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兰玉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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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兰玉庶- 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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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绣燕虽然一直想要拦着,终是没机会说。

    回到归燕居,换洗完,将丫头们全都打发到外面,绣燕小声将刚发生的事,学给了纪妈听。

    并不无埋怨地说道:“憨娘也是,也不与老奴们商量一下,便就许了出去。二爷给的,是为了让姑娘备不时之须用的,要老奴说,指不定他们演了这一场,骗姑娘的钱,也说不定。”

    纪妈小心,出到外面瞅了瞅,劝绣燕道:“好了,姑娘都答应出去了,又能怎么样?再说,若果然夫人惦记上了,现在咱们姑娘在赵夫人手底下,免不得破财得好。”

    绣燕哼道:“你说得我也懂,只是咽不下这口气。要钱就直接说,何必弄这么多事?”

    瞅着愤愤不平的绣燕,和明显也有些不高兴的纪妈,付新却笑了,说道:“如果纪妈和绣姨有事,急用钱,无论多少,我都不会迟疑的拿出来的。”

    纪妈和绣燕说道:“这还用说?憨娘心这么好,老奴知道的。”

    付新继续说道:“不是因为心好,若是那位用钱,就是救命,我一分也不会拿,有人来抢,我也会死抱着的。因为我将纪妈和绣姨当成了亲人。”

    “而现在”付新的目光有些幽远:“我既然将夫人当成娘,那么,大兄就是我的亲人。亲人生病了,我正好有钱,拿出来也是应该的。难道我没这些钱,国公府会少我口吃的?”

    绣燕和纪妈知付新实心眼子又犯了,劝是劝不回的。

    付新笑道:“就劳烦纪妈和绣姨,晚上少休息会儿,算一算我有多少银子吧。大兄的病能拖到现在,应该银子少不了。实在不行,绣姨与陈叔商量下,看能不能转手两间铺子。”

    绣燕和纪妈同时惊呼:“憨娘!”

    付新躺在床上,摆手道:“你们不用劝我,我心意已决。若大兄是我的同母兄弟,难不成,我看着他,守着没有生命的死物银子,不救吗?算计得失,不过是将钱财看得比人命重要。”

    然而,绣燕和纪妈不算还好,这一算,竟就发现,出了内贼了。

    丢的是银子,和付新暂时用不着的金首饰。

    零零角角的银子,用戥子称花剩下的,她们便就放到了一个专用的零钱匣子里。时间一久,也存了不少。就怕忘了,所以,纪妈和绣燕都会记下来,放进去多少,拿出来多少。

    可是现在再称时,可就对不上了。

    差了十几两,外加上付新的一对金手镯子,和一只纯金镶红宝石眼睛的凤钗。

    付新的这些东西,并不是一下子带进付国公府的。

    多数是过继完之时,一点一点的顺带进来的。

    有时并不背着底下的丫头,但多数时候,还是背着的。

    并且回燕居里,绣燕和纪妈,少有全不在的时候。

    绣燕和纪妈两个,不动声色的将东西放归原处,将算好的帐本,放到桌子上,等着一早上,给付新看。一并等早上时,将丢东西的事,也学与付新知道。

    起床之后,付新听了纪妈和绣燕的话后,细想了下,道:“与夫人说吧,我以后就将夫人当成亲娘。女儿有了事,找娘总是没有错的。”

    纪妈和绣燕却不那么乐观。

    但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也只能任着付新现在这样,走一步看一步。

    付新拿着帐本,去给赵夫人请安,赵夫人已经从无恙居回来了。

    脸上重又露出笑容来。

    但沉暗的肤色,厚重的黑眼圈,加上深陷的眼窝,布满血丝的眼睛,说明赵夫人昨晚上没怎么睡好。

    或许,一个晚上也不曾睡。

    付新倒是睡得不错,所以精神头十足。

    她虽然说要将付琏当成兄长,但那只是心里的想法。

    而感情却是一点一点培养出来的,若是付琰生病,付新大概更担心些。

    但对于她住进国公府,没见过几次面的付琏,实在担心不起来。

    再加上付新一贯对于钱财不放在心上,所以,竟然一觉睡到早上,纪妈喊她起来才醒。

    因为有事,所以付新今天来得比往日里早了半个时辰。

第二十二回 11(一样事百样解)() 
其他人都还没有到。

    世子付宽也已经起床,洗漱完了,准备着一块儿去给武老太君和老国公爷请安。

    付新给付宽和赵夫人请安,又问了问付琏的病。

    也许是因为没睡好,又或是被付琏吓的,所以赵夫人说起话来有气无力的:

    “你大兄凌晨的时候才醒,我刚打他哪儿回来,还好有惊无险,要再多这么几次,娘也就不用活了。”

    付新安慰道:“娘别急,不是有治病的方子?”

    见没有外人,便就将手中的帐册往赵夫人跟前一送,付新道:“娘,这是我所有的钱,看看够不够。若不够的话,就把铺子卖了。”

    付宽听赵夫人与他说了,付新要将钱拿出来给付琏治病的事。

    但没想到,付新会如此痛快。

    付宽和赵夫人都以为,即使付新想拿钱出来,而纪妈和绣燕总会从中拦着,怎么也得迟疑个几天吧?

    对上一脸真诚的付新,付宽先不自在起来。

    咳了声,付宽站起身道:“我出去看看大郎怎么样了。好些了没有。”

    赵夫人知道他这是不好意思,寻的借口,也不拆穿,只说道:

    “我与憨娘有话说,这会儿工夫,他们也都在无恙居呢,你领着他们去老太君哪儿吧,就便和老太君说声,我和憨娘有事,早上就先不过去了。”

    付宽点头,转身出去了。

    赵夫人将那账册拿到手里,拉了付新与她一并坐下,慢慢地翻看。

    见帐册写得非常的清楚明白,不由得叹道:“广陵二爷给你找的人,果然可靠,这册子写得,竟是一丝毛病也挑不出来。憨娘,告诉娘,你会看吗?”

    付新点头道:“在家时,我爹曾教过我,绣姨和纪妈也经常教我看。自我生母去世之后,那些个闲书倒是久不曾看了。”

    赵夫人问道:“你想看?”

    付新摇头。她不是想看,是想那种她娘陪着她,教她逐一认字的感觉。

    这辈子,怕是再感觉不到了。

    赵夫人合上册子,叹道:“广陵二爷只怕把他们京上的生意额,全都给了你吧?”

    付新实话实说道:“我爹总说,手里有了钱,无论在哪儿,都有底气。”

    赵夫人才要说话。

    付新又说道:“可是,娘对我的偏爱,更让我有底气。再说,钱没了可以再挣,但人的命只有一个,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大兄。钱,够吗?”

    赵夫人勉强地笑了笑,道:“够了,你这孩子,有没有看你有多少钱?”

    付新摇头:“我虽然看得懂帐本,但却从来不瞅。可能是我从来没差过钱,钱在我眼里,不过是一堆冰冷的数字而已。我之前都不知道娘这么缺钱,也不与我说,还经我花钱做了那么多好衣服。”

    “谢谢娘。”付新瞅着赵夫人,无比真挚地说道。

    赵夫人一阵的惭愧。

    “傻孩子,真是个傻孩子。”赵夫人将付新搂到怀里,叹道。“你怎么就没想过,或许是我们一起算计你呢?”

    付新闷声问道:“那是么?”

    赵夫人冷笑道:“不是娘推脱,是有人见咱们娘俩个太好了,想挑拨,不过,却没想到你肯拿出钱来,救你大兄的命,大概现在还不知道,她的算计没能如愿呢。”

    付新不用猜,都能想到是谁。

    赵夫人叹道:“她与你同岁,做起事来,怎么倒像个上了一定岁数的。难为广陵二爷不喜欢她,要瞅着她,她总觉得可怕。”

    付新问道:“夫人怎么知道是她?”

    赵夫人拉起付新道:“走,咱们娘俩个也去老太君哪儿,气一气那起子小人。”

    付新奇怪,刚不是说不去了?

    但赵夫人拉她,付新也只得跟着。

    路上,绣燕仍旧跟在付新身后边。

    赵夫人笑着与付新说话,又像是给绣解释,说道:

    “你大嫂也是担心你大兄的病。前几天,她墙外面有人说话,提到说你从广陵带了许多钱过来,又说广陵二爷如何的偏疼你,分家时,你那嫡母什么也没得着,定都是让广陵二爷当成私房钱,给你带进国公府了。”

    叹了口气,赵夫人又说道:“也怪你进国公府来,不知道收敛些,除了我给你做的新衣服,你自己的也是不重样,你大嫂便就信了。”

    付新不好意思道:“女儿不知道,女儿以为国公府……”

    话不好听,付新突然觉得她说错话了,便就突然打住了。

    赵夫人点了点付新的头,道:“你以为国公府里金山银海的,却没想过这般穷,还比不上广陵付家,对不对?”

    付新低着头,不出声。

    赵夫人好笑地叹道:“你啊,这么傻,也难为广陵二爷对你不放心。”

    付新问:“谁在大嫂院墙外面说的?”

    赵夫人道:“今儿我也问了,你大嫂说和等她出去看时,人早就不见了。不过我猜,一准是那丫头。你看她平日里瞅咱们娘俩个的眼神,分明就是嫉妒。”

    “不过,她很聪明,你就明知道是她,却是一点儿把柄也抓不到。”赵夫人停顿了下,又继续说道:“可惜,她只是错算了你。我们因为关心你大兄,说来也惭愧,竟被她算计个精准。”

    “她不过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已。”一想到好像在夸赞自己,付新的脸就又红了。

    赵夫人听了,也不禁笑出声来。

    娘俩个就这样,有说有笑的进到武老太君的迎松院里。

    正好碰上柳氏,拿着帐册来给武老太君过目。

    和从里面侍候着武老太君早饭,被打发出来的从人。

    付悦也被打发了出来。

    一早上,没见到付新和赵夫人,付悦以为得逞了,正沾沾自喜。才出屋里出来,没想到迎面就撞见赵夫人,拉着付新的手,满面春风的。

    付悦的心,不禁咯噔一下。

    不可能的,付悦心下想,这决不可能的。

    不是应该,这娘俩个相互防备,心生隔阂吗?

    一个算计另一个的钱,一个死也不肯拿出来。最终离心离德。

    按着付悦的设想,付新最终,也是保不住她的钱的。

    因为付新毕竟是赵夫人的女儿。

    妇人都不准有私产,更何况女儿?

    赵夫人为了她的长子,少不得要钱不要脸,生从付新手里抢钱的。

第二十二回 12(错算)() 
然而,一样事,百样解。

    付悦以自己的角度,所想到的,和付新站在她自己的角度,所想到的解决方法,竟是差着天地。

    而她,也又一次为别人做了嫁衣裳。

    其实,付悦根本就没有想到过,付新会主动告诉赵夫人,她的身家财产有多少。

    付悦自以为,若是她带着这许多的钱,进到付国公府,一定是想尽办法装穷。

    这些日子来,付悦没少笑话付新笨,竟然不懂得藏富。

    就这么招然的花钱如流水。

    付悦觉得付新还是太小了,不懂得人情世故。

    她自以为,付新定是一面这么招摇,一面会防着掖着赵夫人。

    所以,付悦才会和着付亮、柳氏,做了这个局给赵夫人和付新。

    可是,付悦在无意中,正好帮了赵夫人一把。

    也变相的帮了付新。

    因为无论怎么样,赵夫人为了长子,总是要动付新的钱的。

    这就好比没希望了,便就死了那个心。

    但明知道付新哪儿有钱,能救付琏的命,赵夫人一定会慢慢地与付新说,使付新将钱拿出来的。

    可这样一来,赵夫人不会像现在这样感激付新。

    因为站在赵夫人的立场上看,付新拿出钱来,有一部分,会是赵夫人用了心思,骗出来的。

    出了付琏吐血事件,和付健直接要钱,付新的痛快。

    这些,都深深地让本就对付新非常满意的赵夫人,更是从心里既心疼付新的傻,又感激付新的仗义相助。

    其实,对于钱财上,付悦就没有付新看得开。

    付新虽然小,却明白一个道理,当你没有能力保护一些东西时,不如将这些东西送出去。

    强行留在身边,只能给自己带来灾祸。

    更何况,还是救人。

    因此上,虽然纪妈和绣燕都不同意,但付新仍是连财册都交给了赵夫人。

    又是迎松院的门口,大家碰到了。

    相互见了礼。

    付宽已经领着儿子、孙子们去给付国公见早安礼去了。

    所以,此时在这儿的,全都是武老太君的儿媳妇、孙媳妇。

    多出来的,便就是柳氏和付新、付悦。

    孙夫人与赵夫人寒暄了下,不外乎听说付琏吐血,打听了下。早上时,也派了人,给无恙居送了礼。

    天天有病,即使吐血,也已经引不起其他的人特别关注了。

    略安慰了下赵夫人,孙夫人便就打先走了。

    赵夫人也让自己的二媳妇、三媳妇回去。

    却留下了付悦。

    付新瞅着付悦,付悦此时却低着头,一事眼观鼻,鼻观心的架式。

    赵夫人与柳氏打招呼。

    柳氏也问了问付琏的病如何了,可吃什么药之类的话。笑瞅了眼付新,说道:“要不大夫人就狠狠心,换那药试试吧,不就贵点儿?万一管用呢?”

    赵夫人只是笑,并不多言语,让柳氏打前走。

    进到屋里时,武老太君正由着付纹、付芩和付芸吃饭。祖孙几个,有说有笑的。

    赵夫人几个一进到屋里,武老太君明显有些不高兴:“什么事非这时候来?规矩都学到哪儿去了?”

    瞅了眼柳氏,武老太君又说道:“你不侍候国公爷,怎么一大早上的,也跑我这儿来了?”

    柳氏上前给武老太君见礼道:“瞧老太君说的,奴婢这不是来给老太君看账册来了。”

    赵夫人领着付新、付悦给武老太君见礼道:“媳妇早上时,被事情耽误了,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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