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蕤将随身空间中的枪拿出,对着一个黑衣人的脑袋道:“谁敢再进一步,我便崩了他!”
黑衣人们交换了眼神,楚玉蕤料想错了,他们是古代人,哪里见过枪。
“碰——”地一声,子弹从枪口飞出,正中一人脑袋,那人直挺挺地朝后倒了下去,这倒是让黑衣人震慑了一会儿,毕竟还没有人瞧见楚玉蕤时如何出手的,那人便没了气息。
楚玉蕤面上逞强,可心中打鼓,这把枪只有六发子弹,就算自己百发百中也只能干掉六个,接下来又该如何?
果不出所料,那些黑衣人愣了一会儿后便决定继续围攻,楚玉蕤皱眉,只好硬着头皮举起了枪,扳机还未扣下,枪口对准的人已应声倒下。
楚玉蕤一愣,一个黑衣人又攻了过来,向上次一样,楚玉蕤的枪口刚扫过去那人便倒在了地上,楚玉蕤随便晃了晃手中的枪,又有几人倒地。黑衣人见事出不妙,换了眼神便匆忙撤退。
楚玉蕤扶起了连亦清,四处望了望,却没有望见一人,但依旧谢道:“多谢高人出手相救。”
本想教连亦清上马而后一起赶至九针馆去寻白其殊说的芜卿,毕竟这毒自己也不知如何解,可连亦清连上马的力气都没有了,楚玉蕤一咬牙,硬是将他弄上了马,另一匹马也不得不弃了,楚玉蕤握着连亦清的手道:“抓紧了,掉下去我可不会回头来捡你。”
连亦清的意识在渐渐消退,听到这句话时,还是忍不住笑了笑。
在两人离开的那片草地,树后一个银发绿衫的男子瞧着二人的身影渐远,收起了手中的银针。轻轻叹了口气,不知在想些什么,就连身后来了人也不知,或许他知道,只是不想理。
“你来了……你不觉得这样做,很危险吗?”紫筠箨君并未回头,开口说道,他现在脸色苍白,比那日太阳出来时的脸色还要白,近乎透明。
身后之人正是同夏阳太子对弈的神秘人物,依旧带着斗笠,瞧不清相貌,轻蔑的笑了声,“真正有危险的人是你罢。”
紫筠箨君回头瞧着他,似乎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楚玉蕤身边那般多人,难道你想把他们都杀光吗?”
斗笠下的脸近乎扭曲,神秘人的手扶上了紫筠箨君身旁的树,朝他走近了两步,“白其殊和连亦清不一样,那个姓白的小子本尊还未曾放在眼里,可是……连亦清,必须死,他便是死千万次也无法平息本尊内心的怒气。”
紫筠箨君的眉头紧皱,“你早当放手了,已经几百年了……她若还在,也不希望这般罢……”
“哈?”神秘人笑了一声,“你还敢在本尊面前提阿蕊?你知不知道,当年害死她也有你的一份功劳!”下一秒,手伸向紫筠箨君的脖子,紧紧地掐住,奇怪的是,紫筠箨君并未反抗。
“呵。”神秘人松了手,转过身不去理会紫筠箨君痛苦的表情,“回你的竹林去罢,借着人的肉身好生修炼了再回来,你若死了,这世上就没有几个活得不耐烦的人了。”
第三十六章◎亦清中毒()
马蹄声渐近,还未等街上的人反应过来,一匹马便像一阵风一般飞奔而去,眼尖的人瞧见那匹马上竟坐着两个男子,而且还……光天化日,搂搂抱抱,真是成何体统!
楚玉蕤没时间去看别人的眼神,一路上放快了速度,终于赶到了九针馆。瞧上去同别的医馆并未有什么不同,门外头坐着个小药童正在打盹儿,一手撑着下巴,听到马蹄声吓得差些从台阶上滚了下来。
楚玉蕤飞身下马,走向药童,那药童揉了揉双眼,打了个哈欠,看着楚玉蕤。
“请问芜卿公子可在?我有位朋友受了伤,想请他医治。”楚玉蕤客气地问道。
小药童摆摆手,“我家公子今日心情不好,不救。”说罢转了个身预备进九针馆。
楚玉蕤一把拉住他的手道:“世间医者皆怀仁心,悬壶济世,以人命为重,什么叫心情不好便不救?难道芜卿公子当真人如其名,无情?”
“哎呀,瞧瞧,这都说的什么话。”九针馆内一个身着粉红长袍的男子踱了出来,倚在门前,“现在本公子心情更不好了。”却在瞥见带着面具的连亦清时有一瞬间惊讶。
楚玉蕤如今只怕耽误了时间,连亦清的毒会中的更深,便只好放下架子道:“芜卿公子,我的朋友如今中了毒,当真很需要你的帮助。”
芜卿瞥了连亦清一眼,看到了他肩头的伤,“他这样啊,没事,死不了,不救。”
说罢转身,却又被楚玉蕤叫住。
“如若芜卿公子愿意相救,我会以公子喜欢的东西作为交换。”楚玉蕤忙说道。
芜卿挑眉,像是来了兴趣,“哦?你知道我喜欢什么?”
来楚城之前,白其殊就已经向楚玉蕤交代好了,芜卿是他来楚城时结识的,此人痴迷于研制药,什么都好,就是嘴有点贱。
楚玉蕤伸开了左手,“你看这是什么?”
芜卿好奇的凑上前去,什么都没瞧见,楚玉蕤“呼”地一吹,芜卿便觉得什么东西进了他的鼻子中。
“哈哈哈哈……”一连串的笑声响起,旁边的小药童不知自家公子怎的了,忽然便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你……哈哈哈,做了什么……哈哈哈……”芜卿自然感觉到方才吸入的东西有问题,自己却一直笑个不停,笑的脸抽抽。
楚玉蕤坏笑了两声,“没什么,这个叫做桃花笑,取自‘桃花依旧笑春风’,芜卿公子觉得如何?这名字美不美?”
芜卿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哭还是在笑,现在关心名字美不美干什么啊!摔!
楚玉蕤又道:“此药能叫公子笑上足足半个时辰,芜卿公子觉得如何?这药效好不好?”
“哈哈哈……”芜卿两手扯着门板,“不救,打死你我都不救他!不就是半个时辰吗?哈哈哈……本公子坚持的下去。”
楚玉蕤抽了抽嘴角,继续道:“公子是否理解有些偏差,不是仅仅半个时辰,而是每日半个时辰。”
芜卿脸上已经不知是什么表情,吸了吸鼻子,却还是停不下笑声,“行……哈哈哈……我救……我救就是了……”
楚玉蕤又撒了一把药粉,方才还大笑的芜卿不一会儿便停了下来,扶着门框差些跌跤,楚玉蕤在后头将马上的连亦清扶下来,“早说不就是了,也不至于受这般多苦。”
“童儿,你先上去替我准备下药品。”芜卿吩咐着,那小药童得了命令从侧门腾腾上了楼,芜卿却从大堂走去,楚玉蕤扶着连亦清跟着芜卿走了进去。
却在方踏进大堂时一只飞镖袭来,若不是楚玉蕤闪身快,早便被飞镖射中。
楚玉蕤稳了稳身形,眼神一凛,“看来……芜卿公子没有什么诚意嘛。”
芜卿回头笑道:“我这医馆好久无人光顾,方才不过是跟小公子你开了个玩笑罢了,哈哈哈……”一想到方才楚玉蕤躲避飞镖时差些摔倒的样子就忍不住笑。
楚玉蕤嘴角弯起一个弧度,“是吗?芜卿公子的笑声当真是天籁之声,忍不住教人沉沦呢,如若一直笑下去……”
“呃……”方才还在笑的芜卿立刻闭上了嘴,被口水呛个不停,手触碰到墙壁上的凸起,转了转,“好了,我已将机关关闭,你进来罢。”
楚玉蕤冷笑了一声,扶着连亦清上了楼。
若不是亲眼瞧见现在把脉的芜卿,楚玉蕤当真以为方才那芜卿同眼前的人是两人,芜卿替连亦清把脉之后,道:“我早便说了,他死不了。”
楚玉蕤欣喜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么说他有救了?”就连自己也不知为何欣喜,许是他替自己当了一箭,故而自己不想让他死吧。
芜卿走近楚玉蕤,“谁说的?这种毒叫做梦魂遥,怎么样,好听么?”
楚玉蕤差些一拳便打了上去,“你什么意思?”
芜卿转身解释道:“这毒至今还未配制出解药,梦魂遥,如你所见,即让人进入一种假死的状态,此人于三日之内会梦见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事情或是自己最想见到的景象,如若中毒之人心智不强,只有两种后果,第一,沉沦于梦魇;第二,彷徨于美梦。不过最终谁也熬不过多日的不吃不喝,逃不过一死。”
楚玉蕤朝后退了两步,那这是什么意思……无药可解,美梦或噩梦?如若自己中了这种毒,怕也活不过来了吧……
“那……怎么办?”楚玉蕤顿了顿,还是抬头问道。
芜卿摆摆手,“干嘛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我只是说心智不强之人活不下来,你便对他这般没有信心?”斜睨了楚玉蕤一眼,“再着急的没用,我说呀,你还不如出去买些东西填饱肚子,还有三日,急什么。”
楚玉蕤瞪了他一眼,“不是你的朋友,你肯定不着急!”说罢转身跑下了楼。
芜卿瞧着楚玉蕤的身影渐远,转身瞧着躺在榻上的连亦清道:“连亦清,你小子艳福不浅呐……”方才凑近楚玉蕤时,便瞧见了她耳垂上的耳洞,芜卿自然也识出楚玉蕤是个女子。
第三十七章◎客栈打探()
??周围是潺潺水声,连亦清睁眼时便瞧见了花瓣翩翩落下的场景,连亦清不可置信地从草地上坐了起来,瞧了自己的双手半晌,内心疑惑道:“我还活着?”??可自己为何会躺在草地上?此处又是何地?连亦清继续向前走去,远远地瞧见一个女子的身影,一袭嫣红长裙,正在河边浣纱。??连亦清想问问那女子这是什么地方,那女子却在自己走近时回头望着他温柔的笑了。??连亦清在瞧见她的脸时惊讶万分,那是一张同莲儿一样的脸,或者说,莲儿长得同她一模一样。??“你……”连亦清开口,却只说了个你,他现在是在梦中吧……她早便死了,可这个梦,竟然这般真实,她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浅笑,梨涡浅漾,裙袂翩跹,一句话也不说。??但,已足够。??即便是梦,也教人流连忘返。??四周的景象渐渐模糊,高楼平地起,取而代之的是亭台楼阁与重重宫墙,雕栏玉砌,金龙盘柱。??这个名叫“宫”的地方,有着一日里瞧不完的景色,有着一辈子花不完的金钱,有着一生也享不完的荣华富贵。??锣鼓声响起又落去,宫内似乎一直都这般热闹,只是,少了些人气罢了。??三尺白绫,她就那样结束了自己的性命,任自己如何呼喊,她已长眠再也不会醒。??躺在九针馆中的连亦清浑身冷汗,瞧上去难受万分,由于戴着面具,楚玉蕤瞧不清他的表情,手快要触碰到连亦清的面具时,方从外头回来的芜卿喊了一声。??“还没醒?”??楚玉蕤忙将手缩了回来,“他看上去很难受。”??芜卿并不讶异,“恐怕他梦见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楚玉蕤敛下了眸子,捉住连亦清的手,试图教他冷静些。??芜卿轻笑了声,“你还是别废这些心思了,若是梦魂遥这般好解,还会叫毒药么。”??楚玉蕤没理会他,自顾自地说道:“连亦清,莫要教我失望。”
“连亦清,莫要教我失望。”不知为何,在梦中听到她的声音,会觉得莫名安心。
第三日,楚玉蕤不知是怀着什么心情上了楼,在门外停了半晌,心跳的很快。她在怕,对,实实在在的害怕,害怕连亦清会同芜卿说的那样,第三日一过还未曾醒来,便再也醒不过来了。
楚玉蕤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了房门,在瞧见榻上空空如也时愣了半晌。
旋即又自嘲的笑了笑,芜卿的脚步声渐近,听上去有些急促,推开房门喊了声:“小公子……”
楚玉蕤走到窗边,“他早便醒了对么……”
芜卿呼了口气,“他就是出去办些事情,不必担心。”楚玉蕤还未开口,芜卿又继续说道:“不是什么大事,估计黄昏能赶回来。”
楚玉蕤低头,未曾说话,过了会儿转过身道:“我没担心,既然醒了便好,明日我们便出发。”
榻下不知何时钻出了个通体白色的狐狸,围在楚玉蕤的脚旁嗅了嗅,楚玉蕤被突然出现的狐狸吓了一跳,朝后退了两步。
“童儿,你怎生把它给放出来了?”芜卿有些不高兴道。
小药童听到了芜卿的声音,忙一边唤着“银朱”一边将那狐狸给抱走了。
连亦清在接到夏阳太子有动作的消息时便忙赶去寻找最近的扶渠阁的探子,其实在第二****便醒了,但并未叫楚玉蕤发觉。等他办完事回来时,便瞧见了楚玉蕤的背影。
一个人趴在窗上,不知在望些什么,觉察到身后连亦清的脚步声,楚玉蕤也并未回头,连亦清轻咳了一声,楚玉蕤才回过头来,“回来了?”
声音与平常并没什么不同,只是多了些冷淡与疏离。
同第一次自己试探她,她问自己的身份的语气一样,连亦清觉得有些落寞,“嗯。”
连楚玉蕤自己都想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生气,或许是他早便醒了,却不告知自己,教自己白白担心。可,自己又在担心什么?楚玉蕤走下楼,亦或是因为连亦清出门办事,连相识一日的芜卿都告诉了,却瞒着自己。可,这又有什么可生气的?
如楚玉蕤所说,两人又在九针馆休息了一晚,翌日早便出发。楚玉蕤又去找来了一匹马,临走时留给了芜卿一些类似桃花笑的自己觉得无用可芜卿十分喜欢的药,两人上马,芜卿如初见时那般倚在门上,瞧着两人的身影远去。
“驾——”楚玉蕤并未去瞧身旁的连亦清,扯了扯缰绳跑在了前头。
后头的连亦清不知自己哪里招惹了这位楚大小姐,一头雾水,但忙骑着马跟了上去。
一路无话。
来时两人虽不熟悉,但楚玉蕤在研究地图时也会不时问问他的意见,话说多了,也便熟悉了起来,虽然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客气,但也比现在瞧起来温文尔雅,实际上十分疏离的好。
行至晌午,两人不得不停下找个客栈休息一会儿。瞧着前头的楚玉蕤勒了缰绳,连亦清也停了下来,不远处便是楚城城门,两人随意进了家还算干净的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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