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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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探-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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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阵厢房是命案案发现场,自白兰芷遇害之后,莫说展颜已然下令封锁,除了衙门里的人谁也不准靠近、进入,就是没封锁,出过横死人命的阵厢房也无人敢进。

    可偏偏就在今夜里,阵厢房无端响起一声尖叫!

    今夜里也真是一个多事之夜,先是无为大闹悟明禅房,再是阵厢房突地传出这么一声诡异的尖叫声。

    展颜与阴十七一般,歇下时未脱掉外袍,只和衣躺下歇息,听到尖叫声便迅速起身跑出列厢房,与刚打开如厢房的阴十七碰了个正着。

    两人对看一眼后,便一同走向最里面的阵厢房。

    阵厢房厢门大开着。

    两人刚走到阵厢房大开的厢门前,便见到了一个和尚趴在门口内,一手抓向门外的方向,似乎是想抓到厢门门槛,一手则紧紧攥着一串佛珠,脚尾可见被踢翻或被磕碰而倒的凳子,而和尚满面惊恐,已昏死过去。

    阴十七想要踏入门槛,却让展颜阻住:

    “我先进!”

    阴十七一听莫名地心中一跳,看着已先行踏入门槛的展颜背影微怔着。

    阵厢房乌漆抹黑,厢门大开,微弱的月光晒入厢内,展颜只能看得到厢门正前方及左右极小的范围。

    桌面上的油灯一直在,展颜环视了厢内一周,见无异物或异动方点燃了油灯。

    油灯一亮,厢内瞬间亮堂起来,一切一目了然。

    阵厢房内一切依旧,没什么变化,似乎除了多了一个和尚之外,并无不同。

    照着油灯的光亮,阴十七看清了昏死过去的和尚的模样,她蹲下道:

    “即真?”

    展颜也看清了和尚的面容道:“亦乐大师身边的随侍弟子怎么在这里?”

    阴十七抬眼看展颜道:“会不会他便是来拜托我们不要将无为大闹悟明大师禅房一事说出去的人?”

    展颜在厢内巡视了一圈,并未有发现,才重回即真身旁蹲下道:

    “应该是,我们先把即真扶起来。”

    阴十七点头,与展颜一左一右将即真自冰凉的地上扶起身,让即真靠着厢门一侧门板坐着。

    扶好即真之后,阴十七也在阵厢房内转悠起来,与展颜一样,她同样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看来得等即真醒了之后,我们才能问清楚情况。”

    千光寺后院分成两个部分,一个部分是客院,一个部分是大禅院。

    客院居于后院右侧,与居于后院左侧的大禅院中间只隔了一个圆形的过院,即是客院与大禅院的分界处,也是代表俗世的香客与代表空门的和尚两者间的屏障。

    夜深人静,即真尖锐而响亮的尖叫声不仅惊醒了睡得最近的阴十七、展颜,更引来了不到寅时末刻便起身的两名即字辈弟子。

    一名法号即始,一名法号即末。

    两人俱是要前往后山去,经过客院时听到即真的尖叫声,顿觉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便急匆匆寻着声源而来。

    找到阵厢房时,便见到了靠着厢门板昏迷着的即真,又见展颜、阴十七两位差爷在阵厢房内细细查看着什么。

    即始、即末在即真身前蹲下,两人急急查看着即真的状况,岂奈两人俱都不会医术,只能空焦急,阴十七见状道:

    “两位小师父不必着急,即真小师父并无大碍,只是被吓得昏了过去,大概再过些时辰便会转醒。”

    即始、即末方安下心来,即末对即始低声道:

    “也不知即真遇到了什么事情,那一声尖叫声可真真惊得我一身冷汗!”

    阴十七与展颜耳尖,自然也听到了。

    可不是么,两人在熟睡中也是惊得乍醒,虽未惊得出了冷汗,却也是惊得心跳快了何止一两拍。

    阵厢房没未有发现,即始、即末扶着即真出了阵厢房,到了隔壁阴十七暂住的如厢房床榻上躺下,阴十七随后,展颜关好阵厢房的厢门后,也一同进了如厢房。

    即始、即末是监院院的弟子,属负责生产耕种的悟道大师之下,两人向来都是天未大亮便路经客院前往后山那条小路,再沿着小路到后山寺里特意开恳耕种的十亩菜地。

    即始道:“阿呢陀佛,既然即真并无大碍,那贫僧与即末便先到后山菜园浇水除草去了,即真还有劳两位差爷照应一二。”

    即末也道:“有劳两位差爷了!”

    展颜道:“两位小师父客气了。”

    阴十七温声道:“两位小师父请安心,我们必定好好照顾即真小师父!”

    又问了即始、即真两人在经过客院时,可有见到什么人?

    即始、即末皆摇头道,没有。

    即始、即末两人走后,阴十七看着两人背影有所思,展颜问:

    “他们有问题么?”

    阴十七道:“正常人在听到旁人问,来的路上有遇到什么人时,总要思索个两息,可刚才他们却明显有异,即始听到我的问题后,眼里有讶色,随后很快摇头,即末则先是微张了嘴巴,虽很细微且很快紧紧合上,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展颜低声复道:“惊讶?”

    那会展颜并未多加注意即始、即末两人的神色动态,只一副心思落在昏迷中的即真身上。

    而阴十七能捕抓到即始、即真两人的异状,显然是早有准备,展颜接着道:

    “你早怀疑了即始、即末两人?”

    阴十七微微摇头道:“没有,就是觉得任何线索都不该放过,于是在问即始、即末两人的时候,我多加注意了些,这才发现他们的异状,他们明明在听到我的问题后,反应是惊讶的,可又极力掩饰这一惊讶的神态,这是为什么?”

    展颜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们是在刻意隐瞒什么事情!”

    对,隐瞒!

    至于到底在隐瞒什么事情,就得自阴十七问的问题找起,她道:

    “我问的是‘在经过客院的路上可有遇到什么人’,在这个问题上倘若他们想隐瞒,那么隐瞒的必是事实,给我的答案也必然是假的!”

    也就是说,即始、即末在来或经过客院的路上,实际上是有遇到什么人的,只是因着某种缘由,他们选择了隐瞒。

    展颜望了望窗外的天色道:“已是卯时二刻,我估摸着再过两刻钟,即真应当便能醒过来了,既然即始、即末刻意隐瞒真实答案,那么除了他们之外,现今便只有即真最有可能见到什么人。”

    阴十七看着展颜道:“展大哥的意思是,有人在装神弄鬼,以致于吓得即真发出尖叫声,且吓晕过去?”

    展颜道:“既然你断定即始、即末对我们说了谎,那么你所问的问题答案便应该是他们有见到什么人,又因着一些缘由,即始、即末不得不这么做,那么依着他们的刻意隐瞒、即真的状况及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是最大的可能。”

    阴十七走到床榻前,看着仍未苏醒的即真道:

    “即始、即末听到我的问题时会惊讶,原因大概有两个,一个是他们未料到我会问这样的问题,所以惊讶,一个是他们在遇到什么人时,那个人与他们明说了,若是有人问起这样的问题,便俱摇头说不知道,所以他们这会的惊讶,是惊讶被那个人料了个正着!”

    而无论是哪一种惊讶,这都说明了即始、即末对她与展颜隐瞒了真正的答案。

    那么他们遇到的那个人是谁呢?

    能让即始、即末两个出家人不惜打了诳语也要隐瞒真正答案的那个人,应该是在寺中极有威望的人,然即始、即末不过是千光寺中的普通弟子,能镇慑他们的大师算起来也不少,这要排查起来,无疑又是一项大工程。

    阴十七想到这里,头又有些疼了,她蹙着眉道:

    “展大哥,我再到阵厢房里去看看!”

    展颜早将阴十七那副极其烦恼的模样看在眼里,听她这么一说道,便柔声道:

    “好,小心些!”

    阴十七不禁笑了:“就在隔壁,能出什么事情?”

    展颜却认真道:“凡事小心为上!”

    说着,展颜视线落在尚昏迷中的即真身上,意思不言而喻。

    阴十七明白了展颜的意思,遂敛起笑意正色回道:

    “知道了!”

    临踏出如厢房门槛之际,阴十七恍惚间觉得昨夜里展颜似乎也说过同样极为关心她的话语。(。)

第一百一十七章 园坐亡() 
只是那时她满脑满眼的困倦,此刻想来也未能想清楚展颜所说的字字句句,但她大概是知道那也同样是关心她的话语。

    踏出如厢房门槛之后,阴十七脸上渐渐浮上一抹似朝阳的笑厣,心中有一股暖流,仿若在心间开遍一朵朵幸福的花儿。

    重踏入阵厢房门槛,阴十七即便心中不抱太大的希望,可也再次仔细认真地搜寻起来。

    阵厢房内的床榻桌凳、高几竹瓶、窗台黑布及那被置放于墙角的长条形木箱等等,所有阴十七能看到想到的地方,无论大小她都给翻看了个遍,然还是没有什么发现。

    阴十七站在窗台边上思索着。

    倘若正如展颜所言,是有人在装神弄鬼,那么那人作妖吓到即真之后,又是自哪里跑出去的?

    自阵厢房厢门离开,那会她与展颜皆是在即真尖叫声响起的第一时间冲出如厢房、列厢房,那人若真的是自厢门离开,那么必定得经过棋院正中的参天大树。

    而阵厢房最里面,如厢房排二,列厢房最外,那人一旦跑过大树离开棋院,她与展颜冲出厢房的那一刻不可能连个影子都没有看到。

    可倘若那人非是自阵厢房厢门离开,那又能自什么地方离开呢?

    阵厢房除了厢门,也就她跟前的这两个连着的窗台可以离开阵厢房,可出了这窗台之后便是厢房门的走廊,走廊只一边有出口。

    也就是说那人自窗台跳出,也得经过阵厢房厢门,再经过大树离开。

    阴十七想着,这更不可能了。

    自窗台跳出再经厢门,再经院中大树离开,明显更费时间,形同多余,那人即想装神弄鬼,应当不会这般蠢笨到选择这样一个费力又毫无改变劣势的法子。

    可除了厢门与窗台两个出处,阵厢房内已再无其他出口,那人到底是怎么无声无息消失的?

    阴十七站在窗台前好半晌,又走到窗台外边看着站了好一会儿,最后还盯着那面堵了阵厢房外另一边出口的高墙看了许久。

    直到展颜的声音自如厢房中传来:“十七!”

    听到展颜的高声一呼,阴十七立刻转身回到如厢房,快步走到床榻前,便看到已睁着眼发愣的即真,她喜道:

    “即真小师父醒了?”

    听她这样一说,即真似乎没什么反应,还是直愣愣地看着床尾,阴十七顺他的视线看去,但床尾并未有什么东西。

    阴十七看向展颜,发现展颜也是正顺着即真的视线看着什么也没有的床榻尾端。

    展颜意识到阴十七的目光,不由转了回来与她对上,两人眼里皆有疑惑、忧虑——即真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展颜道:“即真小师父,我扶你起身吧?”

    即真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展颜便直接伸手将他扶坐起,他还是未有反应,像个木头人般任展颜摆弄。

    阴十七见状忙帮着在即真身后垫个枕头,让即真靠着,她一直观察着即真的神态,见他是真的未有丝毫反应,而非装出来的,不由有些担心:

    “即真小师父,无论你看到了什么,其实那不过是有人在故意装神弄鬼,你不必……”

    岂料阴十七还未将安慰的话说完,即真已然惊嚷起来:

    “有鬼!有鬼啊!那是兰芷施主的冤魂!她死得好惨好冤枉……她说、说要报仇!”

    即真惊嚷的同时手舞又足蹈,展颜使尽了力气方压制住他,不让他以致于滚下床榻去。

    阴十七被打断话后一直站在一侧看着即真突然疯狂起来的模样,微怔着听完他所说的话后,她想应该是她话中的那句“装神弄鬼”中的“鬼”刺激到了即真。

    展颜仍死死压制即真的手脚问:“你见到白兰芷了?”

    即真自醒来眼中便似乎没有任何人的存在,即使展颜、阴十七两人就在他面前,他也似乎看不到,只一个劲地发愣,然后突兀地惊嚷起来。

    此刻听展颜一提白兰芷,即真终于掀起眼皮子正眼看向展颜,惊道:

    “展捕头怎么知道贫僧见过兰、兰……”

    兰芷这个名字,即真已是越回想昨夜里看到的画面,越感到满屋的阴气森森,他问着展颜的话继继续续抖着,连“兰芷”二字也害怕说出口来。

    仿佛一说出口,他便会重见昨夜里那可怖的鬼影。

    即真自醒来说的话虽不多,却字字在点子上,展颜与阴十七已大概能听明白昨夜里即真到底糟遇了什么。

    即真的情绪无法稳定下来,只一直说着疯言疯语,不然便是浑身颤抖着像极了正被万千的厉鬼包围着的惊骇可怜样。

    阴十七想法子引着即真说多了几句话后,展颜便点了即真的睡穴让他好好睡会。

    出了如厢房后,两人便与为两人送来早膳的戒字辈弟子戒空碰了正着,与戒空说道了即真的情况之后,戒空便又复出了棋院,说即真的情况他得去禀了寺中各位大师知晓。

    戒空走后,展颜、阴十七便在如厢房内用起戒空送来的两人份斋饭。

    用着斋饭的时候,阴十七仍若有所思,展颜看着她昨夜未睡足而微黑的两个大眼圈,不禁道:

    “用完膳我们再好好想想,找找线索,昨夜里本就只睡了约莫两个时辰左右,这会用膳就该好好地用膳,莫再多想,省得消化不良噎着。”

    阴十七听后一笑,那最后一句“省得消化不良噎着”,还是有一回她见展颜边用膳边皱着眉峰想事之际,她说展颜的,未料到这会他倒是原封不动地还给她。

    未再边吃边想,阴十七很快便扒完一碗满满的地瓜粥、两个素包子。

    她吃完之际,展颜自然也早吃好了,坐等阴十七嚼完最后一口素包子之后,他起身道: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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