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歌引,邀凤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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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歌引,邀凤鸣-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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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针锋相对() 
“如若我偏要呢?”楚玉蕤针锋相对,她偏要在朝堂上一展宏图会如何?

    华和肃递给了她一本书,“那说明楚姑娘并未听过夏阳太后的故事罢。”

    楚玉蕤接过书,也并未翻开,只道:“愿闻其详。”

    华和肃目视前方,像是回忆一般道:“夏阳太后算是位奇女子。夏阳先帝未践祚之时便随其征战四方,不料夏阳先帝英年早逝,夏阳帝登基之时还未行加冠之礼,彼时夏阳太后垂帘听政,以一介女流的身份参与朝政。可朝中早有禁令,加之夏阳太后春秋高,听信宦官,陷害忠臣,如今摄政王当政,夏阳太后已退居佛堂,每日所做的不过吃斋抄写佛经罢了。”

    楚玉蕤挑眉,这样的故事自己知道的比他还多,“是吗?我听说夏阳摄政王年轻有为,本是被夏阳帝遗弃于冷宫之内的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却不知的了谁的辅助,短短十年之间,斩断太后羽翼,罢黜朝中奸佞,动摇夏阳太后想要教夏阳太子登基的决心。如若那摄政王无半些智谋,怕那人也不会尽心尽力的辅佐他,您说可是?”楚玉蕤看向华和肃,没有半些卑微与惧怕。

    华和肃但笑不语。

    楚玉蕤继续道:“既然这摄政王有些智谋,便不会傻到以为太后的羽翼当真已经被自己剪干净了。十皇叔方才也说,夏阳太后随先帝征战,兵部定有势力,兵部尚书能罢免,可当年随着先帝一起征战的士卒,太后必定也认识罢?”

    华和肃眉头紧皱,她说的不错,当年并未考虑这些,如若太后想卷土重来,那么这些士卒便是最好的动力。

    “天下大势向来都是分分合合,有乱必有治,也没有哪一个帝王在登上那权利的顶峰后会不忘初心。君弱责臣强,宦官乱政,是因为夏阳还未迎来那个治世帝王,我说的可对?”楚玉蕤未等华和肃回答,接着说道:“我知十皇叔本意想拿夏阳太后的例子来提醒我不要步了后尘,那我也同你讲一个故事,一个则天皇帝的故事。”

    这次换做了华和肃做听众。

    马车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楚玉蕤掀开帘子,有些惊讶,他送自己回笼晴苑?

    楚玉蕤下车时回头道:“则天皇帝,她是若干年后,九州大地的唯一一个女皇帝。”

    华和肃挑眉,叫住了楚玉蕤,“楚姑娘今日一席话,我十分受用,只希望,今后我们不会成为敌人。”

    楚玉蕤回头作揖:“十皇叔的救命之恩玉蕤记着了。”

    华和肃并未答话,瞧着她进了房门后马车调转开始继续前进。

    “等等。”华和肃喊了一声,黑夜十分寂静。“你们几个,保护好楚玉蕤。”

    也未听见有人回答,几个黑影便飞身而去。

    楚玉贞现如今已经不再关心楚玉蕤去了哪里,她似乎已经肯定,楚玉蕤被调换,但她永远想不通,是谁在何时调换了楚玉蕤。

    楚玉蕤走近九疑居时,几个丫鬟也睡下了,往日还做做样子前来守夜,这些天同楚玉蕤呆久了,瞧见她什么也不管就觉得是个好欺负的主儿,整日里懒懒散散,屋子里头的茶水没了也不知添上。

    推开房门,那股香味随风飘荡,楚玉蕤腿一软,便倒了下去。

    黑暗中,一个人影迅速出现,将楚玉蕤带离了九疑居。隐藏在暗处的四个暗卫交换了眼神,一个去了仲蕖王府,另外三个跟上了带走楚玉蕤的人。

    楚玉蕤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银红色的帐幔,身下是榻,小案上摆着香炉,不时飘来一阵沉香幽静美好。

    楚玉蕤起了身,在屋子内四处转了转,在瞧见一幅丹青时停了下来。

    画上的女子着荼白长衫,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身旁卧着一只通体白色的猫儿,女子神态悠闲,桃腮带笑,眯着眼独自依在美人靠上。楚玉蕤的手不自觉的移上了那幅画,眯着眼瞧了好半天,忽的往后退了两步,这上头的女子和自己有五分相像。

    “吱呀——”房门被推开,来者是个中年男子后头跟着带楚玉蕤来此地的人,看见楚玉蕤清醒并且在瞧墙上的丹青,有些惊讶。挥了挥手,示意后头的人将解药拿下去。

    楚玉蕤自然不会傻到在同一种药上失算两次,她只想瞧瞧,一直想带自己走的人到底是谁,又要带自己去哪里。

    男子介绍道,“此处是癯仙阁。”

    楚玉蕤望了望男子,脑袋中似乎有些印象,想了好半天,模模糊糊的瞧见一个男子高兴地抱着个女婴,快活的不知如何形容,那是她的满月宴。

    楚玉蕤吸了口气,不知自己的记忆是否正确,试探地唤了声“展伯伯。”

    展舒年顿时眼开眉展,“你还记得……你还记得便好。”

    楚玉蕤回头瞧了丹青一眼,“不知展伯伯今日寻我来所为何事?”

    展舒年坐在榻上,示意楚玉蕤也坐过去,楚玉蕤想着既然是母亲的师兄,也便照做。展舒年叹了口气道:“绾懿同楚篱成亲后,我便浪迹江湖,除在你满月宴去过楚城一趟外,便再未出现。可近些年,我听说你父母落难,却无法前去相救,如今只剩你同你弟弟相依为命。癯仙阁如今能打听些消息,我听说三月楚策将于楚城举行甚么大会,江湖各方人士皆会到达,我想这背后绝不仅是交流大会那般简单。”

    楚玉蕤眼神一凛,“展伯伯的意思是……”

    展舒年咳嗽了几声,却一咳便如何也停不下来,楚玉蕤替他拍了拍背,展舒年出手制止道:“老毛病了,无妨。”外头的人听见动静端了杯水进来,展舒年喝了几口水才好了些。

    “方才你已瞧见了我的状况,癯仙阁不能一日无主,而你的肩上还有更重的担子要扛……”展舒年顿了顿,“我知道,这般年纪本是承欢膝下,可世事难料,你可愿,扛起这担子?”

    楚玉蕤心下了然,展舒年对自己的母亲的情谊她知,他未曾像十皇叔或紫筠箨君一般劝自己离开那个是非之地,但无论是十皇叔、紫筠箨君还是展舒年,都征求了自己的意见。

第三十二章◎楚白相认() 
楚玉蕤笑了笑,“展伯伯的意思我明白,只是,展伯伯便这般放心的将自己经营了这般久的癯仙阁交到我手中?”

    展舒年看着丹青,“癯仙,癯仙……你可知道是什么意思?”

    楚玉蕤没有出声。

    “梅花,是梅花的意思,你母亲生前十分爱梅。”展舒年似是自言自语,低声呢喃道,“如若你母亲还在,她也会支持你这样做的。”

    行走在树林之中,楚玉蕤双手背后,忽的停了下来道:“你不必跟着我了,我认得路。”

    暗处的人愣了愣,还是现身,“阁主吩咐我保护楚姑娘。”

    楚玉蕤转身,踢了踢脚下的落叶,瞧清楚了带自己去癯仙阁的人的样子,一身墨色劲装,干净利落,玄色斗篷的帽子将半边脸遮住,胳膊上的护腕教她多了几份英武之气。

    “就是你掳我来的?”楚玉蕤眉眼弯弯,像是随意问问。

    十七忙双手抱拳道歉道:“属下只是奉命行事,还望主子莫要怪罪。”

    楚玉蕤点头,反应还算快,认清了自己的主子。

    “你唤作什么?”楚玉蕤将她扶起,问道。

    “癯仙阁内手下无名,皆以代号行事,属下十七。”十七回答道。

    楚玉蕤瞥见不远处的树叶落了,神色一凛,一面暗中观察着跟着她的还有什么人,一面同十七对话,“你是几月出生的?”

    十七顿了顿,像是在思考自己几月出生,但最终还是未曾思考出来,“属下不知,只知属下出生时漫天大雪。”

    楚玉蕤笑了笑,“想是与我出生的日子相差无几,我是腊月生的,母亲才取了玉蕤这个名字。既然你出生时漫天大雪,不若就唤作映雪罢。”

    十七答道:“谢主子赐名。”

    映雪同楚玉蕤一路走至九疑居,后头的人依旧未曾动手,只一直跟着,映雪也发现了有人跟着,根据气息判断,共有三人,其间有一人离去,她们到了九疑居后那人又回来,不仅如此,还多带了一人。

    “东南角的树上、屋顶、院内的松树后、还有一个……”楚玉蕤皱了皱眉,在院子里头负着手转了几圈,进了房门从屋内拽出了一个蒙面暗卫,“在这。”

    其余三个暗卫瞧见楚玉蕤这般准确的说出了自己藏身的位子,不得不现身,行礼道:“属下奉十皇叔之命前来保护楚姑娘。”原先他们还对保护楚玉蕤嗤之以鼻,一个姑娘罢了,能有什么危险,再者,保护她还用调来四个暗卫?

    可如今四人是无话可说了。

    楚玉蕤挑眉,自己和十皇叔很熟?想了想,反正多了几个人保护自己也不是什么坏事,便回房睡下了。

    一大清早,白府白其殊的房内便传来奇怪的声音。

    “疼……你……你轻点……”

    “嘶……”

    “别别别……别碰那里!”

    白薇坐在榻边叹了口气,“公子,奴婢动作已经很轻了。”

    白其殊抓过白芷手中的镜子,“算了算了,我自己来。”皱了皱眉,瞧见镜子中自己鼻青脸肿的模样,“怎么搞的!怎么我睡了一觉便成了这个鬼样子。”

    白薇白芷相视一眼,心中默默道,还不是公子你自己喝多了酒。瞧着白其殊一手拿着镜子,一手自己涂药,涂了半天没有涂到伤口上反倒又弄疼了伤口,然后就瞧见镜子里头呲牙咧嘴的白其殊。

    好容易上好了药,替他更衣时白其殊忽的问道:“昨晚谁送我回来的?”

    白薇白芷正思虑着是否告诉他,白其殊一拍脑袋想起来了苏淮,然后又想起了自己从前醉酒发酒疯的样子——追着君素满屋子跑,嚷嚷着要亲亲。

    白其殊的头机械的转向白芷,“你说,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没?”

    白芷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吧。”她想起了昨晚苏淮逃也似的背影,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多半肯定是不好的事情。

    白其殊紧了紧腰带,“哎,你们怎生不看紧我些,算了,若是当真吓着了苏淮,我还得买些礼物上门道歉去。”又瞧了瞧镜中的自己,嗯,完美。

    出去端早点的白薇进了屋子道:“公子,楚姑娘来了。”

    白其殊一惊,想起了昨日冠礼上和花灯节上楚玉蕤都曾说过的那句话——“旧友难寻,山河梅雪。”

    “有说是什么事吗?”白其殊问道,心突突地跳。

    “说是昨日在府中遗失了一把匕首,哦,还说那匕首套是暗蓝色,上头镶嵌着一颗红色的宝石,问公子可曾见到过。”白薇将匕首的样子描述给白其殊听,白其殊听后表情却是一会儿喜一会儿悲的教人捉摸不透。

    还未吃早膳,便揣了扇子奔向大堂,只留了一句:“我的故人回来了。”便不见了身影,剩下白薇白芷二人摸不着头脑。

    一别三年。

    两人曾无数次的在梦中相遇,但未曾想过当真有一日会相遇。

    如若相遇,会是怎样的场景?楚玉蕤想了很久,本是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对他说,却在看见他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最终还是白其殊先开口,“去书房说话。”

    白其殊吩咐了白薇白芷,这次哪怕是天王老子都不能放进来!

    此刻楚玉蕤再也无法压制住快要决堤的泪水,抱住白其殊道:“南浔……我知道是你,我便知道你没死……”

    白其殊摸了摸她的头,却皱着眉将她推开,问道:“君素,我不是教你好好活着吗?你为什么会到了这里?”

    楚玉蕤冷笑一声,“呵……活着,南浔,我想要活着,可他们要将我逼上绝路!”她永远都不会忘了自己如何在没有水没有食物的情况下在树林中跌跌撞撞的三日,她从来都不怕死,但那种孤独感却教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白其殊叹了口气,“那……主子呢?”

    楚玉蕤放下了双手,“我……不知,恐怕也被他们……”

    白其殊吸了口气,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好了好了,既然我俩都重生于异世,这说明老天有眼,还去想过去的事情做什么?珍惜当下吧。”珍惜当下,恐怕他现在只能说这些来安慰身处于漩涡中的自己了。

第三十三章◎风花雪月() 
白其殊吸了吸鼻子,转身坐在了书桌前,示意楚玉蕤也坐下,“哎呀,既然都已经到了此处,还去想从前的事情做什么?如今我们不必再像前世一般,整日战战兢兢的,为这为那着想,倒是可以为自己活一回了。不如……我同你说说我到这儿的经历如何?”

    三年前的那次爆炸,白其殊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

    当然,那时他还不叫白其殊,他唤作南浔,准确的说应当是“她”,和楚玉蕤的前世——梅君素一样,是zyr的一名特工。不同的是,楚玉蕤前世负责杀人,而自己负责收集情报,经常女扮男装的她习惯了以男子的身份伪装,并且将自己的身份说成一家古董店的老板。

    那次行动本是天衣无缝,可谁曾想对方不知为何识破了梅君素的计谋,援兵迟迟不到,南浔只好拼个你死我亡,在最后关头教梅君素离开,自己却葬身火海。

    醒来后,发现自己成了还未加冠的白氏公子。

    那人从小缠绵病榻,三年前因为中毒而死,才教自己的灵魂附于其上。白家嫡系男丁甚少,白其殊父母早亡,为继承白府家主之位,白其殊出生时便对外假称是个男孩儿。

    除白其殊的贴身婢女白薇白芷外,其余人一概不知白其殊的真实身份。而白其殊前世最擅制药,不论是解药还是毒药,在觉察到害死白其殊一事三大长老中两大长老也占一份功劳时,便暗中打压,三年来,那两大长老还算有些收敛,算是消了要害死白其殊的念头。

    楚玉蕤静静地听着白其殊的回忆,来安平前,她总是心中抱怨,即便是来到了异世,还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麻烦事,现在想来,还是自己太过矫情,楚玉蕤笑了笑,这笑,是发自内心的笑,既然自己已经决定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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