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雪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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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雪云烟-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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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齐梅一听昭霖的话,心想确实是自己夫君的性命更重要,至于尹如尘,她一个平民在这王宫之中,今后想要把她怎么样还不容易么?更何况已经有了证据。就这样,昭霖便将尹如尘带了出去。吕珏丰压抑着心中的不满,打算再找机会。冯世琢在小如子的管制下也没能再闹出多大的声响。柳齐梅让他们下去后,自己也前往了景隐王的寝宫。

    月初升时,尹如尘开始为景隐王解毒。

    昭霖、云可悠、柳齐梅等众人守候在门口,关注着里面的动静。

    尹如尘将配置好的解药喂给景隐王后,将景隐王扶起,她在景隐王身后盘膝而坐,以双掌抵住景隐王后背,闭上双目,凝神静气,排除杂念,一心一意为景隐王运功治疗。治疗过程中,不料刚才在梅寰宫发生的事突然从她脑海中冒了出来,她生怕自己因走神而出差错,便立即同时使用师傅曾经教给她的用来强迫自己心念专一的唯念术控制住自己的思想,顿时她又变得专心致志起来。在为景隐王运功解毒的同时应用唯念术会大大耗费体力,但她为了景隐王的安全还是这样做了,以至于没过多久,她就有些疲劳之感,但她确信自己坚持到最后是不会有问题的。

    运功不久,景隐王全身开始发红发热,汗水从他的皮肤渗出。尹如尘也渐渐感到身体热起来,过了一会儿热度便达到了顶峰。就在此时,景隐王一口血从口中喷将出来,而后身体便渐渐恢复了平时的冷热程度。那口血颜色很暗很深,已经近乎黑色,明显含有体内物质被毒质侵染而生成的有害物。原来尹如尘给景隐王运功是为了靠功力把景隐王体内因被毒质侵染而生成的有害物集中起来,逼其以废血的形式从口中喷出。她运功之时必须先给中毒者服用先前配置而成的解药,解药自到达中毒者体内起便可起解毒作用,但解药所解的只是景隐王所中之毒本身的毒性,那些毒质与景隐王体内物质结合生成的其他有害物却无法直接用解药化解掉。以前已被毒质侵染后发生质变而生成的那些有害物若不及时排出,依然可以危及景隐王的生命,因此,尹如尘必须运功使其排出。

第70章 (七十)收敛() 
在运功过程中,尹如尘明显感到景隐王体内有一股真气不同于常人,只是刚才专注于运功也没有多想原因。景隐王的废血排出后,尹如尘暂时放松,自我调整,此时她不必再全神贯注了,便立即意识到景隐王曾经修炼过鼓越功。

    尹如尘一阵好奇,她记得师傅说过这种功夫修炼的人很少,自己离开久岚门以后的这段时间怎么已经遇到两个了?或许是以前修炼的人少,现在已经有很多人都会了?她虽然有些不明白,但也不能继续想下去了,因为治疗过程还没有完成。

    她坐到了景隐王对面,与其掌心对掌心,继续运功,此时她又进入了全神贯注的状态。这次是为了给景隐王做调整,因为上一阶段行功是让景隐王体内的有害物质外倾,而这一阶段则是助他将身体各处刚才外散的状态归于收敛。

    过了这一阶段,后面的过程就不需要他人回避了,因为不再需要运功之人全神贯注,纵使他人在身边,也不会影响调理效果。尹如尘自己调息后便请外面焦急等待的其他人进来,她继续为景隐王做最后的简单调理。而后,她又扶景隐王躺下。

    “陛下怎么还没有醒来?”柳齐梅进入后急切地问道。

    “今天只是第一次,虽然已无大碍,但尚需两天月升时分继续调整。明天调整之时,陛下便可暂时醒来,但由于药力及功力的共同作用,陛下暂醒过后会继续昏睡,这段时间的昏睡已经不同于先前的昏迷,实际上是有助于陛下元气恢复的,也是陛下进而康健的必经阶段。直到后天此时,陛下便可真正清醒,与常人无异。”尹如尘解释道。

    柳齐梅对她的话将信将疑,本来冯靳磊的事情已经使她对尹如尘暗生疑心,此时运功后陛下又没有立即醒来,她更是有些担心。

    昭霖似乎看出了柳齐梅的不安:“母后,尹姑娘这样说,应该有她的道理。儿臣曾被尹姑娘所救,深知她懂很多。”

    柳齐梅看了看昭霖,虽然并非从心底理解昭霖为何对尹如尘如此有信心,但听到他说“儿臣曾被尹姑娘所救”,又觉得毕竟眼前这个姑娘是自己爱子的救命恩人,她那对尹如尘含有偏见的心态里,又渗出了一点感激,当时得知昭霖平安回来时的庆幸感再次在她的心中出现,于是她“嗯”了一声,便决定就算尹如尘有什么她不喜欢的地方,起码也要待三天后另行解决。

    第二十五章

    晚上,颜漠鹰一行人在漆黑之中点着火把前行,忽然前方现一巨大的深堑,堑中腾起浓浓雾气。站在断裂之缘向下望去,只见无数白气翻腾,厚不可测,让人感觉自己似是到了天宫之上瑶池之畔。

    众侍卫见此情景皆骇然,被这既壮观又诡谲之景象惊到。

    “前方没有路了?!”

    “下面一定深不可测!”

    “都是雾气看不清楚。”

    “样子很恐怖!”

第71章 (七十一)石碑() 
“这叫什么地方啊?”

    颜漠鹰见前方立有一石碑,借着火把的光亮,他看到石碑上写道:“此地距归影峰七里,前方深堑环绕该峰,其宽每处皆为二里,将该峰与外世隔绝,然有缘者今日子时孤身至此处,自可越之。尔所见碑文,切不可语于他人,否则缘尽,尔将永无越此深堑之机。”

    颜漠鹰想:此地距归影峰七里,而环绕归影峰的这一圈深堑又总是二里宽,就说明如果想让他人都停留在归影峰五里以外的地方,就必须要在这里和他们暂别了。

    颜漠鹰对侍卫们说道:“前方的路,必须我一人前行了。”

    侍卫们听了有些惊诧,刚才一直同行,到了如此恐怖的地方颜护卫却要一个人去了?同时也有些不解——到底那石碑上写了什么让他做此决定?于是,大家也拿着火把凑过去观察那石碑。

    只听侍卫们念道:“前方深堑,请止步。”

    颜漠鹰听了略微一愣:“你们看到的是什么字?”

    “‘前方深堑,请止步’。怎么,颜护卫,您看到的不是这些吗?”一个侍卫道。

    “哦”颜漠鹰支吾着。他顿时明白了:也许正是上次那位老者所说的自己的异能,才使自己看到的字和别人看到的不一样。

    “颜护卫,这石碑上明明告诉我们不要再往前走了嘛,反正也要改道而行,一起回去休息一晚,明日再寻找别的路吧!”

    颜漠鹰心想,此事不能和侍卫们说清楚,否则会大事不妙,但如果不说清楚的话,他们一定会为了自己的安全劝自己不要孤身行进,还不如先和侍卫们一同到刚才路上那排给狩猎人居住的房屋里,待他们熟睡之后,给他们留言而后告辞。他觉得自己一个人已经走到这里了,路上也没有什么事情,到时候独自返回就可以,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完全不必再耗费侍卫们的精力。于是颜漠鹰带领侍卫们往回走去,直奔刚才路过的那排给狩猎人居住的房屋。

    不一会儿,一行人便到了那排房屋附近。

    “什么人?!”屋后忽然蹿出一人,手执弓箭拉满弦对着颜漠鹰喝道。当他看到颜漠鹰后面还跟着一些侍卫的时候,才意识到在这种对方人多势众的情况下直接拉开满弦的弓箭冒犯他们似乎对势单力孤的自己更为不利,他有些后悔,但还是没敢松开,依旧拉着弓,但箭尖下移,已经不再对着颜漠鹰了。

    颜漠鹰借着火光,看到前方只是一个目光中略带惊恐的猎人,便微笑着说道:“我们想来借宿一宿,不知道兄台是否可以行个方便?”

    猎人看颜漠鹰一行人并无恶意,不再拉弓了,将箭和弓分别拿在两只手中。其实看到来了那么多看起来并无恶意的人,他反而心里踏实了很多,不似先前一个人准备入住这里时那么惴惴不安。他性情直爽,有什么话都直说,看到颜漠鹰一行人,更是见面就像见到朋友一样对他们说:“我也是来借宿的,今天在附近遇到了怪事,所以心有余悸,刚才有所冒犯,还请你们见谅。你们你们没有遇到什么怪事吧?”

第72章 (七十二)单行() 
“怪事?”颜漠鹰问道。

    “是啊,我以前没少在这附近打猎,虽然没上过归影峰,但往那个方向走过,谁知道今天我追赶猎物跑到了上次到过的那个地方,发现那里突然出现了巨大的深堑,还有一个石碑,碑文让我止步。这深堑,我前些天来时还没有呢!后来一只野兽从后面扑向我,搏斗时我没站稳,朝雾气腾腾的山崖下跌去,那野兽可能以为我跌了下去,就走掉了。没想到我并没有跌到山崖下面,只感觉自己在雾里飘着,还蛮舒服的。野兽走后,那雾气中有一股大力把我托了上来,稳稳当当地把我放到了悬崖上!”猎人向众人叙述着他的奇怪经历。

    “真的假的?”

    “不会吧?!”

    一些侍卫听了这些,不仅不相信,反而觉得这个猎人有点奇怪,需多提防,有些人虽然心中不信,但也并未表现出来,而颜漠鹰却觉得猎人所述之事还是有可能的,毕竟先前连侍卫们和他所见碑文不同之怪事他也已经见识过了。

    侍卫们觉得猎人奇奇怪怪的,于是决定入住距离猎人所住房间稍远一些的房间。

    临睡前,颜漠鹰忙着写留言,一侍卫好奇:“颜护卫,您在写什么?”

    “写下明天的任务,明天一早就要执行。”颜漠鹰答道。

    那个侍卫心想,有什么任务直接交代不就行了,还要写下来?但他知道既然自己是下属,一切要听颜护卫的,也就不好说出来。他转念一想,或许是什么复杂任务需要详细记录吧,反正颜护卫要写,应该有他的道理,也就没再多言。

    留言写毕,颜漠鹰即向所有侍卫传达了他的意思——明天一早务必执行他写在纸上的任务——说完便把留言的纸放到了侍卫们集中放行李的地方压好。侍卫们答应了颜漠鹰第二天会按照他的要求完成任务,也看到了他把纸张压在行李下面的行动,旅途劳顿的侍卫们都想着好好睡个觉,谁也没再多想什么。

    第二十六章

    子时,众侍卫及猎人睡得正酣,颜漠鹰已经孤身到了石碑之前。

    “有缘人,请跃过本碑后,向正前方前行十步!”颜漠鹰发现石碑上的字竟然变成了这句。

    十步?越过以后,正前方就是悬崖,如何前行十步?颜漠鹰想,会不会是其他方向?于是他向其他几个方向尝试着走了走,可走到十步后都没有任何变化。可是,如果完全按照石碑上的文字行动,简直就和跳崖没什么分别啊!再勇敢,也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啊!

    要不要这样做?正在颜漠鹰踌躇之时,他忽地忆起猎人所说的“怪事”,心想:如果他所言非虚,就证明向这重重云雾中走去未必会丢掉性命。他又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拯救灾难,那么既然来了,不管有什么危险都要冲上去,如果真的失掉性命也是注定,于是他打算前行。然而,还没有动身,他又意识到,既然自己是命运安排的拯救者,自己就更应该珍视自己的生命,因为这条命所负载的并非仅仅是自己的一切,还是景隐国百姓的未来,就算自己勇气十足,也切不可冒失行动,决不可让景隐国的前途毁灭于自己的冲动。

第73章 (七十三)绝境() 
犹豫之中,颜漠鹰看到石碑上的字再次发生变化:“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迟之一刻,悔之已晚!”看到这句话,他恍然明白,这是良机,如果错过,也许就无法达到归影峰了,于是他二话没说,不再多想,一飞身跃过石碑,朝云雾中走去。

    刚刚置身于云雾中,他立即感到身体朝深堑中陷落下去,遂觉不妙,但有一种信念支持着他一定要站稳并向前走。他沉气运功想使自己站稳,果然就真的没有跌倒,也没有直接坠落深渊,只是足下软绵绵的,身体在缓缓下沉。然而这样的慢速下沉也足以令人绝望,云雾渐渐没过他的膝盖,腰身,胸膛越没越高,他感到胸口有些憋闷,呼吸越来越困难,但他始终坚持着向前走,艰难地迈着脚步。走到第九步的时候,云雾已经漫过了他的鼻子,即将遮蔽他的双眼,他感到自己像窒息了一样,身体难受到了极致,憋闷得像要爆炸,头痛欲裂,就快要因坚持不住而倒地。此时,一种不祥的预感自然而然地涌上他的心头——自己可能即将葬身于此。但是,同时油然而生的是内心无穷的力量和勇气——不想刚才,不问以后,抛开一切,迈出最后一步!这两种念头几乎在瞬间同时产生,就连他自己也来不及梳理这样的想法。他只知道此时此刻他已经用尽全身力量——似乎是他的最后一份力量——艰难地迈出了第十步!在云雾没到他下眼睑的时刻,他迈出了第十步!

    霎时间,他感到足下有东西迅速将自己托了起来,直托到云雾仅能没过他脚踝的高度。瞬间,他不仅感到神清气爽,呼吸极为畅快,内功较先前更为深厚了,就连眼前也一下子豁然开朗,黑夜在须臾之间变成了白昼!只见那边的山峰屹立在天蓝色的世界中,给人感觉既安定,又祥和。经历这样的过程,他感觉就像痛苦挣扎后重获新生一样,自由地呼吸原来是如此幸福的一件事。

    低头望望足下,托起他的,原来是一座白色石桥,石桥前方的尽头似乎有一道彩虹,那虹虽不算很长,却呈一道拱形门状,彰显着生命的色彩。

    石桥的两边是清澈的河流,缓缓的流水浅吟低唱,绘出微微涟漪。那水看起来很深,很清,深得像相爱之人对视时眼中自心底流露的真情,清得像毫无庞杂念头的心。水中没有鱼,也没有周遭景物的倒影,始终慢而执着地向一个方向流着。远望,一片朦胧,看不到河流的遥远的从前和很久以后,你不知道这样的河水源头在哪里,也不知道它要流向何方,只是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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