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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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探- 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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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是一个态度诚恳的夫子问着一个好调皮捣蛋的学生,阴十七问得轻声细语,好生温柔。

    纪光发即便被噎得险些呛到口水,但最后还是将已涌上喉咙的叫骂吞了回去。

    阴十七虽然不是揭北县衙的官差,但姜大朋既然能让阴十七参与到三起服毒死亡案子里来,纪光发想着阴十七应当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又或者是有什么背景的。

    纪光发胆小再大,也最多是态度恶劣些,却不敢做出更激怒人的事情来。

    想了想,纪光发收回如毒蛇般盯着阴十七的双眼,微敛了敛眼中的忧心与猜测,他徐徐而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这样说棱模两可的话,无非就是想套我的话而已,我不会上你的当的!”

    阴十七将纪光发脸上的神色变化,一点一滴地看在眼里,在脑中化为相应的讯息,这些讯息足够让她更加肯定了自已心中的想法:

    “姚君、逍遥子、林涯三人相继服毒死亡之后,我便一直在想,他们三人到底是受了凶手怎么样的胁迫?而鹤顶红又是怎么样到了他们三人手中?凶手到底是不是他们身边的人的其中一个?倘若不是,凶手又是通过什么样的途径将鹤顶红交到他们手中的?”

    纪光发没发问,他只重新抬起发眼看着阴十七,这回他的目光没有如毒蛇般的恶毒,而是有些似是神游在外的恍惚。

    姜大朋却是直接问道:“你想到答案了?”

    阴十七嫣然一笑。

    姜大朋眼里的瞳孔一缩,然后猛地收回盯着阴十七的目光——奶奶个熊!一个男子笑起来竟是比他所见过的所有女子笑起来还要好看,这到底是在闹哪样?!

    阴十七全心关注着纪光发,姜大朋那边的神态举止她便无瑕关注,也是没必须关注的必要,所以她并不晓得姜大朋在看到她绝美的笑容后,那神色不安的纠结。

    纪光发看到阴十七那样轻柔艳丽的笑容时,也被阴十七夺目的光芒照得险些移不开目光。

    事实上,他也没移开过视线。

    阴十七一直观察着纪光发,当然没错过这一回,捕捉到他眼中对她的惊艳之后,她默默地收起了笑容,回着姜大朋问她的话:

    “我想,我找到答案了。”

    纪光发被阴十七这样肯定确定的答案,直接砸了个清醒,眼里的惊艳迅速消散,他像只幼小的狼崽防备着森林之王一般,像防备着老虎一般防备着阴十七。

    姜大朋惊艳回过神来,却是兴奋了:

    “真的?那你快说说!”

    阴十七自然不会拂了姜大朋的意,她本来就是要说的,只是她还是侧过脸去问了一声纪光发:

    “你也想听听么?”

    纪光发撇开眼:“你想说便说,不想说,谁也勉强不了你!”

    阴十七挑了眉:“就像你不想说,你也觉得没人能奈何得了你一样?”

    纪光发没回话,只冷哼了一声。

    姜大朋斥道:“什么态度!”

    阴十七连忙阻止姜大朋再次拍桌子动怒,她也是有点头疼:

    “姜大哥,现在开始由我来问,你旁听就好。”

    怎么姜大朋这会变得这般易怒了?

    他不是该要比姜生沉稳许多的么?

    怎么这会竟是比姜生还要不靠谱?

    姜大朋听明白了阴十七的话中之意,不禁也为自已这会的冲动易怒感到汗颜:

    “知、知道了。”

    阴十七得到姜大朋的保证,回头便对纪光发说道:

    “无论是你,还是姚君三人,他们其实都一样,即便各有各的缺点、好恶,甚至是自私的一面,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尤其看重家人,这一点,你也是一样!”

    所以先前凶手三番屡次逼着姚君、逍遥子、林涯听话服毒,其实说开了,就是在抓着他们三人的软肘威胁,让他们不得不照着凶手的话去做,即便结果是死亡。

    姜大朋讶道:“威胁?对……一定是威胁!”

    阴十七道:“之前我也有想到这一层,但总没想明白,因为我曾问过林湖、姚诺、姚君父亲,他们都说没觉得在姚君三人服毒死亡之前与平日一样,没察觉出有什么异样。”

    或许是因着林湖、姚诺、姚君父亲的未有感觉,所以才会没察觉。

    当时阴十七抱着这样的想法,私下又查问了许多人,包括林府上上下下的人、姚君家左邻右里,可就如林湖、姚诺、姚君父亲所眼,确实没什么异常的地方。

    没有找到异常,但也是一个答案,所以她打消了有人威胁死者家人的想法。

    姜大朋这时也道:“这一点我也差人查问过,也是同样没能查出半点异常来。”

    纪光发没什么反应,只权当是听旁人的故事。

    阴十七看着纪光发如常的眉眼,不得不暗叹一句那个人在纪光发心里的份量够重。

    即便听了她的话有所动摇,纪光发还是努力压下心中的燥动不安,力持一个平静出来。

    这或许是做给她看的,又或许是做给凶手看的。

    却不管如何,她即已揪出了其中关健,那便再由不得凶手牵着她的鼻子走!

    阴十七道:“但我们忽略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藏得很隐蔽,几乎可以说是常人都会忽略的死角,凶手很聪明,既懂得利用人性最柔弱的肋骨,也懂得将自已的犯案关健隐藏得半点不露!”

    倘若不是突然自姜大朋那句无意间说出来的话中听出点个中意味来,她现在也是一样没能察觉到这点直入骨髓的关健。

    纪光发开始不安,他桌下的左脚已开始慢慢往外移,那外移的方向正好是没有坐着阴十七的另一边。

    阴十七没有错过这一细节,她从纪光发的左脚黑布鞋上收回目光,便听到姜大朋急声问道:

    “什么犯案关健?十七,你别卖关子了,快说啊!”

    阴十七看了姜大朋一眼,好声好气解释道:

    “我没卖关子,姜大哥也莫急。”

    她没一骨脑倒出来,也是为了看纪光发的反应。

    但显然这一点,她是无法与姜大朋明说的。

    姜大朋端正了坐姿,有几分不好意思:

    “好,我不问了,你继续说吧……慢慢说。”

    他也是后知后觉,也有点想起来叶子落这两天日曾对他说过的话。

    叶子落说啊,阴十七这人做事都是有目的,特别是在办案的时候,当初在洪s县当快手,可是与捕头破过不少大案的。

    洪s县的捕头展颜,他可是听过鼎鼎大名的,根本就是如雷贯耳。

    叶子落说,连展大捕头都常说阴十七在审问嫌疑犯或罪犯的时候,最好别去打断阴十七的问话。

    不管中间怎么做怎么问,阴十七皆自有考量。

    这个时候,旁人不去打断搅乱,便是帮阴十七破案的大忙了。

    虽然有点奇怪,还有点不是滋味,明明他才是揭北县捕快,可他也确实不如阴十七在破案这方面有才能。

    起初他不是就没发现姚君、逍遥子服毒死亡案件的异常么?

    倘若非是随后林涯服毒死亡时,正巧隔壁住着阴十七,大概这三起服毒案子,他也发现不了蹊跷,最后也就统统就他以自杀案件结案了。

    现今想想,越发汗颜了。(。)

第二百四十章 探套话() 
姜大朋安静了。

    阴十七继续说下去,说起那个连她都被凶手绕过去,跳进自已即定的思维坑里,而形成的一个死角关健:

    “姚诺在梨花船上无意间发现姚君装着鹤顶红的小瓶时,姚诺并不知道他的哥哥正在受着煎熬,而这个关健与他息息相关!”

    姜大朋听到这里,又想问问题,但在临了又迅速闭紧了嘴巴。

    纪光发却是不为所动,恢复了一脸的平静,往外倾斜迈出的左脚也慢慢收了回来。

    他的慌张已然过去。

    即便阴十七正面戳中了一些事情,纪光发也不觉阴十七能真的说出个所以然来,更别说旁的。

    所以他不怕了,不慌了。

    阴十七看着纪光发突然慌过之后,反而镇定了下来,她抿出浅笑来:

    “大概你们都听出来了,我所说的威胁其实就来源于三名死者身边的人,姚君身边受到威胁安危不定的人,应当就是姚君的弟弟姚诺,而姚诺并不晓得,正如在收到凶手想到姚君死的恶念之前,姚君同样没有想过那个会亲手将鹤顶红捧到他面前的人,会是逍遥子!”

    姜大朋眼睛突地睁大,他已然忍不住不开口问,这已经是必须要问的问题了:

    “逍遥子?这怎么可能?十七,你不是在说笑吧?”

    纪光发也再次被惊到,眼里满满的不可置信。

    倘若说在这之前,阴十七对自已下的定论还有两分不确定,那么在这一刻,看过纪光发的反应之后,她已完全将那两分不确定的因素尽数抹去,已然十成十地确定。

    阴十七对姜大朋道:“还记得我与你说过,当时姚诺被姚君暴吼着赶出姚君房里时,在房门外面还有谁么?”

    这个姜大朋当然知道,他记得清楚:

    “是逍遥子!”

    可是这怎么就绕到姚君手中的鹤顶红是逍遥子给的呢?

    他想不明白,他怎么绕也绕不过这个问题的答案来。

    当然他现在的脑子也没法绕得开,几乎被阴十七公然说出来的答案震得脑袋里全是木头,还是碎成木屑的那一种。

    纪光发聚精会神的听着,既然阴十七能突然说出这么一个重要的答案来,他觉得阴十七定然知道的还要更多:

    “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阴十七道:“该我知道的,不该我知道的,大概我全知道,除了凶手是谁,我还未能下最后定论之外,只要你想问的,就没有我答不出回来的。”

    纪光发听到阴十七尚未能摸出凶手是谁,几乎是同一时间便撇了撇嘴,嗤之以鼻地冷笑一声。

    阴十七也不在意,只要她一刻未能找出真正的凶手,那么她所有推理定论便只能是纸上谈兵,纪光发会态度如此不屑地反应,她觉得很正常。

    倘若纪光发不是这样不屑的态度,不是这样关心她是否真的已然知道凶手是谁的话,那她才要重新推翻了,一切从头思者。

    可纪光发即是这样在意这个最后的关健问题,那就说明纪光发的确是最后一个,且应当就是凶手将鹤顶红亲手交到他手中的。

    只是他不能说,因为一旦纪光发说出来,他所在乎的唯一的家人便得糟殃,而最坏的结果就是死亡。

    姜大朋已经适应了纪光发不算好的态度,也是更着急阴十七心中的那个答案,所以他这回没有因一声冷笑就出口斥责纪光发,而是在等着阴十七继续说下去。

    阴十七在姜大朋殷殷的目光下,决定给纪光发一个让他真正开口的引子:

    “纪光发,你不信我,是因为我说了未能对凶手是谁下最后的定论,可我未能下最后定论,却不能说明我就不知道凶手是谁,早有怀疑的对象,即便还未有确凿的证据,官差也是可以对嫌疑对象进行监控的,你心中所在乎的人的生死,同样也在我们的监控之下。”

    纪光发不相信:“你在诓我。”

    姜大朋听着,也觉得是阴十七在诓纪光发,因为阴十七所说的什么监控根本就没有啊。

    不过既然阴十七这样说了,自然是有阴十七的目的,姜大朋再怎么差,也混到了捕快的位置上,这个时候的领悟能力还是有一点的,附和着阴十七的话道:

    “没诓你,确实有监控。”

    纪光发看向姜大朋:“你们合起来来诓我!之前你并没有这样说过。”

    姜大朋冷声道:“你以为你是谁?即便是我们要保护的人,可我们保护你,不仅仅是为了挽救一条性命,更多的则是想抓住凶手,将凶手绳之于法!以免让更多无辜的人受到伤害!”

    阴十七在心里默默地给姜大朋按上32个赞。

    在关健时候,在完全没有先沟通的前提下,能这样默契地配合她的话,简直是太聪明了!

    她将先前在脑子里默默想姜大朋并不聪明的心里话,迅速划掉,划个一干二净。

    就凭这份机灵反应,且能说出打击纪光发太过无恃无恐的一番话来,她简直想为姜大朋鼓个掌。

    纪光发嗤笑一声:“无辜?这世上在不该死的时候死了,大多数并非无辜,不同的不过是有些不无辜先被大部分人广而相传得知,而小部分被视作无辜的人则隐藏得很好,继而维持了表面假象,让不知内情的人去感叹他们的无辜!”

    这是纪光发自院子树下蹲着,改回到正屋里坐着之后,主动说出来的最长的一段话。

    阴十七觉得火候差不多,纪光发已然开了个头,那么她接下来只要顺着这道口子,一步一步往下,终归能得到她所想要的答案:

    “姚君、逍遥子、林涯、还有你,你们四人到底无不无辜,我不做评判,但纪光发,许多被暴徒残忍杀害的时候,他们都是无辜的!而我之所以能猜到姚君手中的鹤顶红是逍遥子给他的,那还得感谢姚君的弟弟姚诺详细说给我听的那一夜的全过程……”

    姜大朋早就想知道阴十七是如何断定是逍遥子亲手将装鹤顶红的小瓶交到姚君手上的,纪光发不可否认也有点好奇,两人在同一时间静默了下来,听着阴十七说道。

    姚诺曾经说过,他被姚君赶出房门时,逍遥子就站在门外侧面,也完全听到了姚君因着姚诺无意间翻出鹤顶红而暴怒。

    可当时逍遥子除了安慰姚诺两句之外,他并没有好奇姚诺无意间翻出来把玩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也就是说他有很大的可能早就知道了让姚君暴怒的东西是什么了。

    姜大朋沉吟道:“这确实是有很大可能说明逍遥子早就知道了姚君藏着装了鹤顶红的小瓶,那个小瓶瓶身是白瓷黑梅图案,并不算特别,有许多小瓷瓶都有这样的图案,即便逍遥子早就知道了那东西就是姚君暴怒的原因,但也不能绝对说明逍遥子就知道那小瓶里装的就是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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