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两个小丫头看不到的地方,一个黑影一闪就不见了,没多大会儿,常海就领着几个身强力壮的侍卫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堵上那两个宫女的嘴拖着就往外走。
正和她们两个聊天的是方才给严如蓝领路的那个宫女,她明显被这突然发生的状况惊吓到了,一下子就不知所措了起来。
常海看着她嘿嘿冷笑了一声,“你是长公主的人,皇上不想动了你惹得长公主殿下不快,以后管好自己的嘴巴,免得惹火上身且还不知。”
一甩手中的拂尘,就见有两个宫女走上了前来,常海说道:“日后严姑娘就由你们两个来伺候,这别的话,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那两个宫女低眉顺眼的说道:“公公放心,奴婢都明白的。”
常海满意的点头,又横了那个领路宫女一眼才晃悠着去了。
那宫女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压惊,看到新来的两个宫女静默的站在那里,也老实了下来,然后在心里将严如蓝的位子向上提了不止一个档次。
外面发生的这一切,杓兰和严如蓝自然不知道半分。
因为这时候的杓兰,正忙着伤心的哭泣,而严如蓝则是陪着她一起伤心。
刚推门进来的时候,杓兰还以为是哪个宫女进来了,看也没看,抬手就砸了一个茶盅过来,于是没有一点防备的严如蓝被砸了个正着,额头上立刻就红肿了一大块。
杓兰一看砸错了人,赶忙起身迎了过来,“如蓝姐姐,你来了怎么都没人通报一声,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她们!”
严如蓝摇头道:“不怪她们,是我没让她们往里通传。”
“糟了,额头都肿了,我去拿药来给你擦。”
看着跑过去翻箱倒柜的杓兰,严如蓝轻叹一声,自行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忙活了半天的杓兰抱着好多瓶瓶罐罐的奔了过来,一股脑儿的都放到了桌子上,挠着头说道:“这些都是消肿止痛的良药,我也不知道哪种效果好,要不,你都试试吧。”
严如蓝看了那些瓶瓶罐罐一眼,对着杓兰伸出手说道:“兰儿,我知道你心里难过,难过就哭出来吧,不要憋着,会憋出病来的。”
自打在宫里见到严如蓝第一次起,杓兰就没有听到过她喊上自己一声兰儿,本就见面不多,她每次都会礼数周全的喊上自己一声长公主殿下,恭敬但不亲切。
但是没想到今天,就在她最伤心难过的时候,严如蓝来看她不说,还亲切的喊她兰儿。
杓兰的心里一阵酸楚,眼眶一热,成串的泪珠子就滚落了下来。
将手递到严如蓝伸向自己的手掌中,杓兰扑到她的怀中就放声大哭了起来。
严如蓝拍着哭到几乎要背过气去的杓兰,忍不住也是泪水涟涟,一下子想到同母异父的兄长夜风,忍不住悲从中来,正好现在只有她们两个,她索性也放声大哭了起来。
她们二人这一哭就再也收不住了,边上又没有个宫女劝着,两人很快就哭红了眼睛。
最后还是杓兰先哭累了,抽抽噎噎的停了下来,掏出块帕子来想给严如蓝擦眼泪,却一眼瞧见了上面绣着的两只大白鹅,交颈嬉戏,亲密非常。
看了那块帕子许久,杓兰把它重新塞回腰间的暗袋里,索性用袖子给严如蓝擦泪。
“如蓝姐姐,你怎么跟皇兄在一起了,就算夜风是你的哥哥,你们没有任何在一起的可能,你是不是把他忘的也太快了些?”
由于伤心哭泣的缘故,杓兰的声音听起来沙哑的狠,但是一字一句的,听在严如蓝的耳朵里又是那么清晰。
这下好了,不用人劝,严如蓝也不再哭了,就见她沉默了半天,忽然笑了一下,说道:“今天我可是来看你的,咱们不说别的。”
杓兰知道她这是不想提,纵然心中再好奇,也不好一直追问,便不再说话了。
严如蓝缓了缓自己的情绪才慢慢说道:“驸马的事我听说了,兰儿,你打算怎么办?”
杓兰来回搅着手指头,咬了半天的嘴唇后道:“我知道他不是那种人,但是一想到他他和别人那样还是个男人我就浑身发毛。”
杓兰一边说,一边开始搓胳膊,真跟浑身上下都长了毛一样。
严如蓝正要劝解她几句,就听见外面太监喊皇上驾到的声音,便携杓兰的手迎了出去。
杓昀一看到严如蓝就皱起了眉头,“你这是哭了多久,眼睛都红成了这样。”
“谁哭了,不过是被灰尘迷到了眼睛而已。”
听到严如蓝这明显作假的说辞,杓昀抬着下巴哦了一声,回头吩咐道:“常海,派几个手脚麻利的来给闲亭小筑扫尘,免得又迷了蓝儿的眼。”
严如蓝将目光放在了花丛中嗡嗡的小蜜蜂上面,仿佛没听到杓昀的话一样。
见气氛有些冷场,杓兰只好开口,“皇兄,你怎么过来了。”
杓昀走到杓兰身边,看着她和严如蓝同样红肿的眼睛,轻不可闻的叹息后说道:“有件事,朕觉得还是让你知道的好。”
“皇兄请说。”
“兰儿,方才暗卫来报,阡陌他大闹莲苑,将陆湛给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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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杓兰悔婚(二)()
“皇兄,你说什么?”
杓昀将手搭在杓兰的肩膀上,认真说道:“阡陌打伤了两个暗卫,将陆湛救走了。”
杓兰的身子一晃,强自站稳,轻声问道:“他可说了什么?”
“他说,让你不要无端迁怒旁人,他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无端迁怒无端迁怒”
杓兰根本就不知道这句话是杓昀自行加上来的,喃喃自语了几声,转身进房去了。
严如蓝想要喊她一声,却被杓昀给拦住了。
“我问你,那秦艽真是这么说的?”
杓昀捻起严如蓝的一缕头发,缠绕在手指上晃了晃,扬着语调问道:“怎么,你不信朕的话?”
严如蓝抢过自己的头发远离了杓昀两步,说道:“皇上一言九鼎,民女怎么会不信。”
“是啊,朕一言九鼎,已经放了夜风和那徐铭,让他们和柳润雨共叙天伦之乐去了,蓝儿,你可也要说话算话,一生陪在朕的身边,做朕的女人。”
严如蓝将两只袖子搅成了麻花,飞快的说道:“我知道了,你不用一直将这话挂在嘴边。”
杓兰又从房里走了出来,手上托着一个盒子,递到杓昀的面前说道:“皇兄帮我把这个还给秦艽。”
“这是你们两个的定情信物吗?”
杓兰并没有回应杓昀的问题,“皇兄无需多问,只要把东西交给他就好。”
杓昀接过锦盒在手中掂了掂,并没有觉察到里面的东西有多少分量,就随手往怀中一揣,“好吧,皇兄一定亲自送到阡陌的手中。”
严如蓝过来一把拽住了杓昀的手腕,“你怎么能这样?”
常海在后面一缩脖子,心道这么大个皇宫,一开口就对皇上直接称呼为你的也就严姑娘一个了。
杓昀向后一躲,就将严如蓝躲了过去,说道:“蓝儿,你想要拦着,那也得看我兰儿妹妹愿不愿意。”
严如蓝扭头看向杓兰,急切说道:“虽然我不知道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但是我知道它一定关系着你和秦艽的未来,兰儿,你可要三思。”
杓兰忽然向杓昀跪下了,“皇兄,皇妹还有一事相求。”
“说吧,只要朕能办到,就一定会允了你的。”
杓兰将头磕在地上说道:“请皇兄,将我指与西川王,皇妹愿嫁去西川为后。”
杓昀手中的折扇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这次换成是他没有听清杓兰的话了,“兰儿,你说什么?”
“请皇兄,将我指与西川王,皇妹愿嫁去西川为后。”
杓兰将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兰儿,为了这么一件小事,你非要闹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吗?”
“皇妹心意已决。”
杓昀点头道:“那好吧,不过就算是你肯嫁,我也要问问西川王愿不愿意娶,毕竟朕已经拿你和阡陌的婚约拒绝过他一次了。”
杓兰将嘴角向上一挑,说道:“没有进他罗家的门,什么都做不得数的。”
等到这消息传到驿馆的时候,牛犊犊正抱着一大块牛肉在啃,要不是牛二眼明手快的在他后背上猛拍一掌,他堂堂的西川王可就要死在一块牛肉之下了。
好不容易才缓过一口气来,牛犊犊的身上出现了和杓兰、杓昀相同的情况,“你,你说什么?”
小太监手执拂尘低眉顺眼的站在那里,细声细气的说道:“皇上让咱家来问问西川王,可愿意娶我们长公主为后。”
“呵,这可真有意思,你们长公主不是已经许给你们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丞相了吗?”
“西川王只管说愿意不愿意,咱家可还等着向皇上交旨呢。”
“娶妻可是本王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了,怎么能简单的用‘愿意不愿意’五个字就定下来,小公公你不用着急,可知皇帝陛下现在何处,我只去跟他说。”
“皇上起驾去了相府,西川王可去那里见驾。”
牛犊犊哦了一声抬脚就向外走,走了两步又回头问道:“相府?还是之前的那个院子吗?”
那小太监笑道:“自然不是,丞相大人已改回罗姓,这相府自然也就是之前的镇国将军府。”
“牛二牛三,随本王去相府一游可好?”
牛二拍着手说道:“大王马上就要得偿所愿,当然好啊。”
牛犊犊一把拍在他的脑袋上,“再乱说话就割了你的舌头!”
镇国将军府里面,秦艽正给陆湛收拾细软让他远离暄阳的时候,杓昀忽然来了,并没有让任何人禀报。
“哟,细软都收拾上了,你俩这是要私奔吗?”
秦艽没有来得及开口,就被陆湛抢在前面赞了句皇上圣明。
秦艽一下子将手中的包袱丢到了一边,一把抓住陆湛的脖子怒道:“你再胡说八道试试看!”
陆湛毫不在意,反笑道:“陌哥哥,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在皇上面前演戏了,你若是心里没我,又怎么会为了我大闹莲苑,甚至还伤了皇上的两个暗卫。”
杓昀伸手捏捏鼻梁,凑到他们两个中间说道:“行了,你们两个如何相爱相杀朕不管,朕是专门为兰儿送东西来的,阡陌你能不能腾出手来接一把。”
一听说杓昀是为杓兰来的,秦艽立马就松了手,“皇上,什么东西?”
杓昀将那个小盒子掏出来,“朕不知道,你打开看看吧,正好也让朕开开眼。”
秦艽接过那小盒子,要打开的时候却又迟疑了起来,伸出手不停的在盒子上抚摸,却一直都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诶,你倒是打开看看啊,朕可还等着呢。”
秦艽将手搭在盒子上,问杓昀道:“皇上,除了这个盒子,兰儿可还说了些什么?”
杓昀急着看盒子里的东西,便没有兜圈子,实话实说道:“她说你一看里面的东西就都明白了。”
秦艽已经隐约猜到里面放的是何物了,但他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自己猜错了,于是颤抖着双手,缓缓打开了盒子。
杓昀换了个位置和秦艽并肩站在一起,伸长了脖子等着看里面的东西,就连陆湛,一双眼睛都忍不住直往秦艽的手上瞟。
盒子最终还是被打开了,映入秦艽眼前的,是一对交颈嬉戏的大白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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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想嫁就嫁吧()
镇国将军府的牌匾并没有因为秦艽做了丞相而改变。
牛犊犊抬起头,看着底色为红的牌匾上那龙飞凤舞的五个大字,眼中有不知名的流光一闪而过。
季闲云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牛犊犊的身后,伸手在他肩头猛的一拍。
牛犊犊啊的一声猛然回头,看到是季闲云之后无奈的垮下肩膀说道:“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总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
季闲云伸手在牛犊犊的额头上开始拍,每拍一下便说一个字,“我多大啊?!长了白头发就非得是个老头子不成了?!我”
“停!”
牛犊犊被季闲云拍的头晕,赶忙伸手护住额头喊了一声停。
“哈,知道怕了吧,之后再敢说我老,还用这个法子收拾你!”
牛犊犊揉了半天额头,对着季闲云哼道:“知道了知道了,我都怕死了。”
“嗯,这才是我的好儿子啊”
“你不想活了,这种话怎好随意乱说。”
牛犊犊被下了一跳,赶忙四处看了看,就见四周并没有人注意他们两个这才放下了心来。
季闲云见牛犊犊四下里张望的样子十分有趣,便一抬胳膊搭在他的肩上,一副哥俩好的姿态说道:“怕什么,能让我活不下去的人还没有出身呢!”
牛犊犊拉着长长的调子哦了一声,伸手指向定国公府的方向,坏笑着说道:“不知那位定国公府里,我那个”
季闲云的眉心一跳,赶紧将牛犊犊的最给堵上了,“好儿子,爹怕了你了,咱不说这个了。”
牛犊犊将季闲云的手拍掉,一脸掩饰不住的得意之笑。
“你不在驿馆里大口吃牛肉,跑来这里做什么?”
“你以为我想来!”
“不想来你这不也来了吗?”
经过这么些天的相处,牛犊犊深知这季闲云扯皮的功夫,也没少受到他的荼毒,于是他直奔主题道:“你口中的兰丫头忽然说要嫁给我,所以我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让她能舍了你那个宝贝徒弟!”
发生的事情季闲云自然是知道的,但他想不明白的是自己就喝了顿酒的工夫,怎么这兰丫头大喘气成这样,于是他拽着牛犊犊就迈上了镇国将军府前高高的台阶。
看到季闲云和牛犊犊一起进来,杓昀觉得有些奇怪,便问季闲云道:“舅舅,你怎么和西川王凑到一起了。”
“我不放心秦小子过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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