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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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探- 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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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子杂货店确实是叶家人开的,但却是半道出的家。

    经营五子杂货店的是一男一女,还恰好是夫妻,见到阴十七时,两人都十分拘谨。

    见礼问好后,阴十七又看了看五子杂货店通往阁楼的楼道:

    “上面还有人吧?”

    叶子落点头:“是那日在我走后,暗中跟着你护你周全的叶家人。”

    阴十七没有在五子杂货店坐太久,连阁楼也没有去看,那日的窥视感觉确实来自阁楼方向,也自叶子落口中,确定是叶家人。

    可出了五子杂货店,在五子湖周边走了好几圈之后,她突然重新跑进五子杂货店,把店里的夫妻俩吓得够怆,只差给阴十七跪下了。

    叶子落跟在后面再次进了五子杂货店,看着东张西望的阴十七问:

    “怎么了?你想找什么?”

    阴十七没有回答。

    她就站在五子杂货店里间的一个小隔间里,很小,很逼仄,凝神静气,好半晌没说话。

    叶子落杵在小隔间小门边上,看着不知在看什么,也不知在想什么的阴十七。

    杂货店夫妻也都不是普通人,都是有身手的,平日里在揭北县里也都是数得上的人物,只是在燕京阴家小姐面前,两人不禁气短了些。

    叶子落道:“好好看店,什么也别问,更别好奇。”

    两人赶紧应喏。

    燕京叶家第三人,更是两人效忠的主子,哪敢半分怠慢。

    两人退出里间,还叶子落与阴十七一个清静的空间,阁楼上的叶家人也早不在阁楼里,他们现在就潜伏在五子杂货店的周遭。

    小隔里是杂货店用来放杂物的,多余或残缺的摆架,没卖出去的锅碗瓢盘,什么都有,堆得满满当当,只余大概两个并排站着的地。

    阴十七就站在这窄小的地上,目光不断地在这一堆杂物中逡巡。

    突然间,她蹲了下来。

    叶子落看到阴十七在一叠四喜松木托盘前看着,他两步跨入小隔间,立马将小小的空间塞得更为逼仄:

    “托盘有问题?”

    阴十七费力将整叠足有十多个托盘分两次搬开,眸光落在托盘下面的木板上:

    “不,是下面的东西有问题!”

    叶子落也看到了木板:“这长条木板有点像……”

    说着,他突然在阴十七身侧唯一的空地蹲下:

    “木盒!”

    阴十七抿起笑:“子落,帮我拿出来!”

    她让出了位置,叶子落很快搬开堆积放在条形木盒上面的杂物,条形木盒露了出来。

    一打开,果然见到了一根普通的鱼杆!

    两人出了小隔间,在里间凳里上坐了下来,将条形木盒放在了圆桌上。

    叶子落问:“你怎么会突然想到杂货店的这间小隔间?”

    阴十七道:“因为唯一面向湖面并有窗台的地方,只有这间小隔间。”

    所以她绕着五子湖走了数圈,停要玉成桥往下看的时候,除了湖面、杨柳、临风亭、花船、梨花船之外,就仅有这一间五子杂货店!

    那个时候她就在想,假设在去年八月初十的这一夜,姚君、逍遥子、林涯,还有第四人,他们都在这里,都在这五子湖边。

    除了第四人,其他三人已确定当夜带了鱼杆垂钓,那么这第四人呢?

    是不是也带了鱼杆到五子湖夜钓?

    倘若是,那么这第四人最可能是什么人?

    有两个可能,一是像林涯一样特意到五子湖来夜钓的人,二是像姚君、逍遥子一样本来就在五子湖边上的人。

    由近到远,她自然得先排除近的可能性。

    那么这个近的可能性看遍五子湖边,最有可能的便是这间五子杂货店。

    而五子杂货店唯一窗台面向湖面的,便是杂货店里的小隔间。

    叶子落道:“你怀疑第四人是五子杂货店里的人?不,有了条形木盒及里面的鱼杆,这已经不是怀疑,而是可以确认了!”

    阴十七起身道:“马上问清楚这家杂货店原来是谁在经营。”

    叶子落很快走出里间,去问了外间守店面的夫妻俩。

    夫妻俩都有点懵,之前收到命令要尽快盘下五子湖边上的杂货店时,两人并没有细问原来老板的事情。

    两人只大概知道原来老板的住处,这对于阴十七来说,已然足够。

    五子杂货店原来老板叫纪光发,就住在县中七里胡同。

    出了五子湖之后,阴十七让叶子落去通知姜大朋、姜生,让两人赶往七里胡同,她则先行找去纪光发家。

    到纪光发家时,却是久敲不开纪光发的家门,急得阴十七差点踹门。

    最后没踹成功,七里胡同左右的邻里告诉阴十七,纪光发自一年前没有经营杂货店之后,他便改了行当,每日当成了穿街走巷的货郎,每日不到日暮,是不会归家的。

    阴十七又问了纪光发平日都是去些什么地方?

    邻里大娘说:“这可没准!这一年来,整个揭北县都快被他给走遍了,哪哪都熟得很,何况这东西本就是今卖一点,明卖一点,哪里总能在一个地方卖呀!肯定得多挪几个地方,这样一来,同样的东西才能卖得多!”

    阴十七只好换个问法:“大娘可知道纪光发主要是卖什么东西?”

    这回大娘答得可溜了:“多着呢!都是一些姑娘、妇人要的东西,像胭脂水粉啊,钗环步摇啊,花钿发钿啊,还有梳篦啊,反正都是一些女子用到的小首饰!不值几个钱,就图个精巧新鲜!”

    阴十七明白了。

    谢过告别了大娘后,刚出七里胡同,便遇到了带着姜大朋、姜生一同来的叶子落:

    “十七!你不是……”

    阴十七道:“纪光发不在家中,他是货郎,这会还在穿街走巷地卖东西。”

    一路过来,叶子落已将事情大概与姜大朋、姜生说过了,两人听了阴十七的推测之后,也觉得有道理。

    但同时又隐隐担心,要是阴十七猜错了,第四人根本不是五子湖边上的人,那明日便是八月初十了,界时没再出人命便罢,要是出人命那可怎么办?

    姜大朋觉得事关人命,于是也没瞒着,听说了纪光发的情况之后,他便直接说出了这个忧虑。

    阴十七也不恼姜大朋对她没有信心,反倒对姜大朋客气亲和了几分,这样能为民着想,时刻反思,努力做出最周全步署的官差,才是真正的好官差。

    她也不强求姜大朋一定相信她的推测,毕竟推测只是推测,不到最后一刻,都难以十成十地说一定没错。

    于是到了最后,还是兵分两路。

    姜大朋、姜生带着衙役继续往外找去年八月初十可能出现在五子湖的人,阴十七与叶子落则去找纪光发。

    光靠两人去找也是人手不够,于是姜大朋问阴十七:

    “不知阴兄弟需要多少人?”

    阴十七不答反问:“姜大哥可知道整个揭北县有几个地方是卖女子首饰最佳的?也无需多富贵,是那种很普通,有几个闲钱,也不吝经常出手买一些廉价首饰的地方,而非那种以俭持家,买一件普通不值钱的小首饰,还得多番考虑计算的地方。”

    姜大朋刚皱着眉头努力地想,姜生已然凑上前来答道:

    “这我知道!就七个地方!”

    那七个地方也就是几条巷子胡同。

    这是最有可能的地方,倘若要再加上其他可能性低些的地方,那便真是数不清了。

    姜生年纪与阴十七一般大,除了脾气暴燥些,办起事来却是一点不含糊,连思维反应有时候都要比姜大朋快多了。

    良家女子或妇人即便有几个闲钱,也多半是久久买一回小首饰。

    但姜生说的这七个地方,还真如阴十七所描述的,即有几个闲钱,喜欢勤换首饰打扮打扮,却又不富贵,只好挑廉价小首饰来买的地方。

    这样地方,其实说白了就是花街柳巷。

    阴十七没有明说,姜生却是第一个就听了出来。

    说到最后,莫说阴十七、叶子落与其他衙役看姜生的目光有些不同,就连对这种事情最是迟钝的姜大朋也反应了过来,一个虎掌拍下,就打算严刑拷问。

    没有理会身后不时传来姜生嗷嗷声的求饶,及委屈的辨解声,阴十七带了从姜大朋那里要来的五个衙役,再加上叶子落,共七人,分为七路,立刻分散往姜生提供的七个地方前去找纪光发。

    五个衙役已经听了阴十七的分配,各自往分配到的地方开始找货郎纪光发,叶子落则将阴十七带到七里胡同安静些的拐角处:

    “十七,倘若纪光发真是服毒死亡案件的第四人,那么凶手必然已经盯上他了,再加上先前凶手也已盯上你,还送了四方木盒警告你,这样危险本不该让我与你分头行动,但我也知道,你决定的事情,我无法改变,虽然你身边也有叶家人暗中跟着护着,但凶手也不是善茬,身手远在你之上,这回你去花浓胡同,不管找没找到纪光发,你都得万分小心!”

    听完了叶子落好长的一段话,阴十七心里暖暖的,笑着保证:

    “我知道了,我一定全须全尾地回到你面前!放心啦!再危险的事情,我也经历过了,何况花浓胡同也不是什么无人之地,凶手再胆大妄为,也不会在白天行凶,让自已暴露在朗朗乾坤之下!”

    明知道阴十七说得有道理,叶子落还是不怎么放心得下,他突然觉得自已是不是太听阴十七的话了?

    身为燕京叶家这一代的第三人,自小是为燕京阴家小姐训练出来的贴身护卫。

    既然是贴身护卫,那就该时刻护在阴十七身边,而是被支去办各种事情。

    也是先前自已太过没有重视及适应贴身护卫这种事情,在确定阴十七是燕京阴家小姐之后,他还三番两次外出办事,以至于给阴十七造成了错觉,其实他是可以不用时刻跟着她的。

    现今想起来,还真是他的错!

    等到揭北的案子清楚了,他得找阴十七好好地谈一谈。

    叶子落心中决定着,面上却没再说什么,只再说了一声小心,便去了他负责去查找的苗青胡同。

    阴十七看着叶子落那等欲言又止的神情,便知他心中有事,且藏着的事情,多半还与她有关。

    而与她有关的事情,多半与燕京阴家或叶家有关,显然现今也不是理会这种事情的时候。

    叶子落走后,阴十七也很快前往花浓胡同。

    她不是揭北县人,对揭北县的街巷自然不熟悉。

    顺着那五个衙役临出发去找人前,给她指的路线一直走,走了约莫两刻余钟,方到了花浓胡同。

    果真是花街柳巷,白日里真是安静得掉条针都听得到。

    走在花浓胡同里,阴十七突然想起了正式入衙门后,与展颜一起办的第一件案子,也就是曾品正与李世宝联手犯下的箭矢射杀案件,那会她与展颜因着死者到过花街柳巷,也是这般的安静。

    展颜与花自来比她与叶子落先起的程,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走在哪儿了?

    大概不会像她这般拖拉,还半途查起案来,应该快到燕京了吧?

    到了燕京归家之后,也不知他是燕京中的哪个高门大户?

    会是八大世家之一么?

    而展颜这会也确实快到燕京了,他与花自来骑的是快马,每到驿站便换一匹,几乎是快马加鞭兼程赶的路。

    就在阴十七与叶子落滞留揭北县查案之际,展颜与花自来已然进入湘汀县。

    只要过了湘汀县地界,便进入燕京京郊,属于燕京地界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然错过() 
在花浓胡同绕了好几个来回,阴十七也没有找到约二十上下的青年货郎纪光发。

    在邻家大娘那里了解到,纪光发现今还是独身一人,尚未娶亲,是因着家贫,也因着貌丑。

    原本在五子湖的五子杂货店是纪光发父母留给他的,唯一的姐姐远嫁,一年到头也没能见到一回,听说是嫁得不好,他姐姐连自已都顾不了,连着他更是顾不了。

    什么亲事,家里也就无人给他操操心。

    纪光发也是个不省心。

    自已貌丑,又是父母双亡,姐姐更是嫁得不如意,这样的贫家本该是有人愿嫁他,他便该烧高香了。

    可他偏偏不愿,非得说要娶个貌美如花的姑娘进门,说什么如此一来,将来的孩儿才能有一半的机会不像他这样貌丑,受尽白眼。

    刚刚听到邻家大娘这样说的时候,阴十七也不知是该笑纪光发的不自量力,还是该赞他的目光长远。

    不管是笑还是赞,她也不得不承认,纪光发所言倒也不无道理。

    优良基因谁不想拥有呢?

    现代里许多人为了一张脸,不都整到棒子国去了么?

    纪光发能有如此先进的想法,倒不像是个没有见识的人。

    又想到邻家大娘说,一年前也不知什么原因,原本经营五子杂货店经营得好好的,纪光发竟是着了魔般,不顾一切地将杂货店给关了,匆促之间,还是低价盘出,可谓血本无归。

    否则就以那间五子杂货店好好的盘出个适当的价钱,纪光发如今也不至于落得个连一日三餐都难以温饱的程度。

    来到一家青楼后门,阴十七正巧瞧见一个丫寰打扮的女子正要关门,又见丫寰手中正握着一支乌木簪子,她赶紧上前打听:

    “姑娘且慢,在下想向姑娘打听一个人,不知姑娘可方便?”

    丫寰年岁不过十四、五岁左右,素来是侍候楼中当红姑娘的,哪里有被人这般礼遇过?

    此刻被阴十七左一个姑娘右一个姑娘地喊得没了防备,又见阴十七俊俏非凡,身上的淡青色直裰袍服又是上等的杭绸所制,端得是一副浊世翩翩佳公子的好模样,丫寰心中不免徒生好感。

    何况阴十七富贵俊俏,丫寰自小在青楼长大,见多了富贵人家为女妓赎身抬来家做妾的事情,一个迟疑流转,已是脸透红粉,眸露桃花,羞答答地点了下头:

    “公子请问!”

    阴十七只见丫寰在自已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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