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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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探- 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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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好奇地是,余佳丽现今明明没事,余关却让我救她的命。”

    阴十七心中一跳,她想起了那个诅咒,展颜刚刚自余高、余大发嘴里了解到的诅咒:

    “难道与诅咒有关?”

    展颜与花自来同时看向阴十七,阴十七微白的脸色慢慢沉着下来,她开始述说着自余佳丽那里听到的所有关于诅咒的事情。

    花自来听后只觉得不可思议:“这世上真有这般离奇的事情?”

    展颜与阴十七却在脑海中同时反驳花自来的话——怎么会没有?

    没遇到不代表没有,何况阴十七能看得到死者亡语的异能,本身就是一件极为离奇的事情。

    展颜冷静地想了想,很快一针见血地指出其中的源头:

    “余珍绘是余佳丽的曾外祖母,是余家受到诅咒的三代长女的先祖,按道理没理由会下这样歹毒的诅咒,无论是余娇娇、余菲、余佳丽,她们都是余珍绘的后代子孙,她下这样的诅咒,无疑是连杀了自已三代子孙的刽子手,倘若没有天大的原因,谁会这般狠下心肠去诅咒自已的嫡亲血脉?”

    阴十七道:“显而易见,所有灾难的源头就在余珍绘那里,只要弄清楚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便能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了本该是慈母的妇人一反常态,不顾嫡亲血脉,下那般歹毒的诅咒。”

    可惜余佳丽并不和道原因,余高、余大发更是只知道诅咒的皮毛,甚至不如余佳丽知道的详细,想想也是,余佳丽毕竟是余家受到诅咒的三代长女最后一代,便是大人们再瞒着她,她旺盛的好奇心也驱使她去找更多的真相,何况这件事情还是事关她的性命。

    阴十七问:“展大哥,你刚才说余关求你救佳丽一命,那他可有说为什么?”

    展颜道:“余关没说明白缘由,但他说了另一件事情。”

    花自来现在整个脑子里已经被诅咒二字占据个满满的,向来最怕这种巫蛊之事的他很快浑身寒毛齐立,有点昏沉地听着展颜说起余关所吐露了一些余家秘辛,这秘辛还是关于余家受到诅咒的三代长女的夫婿。

    自余珍绘死后下诅咒,此后的余家无论是哪一代,都会在长女左眼下方眼白中看到一条细长的红线,那条血般的红线自余家长女出生便一直跟着她们,这表示着余珍绘的诅咒已经生效。

    她们自出生,便由身体上传承下来的黑苗血脉中滋生出蛊虫来,这只幼小的蛊虫将在她们的血液中伴随她们一生,随着她们的成长,蛊虫也跟着成长。

    直到年满三十岁的那一刻,蛊虫放弃滋养它壮大的黑苗血液爬入心脏,她们的生命也将在这一刻告终。

    花自来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爬入心脏?”

    不难想象,蛊虫爬入心脏是为了什么,总不可能是为了好奇好玩吧?

    阴十七想起了金圣洞里那张被嘶咬得面目全非的脸,也想起了石屋里那一具被掏空内脏而亡的尸体,她从来没有想过,余家长女最终会死在她们三十岁这个年纪,更没想过,她们会死在被已身自小滋养的蛊虫吞食掉整个心脏而亡

    都说蛊是一种可怕的咒术。

    从前她只是听说,可现今她确是这般地靠近这个听说,而令她不禁胆寒。

    展颜接着说:“据余关所说,余珍绘是在生下长女余娇娇之后,才死的。”

    花自来急问:“怎么死的?”

    倘若余珍绘是诅咒的源头,那么她的死便是所有悲剧的根源。

    阴十七与花自来同样急切,她看着展颜。

    展颜被两人问住了,似是想到了难以想象的事情,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这让阴十七有种不好的感觉,她很快听到展颜有些飘渺的声音:

    “在余娇娇摆满月酒的当日,无声无息死的。”

    阴十七怔着:“无声无息?”

    展颜道:“不是中蛊,也没有任何伤口,更没有任何致命的其他原因,就像是……”

    余关说,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脸色红润,面容姣好,肌肤白嫩细滑,如满月的脸精致美丽,乌黑富有光泽的长发铺在两侧,双眸紧闭,长长的睫毛微微卷起,樱红的朱唇抿起一条略弯的弧线,安祥中带着愉悦的笑容,显现出两颊浅浅的梨窝。

    余珍绘被人发现死在寝屋里时,她是特意穿上了她当年到水月村时的那套黑苗服饰,纤细修长的十指交叠着轻放于腹部,胸前戴着银项链,双耳坠着银耳坠,银帽不知为何竟没有戴上,而是被放在床榻一旁的几上,黑底精绣着桔梗花纹的黑色布鞋整齐地安放在床下,黑色大气的裙摆很长,足以遮住她小巧白皙的双脚。

    而原本左眼眼白下没有竖红线的余娇娇,也因着余珍绘的诅咒死后生效,在余娇娇满月的当夜,慢慢显现出代表着已中蛊毒的红线来。

    随着展颜一字不漏地将余关所描绘的情景说出来,阴十七自然而然地在眼前描绘起一幅画,一幅当年余珍绘安静躺在床上无声无息死亡之画。

    突然间,一个字眼闯入了阴十七的脑海中,令她脱口而出:

    “银耳坠?余关可曾说过那是什么形状的耳坠?”

    展颜略一回想道:“花形的。”

    阴十七喃喃道:“花形?”

    花自来与展颜似乎也在听到阴十七低声念出“花形”两个字后,纷纷想起了先前在女死者坛中发现的那一只耳坠。

    花自来惊道:“那只在大坛子中发现的耳坠子也是花形的!”

    展颜点头道:“我记得佳丽也有戴耳坠子,那模样好像也是花形的。”

    说这话的时候,展颜看着阴十七,阴十七对他点头道:

    “对,佳丽的耳坠子也是花形的!我想……”

    花自来追问:“想什么?”

    展颜沉吟道:“你是想说……大小坛中的女死者有可能是余家长女?”

    展颜话一落,阴十七还未有所反应,花自来已然惊得站起身,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什么?!那不是说、说说……”

    阴十七接过花自来的话,几乎肯定地道:

    “没错,那坛中的女死者说不定就是离开水月村多年的……余菲!”

    震惊过后的花自来想到了一个问题,他问阴十七:

    “要如何才能够证明,你的猜想是对的?”

    这一点,展颜也没能想到。

    大小坛子的女死者早化为白骨,坛中除了那一只花形耳坠,几乎没有任何旁的佐证足以证明女死者的身份,这要如何证明?

    不仅花自来想不到,展颜也被难住了,但他下意识地看向阴十七,她总能在众人束手无策的时候,独劈一条道来。

    阴十七沉默了下来,她得好好想想,从头好好想想,想一下有什么是可以证明女死者身份的东西,这个关健一定就在水月村相关的人、事、物上!

    想了片刻,阴十七霍然站起身来,双眼发光地看着对座的展颜与花自来:

    “我想到了!佳丽在石屋里曾经跟我说过,余家长女每一代死后的蛊虫都不会离开,而是会随着余家长女生命的流逝,继续留在原本心房上长眠,最后随着余家长女躯体的腐化而慢慢融入胸骨!”

    嘶咬吞食了整颗心,然后在整个心被它吃掉之后,蛊虫便待在原本该有一颗心的位置上长眠,直到尸体化骨,它则依附于胸骨上化为虫骨,随着寄主的死亡而死亡!

    听完阴十七转述余佳丽所说的话后,展颜陷入了沉默中,连平日里一听到匪夷所思的事情便会一跳三丈的花自来,竟也难得没再跳着大惊失色。

    这一刻,明明一片寂静,却仿佛有着惊心动魄的音符在不断跳动,扰得谁的心也无法平静下来。

    阴十七慢慢地坐回圈椅中,她非常了解展颜与花自来此刻心中的想法与感受,想当时她初听到余佳丽这样说的时候,她也怔愣了好半晌才消化了这种无法了解的蛊术。

    杀你,却又与你死在一起!

    多么像现代那些狗血电影中的剧情,多么人性化的蛊虫,多么天方夜谭引人深思的诅咒!

    展颜突然道:“余关说,余家长女每一代的夫婿为什么总会在她们生下长女之后,便且与她们和离,起先听到的时候,觉得莫名奇妙,现在我明白了,这是因为他们不想成为她们最终的陪葬品!”

    就像伴随她们一生的蛊虫一样!

    余关与展颜说道余娇娇的夫婿及余菲的夫婿时,他并不知道其真正的原因,他只告诉展颜这是余得德亲口与他说的,连同余珍绘死时的情景,也是余德海一字一句跟他描绘的。

    因为余关就是余德海为成年后的余佳丽选的夫婿,余德海想让余关明白,他可以知道余佳丽是他未来的妻子,也可以去关心爱护余佳丽,但却绝不能爱上余佳丽。

    只有不动情,在离开的时候才不会痛彻心扉。

    然而,余家被下了诅咒的三代长女就像是有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魔力般,无论是余娇娇的夫婿,还是余菲的夫婿,或者还没有真正成为余佳丽夫婿的余关,他们都被这一种魔力吸引,即便赴汤蹈火,即便失了性命,他们也不离不弃。

    余娇娇先是生下余德海这个长子,再在三十岁那年生下余菲这个幼女,然后应诅咒被已身体内的蛊虫食心而亡,而余娇娇的夫婿死活不肯与她和离。

    最后还是在余娇娇的恳求下,余德海作主强制性让两人和离。

    就在余娇娇与蛊虫共死之后,本没有关系了的余娇娇夫婿却在余娇娇头七过后,也就是第八日的清晨,他就被人发现一头撞死在余娇娇墓前。

    余菲则在临盆之前,便自行与夫婿和离,她要比其母余娇娇更有魄力,她的夫婿不愿,她便以死相逼,让他不得不妥协。

    在余菲悄然离开水月村之后不久,余菲的夫婿也跟着出了水月村,自此双双下落不明。

    花自来已缓过劲来,听到这里他有个疑问:

    “十七,先前你不是听余佳丽说,水月村的村民不得离开水月村么?倘若离开,那便是客死他乡的下场,难道余菲夫妻二人不怕?”

    阴十七经花自来这么一问,才想起自已在转述过程中,竟把最重要的一点给忽略了:

    “余菲是余家受到诅咒的第二代长女,她的夫君与她成了亲,何况还与余菲生下了第三代长女余佳丽,他严然已成了半个余家人,佳丽说过,余家受到诅咒的长女皆不会受到出水月村必亡的限制,想来她们的夫君也因此与其他普通水月村村民不同,而其他水月村人,其实也不是全然出不得村子。”(。)

第一百九十四章 另一局() 
出了水月村后,只要在一个月内回来住上几日再出去,那便无性命之忧,这也是后来近数十年,少数不甘心的水月村民慢慢摸索出来的结果。

    起先谁也不知道,谁也不敢轻易去试,直到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方得以证实每个水月村人都能出去,只是不能在外常居,更别妄想离开水月村彻底摆脱余珍绘下的诅咒,那便是安全的。

    所以水月村人除了大部分完全封闭生活的村民外,也有少许人经常在村子与洪沙县来回做些小生意,也时常为村里人带回一些县里的新鲜玩意。

    花自来听后即刻一个击掌,脸上晃着果然如此的神色:

    “这就对了!怪不得在我带人进水月村的时候,总觉得那些四处逃窜躲避的村民中,有两个人影十分眼熟!”

    当时,花自来看到叶子落抱着重伤的余佳丽匆匆下山,直接到了水月村村头找到他,叶子落大概与他说明一下山上的状况之后,他继而在山上的方向看到展颜发的信号。

    信号一出,花自来立马带着衙役冲进水月村,叶子落将余佳丽交给其中一名衙役照顾之后,也帮着他镇压拒捕的村民。

    就在那一片慌乱之中,花自来在晃眼的瞬间,他看到了余光年夫妻的身影,但那身影很快又堙没入群龙无首的老少妇孺之中。

    那会,花自来只当是他自已眼花看错了,心想余光年夫妻还在县里呢,怎么可能在水月村里看到?

    因着连自已都不相信,后来一回县又果然看到余光年夫妻好好地待在家中,花自来便将这小疙瘩给忘了。

    这会听阴十七这么一说,花自来兀然便想起先前查余光年夫妻时,那几乎可以忽略的蹊跷之事。

    余光年明明在壮年,却总在码字之类的地方打些短工,先前花自来没想明白,问了余光年,余光年也解释说是因着人生地不熟,又没有拿手的本领,这才总打着短工过日。

    其实不然,那是因为余光年夫妻根本就无法长住县里,为了活命,一个月里,夫妻二人总要回一趟水月村住上几日,但凡长工,谁家的东家会雇用一个月里总有多日不见踪影的长工?

    除了做做短工,余光年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

    阴十七道:“你是说在我与展大哥到水月村之际,余光年夫妻也回去了?”

    她的声音很轻,伴着疑惑及不确定传入展颜与花自来的耳中,花自来应道:

    “对,我亲眼所见!”

    展颜提出疑点:“余光年夫妻认得我们,也就是说,兴许从一开始我和十七的真实身份一早就暴露在余德海等人或其中少数人的眼中?”

    没错,这就是阴十七听花自来说到余光年夫妻在水月村时所想到的。

    倘若真如她与展颜猜想的这般,那么两人在水月村见到的一切,从一开始就被设杀人的局到后来与金蚕蛊博杀,这会不会又是另一个局?

    阴十七蓦地起身,她心情复杂地走了两步,又往回走了两步,焦燥的神色中带着难掩的失望:

    “余有余告诉我,他无意中听到……”

    余有余告诉了阴十七想要听的事情,做为交换条件,阴十七要查出当年他妻儿一尸两命的真相。

    余有余说,他身上的伤是余德海刺伤的,因为他无意间听到了余德海与余佳丽所说的话。

    展颜眯眼:“什么?”

    怪不得在他提到余关要他救余佳丽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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