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了。
仪罗几个这时候也都进了来。
听了付纹的话后,仪罗最先感觉出不对劲来。
因为回燕居里有小厨房,所以,并不去大厨房里领饭菜。
再说,对于付纹吃什么,也没过过心。
现听了付纹的话,虽然觉得付纹不可理喻。
但却也觉得不大对劲。
仪罗冲着付新微行了礼,转过头来,笑着对孙夫人道:
“四夫人恕罪,容奴婢说句话。”
因是付新的人,孙夫人也是笑容满面的说道:
“请说。”
仪罗问道:
“奴婢斗胆,想问一问四娘子的丫头一些话,不知四夫人可否同意?”
付纹有些警醒地喊道:
“你们又想给我安什么罪名?那是我的丫头,你没有权力逼迫她们。她们都是顶好的,跟着我从吕家过来。我在吕家受苦,也多亏了她们。”
付新瞅都没瞅付纹,对孙夫人说道:
“四婶,侄女儿这个丫头可不一般,我看四姊这个样子,像是被人蛊惑了也说不定。就让仪罗问一问,兴许就能问出什么来呢?”
第三十七回 4(丫头)()
孙夫人正踟蹰的时候,就听屋外面传来了赵夫人的声音,说道:
“怎么这里突然这样的热闹?有什么新鲜玩意,也不说喊着我一声。”
现在赵夫人已经不是世子夫人,而是国公夫人了。
本来付宽继承爵位,是次第减等。
但付宽承爵的则子,正好赶上与大胜南诏的信一起,唐帝一时开心,额外加恩,让付宽同级承爵,并继承了封地。
所以,现在付宽依旧是付国公。
而赵夫人便就是国公夫人了。
孙夫人一听到赵夫人的声音,连忙就抢在付新前头往外迎。
但说话的工夫,赵夫人已经进到了屋里。
赵夫人既然将付新放到了心尖上,回燕居里的动静,也是时时关注着。
孙夫人和付纹闹成这样,早有丫头去给赵夫人送信。
赵夫人进到屋里,正好迎上孙夫人带笑的脸,道:
“大嫂怎么就来了?”
付新上前,亲亲热热的喊了声:
“娘怎么来了?”
说着话,挽上赵夫人的胳膊,偕着赵夫人一起坐到了床沿边上。
赵夫人瞅了眼付纹,用手戳付新额头道:
“我不来,你要怎么办?”
付新笑着说道:
“娘就看着吧,女儿这儿这么多人,能应付得来。”
赵夫人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对孙夫人道:
“弟妹也坐吧。生了个好女儿,却也不是弟妹的错。”
孙夫人讨好的笑了,小心翼翼地凑到赵夫人跟前道:
“大嫂别与四娘子一般见识,她一时鬼迷了心窍,我回去定好好教训她。”
付纹瞪着眼睛,十分不服气地瞪着赵夫人,也不打招呼。
孙夫人也没有办法,虽然也知道没什么用处,却仍是骂了付纹两句道:
“见了你大伯母也不行礼,越发的不像话了。”
付纹抿着唇不说话。
赵夫人皱头紧皱着,面上却笑着道:
“我进来时听说仪罗要问四娘子的丫头话?怎么,弟妹不同意?要我说,四娘子突然这样,十分的奇怪。还是让仪罗问问吧。兴许,就有什么误会呢?”
付纹一听,就又在边上喊着不让。
但她就是这样喊着,心下也明白,喊也是白喊的。
不过是做困兽之争而已。
孙夫人笑道:
“我也正说呢,四娘子打从吕家回来,就性情大变,非常奇怪。只是那两个丫头是家里的,又是跟着四娘子去了吕家,应该最是可信的。”
赵夫人笑浅浅一笑,说道:
“奇不奇怪,让仪罗问一问就知道了。她们边关上呆过的,问人还是有一套的。”
孙夫人不好再说什么,也只得点头。
仪罗出到外面,就见被掼到外面的芍药。
跟着出来的段奴、带素两个,二话不说,就将芍药带到了耳房里。
屋内,孙夫人瞅着被压着的付纹,颇为心疼,便就求情道:
“我在这儿呢,四娘子虽然发了疯,但总不能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不若就将她放开吧。”
付纹歪着头,瞪着付新不说话。
两只眼睛,就跟喷了火似的。
丫头进来,开始收拾地上的碗盘碎片。
待到全都收拾好了,付新才对石鲁、珠丹两个说道:
“放了四姊姊吧,我也是担心怕四姊姊摔了,地上都是碗盘的碎片,受了伤,可就不好了。”
付纹的两只胳膊被石鲁、珠丹按得生疼。
有心想去挠付新,一见着石鲁、珠丹虎视眈眈地瞪在边上,终是忍了又忍,讥讽道:
“我的丫头最是好的,有什么事冲着我来,难为她们算什么?她们平日里最是劝着我,说我现在不过是个,失婚寄居娘家的女人而已,让我处处低着头,让着你。是我自己不干,非要来的。”
屋内,除了付纹自己不觉得之外。
无论是付新、赵夫人,还是孙夫人,这时候,都听出问题来。
就刚付纹学的,这哪里是在劝人?
明明就是在拱火。
就付纹那脾气,如何听得人说这些?
可是,付新却又不明白了。
让付纹闹,是想她不痛快。
会是谁呢?
现在想想,当日吕简又为什么会害她?
一开始,付新觉得是付纹嫉妒她,所以联合了吕简来害她。
可是现在看来,又似乎不是。
付纹不像个始作俑者,倒像是被人当成了利刃。
不单付新低头沉默,就是赵夫人和孙夫人,都不自觉地感觉到,似乎是有个看不到的人,在背后操控着付纹。
而这个人,不像是吕简。
吕简本身,也像是被人利用的。
付新想到了前不久,付国公去世时,在国公府呆了几天的付亮,还有久未露面,下落不明的付悦来。
会是他们吗?
感觉到了付新情绪上的低落,赵夫人拍了拍付新的手,笑道:
“你不用担心,不管她是谁,有娘呢,再不让她伤了你分毫。”
付纹看着,心下万分的嫉妒。
她不明白,凭什么她就嫁错了人,最终落得寄居娘家的下场。
而付新就能一直受着宠爱,一点苦都不曾吃过。
付纹看向付新的眼睛,满满都是嫉妒的火焰。
这时候,仪罗进了来,冲着众人行礼,道:
“依奴婢看,四娘子是上了人的当了。四夫人就没注意过四娘子身边的人?”
孙夫人虽然心疼付纹,但这娘两个见面总是要吵。
所以,虽然住一个院子。
但后来,孙夫人连瞅都懒得瞅付纹,只图个眼不见,心不烦。
见仪罗问,倒是有几分不好意思。
付纹倒是冷冷地瞅着仪罗,问道:
“怎么,我就那两个丫头,你这个死奴婢,终于将也俩个屈打成招了?”
仪罗不为付纹的话所左右,只是淡笑着说道:
“回四娘子的话,奴婢倒也不曾打她俩个。只是四娘子每日里与她们在一起,就没觉得她俩个有什么变化?”
付纹瞪着眼睛说道:
“什么变化?她们个从小就侍候我,当然万事为了我着想。要说变化,也就是为我鸣不平。”
仪罗淡淡地一笑,说道:
“可真是为了四娘子鸣不平。可四娘子知不知道,四娘子每日三餐,吃的全都是下人的饭菜。就是下人,也是外院下人的饭食。都不是内院丫头们的。”
第三十七回 5(付悦)()
所有人都想到了问题所在。
可是付纹想到的,却是另一回事。
就见付纹瞪着大眼睛,一脸怒容地说道:
“什么?你们也欺人太甚,我就是失婚在家,是个吃闲饭的。也不至于这样对我。竟然就给我吃下人的饭菜?也难为她们,打了饭菜来,就一脸愤愤不平的,原来你们竟然这样对我。”
屋内的赵夫人、孙夫人和着付新,再加上丫头、婆子,全都无语地瞅着付纹。
不明白,付纹怎么就能想到这个上去。
仪罗忍不住揶揄道:
“依着奴婢看,四娘子是想多了。就是说现在日子艰难,断也不能省到四娘子的饭菜吃食上面去。”
孙夫人到底还是比付纹年长,却是反应过来,急忙地问道:
“我还真没注意到平日里,四娘的饭菜。到底怎么回事?四娘的饭菜,怎么能领得和外院的婆子、丫头一样?到底怎么回事?问题出在厨房,还是那两个丫头?”
陪嫁的丫头,都是孙夫人自己亲自选的。
孙夫人自认为应该不会出问题。
所以,或多或少,觉得即使不是出于大夫人的指使。
也多半是低下人,想在赵夫人的跟前邀功,亦或是那狗眼看人低的奴婢们干的事。
屋里,不光仪罗听出了孙夫人的意思。
付新和赵夫人也都听出来了。
仪罗抿唇一笑,说道:
“回四夫人话,奴婢刚差段奴去厨房里查看了,四娘子的饭菜,都是被着四娘子的两个丫头领走,一顿都没落下过。只是那两个丫头多管厨房要了份外院的饭菜,说是四娘子将老太君的猫要了来,养着呢。”
孙夫人叫道:
“胡说,那猫在大夫人哪儿呢,她们不知道?”
仪罗看了眼孙夫人,淡淡地说道:
“其实就是没有借口,不过是多要一份外院人的饭菜,又没有多少东西。四夫人觉得,她们会在意这些?”
付新皱着眉,问道:
“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有什么目的?谁指使的?”
仪罗瞅了眼付纹,转过头来,瞅着孙夫人说道:
“四夫人当初将四娘子嫁进吕家的时候,是不是连同这两个丫头的卖身契,都给了四娘子?”
孙夫人惊叫了一声,然后捂着唇说不出话来。
她完全将这事给忘了。
仪罗了然地笑了,说道:
“奴婢也不知道四娘子出于什么目的,竟然将陪嫁过去的,丫头、婆子的卖身契,全都给了吕家。现在,留下侍候四娘子的人的卖身契,严格来说,应该都算是吕家的人了。”
出于什么目的?
不用问,孙夫人和赵夫人,也是心知肚明的。
哪里是付纹乐意给?
根本就是吕家人,强要了去的。
看着付纹在家里横,在吕家,乖得跟只小猫似的。
既然她们的卖身契捏在了吕家人手里,那么,她们听命于吕家,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可是仪罗笑了笑,却说道:
“奴婢听芍药说,她们的卖身契,实际上,是在六娘子手上。而她们这样做,也是受了六娘子的支使。”
听了这话,付新不知道怎么的,反倒将心放下了。
就好像一直担心的事,成了事实之后。
反倒就不担心了一样。
付新想起了最后一次,在粥场见到付悦时的情景。
这时候,付新才知道,原来吕简和付悦又搭在了一起。
可是,她到底做了什么,让付悦对她一直不肯放过?
付新无论怎么想,却也是想不明白。
付纹这时候,却突然叫道:
“不可能,你们骗我,她们一直对我很好,怎么可能?你们是想将我身边的人全都换了,我好随你们处置,怎么样都行了。”
事实摆在哪儿,可是付纹就是不肯信。
付新也没有义务帮着付纹。瞅了眼孙夫人,付新淡淡地说道:
“既然四姊姊信她们,就将她们放了吧。别说咱们要处置四姊姊的人,好像咱们欺负人似的。”
仪罗听了,一抱拳道:
“是,奴婢这就让段奴将人放了。”
赵夫人没有意见,站起身来,瞅着付纹和孙夫人道:
“闹也闹够了,要是没什么事,就都散了吧。憨娘一会儿,还要去琪乐园学习呢。”
付纹闹了一早上,闹得灰头土脸的,却是什么也没闹着。
自己的早饭也错过去了。
本来,付纹还想闹。
可是一想到,付新和着赵夫人想要将她仅剩下的两个丫头,也要卖掉。
于是瘪了瘪嘴,跟着赵夫人和孙夫人身后,也出了回燕居。
芍药、被段奴抓来的牡丹,低着头,跟在了后面。
付纹好糊弄,但孙夫人可就没那么好糊弄了。
芍药和牡丹非常的害怕。
她两个人的卖身契,并没有在吕家人手上。
而是落到了付悦的手上。
打从一开始,付悦就没有完全将宝,压在了吕简的身上。
付悦上一世,一直生活在付国公府上。
而自这一世,过继以来,又在付国公府上生活了这么几年。
虽然说连付新的边,都没有挨着。
但对于低下人的关系,却是摸得清清楚楚。
所以,当付纹嫁给吕简之后。
付悦便就让吕简,将付纹陪嫁丫头的卖身契,给了她。
然后,借着柳姨奶奶曾管过家,便就将这两个丫头的父母、兄弟们全数摸清了。
孙夫人给付悦当初挑陪嫁,自然全数都是可靠的。
是从她们孙家带来的丫头,配了付国公府上的管事的,生的丫头。
可是再是可靠,家里人也不全是一样的。
芍药的哥哥在外面,就是好堵。
欠了一屁股的债。
而牡丹则是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付悦捏住了这两个人的短处,自然是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更何况她们的卖身契,还捏在付悦的手里。
付悦是恨透了付新。
一时报不了仇,就是恶心,她也要恶心付新。
不能眼看着付新,悠闲的过日子。
孙夫人黑着脸,带着付纹和芍药、牡丹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进到屋里,便就让婆子把了门。
孙夫人看着付悦,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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