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兰玉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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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兰玉庶-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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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芩也只得拉着付芸,上前与李演几个微一见礼:“几位公子好。四姑姑好、六姑姑好。”

    李演自动地往边上站了站,与众人拉开一段距离,笑道:“你们也好啊,什么招呼不招呼的,不用客气,我自己也不是个守礼的,所以随意就好。”

    罗辉瞅了眼付新。

    付新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总觉得罗辉在瞪她。

    罗辉一转头,看向了观鱼阁,没理会众人。

    韦贤端着笑脸道:“哟,你们是付国公府的小郎君,小娘子,不用客气,咱们都不是外人。你们也都好吧?”

    付新也与众人打了招呼,也与付纹说了话。

    付悦上前,一副小媳妇样道:“五姊好。”

    付新心道,也不知这一出,倒是演给谁看的。

    韦玉从她哥哥韦贤身后闪了出来,问道:

    “这位妹妹就悦妹妹先说的,原广陵时,本来是你的庶妹,现在到了国公府,摇身一变,成了世子的嫡女,天天端着嫡姊的架子?”

    付悦低着头,不说话。却拿余光瞅罗辉。

    罗辉不知道在想什么,却将眼睛一直放在观鱼阁里。

    付纹却笑道:“可不就是呢,瞧瞧人家这身上衣着打扮,就是我这国公府是生长出来的,也比不得呢。”

    韦玉才要说话,却被已经反应过来的韦贤拦住。

    韦贤本就长着一张笑脸,说话的声音也不大,将韦玉的话挡在了嘴里。他笑道:“我听人说国公府分支,去了广陵,现已然成了广陵城的首富。可是那家?”

    一直不说话的罗辉却突然说道:“广陵付家,我小时候去过,应该比国公府有钱。”

    说着,不由得瞟了眼付纹,嗤笑道:“付国公府这些年,越发走下坡路,子女也没个成才的。只有消耗,不见长进。只怕早就入不敷出了吧?”

    韦贤道:“哎,罗辉,你也别这么说么,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罗辉一笑:“果然比马大。”

    那不就变相说,付国公府是瘦死的骆驼?

第二十回 (随便欺负)() 
付新听了直翻白眼,心道:

    这人可真是天生找抽的,虽说这里不是付家。但这边上,姓付的可不不少呢。

    果然,罗辉这话一出口,边上付健、付恒先还端着笑的脸,立时便就沉了下来。

    就是付芩、付芸也不爱听。

    付纹这时候,也觉出不对味来,不自觉地拉着付悦,往付新这边靠。

    到底她还是付国公府的人,怎么能听着别人贬低自己的家,而无动于衷?

    付新倒是想到了另一件事,难为付悦说见过罗辉。

    原来他小时候去过广陵付家。

    付新皱着眉想,也没想出她在广陵时,付家来过什么值得记住的、特殊的人。

    她光想付家大宅,根本主不没往永宁寺上想。

    “莫欺少年穷,莫欺白头翁。罗公子可真是少年英雄。”

    随着说话声,观鱼阁里缓步走出一个少年来。

    正是吕简。

    付新不自觉地便就紧张。

    她总觉得,吕简看向她的眼神,带着莫名地探究。

    而且,对于初次见面,吕简的表现也太过热切了。

    付悦瞅着吕简,眼神微动。

    想了想,付悦上前招呼道:“表兄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在前边?”

    付悦说话时,极为规矩,声音也是少有的谨慎。

    付亮曾对付悦说过,若是赶上时疫,黑白无常勾魂忙不过来,他们这些个小鬼,就会出去帮忙。

    而京城吕家,吕简的魂,是付亮勾走的。

    因为手生,勾魂时少勾了一魂一魄,隔了多半年,才又回去勾了第二次。

    将那一魂一魄勾走。

    如果吕简的魂被勾走了。

    那么问题就来了。

    住在吕简身体里的,又是谁?

    付悦后来回忆起,她初入吕府,表兄妹们首次见面,吕简看她的眼神。

    当时付悦并未在意,只以觉得这个表兄有点怪。

    当听说了吕简生魂已经被勾走之后,付悦再细想时,心立时突突地跳了起来。

    吕简曾问过她:“三月春光天好,表妹妹可有好去处?”

    那时,付亮还不曾告诉付悦,他勾吕简魂魄的事。

    付悦初入京城,正是举目无亲的时候。

    她不喜欢吕简,但想着,他自己靠上来的,正好可以利用一下。

    就顺嘴回了句:“听闻京城半山桃最好,可惜表妹福薄,生在广陵,不得一见。”

    当时,付悦记得她是低着头的。

    当听了付亮的话后,付悦仔细地回想。

    她在一低头的瞬间,曾看到了吕简那眸中闪过一道光。

    半山桃花,是付悦上辈子,第一产次遇到程泽的地方。

    后来,付悦听了付亮的话。

    吕简再来试探付悦的时候,付悦就不再接话。

    只是低头做小女儿的羞涩状。

    然后,付悦心下,便就有子计较。

    占了吕简身体的,只怕是并未转生的程泽。

    虽然怀疑,但付悦不敢去试。

    她怕,一想到上一世,临死的时候,她曾说过的话,做过的事。

    付悦怕,程泽这样死不瞑目,不放轮回,是想找她报仇。

    毕竟,在生命最后的一刻,付悦曾大喊着,说出了她对程泽的真实感受。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真的嫁给程泽。

    付悦想,她若是程泽的话,也会死不瞑目的,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寻自己报仇。

    所以,付悦真的怕了。

    但,付悦一贯是个不容易心死的。

    又自觉颇有些手段。

    在之后的日子里,吕简再来试探付悦时。

    付悦有意无意的,就引着吕简往付新身上想。

    她想让吕简误会,付新才是上辈子的付悦转世。

    付悦不无幸灾乐祸地想:程泽,你要报仇,就去找付新报去吧。正好,还能帮我个忙。

    现在,见吕简终和付新碰上了。

    付悦非常地谨慎。

    怕自己露出马脚来。

    吕简瞅了眼付悦,笑道:“前边太乱了,这里清静,正好想些事情。”

    李演似乎还未将吕简是谁,对上号。

    韦贤已经笑道:“怪不得你们不认得他,他学并不怎么上,但每一次考试,都是第一那个,就是吕简。咱们的先生经常挂嘴上夸的。”

    李演这才笑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吕简啊,我在学多年,都没见过。看来吕公子天分十分了得。久仰久仰。”

    吕简一拱手道:“徒得虚名,谬赞了。”

    罗辉淡淡地瞅了眼吕简,说道:“想来吕公子是少年,但不穷吧?既然是少年,就肯定不是白头翁了?”

    吕简一愣,不知道罗辉这是什么意思。

    当然,付悦付纹几个,更听不懂了。

    因为与罗辉见过几次面,付新一下子便就感觉出来,罗辉嘴里,准冒不出好话来。

    李演一摸自己的麈尾,像是在等什么。

    而韦贤已然不笑了。

    要不然,脸上堆着笑,突然僵住,会很怪。

    吃过亏的韦贤,自然不想再吃第二回亏。

    所以先将表情摆好了。

    省得到时仓促了!

    吕简一拱手:“罗公子此话何意?”

    罗辉道:“吕公子不是说莫欺少年穷,莫欺白头翁?就我观察,吕公子两种都不是。”

    吕简又不傻,一听,就觉得得罗辉话口不对。迟疑着回道:“自然不是。”

    罗辉满意地点头:“按着吕公子给出的条件,吕公子是可以随便欺的。”

    李演、韦贤:幸好我已经做好准备,要不然多仓促?多破坏我的形像?

    再看别人,包括吕简自己在内,都是一副下巴掉到地上的表情。

    嘴里都可以塞进个鸡蛋了。

    吕简脸抽了抽,强笑着说道:“罗公子真会开玩笑。”

    罗辉一本正经道:“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从不开玩笑的。”

    饶是吕简饱读诗书,一时间,也找不出话来说。

    罗辉就又说道:“我与吕公子初次见面,吕公子便就送我这句话,不知道吕公子何意?我可有欺负谁了?”

    吕简连忙说道:“在下并没有那个意思。”

    罗辉道:“那吕公子可否给我解释下,刚吕公子那话的意思?”

    吕简刚在观鱼阁,本不想出声的。

    但见罗辉嘲笑广陵付家,一想到付新、付悦,或与他有若种关系,才会出言。

    按着吕简的意思,他出言将话岔开,大家一见面,通报姓名,自然而然的,就会将话题引开。

第二十回 14(现学现卖)() 
谁能想到,罗辉竟会揪着先前的话不放?

    正常孩子,不是大家说些别的,哈哈一笑,就过去了么?

    吕简回答不出,只得说话:“想来罗公子可能是误会在下了,在下有对或不对的地方,还望罗公子多多包涵。”

    罗辉道:“我一非你的父母,二非你的师长,三好似也没有什么把柄在你手里,为什么要包涵你?”

    李演、韦贤:我就知道,就知道,幸好做好了准备。

    付新心想:他在京城里能长大,没被哪个达官贵人给关起来,还真万幸呢。

    而且看样子,也是全胳膊全腿的,没被哪个人使了黑手,真不是一般的好运气。

    这整个一出门找抽的。

    可能是付新对吕简印象不好,所以,并不怎么同情吕简,反倒是心中一阵的痛快。

    罗辉现在对吕简,可不正是随便欺负?

    但,任罗辉这么玩下去的话,她们也只能在这儿干站着。

    像是陪训的似的。

    他们又没犯什么错。

    罗辉也不是他们的先生。

    不过,付新拿眼睛瞅付健他们,却见付健、付恒看得一脸的兴奋。

    再瞅付芩、付芸时,这两姑娘,看向罗辉时的目光里,充满了崇拜之情。

    其实,付新自己,也挺崇拜罗辉的。

    她自觉,自己就做不到罗辉这样。

    如果以后,付新想,她也能像罗辉对付吕简的这样,对付悦,该有多好?

    可惜,付新颓废地想,她只会硬碰硬。

    罗辉没有放过吕简的意思,无论吕简说什么,罗辉都能将吕简的话,堵回去。

    将吕简噎个半死。

    李演、韦贤根本就没有要出声解围的意思。

    好在这时候,有丫头从前边跑了过来,寻李演道:“李公子,快去前边吧,武公子和王公子打了起来,拉都拉不开。”

    罗辉却回头问道:“谁赢了?”

    丫头愣了下,才说道:“回罗公子话,还在打呢。”

    罗辉道:“那也有个看起来勇猛点儿,有个软弱点儿。”

    丫头低着头,用眼角偷瞄李演,就是不肯说,谁更厉害些。

    罗辉一见,心下已经猜着,笑对李演道:“十四,你还是快去看看吧,被打坏了,又是事。王讯那小子再不好,这份胆量,还是不错的。”

    京城官宦之家,在李林甫手上吃了亏,自来还要送上一份礼的。

    像王讯这样,敢公然地与李家子侄大打出手的,十分少见。

    吕简如得了特赦一般,连忙说道:“既然前边有事,在下不敢相留,快去忙吧。”

    听闻自己的弟弟被打,李演好像一点儿也不急。

    在听了吕简的话后,李演竟然还不紧不慢,表现出一脸的惊奇,问:“咦,你和我一块儿过前头去?”

    罗辉:“我是你的跟班么?你什么时候这么抬举自己了?”

    李演用麈尾一指吕简:“吕公子刚不是说你要走?”

    罗辉一笑:“我想吕公子有些误会。”

    其实,吕简被他们联合起来挤兑也是有原因的。

    半大小子,正是天不服、地不服地时候。

    可吕简,他们虽不认得。

    但经韦贤一提点,知道他正是国子监师长挂到嘴上的,优等生。

    罗辉、李演、韦贤自来都是靠着父荫,在大唐的最高学府里混日子。

    没少被先生点了名的说教。

    当然,一般先生说教,自然要拉个好学生做比较。

    然后最多的,便就是国子监里有个吕学生,如何如何有天赋,平日虽不进学,却在家里悬梁刺股。

    最后,先生总会痛心疾首地表示,罗辉他们,简直是在浪费生命。

    所以,当罗辉和李演从韦贤口中,知道吕简,便就是他们先生口中的吕学生之后,男人天生的好斗不服,就被挑了起来。

    其实韦贤说出来,也就没安什么好心。

    看他笑眯眯的,但俗话说得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韦贤既然能和罗辉、李演成为好友,性子多少会有些想近。

    本以为终于送走这尊大神的吕简,听了罗辉地话,僵住了。

    李演“呵呵”一笑,转身潇洒地走了。

    胜雪白衣,仙袂飘飘。

    吕简在确定罗辉不会走后,急中生智,突然对李演道:“在下陪李公子到前边看看,有什么帮忙的没有。”

    罗辉冷着脸道:“他家下人已经很多了。”

    吕简全当没听见地跟着李演屁股后面跑了。

    付新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付悦瞅了眼吕简的背影,笑道:“五姊刚与表兄说什么了?我们选选的,就见表兄正与五姊说话呢。”

    付新瞅向付悦,竟也现学了罗辉几分毒嘴功夫,现学现卖起来。道:

    “六妹妹按理说应该比我小吧?姊妹不是按年纪定的么?”

    付新这话,一语双关,既强调了付悦比她小,却又暗指其实付悦比她长一天的事实。

    变相说付悦为了进国公府,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付悦道:“五姊这话什么意思?”

    付新撇嘴道:“六妹妹既然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哪只眼睛看到吕公子只与我一人上人说话了?我们可是五个人吧?”

    付纹这时候又与付悦站到一条战线上,道:“牙尖嘴利。”

    付芩拉也拉不住,付芸说道:“五姑姑有说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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