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寄专跟在他后面,虽然与他保持了一段距离,但仿佛还是能感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阴冷气息。
侯寄专看了一眼铁万刀的鞭子,想:我都想给族长作法,让他无法用鞭子打我,但是他身上戴着能帮他防止被人随意施法的东西,只要不是他自己愿意的,别人就算对他施法也很难发生作用,那东西又能提示他,他会立刻就知道。族长要是知道我暗中给他施法,他才不会管我是不是仅仅想让他无法用鞭子打我而已,他一定不会轻饶我。族长戴着的东西太不一般,我还是不要有这种想法了,不现实。
“快点!”铁万刀走着走着便催道。
侯寄专加快了脚步,缩短了自己跟铁万刀之间的距离,却仍然不敢离铁万刀太近。
铁万刀走的时候回了一下头,看到侯寄专微微低着头看着手中的木棍已经离他近了许多,便没再说什么,立即转过头往前走。
侯寄专起初并不知道铁万刀要走向哪里,跟着跟着才发现他好像是朝傲乾殿的方向走呢。
他想:族长该不会是带我去傲乾殿吧?应该不会,到那里干什么去?可是,他的确是朝傲乾殿的方向走着的啊!
由于紧张,侯寄专头脑依旧较乱,像受到抑制一样,此刻就算是不难想到的事,他也不一定能想到,他并没快速想清楚原因。还没想得多明白,他的思路就被路人说的话打断了。
当时那边那条路上一人回头高声说道:“快一点吧,都到巳时了。”
另一人往前跑了几步,跟那个人说:“知道了。”
“巳时”两个字似是敲打了一下侯寄专,仿佛让他头脑清醒了一下,但也把他所想的事从“去哪里”变成了别的。
侯寄专想:已到巳时了?现在这个被我施过法的木棍在我手中,这个时间我已经可以开始作法寻找有某种特点的人了,但是我要不要暗暗作法?毕竟不是给族长作法,虽然他身上戴着那个东西,只要不影响他,他也不至于发现吧?如果我暗暗作法,我要选在什么时候进行呢?只有一刻的时间,如果我现在就作法的话,要是一刻时间刚刚结束我就遇到了有那种特点的人,那不是太可惜了?但要是我开始作法之前,有那种特点的人已经从我身边过去,岂不是一样可惜?哎呀,我在想什么啊,怎么可能真在一刻之内遇到有那种特点的人啊!本来我就不该抱任何希望,就算我作法也仅仅是为了不让自己留遗憾而已,刚才我怎么竟然那么认真地考虑这事了?
第1725章 (一千七百三十二)指人()
侯寄专这时认为还是不要多想了,这种他本来就没什么期待的事,想太多也只是耗费精力而已,反正已到巳时,倒不如直接开始作法。
于是他一边走,一边将左手和右手的掌心分别对上了木棍的左右两端,暗暗念一种咒语,这时,木棍发出了淡黄色的光,这光只出现了一下便不见了。
侯寄专这时用双手同时抓住了那根木棍,双手的小指指尖分别抵着木棍的左右两端,暗暗换念另一种咒语,很快便停了下来。
接下来他便将木棍拿在了自己右手中,两只胳膊都没怎么打弯,就是自然地在身体两侧小幅度摆动着。他时不时悄悄地用木棍的任意一端指向路人,由于他手的位置较低,又在身侧摆动着,根本没人注意到他会暗暗地用木棍指向其他人。
因为是侯寄专念的咒语,当用木棍的一端指向一个路人时,侯寄专就能看到木棍的那端与路人之间形成的一条白色的光柱,因此,哪怕他指的是当时距他较远的路人,他也可以很快就确定有没有真正指到。那白色光柱只有侯寄专一个人能看见,在光柱的提示下,他想指谁就能指到谁,不会指偏。
如果当他用木棍指向一个人时,他看到白色光柱变成橙色的,他便能知道那个人就是他要找的具有某种特点的人,那个人可以帮他把灰房子里的情况在一定程度上恢复。
然而,用木棍指了一些人后,侯寄专看到的白色光柱颜色丝毫没有任何变化。当然,他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试一试仅仅是为了不留遗憾。他知道从他开始作法时算起,只要一刻时间一到,就算再遇上有那种特点的人,他也无法知道那人有那种特点了,到时候白色光柱也不存在了。
侯寄专也不知道自己在路上用这根被他施过法的木棍指了多少个人,他已经差不多见一个人就指一个人了。
每次指的时候他都小心翼翼的,防止那光柱碰到铁万刀。毕竟铁万刀身上戴了一种东西,侯寄专觉得白色光柱如果碰到了铁万刀,铁万刀身上戴的东西会提示。侯寄专虽然只是在走路过程中随意一试,但其实他做动作非常小心。
被他施过法的木棍的两端都能发出那种只有他一人才能看到的白色光柱,走着走着,为了防止他在使用其中一端指向其他人的时候木棍的另一端发出的白色光柱触到铁万刀,他就用掌心将木棍的另一端挡上了,让木棍只有一端发出的白色光柱可以碰到除自己以外的人。
他一点都不敢松懈,尽管他身侧摆动着的胳膊显得很自然,但他内心其实一直都很紧张,他的目光一直都注意着那根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的白色光柱,这使他在一段时间里无心关注自己已经跟着铁万刀走到了什么地方。
直到要随着铁万刀到达了一个殿门口,他才意识到自己立刻就要进傲乾殿了。
第1726章 (一千七百三十三)睡意()
侯寄专一边跟在铁万刀身后朝恒联居走去,一边想:傲乾殿?族长还真是带我来了傲乾殿,到底要做什么呢?之前我说我想不出灰房子里面的情况出现了变化的原因,族长让我告诉他有没有发生什么我意想不到的事,我说除了有人碰到无形帘以外没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族长说“你觉得是上次有人碰了无形帘影响了这件事?”后,我没多想就点了一下头。尽管后来又摇头了,但族长并没给我机会解释清楚。我说“点头了,但是”时族长说了“闭嘴!”,根本不允许我继续说下去,我担心族长误会我的意思是说灰房子里的情况发生了变化是少族长碰到无形帘造成的,又想解释,族长又说了“闭嘴!”,我为此还挨了鞭子。现在族长直接带我来到了傲乾殿,该不会是族长真把事情怪在少族长触碰无形帘这件事上了吧?如果是这样的话,到时候族长会不会跟少族长说是我这么说的啊?少族长这种人我可惹不起啊!可别是这样啊!
铁万刀带着侯寄专进了恒联居后,让侯寄专站在会宾厅等候。
铁万刀敲了内居的门。
第一百九十六章
内居中一人开门后告诉铁万刀,铁红焰之前身体又有些不舒服,她刚刚睡着。
“你在会宾厅等候,我进去。”铁万刀说道。
那人说了声“是”。
铁万刀进了内居后便把内居和会宾厅之间的门关上了。
“你睡得倒挺安稳啊!”铁万刀冷冷地看着床上的铁红焰说道,“干了不该干的事后一点都不带紧张的啊!行啊你,真是以为我不能把你怎样是吧?”
铁红焰被铁万刀的声音吵醒,迷糊中看了一眼铁万刀,道:“爹,你来了。”
铁万刀走近她,说道:“是啊,我来了!你还知道我是你爹啊!”
铁红焰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发现铁万刀显得甚是阴鸷。她觉得不对劲,但由于刚刚醒来,她依然带着些睡意,只是问道:“爹怎么这么问啊?”
“怎么这么问你不清楚啊?”铁万刀道,“你现在就给我起来!”
铁红焰坐起来,将衣服披在自己身上,还没来得及靠在那里,就又觉得身体不舒服,头晕得有些厉害。
“不得了了你!”铁万刀喝道。
铁红焰靠在那里,问道:“爹,到底怎么了?”
“我就知道你前天冲着灰房子去就不会不做些什么!”铁万刀用冷冷的眼神看着铁红焰道。
“灰房子”三个字似是扎了她一下,瞬间驱走了铁红焰的睡意,这一刻她不再因之前睡觉而迷糊。
她想:爹怎么又提起灰房子了?什么叫“不会不做些什么”?爹认为我已经对灰房子做了些什么吗?
铁红焰有些紧张,但她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铁万刀认为她心虚,于是说道:“我前天去那里之前根本就不知道那里有灰房子,我本来就不是冲着灰房子去的。”
铁万刀说道:“这谎话说得跟真的似的,你还真敢当着我说啊!”
第1727章 (一千七百三十四)起来()
“爹,我说的完全属实。”铁红焰道。
铁万刀冷笑了一声,说道:“哈哈,还敢耍我?”
“爹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说的呢?”铁红焰说。
铁万刀突然用鞭子抽了一下地面,说道:“因为你说谎!你说谎耍我,我还能信?你拿我当猴耍,难道我真要配合你变成猴子?你说,你前天对灰房子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啊,就是因为好奇,接近了灰房子,被无形帘推出来后,我就离开那里了。”铁红焰说道。
“这事不是你做的,难道还能是跟你一起去的人做的?”铁万刀问道。
铁红焰说:“跟我一起去的人也什么都没做啊。”
铁万刀道:“我昨天晚上问过铁长老了,他竟然说是他看到路上有浓烟才选择走那条路的,这事情真是奇怪啊,那条路怎么那么巧有浓烟啊,是不是你安排好的?”
“爹怎么会这么想啊?”铁红焰问。
“我看铁长老、武寻胜和那两个抬轿子的人全都被你耍了!”铁万刀道,“几个人里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我练那种武功的事,别人都不知道,触碰无形帘的人也是你。连铁长老你都能利用,你本事真是不小啊!”
“我并没利用谁啊,他们都只是陪我出去玩的。”铁红焰说道。
铁万刀问:“那为什么你触碰无形帘之后,今天我去灰房子里就发现里面的情况不正常了?”
“不正常?”铁红焰道,“要不是爹现在跟我说,我都不知道灰房子里的情况不正常了,这事又怎么可能与我有关啊?”
“还是不承认?”铁万刀道,“行,一会儿看你还有什么话说。你现在就把外衣穿好,有人带你到会宾厅去!”
铁红焰头晕更厉害了些,很想休息,然而她知道铁万刀已经把话说出来了,她根本无法不照做,于是说道:“是,爹。”
铁万刀道:“一会儿让他们到恒联居外等着。”
说完他就出了内居,跟会宾厅中刚才给他开门的人说了句话,那人说了声“是”后,便进了内居。
之前,侯寄专进了恒联居的会宾厅后,就暗暗用自己施了法的木棍把会宾厅中所有其他人都指了一遍。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的那白色光柱始终都没变成橙色的。这时,侯寄专感觉一刻的时间大概很快要过去了,他想:早就知道一刻时间内我根本就无法发现那种人,等一会儿一刻时间就会过去了,到时候我就看不到这白色光柱了,我也不用再指别人了,反正尽力试过了,虽然找不到那种人,这件事我也没遗憾了。
很快,内居的门就打开了,那人将穿好外衣的铁红焰扶出了内居。
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的侯寄专没多想就用那根木棍的一端先是指了一下扶着铁红焰的那个人,又指了一下铁红焰。
就在只有侯寄专能看到的白色光柱碰到铁红焰的那一刻,他发现白色光柱突然变成了橙色的。
第1728章 (一千七百三十五)转机()
这是侯寄专万万没想到的,他觉得一刻时间就要过去了,本以为事情不会在这个时候发生转机了,但他竟真的在此处发现了有那种特点之人,惊得差点没拿住手中的木棍。
他将木棍攥紧了些,再次用木棍一端指向了扶铁红焰出来的那个人身上,他所看到的橙色光柱立即变回了白色。
再次用木棍指向铁红焰时,他看到的光柱又变成了橙色。
侯寄专这时方确定他肯定没看错。
他用木棍一端指向了别处时,光柱又变回了白色,他发现此时那白色光柱离铁万刀不够远,正暗暗担心自己不小心就会让白色光柱碰到铁万刀时,白色光柱消失了,因为一刻的时间正好过去了。
从内居中跟铁红焰一起出来的那个人将铁红焰扶到与一把椅子尚有一段距离的位置时,两人便停了脚步,换成铁万刀继续扶铁红焰,扶她走向了那把椅子,她在那把椅子上坐下来后靠在那里。
铁万刀让会宾厅里除了铁红焰、他自己和侯寄专以外的所有人都到恒联居外去。
那些人出去后,铁万刀将恒联居的大门从里面锁好了。
铁万刀说道:“这个叫侯寄专的方士就是我跟你提过的给灰房子里那些人形工具作法的方士,如今灰房子内部出了问题跟你碰了无形帘有怎样的关系,你自己直接听他怎么说吧!”
铁红焰一脸不解地看向侯寄专,说道:“是你跟族长说了灰房子内部出了问题跟我碰了无形帘有关吗?”
由于确定了铁红焰是他要找的有那种特点的人,觉得铁红焰能帮他改变灰房子内部的情况,侯寄专的状态已与之前有些不同了,他觉得事情出现了转机。听铁红焰那么问他话,他便想:我本来就没说跟她有关啊!不知道刚才族长进去后跟少族长说了些什么。不能让少族长误会我,不能得罪少族长,她身上有涤魄气,她是我在巳时作法一刻时间内新发现的身上有涤魄气之人,是能帮我在一定程度上恢复灰房子内部情况的人啊!
原来,侯寄专之前想在巳时作法后一刻之内新发现的人的“某种特点”正是身上有涤魄气。他用施过法的木棍在一刻时间内试着寻找的恰恰就是身上有涤魄气之人。只有侯寄专能看到的那白色的光柱只有在碰到身上有涤魄气之人的时候才能变成橙色的。
侯寄专听别人说过铁红焰是个不少人都怕的人,他迫不及待告诉她,他并没那么说过,然而之前他因为开口说话被铁万刀抽过鞭子,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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