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们说道这里的时候,韦韧忽然听到后面又有宫女说话的声音传来,声音还挺大的,而假山后面那两人明显也听到了,就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渐渐走远,韦韧也连忙拉着韦夫人匆匆向前走去。
回到府中之后,韦韧和韦夫人关起门来好好的将方才在宫中听到的对话捋了一下,毕竟是从宫里偷听出来的消息,还是景元帝哭着说的,那这件事一定要烂在肚子里,死都不能说。
但是经过这件事情之后,韦韧重新掂量了下已故的罗勒在景元帝心中的地位,所以后来得知杓勍十分崇拜罗勒的时候,他还悄悄的塞给杓勍一副罗勒的画像,那画像,是他专门找人来画的,为了这幅画,他可是没少花银子。
后来得知景元帝在杓勍房中看到罗勒画像的时候,只是微微发了会儿呆什么话都没有说,韦韧的一颗心才终于放回到了肚子里。
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韦韧几乎都要将它遗忘到最角落的地方了,今天忽然听到景元帝提起残雪茧,他才想起了这么档子事来,将事情叙说一边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景元帝的身上。
杓兰走到景元帝的身边问道:“父皇,那两个宫女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为了罗将军哭过?”
景元帝摇头说道:“朕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还被个宫女给看到。”
杓兰一想也是,就算是真的有这么回事,那她父皇还不得把所有人都赶的远远的。
秦艽喃喃说道:“肯定是杀害我父亲的凶手,故意派人这么说,又故意让韦太师听到。”
魏源忍不住呵呵了两声,对着韦韧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说你也真是块香饽饽。”
只要一对上魏源,太师就忍不住新仇旧恨一起算,斜着眼睛说道:“姓魏的,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么明显的意思你都听不出来,你说你这么多年的太师究竟是怎么做的!”
韦韧冷哼一声,转身对景元帝说道:“皇上,那人想让我做替罪羊。”
景元帝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太师,你真的不知道这残雪茧?”
韦太师指天发誓道:“臣若是欺瞒皇上,就让我的勍儿不得好死!”
魏源立马就跳了起来,“嘿,你这老匹夫居然敢当着皇上的面诅咒皇子,活够了说一声就好,我的青龙刀可以送你一程!”
韦太师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他拿杓勍来发誓是因为杓勍是他的命根子,他就拿最放在心尖上的那个人发誓,却不料话在脑子里过的太快,他只想着这誓言发的越狠越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却在一急之下忽略了杓勍是皇子这个最重要的事实,但是离口的话犹如覆水难收,所以他经过魏源的提醒后咽了口口水,转过头去小心的看向景元帝,更加小声的说道,“皇上,臣不是那个意思”
景元帝嗯了一声,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追究什么,因为这么多年看下来,韦韧如何看中杓勍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秦艽走到韦韧身边,慢慢说道:“太师,当年天牢里有人证明,我父亲死前,见的最后一个人是你。”
“怎么可能,那天我和夫人到庙里上香还愿去了,回来的路上才听说罗勒在狱中畏罪自杀,怎么可能跑去天牢见他。”
秦艽不理会韦韧的分辨,继续说道:“建宁城中有个尤溪村你知道吧,除了一个名叫严复的老汉连同他的女儿,所有人都死了,而且都是被残雪茧咬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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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害死睿宗的凶手()
秦艽接二连三的质问让韦韧有些喘不过气来,心中突突跳的厉害。
宫里面人人心思狠辣歹毒他是知道的,朝堂上的尔虞我诈他也见识过不少,不过现在他就纳了闷了,究竟是什么人心思那么深沉,居然从二十年前就刨坑给自己跳,他这么算计自己,究竟图的是什么呢?
事情的发展方向越发的诡异,但是在场的可没有一个笨人,尤其是景元帝和杓兰这两个自一出生就生活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的人,将前后所有的事情联系起来一想,他们的心中渐渐清晰了起来,毕竟发生在皇宫里面的所有事情,几乎都能和皇上屁股地下那张椅子有关。
杓兰看到景元帝将目光转向里面的寝殿,一双眼睛黝黑的看不到底,便开口问道:“父皇,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其实现在仔细想想,当时你皇爷爷的死就挺蹊跷的。”
虽然当时太祖忙着打天下好多年都没有陪伴在睿宗的身边,但是从未放松过对他的教养,三五不时的就会托人送书信回去,嘱咐太后要严加管教睿宗,文治武功都不能放松。
张太后既然能教出太祖这样的儿子来,自然不是一般的乡野老妇,心胸见识都是极为宽广的,而且她又十分的疼爱睿宗,教养起来自然更加的精心,别的不说,但是睿宗身体状况这一方面,就被张太后照拂的非常好。
景元帝的身体已经很不错了,不过就是平日里找太医请个平安脉什么的,但是在他的心中,睿宗可是连平安脉都没有找太医请过的,后来他突然驾崩的时候,好多人都还说睿宗去的那么安详平静,是有福之人。
现在仔细想来,睿宗是不是有有福之人不好说,倒是景元帝是个福分不浅的。当时他那么不入睿宗的眼,睿宗甚至说过要将他的太子府同镇国将军府一样杀的鸡犬不留,后来要不是睿宗死的突然,他这太子之位肯定是保不住的。
一件事情,尤其是一件杀人害命的事情,最后得益最多的那个人往往脱不了干系。
杓兰知道她的父皇是做不出那种弑父夺位的事情的,那么,能下这种狠手的,肯定是他身边的人,而且是一心希望他登上大宝的人,而那希望她父皇问鼎天下的人,一定能从她父皇的身上得到什么好处,得到的好处无外乎自身、子女或者是他身后的家族。
现在看来,得到最大好处的就是淑妃南宫雪了。
景元帝竖起两只手掌对拍了一下,没多大一会儿,就见南宫雪和杓昀被两个暗卫从寝殿内带了出来,嘴上仍旧塞着帕子不能言语。
看到这样的淑妃娘娘和四皇子,韦伊莲父女两个连同魏源都吃惊不已。
最快回过神儿来的是韦伊莲,你别看这韦伊莲在别的事情上有些看不透,但是一但关系到景元帝,她的脑子还是转的很快的,就见她大步走到南宫雪的面前,抬手就给了她两个大耳光,并恨声说道:“你这毒妇,皇上那么宠爱你,可你居然敢做出毒害皇上的事来,良心都拿去喂了狗不成!”
南宫雪的手脚都被绑着,想躲也躲不开,于是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两下,一旁的杓昀挣扎着想要挡在前面,却被那力大无穷的暗卫拽住后衣襟不得动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母妃挨揍的滋味可不好受,于是他看向韦伊莲,眼神像刀子一样锋利。
觉察到他的视线,韦伊莲无所谓的一笑,“四皇子知道心疼的你的母妃,那本宫不介意让你更心疼些。”说完这话,韦伊莲抬脚就对着南宫雪踹过去,那季闲云不知怎么的就飘了过来,替南宫雪挨下了那一脚。
季闲云微低着头,脸上也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淡淡说道:“娘娘,皇上面前不可放肆。”
韦伊莲拉着长长的语调哦了一声,笑道:“有个兄长就是好,不过我说国舅爷,我已经不是皇贵妃了,当不起你称呼一声娘娘。”
这时候韦韧和魏源都敛去了脸上压抑的神色,低眉顺眼的站在那里,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
景元帝将韦伊莲唤到了自己身边,问了声手疼不疼,同时收到了南宫雪和杓昀两道冷冰冰的目光。景元帝看了南宫雪一眼,示意杓兰上前将她口中的帕子取下来。
嘴巴恢复到自由的南宫雪吐了一口气,眼神不善的盯着景元帝说道:“慕渌修,要说这天下最没有良心的人,那可是非你莫属。”
景元帝说道:“随便你怎么说好了,现在你只要老实告诉朕,当年父皇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就好。”
南宫雪哈了一声,嗤笑道:“没想到都过去二十多年了,你现在才怀疑那老东西的死因,可还真是个孝顺的儿子呀”
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景元帝点头道:“看来朕猜想的没错。”
“你不用说我也知道,在你心里我就是那害死你父皇的凶手。”南宫雪笑语盈盈的,跟她被绑缚着双手双脚的样子一点儿都不搭,然后转头看向杓兰,“小兰儿,你就更不用说了,因为你们父女两个向来是一条心。”
杓兰看着南宫雪,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瞧瞧瞧瞧,就连你脸上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都和你那狠心的父皇如出一辙!”南宫雪冷嗤一声,昂起下巴说道:“本宫向来敢做敢当,你慕渌修身上的毒是我下的,杓沣身上的十鱼醉也是我下的,当年王小娴她难产出大红而死是我折腾的,罗勒也是被我用残雪茧咬死的,这桩桩件件我都承认,但是,那睿宗的死,可是和我没有半点儿关系。”
南宫雪这一大通话,成功的激怒了秦艽和杓兰,尤其是秦艽,一双拳头握的死紧,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南宫雪没有理会他们两个,斜眼睛看着景元帝,带着三分笑说道:“不管你信不信,当年害死你那老子的,可是她王小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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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南宫姑娘()
一听南宫雪说元皇后王小娴才是当年害死睿宗皇帝的凶手,景元帝和杓兰父女两个立马就不愿意了,异口同声的骂了一声放屁。
一个当朝天子,外加一个当朝最高贵的公主,居然没有任何顾及的骂南宫雪放屁,足见他们心中引燃有三丈高的熊熊怒火。
南宫雪瞟了景元帝和杓兰一眼,然后转头看向季闲云,轻声说道:“师兄,这绳子勒的我手腕疼得厉害,你帮我解开。”
季闲云看着南宫雪,不由自主的向前走了两步,忽然间顿住了脚步,大梦初醒般的晃了晃脑袋,转身对景元帝说道:“事关你们皇室,我这个外人在场也不方便,先出去了。”然后不等景元帝开口,他转身就走。
魏源这个武夫根本就没看出来季闲云和南宫雪之间的不对劲,现在听到季闲云的话,也跟着想景元帝告退,“皇上,那臣也先出去了,在外面候着。”
走过韦韧身边的时候,魏源看了他一眼,于是韦韧这个国丈也跟着告退向外走。
眼看着季闲云都走到大殿门口了,南宫雪忽然转身对着他的背影哀哀说道:“师兄,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在这里受苦不成?”
季闲云的身影微微晃了下,不过并没有任何停顿,反而加快脚步走了出去。
杓兰看到南宫雪居然当着魏源和韦韧的面做出如此的姿态,忍不住骂了声不要脸。
“不要脸?兰儿你知道这不要脸是什么意思么?当初也不知道是哪个追在一个大男人后面跑了一千多里的,你说那个人,是不是也不要脸?”
杓兰一张俏脸被南宫雪这话气的通红,忍不住抬手又要打她耳光,却在巴掌要落下的时候被一个人拉住了,她回头一看,拉住自己的居然是秦艽。
气急的杓兰,对着秦艽也没有了什么好脾气,“你拦着我做什么,是不是也觉得我不要脸?”
秦艽对着杓兰摇头轻笑,“小丫头瞎说什么呢,这种力气活,我来做就好,否则打疼了你的手,我可是该心疼了。”
景元帝忽然咳嗽了一声,说道:“阡陌,兰儿,你们两个都给我过来。”
秦艽和杓兰对视一眼后,都走回了景元帝身边,然后按着他的吩咐,老实的站在他的身后。
韦伊莲看着殿里的情形,便也向景元帝告退,景元帝点头应允之后,忽然问道:“你想不想和勍儿一起到晋州去?”
韦伊莲低头想了想,摇头说道:“皇上已经晓谕六宫不许我踏出顺义宫一步,臣妾怎好再随勍儿出宫去,再说了,勍儿他已经长大成人,已经不需要臣妾时刻陪伴了,臣妾以后就在顺义宫里吃斋念佛打发时光,同时也好为皇上和勍儿祈福。”
景元帝点头道:“那就随你所愿吧。”
“臣妾还有最后一个请求,还望皇上应允。”
“你说来听听。”
韦伊莲顿了一会儿,忽然间失笑道:“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还是算了吧,臣妾拜别皇上。”
景元帝也顿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爱妃好走。”
韦伊莲给景元帝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起身后,出神的对着景元帝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慢慢转身离开。
景元帝一直目送她走出殿外,并不知道这时候的韦伊莲,已经是泪流满面了,同样目送韦伊莲离开的杓兰,忽然间觉得她的背影好忧伤,忍不住眼眶一酸,差点儿掉下泪来。
等到韦伊莲的身影再也看不到了,景元帝才收回目光,吩咐暗卫将杓昀丢到寝殿里去,然后让杓兰去把绑着南宫雪手脚的绳子都解开。
杓兰还沉浸在南宫雪污蔑她母后的怒气之中,听到景元帝的吩咐后将头一扭,不高兴的说道:“给她解开做什么!”
“兰儿不要这样,无论怎么说,她也算养育了你一场,快去解开吧。”
“兰儿什么都听父皇的,只有这件事不行。”
见杓兰如此坚持,景元帝好脾气的笑道:“那好吧,就依你,让她继续绑着。”
南宫雪对景元帝不屑的冷哼一声,“少在这里惺惺作态了,我知道现在你生吃了我的心都有。”
“生吃你做什么,朕想的是活剐了你!”
南宫雪毫不在意的说道:“反正我现在身为阶下囚,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哼,姓慕的,估计你做梦都没有想到,害死你老子的居然是你的枕边人吧?”
杓兰气得别过头去不再看她,秦艽拍着她的肩膀说道:“且先听听她怎么说,反正我们最后要跟她算总账的。”
景元帝一字一顿的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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