶。

    看来自己果真没有猜错,在酒馆的屋顶上,底下的状况瞧得一清二楚,自然也包括楚玉贞的行踪。

    楚玉蕤一路跟上楚玉贞,楚玉贞却弯弯绕绕,终于在一家普通的客栈前停了下来,楚玉蕤在外头守着,看楚玉贞进了客栈,同掌柜说了几句话,似是很熟悉,接着便上了楼。

    楚玉蕤紧跟其后,还未走至楼梯口,一个小二满脸堆笑地迎上来道:“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

    “吃饭。”楚玉蕤面无表情,想要快些上楼,小二听到这回答,一时未反应过来,“啊?”了一声。

    躲开小二,楚玉蕤瞧见楚玉贞进了一间雅阁。

    “客官,这间屋子您不能进去。”又是那小二,同样满脸堆笑。

    楚玉蕤忍住没一个收到劈晕他,“哦,给多少银子都不能进?”

    “呃……如若给多些嘛,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小二很认真的答话,再抬头瞧去,眼前哪里还有什么人。只听见一句“那么贵,算了不进了。”

    而小二要找的人,此时正在客栈的屋顶上,如暗夜之中的一只猫,楚玉蕤的动作流畅,轻松确定了楚玉贞进的房间的位置,慢慢揭开了一片瓦。

    “四日之后便是圣节,贞儿便这般等不及,想要见本王一面?”屋里头的男子身着锦衣华服,只背着楚玉蕤,瞧不清面容。

    “爷可当真会说笑,如若不是有大事,玉贞怎会贸然相见?”楚玉贞语气严肃。

    “可是计划出了甚么纰漏?”那位自称“本王”的男子显然没有楚玉贞冷静,听到此话语气有些激动。

    “纰漏倒也不至于,只不过实施时有些波折罢了。一个痴儿能作为棋子受我们控制固然值得欣喜,怕只怕,这颗棋子在我们布局之前早已下套,恐怕最终会反噬持子之人。”

    那男子坐在椅上,似在思考,“你的意思是,楚玉蕤的痴傻极有可能是装出来的?”

    “只是猜测。”楚玉贞说这话时语气明显轻了些,“巫医说那药确有能教人渐渐失去记忆并变为痴儿的功效,可并不排除她找到了解药。”

    “不。”男子摩挲着手中的茶杯,不认同楚玉贞的看法,“那药她已经服了五年,药性极慢,绝不可能突然便发现,猜测归猜测,还是要找到证据才是。”

    楚玉贞走近那男子,显得有些不高兴,“玉贞知道,爷想成大事,玉贞也定会倾己之力,以助爷早日登上王位,可照如今情形,楚玉蕤早已失去了最坚实的依靠,其弟年幼,权掌于家尊手中,拿下楚城,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哦?”男子抬眼,“那你可知晓,为何令尊未宣布自己是楚城城主这一消息?”

    “是圣上……”楚玉贞猜测道。

    “圣上忌惮四大世家不错,可嫡庶之间的斗争他也不想搅合,你可知,应民心最重要的是什么?”

    楚玉贞不语。

    “名正言顺。”男子口中轻轻吐出这四个字,“一介莽夫,若想堵之口,杀之;可若是书生呢?杀之便可了事吗?这天下,最难堵住的便是文人的悠悠之口,更莫要提出近日出现的甚么清商宫了,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便是父皇为了礼贤下士的好名声也得礼让三分,如若我们除掉楚氏嫡系在扶持庶子,成事会很快不错,但这事一加宣扬……且不说本王要颜面扫地,令尊那里,恐怕就不只是颜面的问题了。”

    回来的路上,楚玉蕤一直在回想着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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