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哪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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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哪里跑-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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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太医不知道景元帝在想着什么,不好贸然接话,继续在旁边装鹌鹑。

    景元帝摸了半天的下巴之后,转头看向冯太医,“这玄心散究竟是种什么样的毒?”

    “回皇上,玄心散没有味道,是种白色粉末,见血则化为水状”说到这里的时候,冯太医顿了顿,接着小心说道:“由于炮制此毒所用的玄心草只生长在建宁山上,所以”

    景元帝接过他的话头说道:“所以,用毒之人肯定和建宁城脱不了干系,冯太医你说是不是?”

    冯太医的眼皮子一抖,赶忙说道:“不是的皇上,也有可能是那下毒之人专程去建宁城中”

    景元帝再次打断他的话道:“还是和建宁城脱不了干系啊!”

    冯太医一下子变成了锯掉嘴的葫芦,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且不说这宫里出身建宁城的宫女太监有多少,那建宁城可是龙兴之地,往上数三代,景元帝这天下之主还跟建宁城脱不了干系呢。冯太医又不是寿星老上吊活得不耐烦了,因此上闭紧了嘴巴,一个字也不说了。

    景元帝忽然伸手指了指韦依莲脖颈上带着的珍珠项链,压低声音对冯太医说道:“你将这项链拿去仔细查验一番,看里面是不是藏了玄心散。”

    冯太医被景元帝这散发着阴沉之意的声音给惊的不行,抬头看着景元帝变黑的脸,他忽然觉得自己回到了大公主杓芝出嫁前的那个晚上。

    那天晚上的月色不是很好,总像是被层轻纱笼着,映的一切都朦朦胧胧的,看不怎么清楚。冯太医被两个暗卫秘密带到了清宴殿,一进殿就看到方嬷嬷正跪在景元帝的面前抹眼泪。

    等他满腹疑惑的见完礼之后,景元帝单刀直入道:“芝儿明日就要出嫁,朕别无所求,只盼着她能早日为魏家开枝散叶、延续香火,否则的话,朕可是怕芝儿的太师外祖父抱怨朕没给芝儿选个好人家,害得亲家变冤家了呢!”

    冯太医常年陪伴在景元帝身边,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他没少见也没少做,甚至这偌大的皇宫并不如表面上让人看到的那般富丽堂皇,反倒如世间最最藏污纳垢之处。

    他扭头看了眼抹泪的方嬷嬷,再想想景元帝所说的亲家变冤家,最后想到在朝堂上不偏不倚的定国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颤巍巍的回到太医院,两个时辰之后向景元帝双手奉上了一个赤红色的小瓶子。

    就算已经是三年多前的事情了,冯太医回想起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脊背发冷,愣愣的跟傻了一样。

    景元帝看到冯太医的样子,招手唤来了一个小太监,道:“你去送柄玉如意给冯太医的孙子,就说是朕赐他的满月之礼。”

    这下,冯太医的脊背可不仅仅是发凉那么简单了,说是冷汗涔涔也不为过。

    “冯太医,快些将那珍珠项链验来,朕还等着呢!”

    随即有那机灵的宫女走上前来,将那串珍珠项链取了下来,递到了冯太医的面前。

    冯太医机械的给景元帝行礼道:“是,臣遵旨。”

    打发走了冯太医,景元帝对常福吩咐道:“让人将皇贵妃送回顺义宫去,让太医好生照料她脸上的伤。”

    最近宫中发生了这么多事,景元帝更是痛失一子一女,虽说父皇是先为皇再为父,但是现在,景元帝不过是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普通父亲而已。就见他仰起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踱步到偏殿门口,像杓兰方才一样,坐在了门槛上。

    常福打发两个小太监送走了韦依莲,走到景元帝身边轻声提醒道:“皇上,二皇子的事情,该让礼部操持起来了。”

    景元帝伸手捏捏鼻梁,对常福吩咐道:“传旨大理寺卿,朕要在三日内知道暗害沣儿的凶手是何人,否则的话,整个大理寺都要给沣儿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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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大理寺卿陆湛() 
景元帝人称仁君,在他的治理下,大彧朝虽然称不上八方来贺、四海来朝,也算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尤其民风淳朴,几乎说得上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因此上这掌管天下刑狱的大理寺一年到头的处理不了几个案子,很是轻闲。

    大理寺卿陆湛是上次科举取士的榜眼之才,不过短短三年时间就爬到了大理寺的顶尖位置,自然有两把刷子,因此他虽然年轻,但在朝堂之上倒也没人敢轻看他,更何况他掌管天下刑狱,就算是丞相和太师,见到他也是客客气气的。

    这陆湛在朝堂上向来独善其身,只对自己职责之内的事情感兴趣,若是和自己无关,就算是两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打的头破血流,他也不会眨下眼睛。就像是之前太师韦韧扳倒工部尚书徐铭,景元帝没有让他插手的意思,虽然他心里知道那徐尚书八成是哪里得罪了太师才遭此横祸,但就是乐得清闲。

    在陆湛的带领之下,向来让人闻之心颤、望之腿软的大理寺,居然成了大彧朝最悠闲写意的一个衙门口。

    因为陆湛平日里最爱喝茶赏花,因此这大理寺里自从有了陆湛,袅袅的茶香和花香就没有断过。尤其看到长的清新脱俗,犹如天上降下的谪仙一般的陆湛斜依着栏杆托着茶盏微笑赏花时,几乎每个人都忍不住想摆出同样的姿势,看看是不是同样的风流潇洒、引人驻足。

    因此,原本凶神恶煞般的大理寺众官员,个个都爱上了饮茶,也都爱上了赏花。每日里处理完公务之后,他们就会将大门一关,聚在一起相互交流,这个说我又得了罐好茶,那个说我又得了株奇花。

    这天,就在他们刚关上大门,还没进屋坐定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将大门拍的咚咚直响,并有人在外面高喊着圣旨到,陆湛接旨的话。

    大家忍不住都将目光集中到了陆湛的身上,就见他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扶着额头说道:“唉,好日子到头了”

    一众官员纷纷表示不解,不明白陆湛何出此言。

    “等我接了圣旨你就知道了。”陆湛一边说,一边向外走,拉开大理寺的大门之后,他们看到景元帝身边的大太监常福擎着一卷明黄色的圣旨现在那里,站在他身边的,是今年的新科状元秦艽。

    常福一看大门打开,迈步就往里面走,边走边说:“圣旨到,大理寺卿陆湛接旨。”

    走到宽敞的庭院中间,陆湛一撩衣摆,跪的潇洒挺直,声音清脆如凤鸣:“臣,陆湛接旨。”在他的身后,大理寺众多官员呼啦啦跪了一地。

    常福展开手中的圣旨,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令大理寺卿陆湛查处二皇子杓沣遭人下毒暗害一案,驸马秦艽从旁协助。”

    念完了景元帝下的圣旨,常福上前一步道:“陆大人,接旨吧。”

    陆湛眨眨眼,问道:“常公公,皇上就只说了这个,别的什么都没有吗?”

    常福笑眯眯的说道:“皇上说了,陆大人是天下少有的聪明人,话说三分即可,其余的,陆大人可自行领会。”

    陆湛挑了挑眉毛,伸手接过圣旨,仔细将上面的每个字又看了一遍,然后抬眼看向常福,“此事非同小可,皇上就没有赐个尚方宝剑什么的让我防身么?”

    常福圆胖胖的脸笑成了一朵菊花,“陆大人,皇上说你是那天上的仙猫下凡,有九条命呢,用不着那些累赘的身外物。”

    陆湛的嘴巴一咧,好险下巴脱臼下来,心说我要真是那猫就好了。

    常福的任务完成,便笑眯眯的跟陆湛道别,回宫向景元帝交旨去了。

    等到常福离去,陆湛松掉了身上的力道,看起来有些像蔫掉的青菜。

    秦艽走上前,对着他抱拳施礼道:“秦艽见过陆大人。”

    陆湛重新直起身子,将明黄色的圣旨倒背到身后,颇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意思,“下官可当不起驸马的大礼。”

    秦艽毫不在意,继续保持着温润有礼的姿态道:“秦艽不才,还望陆大人多多赐教。”

    “你高中的是状元,而我不过是个榜眼,赐教可不敢。”陆湛保持着鼻孔朝天的姿势,对着身后的一群人摆手道:“都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来拜见秦驸马!”

    秦艽上前拦住那些要给他行礼的大理寺官员们,笑道:“秦艽不才,日后若有什么不足之处,还望各位大人多多包涵。”

    接下来便又是一番你来我往的客气之词,听得脑门儿嗡嗡直响的陆湛忍不住伸手掏了掏耳朵,对众人晃了晃手中的圣旨道:“再给你们一顿饭的功夫去赏花喝茶,用过午食之后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咱们大理寺可要大开杀戒了!”

    听着陆湛这有些大逆不道的话,秦艽只是面带笑容的现在那里,并不出声。

    打发走了手下的官员,陆湛对着秦艽向正堂的方向一伸手,道:“驸马,里面请!”

    秦艽对他微抬了一下下巴,率先向正堂走去。进了正堂之后,并没有其他人在,就见那陆湛对着秦艽就跪下了,恭敬的说道:“属下陆湛见过少将军!”

    秦艽伸手将他扶了起来,啪啪两下用力拍在他的肩膀上,哽咽道:“好兄弟!”

    再看那陆湛,就见他红了一双眼眶,使劲儿握着秦艽的手晃了晃,“几年不见,不知少将军的身体可好?”

    当年秦艽伤到筋脉的事情陆湛是亲眼目睹的,看到秦艽数次和上天苦苦挣命,他的一颗心就跟有把匕首在来回搅动一样,恨不得自己能替了秦艽去。

    秦艽又在他的肩上拍了两下,笑道:“放心吧,我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这条命硬的厉害,老天一时半会儿的还奈何不了我。”

    陆湛急道:“一时半会儿?那岂不是说你还是有事,不行,我得去找那个老疯子算账!”

    看到陆湛说走就走,秦艽赶忙拦在了他前头,“你看你,都做到大理寺卿了,这说风就是雨的性子也不知道收敛一下。”

    陆湛看着拦在身前的秦艽,竟像个孩子似的撅起嘴,嘟囔着说道:“那还不都是因为你,换个人我才懒得管他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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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淡淡的暧昧(一)() 
看着陆湛孩子气的噘嘴,秦艽伸手在他的头顶上抚摸了两下,就像小时候在一起玩耍时一样。

    陆湛的父亲陆远,当年是秦艽父亲,护国大将军罗勒的军师。陆远才高八斗,当年是大彧朝人人称赞的大才子,就在他高中探花,所有人都认为他会入仕大作为一番的时候,谁知他转脸就进了护国将军府,给罗勒做起了军师。

    在秦艽一岁多的时候,陆远的夫人生下了陆湛。可惜陆夫人身体不好芳年早逝,那陆远又是长情之人,没多久也跟着去了。于是从此,陆湛在罗家落户,秦艽的身边多了个小尾巴。

    他们两人成天形影不离,一起入学开蒙,一起调皮捣蛋的捉弄夫子,他俩的最高记录,是在一年内气走了三个夫子。

    罗家未经惨变之前,秦艽可是出了名的小霸王,除了偷鸡摸狗的事情不干,整天将个将军府闹得乌烟瘴气的,上至罗夫人,下至门房先生,每个人提起他来,那头发都能愁白一半。

    就在那年秦艽和陆湛气走第三个夫子之后,罗勒开始好好的反思,本来他心想着身为他护国大将军的儿子,不能是那种文绉绉的书呆子,还是调皮捣蛋好动些好,毕竟他也是从那时候过来的,最后不照样驰骋沙场保家卫国,为罗氏一门带来无上荣耀。可是现在他有些不确定了,因为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跟他抱怨,说公子又怎样怎样了,一次两次的还行,次数多了,大将军脸上的无所谓表情可是再也撑不住了。

    那老夫子走后几天,曾特意找了罗勒出去喝酒,席间语重心长的说道:“将军,若令公子是天上的文曲星下降人间,才思过人,老夫教不得也就罢了,可现在,唉将军可曾见过令公子如何写他的名讳?将军你可要记得字如其人呐”

    罗勒将夫子这番话颠来颠去的思量许久,最后将小秦艽叫进了书房,倒也没说什么废话,不过是让他将自己的名字和表字写出来给自己瞧瞧。

    小秦艽满不在乎的嗯了一声,一下将袖子挽到了胳膊肘上面,抓起一只毛笔就是一番龙飞凤舞。罗勒先是被秦艽的拿笔姿势给惊到了,若是说文人都是执笔,那他这儿子只能用握笔来形容,还是四指并拢的那种握法。

    姿势不对,写出的字来也不会太入眼。罗勒经常听说谁的字不好看,跟狗爬的一样,拜自家儿子所赐,今天终于见识到了。

    捶胸挠肝的后悔了老半天,罗勒动了前所未有的大怒,请出家法就将秦艽给揍了个半死。

    闻讯而来的罗夫人抱着屁股开花的秦艽心肝肉痛哭了一场之后,就揪着罗勒的耳朵给他算账,“早跟你说过不要太过纵容陌儿,你偏生不信,现在可倒好,你不自己反省自责,居然下如此狠手将我的陌儿打成这样,姓罗的,你怎么不索性打死他一了百了!”

    面对撒泼一般不依不饶的夫人,罗勒毕竟不对在先,只能伸手挠头,站着挨刮。

    由于罗勒下了重手,屁股开花的秦艽竟发起热来,罗夫人也不让罗勒再碰秦艽,自己带着丫鬟忙活到后半夜,等秦艽的热度退下来之后才放走了郎中,自己也揉着有些发酸的腰肢回房休息去了。

    秦艽浑浑噩噩间,就觉得有人坐到了床边,抽着鼻子像是在哭。他还以为这是娘亲不放心又转回来了,便闭着眼睛嘟囔道:“娘亲不哭,用不了三日,你的儿子又是一尾活龙。”

    谁知那抽鼻子的声音忽然变成了不断的抽泣声,并有个沙哑的声音哽咽道:“陌哥哥,你一定很疼”

    一听到来人喊陌哥哥,秦艽一下子睁开了眼,扭头一看,哭鼻子的果然是陆湛,“湛儿,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陆湛伸手抹了把眼泪,红红的眼睛跟兔子有得一拼,“我不放心陌哥哥,不来看看睡不着。”

    罗勒下手挺重的,秦艽不过稍稍侧了下身子就疼的龇牙咧嘴的,嘶了一声又一声。陆湛见状赶忙将他给摁住了,“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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