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败为胜,奸臣祸乱朝纲如此,我也只从末世上看过。看来,百年大唐,真的是要乱了。”
再一次的,罗辉感叹付国公死得太不是时候了。
只是可笑唐帝听得剑南大胜,竟然大赐群臣,在宫中举办宴会庆祝。
付新守孝在家,但是付国公府的日子,也越发的艰难起来。
关中自春季开始,先是旱,到了夏季,却又淫雨不断。
国公府的庄子上的地,本就是次等的。
再加上年头不好,虽然还未到秋天。
但按季送上来的东西,就已经接连的差着,一直送不上来。
而街上的米,却又开始飞涨起来。
皇上见着天天下雨,也担心禾苗受灾。
这时候,宰相杨国忠,却让门下,将那禾苗长得好的,拔了两棵来,送到皇帝面前,笑称:
“天虽降雨,但有圣人福荫,不至伤禾。”
就是这种明晃晃的谎言,当年英明神武,平灭太平公主韦氏之乱的唐皇,竟然就信了。
现在正是付国公的孝期,若是当时就分了家,显得太过无情。
所以,无论如何,赵夫人也得忍着。
忍着孙夫人和着付纹两个。
可是一想到,付纹和着孙夫人,自己倒了霉,就想拉着别人的动机,就觉得恶心。
就这样的人,将来有个登高踩低的,还能指望着他们拉你一把?
那简直是做梦。
因此上,付宽接了国公爷的位子,赵夫人现在也是国公夫人了。
接手了整个国公府,那么日子艰难,第一个开始俭省的,就是孙夫人和付纹了。
丫头婆子,一切日用,全数减半。
现在是在人屋檐下,孙夫人也不敢吱声。
一切任着赵夫人处置。
可是付纹就不干了,因着她的嫁妆被吕这扣下,而孙夫人知感日子难过,付桐也大了,还要娶妻。
因此上,花钱就不像以前那样的大方了。
付纹一心想过回未嫁时的日子。
又因为在她自己原来的院子里,吕简曾在那里过,所以,一直吵着要收拾新院子。
一来大夫人不同意,只说日子艰难。
第三十七回 2(为吃)()
再来,付国公未到二年,也不宜动土。
付纹闹也没用,就只得和着孙夫住一个院子。
但她已经大了,又出嫁过,怎么能与父亲同住一院?
好说不好听。
付纹冷眼瞧着,就她爹这一门子,省吃简用的。
虽然是孝期,但付新哪儿,却是想吃什么有什么。
虽然不至于吃肉,但,付纹曾偷去过付新的小厨房,那每日的菜,可是比肉还要好吃。
于是,付纹便就吵着,要与付新同住。
孙夫人都没敢跟赵夫人提,直接将付纹骂了一顿。
自付纹出家回到娘家之后,她一心所想的,就是当初她看好的是李演,是她的父母,非将她嫁到吕家的。
所以,她所受的罪,都是她父母给的。
她父母对不起她。
孙夫人深深的感觉到,她与付纹之间的隔阂。
付纹现在是打也不怕,骂也不怕。
说又不听。
整天拿着一双眼睛瞪人,好像全付家人,都对不起她似的。
见与孙夫人提了,要去与付新同住,孙夫人不但不帮她,还将她骂了一顿。
付纹也觉得孙夫人是指不上了。
要想改善自己的生活,还得自己来。
于是,付纹打着串门子的口号,打算着就赖在付新哪儿不走。
看着桌上的早饭,一碗粥、一个饼,一盒盐豆,一盘过了油的青菜。
付纹猛地从坐位上站了起来。
她倒要去瞧瞧,付新的早饭,是什么。
要是俭省,就大家一起俭省。
凭什么只她一个人俭省?
现在侍候付纹的,只有两个大丫头,里里外外,都要管着。
见付纹饭菜一口没吃,突然站了起来,其中一个,名芍药的丫头连忙问道:
“四娘子怎么了?有事也先吃了饭的吧。”
付纹现在喜怒无常的,她的两个丫头很是怕她。
瞪了身边的芍药一眼,付纹冷冷地说道:
“牡丹呢?她干什么去了?怎么,嫌弃我这儿不好,是去攀高枝去了?”
芍药小心翼翼地承着笑道:
“回四娘子话,哪有什么高枝?牡丹姐姐先将四娘子的饭领了,去领奴婢的饭菜去了。现在家里平日没有盈余,要是领晚了,奴婢们就要饿着了。”
付纹哼道:
“这也算得上饭菜?是给人吃的?什么叫没有盈余?这东西,我不吃。去五妹妹哪儿,我倒要瞧瞧,五妹妹吃什么。”
芍药一听,吓了一跳,才要开口劝付纹。
付纹两只眼睛一立,冷冷地说道:
“怎么,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法子跟个过继女相比?她是个什么身份?我再怎么的,也是国公府嫡亲的娘子,她不过是商女,我倒是要瞧瞧,她是不是跟我吃得一样。”
芍药一听,怕挨打,便就不敢出声了。
付纹抬起脚来,出了院子,直奔付新的回燕居去了。
其实付新的早饭,也不比付纹丰盛多少。
不过是一碗粳米豆粥,一盒油酥饼,一碟油闷豆、一盘炒鸡蛋,还有一杯牛奶。
付纹一阵风似的冲到了回燕居,付新的卧室里。
付新正在吃早饭,并未吃完。
由于仪罗几个在耳房里在吃早饭,回燕居里的丫头,一时没有拦住付纹。
付纹竟没有等着通报,便就冲到了付新的跟前。
付新皱了下眉,面上就有些不大好看。
上次付纹害她的事,因着紧接着付国公去世,乱哄哄的,也就没有算。
之后孙夫人有意拉开她俩个,虽然同住在付国公府上,却是鲜有见面。
现在,付纹这样直直的冲到自己这里来。
一想起之前,付新自然就不高兴了。
抬头瞅了眼付纹,付新低下头,继续吃着自己的早饭,没答理付纹。
付纹一见着付新桌上的饭菜,又见付新理都不理她,伸手就去拿桌上的牛奶。
一只手,钳子似的,牢牢地将付纹的手握住了。
付纹抬头一看,原来是珠丹。
原来绣燕见付纹来者不善,像是来寻付新算帐的,怕付新吃亏。
所以,将在耳房吃饭的珠丹喊了过来。
珠丹一进到内室,就见付纹伸手去拿牛奶碗。
二话没说,珠丹上去便就将付纹的手,给牢牢地握住了。
付纹那点子力气,珠丹只用半成劲力,付纹就连动,都动不了了。
见自己的手被人下人拽住,往回抻了几回,都抻不动。
付纹大怒,骂道:
“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接我的手?放开,你个贱婢,放开我。”
芍药也吓坏了,想去伸手帮付纹。
可惜,石鲁也进了来,伸手只一拽,芍药便就给丢了出去。
珠丹也不理付纹,就那样死死的握着付纹的手腕,不松开。
付纹见付新就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吃着早饭。
简直是怒火功心,付纹立时大叫道:
“付新,你什么意思?竟然敢纵奴行凶?还不让她们放开我?”
付新放下手里的碗,从付纹的手边,拿起付纹先想动的那碗奶,喝了口,才说道:
“那四姊姊也不让人通报,直接就闯进我的屋里,却又是想要干什么?”
因为喝了奶,付新的上嘴唇上,有一圈的奶印子。
纪妈拿了帕子,给付新擦嘴。
付新就又拿了个油酥饼,就着牛奶吃。
见付纹看着她手里的油酥饼,面露出欲吃之色,不由得叹道:
“这是花生油做的,又酥又香。牛奶也是新鲜的,看着奶贩子挤的,听说熬了三开,起了奶皮子,果然香甜。怎么,四姊姊想要吃?”
付纹气得大叫道:
“付新,你不过是个过继女,你凭什么享受这些个?这全应该是我的,是我的。凭什么你就一堆人侍候着,我就要住在我娘的院子里,就两个人侍候?付新,这一切全是我的。”
付新瞅着付纹,被付纹的这种理直气壮也逗乐了。
无声一哂,付新冷冷地说道:
“就凭我是国公爷的嫡女,嫡长女。即使是过继的,但我是上了宗谱的。既然四姊姊这样不服气,去找大夫人说去吧。还有国公爷,看他们怎么跟四姊姊说。”
付纹被怒气冲昏头,一只手被珠丹握着,用另一只手,就要将付新桌上的东西,全数划拉到地上。
第三十七回 3(问题)()
边上的石鲁上去就是一脚,将付纹直接踢到墙上。
珠丹堪堪闪来,不乐意地说道:
“你出手也不吱一声,幸好我躲开了,要是伤了我怎么办?”
被踢的付纹一时有点蒙。
她身边又没有个丫头,靠在墙边上,面上表情痛苦。
刚石鲁那一脚可不轻。
付新就那样瞅着付纹,并没有要说石鲁的意思。
她不是没有同情心。
只是,付新理解不了付纹。
付新想,这要是她的话,做出那种事情来,只怕这辈子也不再好意思见人了。
竟还能像付纹,没事人一样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就好像她付新欠了付纹的似的。
纪妈到底是上了岁数的人,赶过去,将付纹扶了起来。
付新平静的将自己的早饭吃饭,丫头上来收拾。
付纹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一把推开纪妈。
因为力气大,纪妈被推得一个趔趄,差点儿摔了。
撞到了拿着托盘,想要将付新用过的碗、碟、盘子等,拿出去的丫头身上。
一时间,屋子里响起了碗碟掉到地上,碎裂和磕碰的声音。
付新连忙站了起来,抢步上去扶纪妈道:
“纪妈,小心。”
好在付新扶得及时,纪妈才没有摔到地上,那一般磁碎片上。
付新已经怒了。
可付纹不等付新说话,她自觉吃了亏,不依不饶地跳脚就要去挠石鲁。
以前未嫁的时候,付纹虽然刁蛮了些。
但到底还有小姑娘应该有的矜持。
现在倒是将脸皮全都不要了,就如个泼妇一般,直冲着要去挠石鲁。
只是还未到石鲁跟前,石鲁只拿眼睛一瞪付纹。
付纹自己就先怂了。
于是转过头来,就要要去挠付新。
石鲁和珠丹自然不可能让付纹够着付新,两个人一齐出手,便就将付纹给按到了地中。
付纹嘴里大喊着: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奴婢而已。竟然也敢按着我?放开我,付新,你有本事就放开我……”
纪妈拽了拽付新的手。
虽说现在付国公府由着赵夫人撑权。
但现在还在孝期,一时分不了家。
若是将事情闹到了赵夫人跟前,赵夫人自然是向着付新的。
可是如何处置付纹?
处置重了,传出去不好听。
处置轻了,更涨了付纹的气焰。
纪妈的意思,付新懂。
于是,付新对丫头们说道:
“去请四婶婶来,我倒要看看,四姊姊无故到我这儿来摔东西,四婶婶管还是不管。”
付新不着急,不着慌的坐回到了座位上。
并不让丫头们收拾地上。
付纹被石鲁和珠丹压着,半分动不得,嘴里却并不讨饶,依将付新是过继女的话,挂到了嘴上。
孙夫人听得女儿在回燕居里,只一想到付新身边几个边女,便就吓得飞也似的跑了来。
还未进房门,就听见付纹在满嘴的骂付新。
孙夫人羞愧得满脸通红,几步抢进屋里,一见付纹被人压制着,心头就软了下来。
那到底是孙夫的亲女儿,又觉得付纹可怜。
付纹一见孙夫人面色和软了,就猜着她母亲这是自觉对她有愧。
于是,付纹吵得更加的欢实起来,叫道:
“娘、娘救我。娘,我再怎么的,也是咱们国公府上,正经的嫡女,她算得上什么?竟然在咱们家里,骑在咱们头上,吃香的喝辣的,娘……”
本来有些心软的孙夫人脸腾的一下子,青一下,白一下的,到底没舍得下去手,指着付纹骂道:
“你现在是疯了不成?得着什么都胡吣。闭嘴、闭嘴。”
付新瞅了眼付纹,心下却是一动。
起身迎着孙夫人,付新笑着与孙夫人招呼道:
“一大早上,就给四婶添麻烦,侄女实在是罪过。侄女也实在是不知怎么办好,一早上的,四姊姊就像疯了一样,到侄女儿这就要抢侄女的早饭,侄女实在是劝不动。”
嘴上虽然与孙夫人这样说着,付新的心底却在盘算着,付纹此行的目的。
按理说,虽然赵夫人恼恨孙夫人和付纹,将四房院里的丫头婆子全都裁剪了一半。
现在街面上米也贵了。
上头人全都省着,但付纹能吃多少?
就是俭省,总不至于差太多。
但就付纹刚进门的样子……
付新想起来,芍药和牡丹都是跟着付纹去的吕家。
但……
付新觉得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却又抓不住关键。
孙夫人连忙笑道:
“憨娘别与她一般见识,她在吕家受了难,一时心情不好,四处寻着人打架。憨娘看在四婶婶的面上,别理她就是了。”
付新突然问道:
“不知道四姊姊早上可吃了饭?”
付纹瞪着眼睛,怒气冲冲说道:
“付新,你别假好心。你这边的叫早饭,我那叫早饭?就是以前老太君养的猫,都比我吃得好。”
孙夫人心下大急,经过这么些天,却也知道付纹是说不动的。
现听得付纹如此说,却也只是急得一面呵斥付纹,一面却对着付新讨好的笑。
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了。
仪罗几个这时候也都进了来。
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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