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丁得了令,如一群恶狼扑向了食物。
长安令不放心,到底被这帮子人给冲撞了,亲自领着人去了趟武老太君那里。
还是武老太君镇定。
一面谢谢长安令,让人拿了银子,给长安令,犒劳兵丁;一面打发了老婆子出去,将女眷全都请到迎松院来。
一时间,整个国公府人心惶惶。
付新却是什么也不知道。
她一早上,便就被武琪给请了去,说年也过了,提前上课学习。
这时候的付新,正在琪乐园里,对着张秀儿控秘呢。
自那日,韦贤摔了之后,张秀儿便就跟着去了,然后流言飞起,付新就一直被赵夫人带在身边,哪儿也不让去,所以就一直没有见着过张秀儿。
本来付新并没有多想。
主要是一看见张秀儿,才想起韦贤摔着的事,怎么说也认得,一起玩过。
所以,付新出于关心,就随口问了一句,韦贤的伤如何了。
张秀儿嘴上说着:“没什么大事,已经大好了。”
但却突然的扭捏起来。
习惯了张秀儿大咧咧性的付新,开始疑心起来。
左看右看的,将张秀儿的脸都瞅得红了,一推付新道:
“你瞅我干嘛?”
付新贼兮兮地笑,便就扑到了张秀儿身边,上闻下闻的。
张秀儿推付新道:
“你是小狗吗?闻什么呢?”
付新笑道:
“我还以为秀姊给我带了糖来,怎么无故的这么甜呢?”
张秀儿听了,就又犯起了脾气来,叉着腰道:
“我说什么了吗?你问我他好没好,我说他好了,怎么了?怎么了?哪里不对?”
付新也不怕张秀儿,便就装起刚刚张秀儿说话时,眼神躲闪,说话也不似以往那般痛快的模样来,好像非常不愿多说似的。
就见付新有模有样地学着张秀儿:
“嗯,嗯……好多了。”
张秀儿一见,脸更红了,就追打起来付新来。
付新边跑,边笑着说道:
“秀姊是坏人,秀姊自己说,这像是秀姊平时说话的样子吗?啊,秀姊恼羞成怒了呢,姑姑、姑姑求命啊,秀姊要杀人灭口了。”
武琪看着付新和张秀儿,不由得笑了。
每日里看着这两孩子在跟前,还不觉得什么,这一过年,这么多天不来,武琪才感觉出冷清来。
开始时,武琪还担心,付新和张秀儿两个,会为了罗辉,反目成仇。
现在看来,她是多虑了。
而且也没有看错张秀儿。
张秀儿虽然看起来大咧咧的性子,却是个极为恩怨分明的。
对于事情也想得明白。
不过,武琪看出来,张秀儿好像并不知道罗辉和付新的流言,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不言而喻!
肯定是张秀儿忙着关心韦贤,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地步了。
要不然,传得满京城都知道的事,张秀儿这时候见着付新,能不取笑付新?
竟然只被付新娶笑?
武琪笑着拿手点付新,摇了摇头道:
“好了,别闹了,一个一个的,都被人问了八字了,还跟个孩子似的,这可怎么好?”
付新一听,脸“唰”的红了,冲到武琪的怀里撒娇道:
“姑姑、姑姑。”
张秀儿听了,两眼立时一亮:
“问八字?有人上家问憨娘八字去了?谁?谁?谁家的?我怎么没听说?”
第三十二回 2(收获)()
说着话,张秀儿也凑到了武琪和付新的跟前,来来围着搓手道:
“应该不是我师兄吧?要不然,我住在将军府里,竟然都没听说?憨娘乖,快说,谁家?我师兄出现竞争对手了?长得怎么样?人品好不好?太好了,太好了。”
张秀儿一副不怕事大,极度兴奋的模样。
付新将头埋在了武琪的怀里,不肯理会张秀儿。
武琪听了张秀儿的话,笑着空点张秀儿道:
“你啊,还好意思说?”
张秀儿也羞涩起来,拉起武琪的手,来回摇晃着撒娇道:
“姑姑,姑姑就告诉秀儿吗。谁家的,给憨娘问八字,大夫人什么意思?啊,我师兄要被抛弃了吗?”
武琪笑着将付新和张秀儿全拍走,道:
“你们俩个上我这儿来,干什么来了?竟玩,还不该干嘛干嘛?”
张秀儿和付新两个对视了一眼,调皮地吐了吐舌头,都转过去,拿起自己手里的绣活来。
却不知道,此时的国公府里,可是乱了套了。
武琪瞅着眼前,什么都不知道的付新和张秀儿,不觉得摇了摇头。
罗辉那小子,昨天的时候,突然又从墙那边溜了进来。
然后非让武琪今天,将付新说什么也要弄到琪乐园。
武琪自然不能无故就听罗辉摆布。
罗辉只得说了一点点,大概就是今天,付国公府里会有官兵来,怕付新吓一跳,所以让她躲一躲。
并向武琪保证,肯定是有惊无险。
武琪不错眼地瞅着罗辉,嘴角挂着了然的笑。
饶是罗辉脸皮厚,却也瞅得都不好意思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武琪却是知道,这一次是罗辉干的。
而罗辉与国公府有什么冲突?
不外乎就是看不过那些个欺负付新的人被。
武琪说了罗辉几句,让他做得别太过份,也就笑着答应了罗辉的请求。
毕竟付新天天与武琪在一起,什么样的人,自然了解。
无故的总招人算计,武琪也觉得,那些个人,是要些教训才能长记性。
付新和张秀儿虽然拿起了绣活,但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时不时的,就要相互逗一下。
偷偷的,趁着武琪看别处,或是干其他事的情的时候。
自以为没有被发现。
武琪暗笑着,摇了摇头,却并没有点破自以为聪明的两丫头。
却说现在的付国公府,那帮子兵丁,将国公府的人全都掬到一起,然后,便就虎一样的四处搜查。
别说谋反,这时候,就是妄通巫祝,私议图谶等,都是重罪。
长安令虽说不敢得罪深了付国公,但仍是十分重视,就怕错过了,明儿再真的谋反,他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因此上,即使为了自身着想,长安令也是宁可错杀,决不放过。
可以说,整个付国公府,这些个兵丁,都快掘地三尺了。
但,搜来搜去,也不过是搜着几本禁书而已。
然而,对最让人尴尬的是,在付国公的床柜夹层里,兵丁竟然翻到了一本《素经图》。
当着儿子、孙子的面,兵丁拿着那图让老国公爷看。
那一张张、一页页,火辣辣高真图片。
老国公爷的一张老脸,也如那图一样火辣辣的。
八十岁的付国公,如何承认?
好在男女是分开关押的。
要不然,武老太君非真拿拐棍打付国公不可。
付宽瞅了眼那图,又瞅了眼自己的亲爹。
那可真是他亲爹。
付由也在瞅着,脸上也是一阵的臊得慌。
自然而然的,付由想起他小的时候,也曾在自己的床底下藏过这种图。
被下人发现,送到付国公哪儿时,可是一顿的好打。
付由低下头,没说话。
付宽叹了口气,却突然跪到付国公跟前道:
“都是儿子的错,儿子私下里见了这图,起了歪心思。又怕儿子哪儿来往人多,再小孩子翻了去,便就趁着国公爷不备,偷放到了国公爷的屋里。不想今天被翻了出来,还请国公爷讨了儿子。”
付国公这才松了一口气,竟厚颜无耻地说道:
“你都多少岁了,竟还看这等歪书,还累及父亲,真是太过份了。你还要不要脸?”
付国公说得义愤填膺,就好像那图,真的是付宽放他哪儿的似的。
付宽也不回嘴,唯唯称诺。
长安令也是个中老手了,如何看不出来?
笑了笑,也不点破。
长安令笑道:
“虽说这是禁书,但世子爷放心,只要不是谋册,没什么大事的。只是人到岁数,还应以养生为上的好。毕竟也是儿子孙子一堆的人了。”
付宽起身,冲着长安令鞠躬,连连称是。
付国公的脸也臊得通红。
明知道长安令这是指桑骂槐,却也无计可施。
别处都还差着,只是付亮的折新园,和柳姨奶奶的柳园,却是搜查的重中之重。
没一会的工夫,兵丁也全没空手地来了。
就看从付亮屋里搜出来的。
禁书,禁画,竟然就有十数本册。
方命书是朝廷明令禁止的。
有妄窥天命之嫌。
然而,付亮屋里,搜出来,最多的,却是与刚刚付国公床柜夹层里,搜出的《素经图》不相上下的,各种图画。
而文字书,描写更是字字露骨。
长安令翻看了下,笑道:
“人都说父父子子,我看应该是兄兄弟弟了。”
付家人,全都低着头,由得长安令说,也不吭声。
就是谋逆之罪洗脱了,这脸也丢大发了。
而长安令的搜查,对于谋逆没有收获。
但对于武老太君来,可就是大收获了。
而这个收获,主要是来自于从柳姨奶奶的房里,搜出来的东西。
清清楚楚,密密麻麻,详尽地记着,柳姨奶奶撑家这么些年,她克扣了付国公府上多少款项。
最主要的是,上一次付亮从柳姨奶奶手拿钱,去收天香草的事,柳姨奶奶竟然也记在了帐册上。
长安令拿着那帐册笑道:
“一会儿,下管一定要拜会一下府上的姨奶奶,这帐记得可真是详细,一目了然。国公府可真是藏龙卧虎,就是帐房先生,也不一定比得过这位柳姨奶奶呢。”
第三十二回 3(无法出门)(加更)()
说完这话,长安令瞥了眼付国公,却将那册子递给了付宽,道:
“世子爷既然喜欢将东西到处乱放,那么就认一认,这册子可是世子爷的?”
先前,付宽只是看着那一册册的东西,知道是从柳姨奶奶哪儿拿出来的,并不知道是什么。
现在长安令让看,付宽就是想不看,也要接到手,做做样子。
但当他仔细看了那帐册之后,手上的青筋就已经暴了出来。
再怎么说,付琏也是付宽的嫡长子。
若柳姨奶奶现就在这儿的话,付亮都想过去,打柳姨奶奶一顿才好。
深呼吸了几次,才没发做。瞅了眼付国公,付宽对长安令道:
“这只是一本私帐,不知长安令可否留给在下?”
长安令笑道:
“案子审完,下官定亲自送至世子爷案上。”
搜来搜去,并没有搜到什么重要线索。
由于付国公府到底地位不似一般百姓家里,只是留了兵丁,将付国公府的前后门守了,然后便就让人将搜到的东西,全数装到车上,带走收队了。
回到官衙之后,瞅着那些个东西,长安令不死心。
为了保妥起见,就又提审了付亮一次。
刑具上了几回,付亮此时,可真恨不得重回地府了。
死去活来几番,到最后,连喊冤的力气都没有了。
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付亮这时候,才清清楚楚的明白过来。
他以前再是接引小鬼,到了人间,就是一个普通的国公世子。
一个小小的六品长安令,也能要了他的命。
原以为自己比别人记忆年头长,比别人聪明。
却原来还是斗不过罗辉。
付亮暗恨,心下发誓,决不放过罗辉。
长安令见付亮招无可招,搜又没搜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这时候,不由得就暗自佩服起罗辉来了。
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少年英雄。
罗辉打一开始,报官,只是说付亮妄自交接巫祝,似有不轨。
这一个似有,便就算不得诬告了。
长安令一面佩服罗辉,一面却又觉得这事有些棘手。
人心隔肚皮,万一付亮他日真的是谋逆呢?
思来想去的,长安令觉得,虽然没有收获,但仍是不能自己私做决定。
于是,便就将搜到的东西编次、打包,并写了一份说明册子,加一份奏本,趁着还未关防门,亲自送到了李府。
李林甫瞅都没瞅,也没接见长安令,只是让家奴重将东西退回,并传了句话。
其实大意,也就是说,付亮不像是能谋逆之人,敲打敲打,然后让付国公领回去,严加看管。
虽然李林甫家的下人,有些颐指气使,用鼻孔看人。
但得了李林甫这句话,长安令仍是高兴得屁颠屁颠地,跑回了县衙。
可是长安令并没有放了付亮,而是擎等着付国公府,找人来赎。
而付国公府,自长安令带着人走了之后,立时就炸了锅了。
以付宽为首的儿子、孙子们,明知道是付亮惹出来了,但碍于付国公的威严,也是憨怒不敢言。
但武老太君可就不干了。
带了儿媳妇、孙媳妇、还有孙女儿、重孙子、重孙女儿,怒气冲冲地就杀将上来。
首当其冲的,武老太君让人,便就将柳姨奶奶给抓了起来。
付国公这会儿工夫见兵丁走了,又来了精神,怒瞪着武老太君道:
“你这老太婆,儿子出了事了,你不说想办法,却来抓她做什么?”
武老太君冷冷地笑道:
“我想办法?国公爷的好儿子,国公爷自己想办法,像那种败家儿,我可不敢要。这个女人屋里的东西,国公爷没看,大郎可看了。国公爷别怕,我先关了她,等着长安令将东西送回来时,我再治她的罪。有得让国公爷说不出话来。”
付国公这会儿,满是心疼的瞅着柳姨奶奶。
心里盘算着,现在还不是惹武老太君生气的时候。
得要先将付亮救出来再说。
到了晚上,付新下学从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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