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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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探- 第2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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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人也不差,应当也是发觉了这一点。

    她虽没得他的消息,但这一点她料想得不错,已在三日前花宵那里得到了证实。

    两批人寻人的路线重定,又重定得准了方向,这找到祖母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可祖母是用两条腿赶路,且年岁大了,腿脚早不如年青人利索,肯定是走得极慢。

    就这样,两批骑快马的人也没早找到她祖母。

    曾品正有点儿听明白了:“这说明陶婆婆躲人的本事还真是了不得!”

    阴十七跟牵着马儿的曾品正在今琳城主街上走着,两双眼随意四处瞧,边聊着说着:

    “我曾听祖母说过,祖母在幼年的时候,曾跟着父母四处奔波,也是躲人。至于为什么躲人,祖母没说,我想那大概不是很好的回忆,便也没敢细问,怕勾起祖母伤心的往事。但由此可见,祖母在幼年便已有了躲人的经验。”

    所以要躲她兄长与他的两批人,祖母应该是躲得很有技巧的。

    可为什么要躲?

    一则因为一批是阴家人,她祖母不想遇上,另一批是他的人,可祖母不认得,索性也躲着;二则是祖母先认得她兄长的人,祖母躲着,他的人,祖母先是不认得,后来认得了,躲或不躲,便又能延伸出两种可能两种结果来。

    曾品正问:“这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阴十七说着静了一会儿,约过了十息方接下说:“祖母认得哥哥的人,怕哥哥的人不同意祖母上京,所以躲着。祖母不认得展大哥的人,却也躲着,这说明事情复杂,祖母不会轻易相信谁。”

    曾品正心下一突:“那要是陶婆婆认出展大哥的人,没想躲呢?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吧?毕竟在陶婆婆是认得展大哥的,先前在洪沙县,不是说还曾在陶婆婆家里吃过几顿饭么?要是还想躲,那……”

    那什么,他说不出来了。

    曾品正侧脸看着沉默不语的阴十七,微急:

    “十七哥,你倒是说话!”

    阴十七还是没说话。

    她兄长的人为什么会让祖母躲着,那原因且先不说,那必定是跟祖母突然上京寻她的缘由有关。

    他的人要是让祖母认得,却还要躲,这说明祖母离家上京也和他有关,至底跟司家有没有关不知道,但至少一定是跟他有关的。

    倘若是这个可能这个结果,那她的心能安。

    这个可能与结果说明他跟阴家人是处于一条线上的,而阴家人她了解,她也了解他,可她到底未能彻底了解司家。

    但只要是在同一线上,那她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倘若祖母认出他的人,也没躲,而是亲近地迎上去,那便说明了另一个可能另一个结果。

    这个可能与结果,是她不愿去细思,不愿去揣摸定论的。

    找了离今琳城门主街道上的一家客栈,不管打尖的费用贵不贵,反正两人是住了下来,且挑了两间临街的客房。

    打开窗台往下望,主街道上人来人往的情景尽收眼底。

    也是这家客栈的费用要比旁家的贵,住的客人不多,方能让两人这般随意挑拣。

    不过曾品正瞧着,大约就是客人住满了,没挑的余地,他十七姐也得卯足了劲换上两间临街的客房,不管花上多少银子。

    陶婆婆于他十七姐而言,莫说了解十七姐的展大哥花大哥,就是他,也能感受到陶婆婆对十七姐那等同十七姐性命的重要性。

    阴十七留在客栈二楼客房里,开了窗台在窗边站着往下看,看着楼下主街道的路人。

    或急或缓,或富或贫,或闲或忙,或男或女,或老或少,她都看得仔细。

    就怕错过半点儿,她就会错失找到祖母的机会。

    曾品正出客栈去了,按她的意思去打探四五日来城里客栈哪一家有她兄长或他的人的踪影。

    她站在窗台边往下看,初时眼还能保持清明,渐渐地却有些眼花了。

    移开目光往高处望了望,望到街对面的一座阁楼檐角,再上去,就是一片蓝天白云。

    倒映在眼里的蓝与白,渐渐浮现出司展颜清晰的面容。

    她略勾了勾嘴角,笑得有些恍悟。

    原来他在她心里,竟也清晰到了这个地步。

    不管能不能时刻地呆在一处,他在她心里,就如同她在他心里一样。

    或许她爱他的程度,真的不够他爱她的深。

    毕竟他爱得早,她爱得晚。

    花大哥说得对,未来的路既漫长且艰难,她得有心理准备。

    这一点从前她就想过,也一直有做着心理准备。

    可经祖母突然离家上京一事,又临近的一些事情,不管是真的,还是她在胡思乱想,她都觉得这一切都要变了。

    差别只在于,往好的变,还是往坏的变。

第三百五十八章 南和巷() 
曾品正打探消息回来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

    人生地不熟,也亏得曾品正灵活聪明,费了一下晌的时间终于探出一点消息来,也是两批人在今琳城找人的动静大了些。

    曾品正说:“都说有两批人,各自拿着一位老人家的画像在城里到处寻人,我想就没错了,一定是展大哥和阴大哥两批人,找的就是陶婆婆。”

    确实应该是没错的。

    她兄长手里的画像是叶子落亲自描的丹青,出去找前她先看过,十成十地像,照着找一定错不了。

    何况她兄长身边还跟着叶子落一同来,更是错不了。

    至于他那边,他本就擅长丹青,那画技她没亲眼见过,但听花宵提及过,说他画得一手好丹青。

    既如此,那他那边他亲手画就的祖母画像一定也偏不了,十足十地相似,找起来也定然不会找错或错过人。

    阴十七问:“可探到有什么结果没?”

    曾品正说:“没有,都说还在找,可具体这两批人歇在哪儿,我却打听不出来。”

    “他们这是怕人多嘴杂,怕有人泄露了住址。”阴十七很是能理解,“我祖母本就躲着他们,一知道了住址,那还不离得远远的,你打听不出来倒也正常。”

    她兄长和他都不是普通人,想要不让人得知什么消息,那也不是一件很难的事儿。

    再说这今琳城也没像八大世家那样厉害的人物盘居,更不会有人去深究这一点。

    只是他们大概没有想到她会亲自来,而京里的消息大概也已传到他们两人耳里,不过是先后的问题。

    她兄长是早知,他则会晚点收到。

    她与曾品正一路狂奔,不曾歇息过多,都是换了马儿歇息片刻就立马起程。

    这么寒的天,曾品正还担心她坐在马后颠簸得受不住,其实她真没那么弱。

    只要不摔下马儿去,她还不至于坚持不了快马的这三日。

    “十七哥,你说我们要不要也找找陶婆婆?”曾品正一问完,就觉得自已问得半点水平也没有,赶紧又补道:“我的意思是,陶婆婆已经有两批人在找她了,现今城门又严加盘查,两边都贴着陶婆婆的画像。这种情况肯定不是阴大哥吩咐人做的,就是展大哥派人所为,陶婆婆这个时候要想出今琳城,只怕没那么容易。陶婆婆躲着他们,可陶婆婆绝对不会躲着你的,但陶婆婆又不晓得你已进了今琳城,这要怎么办才好?”

    阴十七点头:“嗯,所以得想法子让陶婆婆知道,我已经来了,亲自接她老人家来了!”

    但这是个难题。

    因着身份,她总不好太过敲锣打鼓地满街嚷嚷。

    可不这样,她又该如何?

    找人手帮忙,倒是有。

    无论是她兄长还是他,都会帮她。

    可一旦她跟在她兄长或他任其一人身边,她的行动自由必然会受到限制,因为他们两人都很着紧她的安危。

    在没认祖归宗之前,她还只是阴十七,安危并不是什么大事儿,也不会有人关注。

    然如今她已不仅仅是阴十七,更重要的是她是阴家小姐阴骄。

    倘若她的名头一在今琳城传开,势必引发许多不必要的纷争。

    她离京一事,她父亲定然也得瞒个滴水不露。

    她这么一离京,其安然保障无疑少了一大半,她身边又只带了曾品正一人,本身又仅是连三脚猫功夫都算不上的身手。

    自保能力不足,身边保护她的曾品正又仅是精于箭术。

    倘若两人不去找她兄长或他,一发生不好的事情,那两人无疑是势单力薄,孤立无援。

    她父亲会在察觉她离京的第一时间,派人快速来今琳城告知她兄长一声,故她兄长会很快知道她悄然离京之事。

    但他,知道她离京的消息则要晚一些。

    她父亲会瞒着京城所以虎视耽耽的眼睛,除了阴家不会有哪一家知道。

    可她临走前去找过花宵,向花宵问过他的情况。

    只要有两三日不见她的踪影,连半点儿消息也探不出来,那必然会引起花宵的疑问。

    有了疑问便会查,以花宵对她的了解,必然能猜到她的行踪。

    她猜着,大概也就今晚或明日,他便会得到花宵派人快马送来关于她的消息。

    界时,她兄长与他除了要在今琳城找她祖母,也都会全城搜索她的踪迹。

    她不想让他们担心,让两人在意她,她同时也在意他们的人担心,可她不能跟在他们任何一人身边。

    祖母会躲他们,可不会躲她,这一点曾品正说得不错。

    她得亲自找到祖母!

    吃晚膳时,阴十七只拨了两筷米饭,便搁下了碗筷,说:

    “祖母虽有些积蓄,可不多,我上京时她又拿了大半的银子给我,所剩的便更不多了。这一路上京,祖母走的又是僻静小路,所经之处大都少有人家,即便有,也是贫困的农家,难以给祖母好的帮助。这天又三五日大小雪不停,这几日方好些,祖母年纪大了,腿脚不俐索走得慢,如今又被拘在城门内出不得……祖母应该是找个地方躲起来了,我们得尽快找到这个地方。”

    只要一想到祖母年岁大了,却还因着她受一路寒冻颠簸之苦,挨不挨饿还要两说,她心里便像有一只无形的手紧攥着她的心使劲拉扯,难过得控制不住眼泪。

    曾品正也搁下碗筷,看着又掉金豆子的阴十七,嚅嗫着嘴,半会儿不知该安慰啥。

    一路快马疾奔,他见他十七姐掉眼泪的次数都要赶上过去他看他母亲掉眼泪的次数了。

    那双眼又布满了血红,红又肿,要是让阴大哥和展大哥瞧见,指不定得心疼成什么样子。

    他都心疼都不得了,偏偏他又是个嘴笨的。

    没食欲,晚膳几乎是没吃几口便撤了下去。

    阴十七又站在窗台边上静默不语,曾品正则去跟店小二要了壶热茶来,还有一小碟子糕点。

    他把茶与糕点放在桌上,冲阴十七说:

    “十七哥,这糕点听说是今琳城很有名的梅花糖糕,有点儿甜,也有点儿香脆,你尝尝,看合不合你口胃?”

    阴十七回头看了眼,却没有动的意思:

    “你吃吧,吃完你去打听一个地方。”

    听到打听地方,曾品正三步并做两走近窗台:

    “是不是和陶婆婆有关?”

    阴十七说:“嗯,你去跟客栈掌柜或店小二打听打听,就问一下,今琳城里最贫的民舍是哪一片?”

    曾品正一点头便出了客房,往楼下打听去了,连糕点也没尝一口。

    阴十七走回桌边坐下,先倒了杯茶,看着热气腾腾的茶香四散,看了一会儿,又拿起一小块梅花糖糕轻咬一口。

    果然是脆脆甜甜,好吃得很。

    曾品正打听回来,没有片刻停留,阴十七便带着他直接出了客栈。

    一到今琳城,阴十七便让曾品正去买了辆普通的小马车。

    曾品正赶车,阴十七坐车厢里,两人直往今琳城南和巷。

    南和巷并非仅仅只是一条巷子,它是这片贫民窟的一个统称。

    曾品正照着从掌柜和店小二那里详细与指的方向赶路,途中还向路人问了两回。

    半个时辰后,总算到了南和巷。

    阴十七算了算路程,离她住的客栈倒也不是很完。

    不用找也不用问的话,坐马车疾跑也无需走半个时辰的时间,大概只需两刻余钟。

    曾品正把马车停在南和巷的出入口,说:

    “我听掌柜说,南和巷进出就两个出入口,一个在巷头,一个在巷尾。也不是真的巷头和巷尾,就是大概一边为首,一边为末的意思,凡事总得分个主次么,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阴十七说:“那我们现在所站的出入口是巷头?”

    曾品正摇头:“不是,是巷尾。巷头在另一端,从客栈到巷头更远,反正我们也没具体找南和巷几号,从头还是尾找起,都是一个样的,我便就近择了这个出入口。”

    阴十七提步:“走吧,我们进去看看。”

    曾品正拿下悬挂在马车车头两边的其中一盏灯下来,赶紧到前头引路。

    没想刚走两步,曾品正就被阴十七叫住:

    “品正,把另一盏灯也取下来。进了里面,我们分头找找。”

    曾品正不同意:“那不行!我是绝不能离你身边半步的!”

    他一脸没得商量。

    阴十七叹了口气,心知劝不了曾品正,只好重新提步往南和巷里走:

    “那好,我们一起找找。这会儿天黑,这里又是贫民窟,民舍多半早已闭门歇下,连灯都省了,我们的招子都要放亮些,特别是像破草棚或废弃的无人屋这些,我们一定要仔细了找。”

    曾品正问:“那要喊么?”

    阴十七也想过这一点,可不能:

    “不行,动静不能太大了,还亮着灯未歇下的人家倒是可以问问看。”

    南和巷分了许多条胡同,一条一条胡同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左左右右地来回窜了好几条胡同,两人也没有什么收获。

    停在一条仅微亮月光的胡同里时,两人口舌微干,时辰也不早,已临近戌时末。

    曾品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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