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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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探-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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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金花站得挺直,满面厉色。

    丝毫看不出就在片刻前,她还是个被惊得丢了魂的柔弱妇人。

    她字字句句泣泪,逼问得林长生与陈跃哑口无言。

    阴十七亦是一改算计相激的神色,不觉有几分同情她们三人。

    可真相就是真相,总不能因着凶手可怜,便弃之真相,任之蒙尘。

    最有心计,也最能隐忍的秦双双见大势已去,也不再与阴十七针锋相对,她凄凄然地于身后圈椅重新落座。

    阴十七叹息:“王忆中长期虐待你们,你们为何不说?”

    林金花坐回圈椅中去,仿佛方将那一番话已然令她浑身的力气用尽:

    “说什么?说他自已不行,却将责任归到我们身上?说他行不了房,便想尽了法子折磨我们?”

    她脸上泪一直掉,已是说不下去。

    秦双双抬首看着阴十七,眸中透出恨来:

    “你既然能查出是我们杀的他,那你能查出他是如何折磨我们的么?”

    阴十七摇首。

    她并未真的查出王忆中是她们三人所杀,她不过是凭着所得线索诈她们一诈,而最沉不住气的杨冬儿便是她诈出个缺口的第一人。

    现代许多不举的男人,通常都有个通病,那便是会性'虐'待自已的老婆或女友。

    虐待的工具也无非是蜡滴、烟烫、鞭抽,或其他稀奇古怪用于助兴的东西。

    然在这个古代,她却未曾见过,哪里想得到?

    秦双双悲凄一笑,恨恨道:

    “是啊,你怎么能查得出来?他向来隐藏得极深,这左邻右舍、亲戚好友,就算是他生意上的对头,谁人不赞他一句好人!”

    可就是这样的好人,却生生折磨了她们多年,令她们生不能死不得!

    秦双双此言一出,林长生、陈跃、阴十七三人无不唏嘘。

    阴十七纵是十分同情她们,该问清楚的还是得问清楚:

    “段可有孕一事可是杨姨娘无意中得知后,你们刻意透露给王忆中的?”

    杨冬儿此时也从自已失言的懊恼中缓过劲来,心中的秘密这样被摊开之后,她反而轻松了许多。

    回答起阴十七的问题来,她也不再躲躲闪闪:

    “是我特意透露给他听的,他听后当日便去了庙子街,将段可毒打一顿,生生教段可落了胎!呵……”

第十六章 真相白() 
末了杨冬儿走至秦双双下座坐下,冷冷笑着。

    这笑容生生教陈跃心里打了个寒颤,心道都说最毒妇人心,果真不假。

    随后一切,林金花、秦双双、杨冬儿交待得清清楚楚。

    段可落胎后遣散小丫寰,继而失踪的那一段时日里,是住到隔壁范里家去休养身子。

    此后王忆中便不曾再见过段可,林金花三人虽知段可去向,却终归不曾再特意透露给王忆中知晓。

    王忆中认为是段可被他毒打之后,与奸夫逃了,更是怒恼非常,对林金花三人的虐待更是惨无人道,期间秦双双还险些真没了性命,所幸古忠扬老大夫救得及时。

    阴十七听到这,暗叹古忠扬还是向她与陈跃隐瞒了这件最重要的事,想来也是秦双双三人要他帮忙保密。

    他倒是守信得很,只是令她走了不少弯路。

    段可落胎后身子极弱,她却未好好将养身子,趁着范里出门不在家之际,她找上了林金花三人。

    于是四人密谋杀害王忆中的计划便这样启了开端。

    在王忆中喝下了掺有加大量曼陀罗粉而昏迷却不会致死之时,四人为了令王忆中清醒着看她们报仇,便又喂了一点解药给他,再在他嘴里塞上布团,令他能清醒过来的同时,即无法动弹又无法开得了口。

    接下来,四人将他扶坐于正厅上首左圈椅中,四人手中各持着一把匕首,在王忆中慌恐又愤怒的唔唔声中,四人轮流着给他上刀,直到他身上被四人刺了数十刀。

    也数不清谁刺了几刀,她们只记得当时很是痛快。

    直到王忆中瞪着眼睛却再出不了半点声音,她们方将布团取了出来。

    随后段可连夜回范里家中,在范里再三相问之下,段可将实情告诉了他。

    只是这时的段可并未告知范里,她已与林金花三人商量好一件另外事关她性命之事。

    如若当夜她能说出来,或许此后的范里便能逃过被灭口的一劫。

    王忆中无端被杀,总要有凶手。

    不知是出于同情林金花三人长期被虐待,还是有旁的缘由,段可当夜便表示自愿当这个凶手,她也确实是凶手。

    林金花三人齐齐沉默着,算是同意了。

    于是隔日段可先备好了遗书,说明王忆中是被她所杀之后,便让秦双双勒死于自已家中,只不过是段可自愿被勒死,于是她家中并无打斗痕迹。

    秦双双力气之大,阴十七在被她推得退了两步时便察觉了。

    即便是段可出于求生本能挣扎,秦双双的力气也足以确保不让她逃脱而勒死她。

    可不巧的是,就在林金花三人合力要将段可悬上房梁,假做是段可自尽身亡之时,范里寻段可寻到了段可家中,他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并听到了杨冬儿在段可尸体旁诉说,段可有身孕一事乃她告知的王忆中。

    此时的杨冬儿,深怀愧意。

    阴十七不明白:“既然段可是自愿以死顶罪,那么她何不直接悬梁?而是让你们费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

    林金花苦笑道:“段可虽不怕死,但她却不敢自已死,于是让我们帮她一把。”

    毫无意外的,不知段可是自愿身死的范里当即愤愤大骂,喊着要报官,要她们三人偿命!

    她们哪里会再容得范里活着?

    反正杀王忆中是杀,再杀一个范里又如何?

    在合力杀了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范里之后,她们改了主意,不再将段可装作悬梁自尽的模样,而是在段可家老树下挖了个坑,将段可埋了,并将段可所写遗书拿回王府烧了。

    又将范里移到隔壁他自已家中去,伪装成他悬梁自尽的模样。

    阴十七又问:“既然范里已死,那封假作遗书的书信又是谁人写的?”

    秦双双道:“自我被纳入王府为妾,没人知晓其实在我未嫁之前,我写的一手好字,且还能临摹别人的一手好字!”

    阴十七明白了,那书信是秦双双照着范里的笔迹写的。

    而她们之所以对范里与段可之间的事耳熟能详,也是之前因着无意得知段可有了身孕之后,她们特意雇人去查后,方知得那般详细。

    至于王忆中性情变态,喜好脱'光妻妾衣裳在房中虐待一事,却未在段可身上发生。

    阴十七从她们三人口中得知,那是因着王忆中确实是将小他十岁的段可捧在手心里,他喜欢段可,喜欢到不舍得伤她半分。

    若非段可与范里通'奸有了身孕,王忆中哪里舍得将她毒打。

    说是毒打,其实他也只是扇了段可好几个巴掌。

    段可被扇得肚子撞到桌角上去,她腹中未满三个月的胎儿本就极为不稳,这是一撞便撞落了胎。

    也是她死后,尸体上为何验不到半点伤痕的缘故。

    只可惜段可到死也未知,她腹中胎儿便是林金花三人所害,方会没了。

    四条人命的案子终于大白。

    当日下午,林长生与陈跃便将四条人命的案子一条条一道道详细地说与知县大人听。

    二人将段可腹中胎儿如何先是被林金花三人设计谋害,段可继而如何因恨与林金花、秦双双、杨冬儿三人合谋杀害王忆中,接着段可自愿被秦双双勒死为王忆中之死顶罪,及范里发现段可死后,如何被林金花、秦双双、杨冬儿三人合力灭口并伪造遗书,一一道出。

    知县大人听后,直道果真最毒妇人心啊,后又道那王忆中确实死有余辜。

    而段可若非不守妇道,范里若非枉读了圣贤书,二人私通并暗结珠胎,也不至于招来后面的杀身之祸!

    就在知县大人在公堂上给林金花四人判刑之际,王忆中的贴身丫寰刘莲到衙门自首。

    她表明当夜王忆中被杀之际,她就在正厅之外,亲眼目睹了林金花四人残杀王忆中的整个过程,但她却未报案,案发后更未曾为衙门的人提供线索。

    她自言当夜她还为林金花四人在厅外把风,她有包庇之罪,请知县大人一并发落了她。

    阴十七这时方知,原来那夜她看到的夜半烧纸线的女子便是这个刘莲,她同样受到王忆中生前的各种虐待。

    只是她终究自小便跟在王忆中身边,虽见死不救还做了望风的帮凶,可二十年主仆之情,仍教她忍不住夜半去王忆中身死之地给他烧去纸线。

    除了段可,珍稳婆为林金花三人及刘莲等四人验伤。

    她们满身伤痕,有刀伤、烫伤、鞭伤,更有长年拳打脚踢所致内伤,珍稳婆验后极为唏嘘,直道王忆中死不足惜,只可惜了这五名无辜女子葬送。

    林金花三人被判死刑,刘莲亦入了牢狱,大好年华注定只能在牢中渡过。

    陶婆婆出了衙门牢狱归家之后,阴十七便问她:

    “祖母,你当日亲眼见到杨姨娘在药罐中下了曼陀罗粉,可你又不想说出来,因着祖母你早知了她们那说不出的苦楚。

    当然,祖母当时并不知她们要害王老爷性命,只觉得她们或许只是想给王老爷一个教训,于是你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待到天明衙门捕快上门拘你,你方知王老爷已死,随后你自然也想通了一些事情,可你又不想说,但又怕你一见到十七,十七会追根究底,于是你便请求了知县大人下了不许任何人探视你的命令,是不是?”

    陶婆婆慈详地摸着阴十七的脑袋,微笑道:

    “我的十七这般聪慧,祖母自知瞒不过你。”

    阴十七又问:“可是祖母,十七不明白知县大人为何会听你的?”

    陶婆婆想起多年以前的一桩往事,面上已没了笑容:

    “那是因着许多年前,知县大人欠了祖母一条性命……”

第十七章 任快手() 
一大早,阴十七匆匆喝过一碗粥,便要前往衙门。

    陶婆婆却拦了她下:“十七,你真要去衙门做事?”

    阴十七奇怪道:“祖母,这个昨夜里我们不是说好了么?你也同意的,怎么这会拦着我?”

    陶婆婆道:“也不是要拦着你,就是你背后……”

    阴十七明白过来陶婆婆所指何事,她笑着安陶婆婆的心:

    “祖母放心!十七绝不会让谁见到我的后背的!”

    在陶婆婆不十分放心的眼神之下,阴十七还是出了门。

    刚进衙门捕快吏房,陈跃便将她拉到一边:

    “十七,你何时与展捕头那般熟悉?”

    阴十七一愣:“没有啊!”

    她与那展颜不过见过一面,哪里熟悉了?

    陈跃拧着眉头:“真没有?”

    阴十七大力点头:“真没有!”

    这时赵小越也凑了过来,奇怪道:

    “要真没有,那展捕头为何点名要了你过去他那一组?”

    林长生也走了过来,一个熊掌拍在阴十七肩头:

    “不错啊十七!这才几日啊,就攀上展捕头这一高枝了,不错不错!”

    言罢,他领着杨水几人便出了捕快吏房。

    杨水几人跟在林长生后面,看她那目光别具深意,特别是林清,眼中的不屑十分明显。

    阴十七没去理会他们,只莫名得摸不着头脑:

    “陈大哥,展捕头让我去他那一组的事是真的么?”

    陈跃道:“当然是真的,此事能玩笑么?”

    赵小越酸酸道:“唉,本来以为你到我们这一组,我便不会是年岁最小的那一个了,结果……还是我最小!”

    吏舍共有三大间吏房,两间捕快吏房,一间捕头吏房。

    衙门有八名捕快,每名捕快之下又各有四名快手,一间捕快吏房便有四名捕快及十六名快手在里面办公。

    计二十人在占地有平常宅院正屋两间大小的吏房里办公,不算宽敞,却也不算挤。

    陈跃、林长生与另外两名捕快便是在吏舍中间的一间捕快吏房内办公。

    吏舍入门右手边是另一间捕快吏房,左手边便是捕头吏房。

    相对于另两间捕快吏房,捕头吏房要小得多,只有捕快吏房占地的一半,布置却也精致许多,各种办公要品用具更为好些,连喝的茶水都要上几个层次。

    阴十七办好正式入衙门任职的相关手续之后,她便到捕头吏房。

    吏房内,却是空无一人。

    听闻展颜手下只有一名捕快,连快手都没有,诺大的捕头吏房便只有两人在此办公。

    现今她来了,再加上她便有三个人,她便是唯一的快手。

    等了两刻钟,也没等到展颜人,阴十七不禁心里开始犯嘀咕:

    “让我来,却不见人影,这展颜的架子还真是大……”

    “嘀咕什么?”

    突然自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吓得她一大跳。

    阴十七回过身一瞧,竟是展颜大捕头:

    “展捕头,我来报到的。”

    展颜一踏入吏房门槛,阴十七迅速去给他倒了杯茶水。

    献殷勤献到一半,便闻他道:

    “走吧。”

    说罢也不管她跟没跟上,径自转了个身又出了捕头吏房。

    阴十七端着一个白瓷青花茶杯怔了有一会,外间又传来展颜的声音:

    “再不出来,你便从哪来滚回哪去。”

    这冷冷的声音颇具威力。

    阴十七屁滚尿流地跑出捕头吏房,那速度堪称火箭。

    一路冲到衙门口,已有两匹骏马在等着二人。

    展颜很是英姿飒爽地翻身上马。

    阴十七其实也可以这般英姿飒爽,但一想到飒爽到半途便得被摔成狗吃屎,她犹豫了。

    就是她犹豫的当会,展颜等得眉头可以夹死好几只苍蝇:

    “扭扭捏捏做什么,还不快快上马!”

    阴十七问:“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展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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