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辉不显山不露水地慢慢牵着马手,想到那天的情景,也很生气,说道:
“你还敢说?你当时怎么没有认出我来?我可是一眼就认得你了呢。”
付新忍不住吐槽道:
“你是记恨我小时候咬过你,一直心心念念报仇吧?”
一语中的!
罗辉不好意思地笑了,然后又说道:
“可是我也没有再骗你吧?”
付新又想了想,说道:
“可你每次见着我,都说我蠢,我怎么蠢了?哪里蠢了?你才蠢呢。”
罗辉心想:这女孩子个个都这么记仇?
多大点儿小事,这都多久了?
竟然还记着?
罗辉乜斜着瞅付新,道:
“你不蠢?眉心的疤怎么来的?你不知道女孩子破了相,就不好找婆家了?你跟付芸很熟吗?傻呼的,就替别人受了伤,我也没见付芸对你多好。”
付新不服气道:
“你这个坏人,芸娘才几岁?再说当时我也没有多想,见她摔了,地上又有竹节,自然要去拉她一把,难道看着她受伤?你的心怎么那么狠?”
罗辉……
说到这儿,付新才发现马走了,她一直坐在马上,跟着罗辉说话。
这一下,就又害怕了,连忙就又猫腰去抱马脖子,道:
“罗辉你个小人,你跟我说话,骗我坐直了,都不跟我说一声,你是不是要报我小时候咬你的仇?哼、哼,我知道你最小心眼了。”
罗辉倒也没有生气,见付新死抱着马脖子,不觉得就笑了,然后说道:
“你看谁像你一样,丢不丢人?刚马都走有一会儿了,你也没有发觉。你手拉着马缰绳,好好坐直了,我让马慢慢的走,没事的,摔不了你。”
付新抬头,就见张秀儿已经骑着那小马回来,非让李武给她换一匹高头大马来。
张秀儿嫌骑小马没有意思,跑得也不快。
韦玉和韦贤怕出不,劝张秀儿。
张秀儿哪里肯听?
执意让李武给她换马。
李武也是个不怕出事的,立时就让下人去马圈里去选匹好马来。
付新一看,急了,连忙按着罗辉说的,双手拉着马缰绳,坐直了身体,两腿一夹马肚子,那马就自动慢悠悠地往前走。
罗辉道:“你想往哪边走,就带紧另一边的马缰绳。”
果然那马像是通了人气一般,顺着付新的心思,走到了张秀儿的身边。
由于缰绳在付新手里,罗辉只是在边上跟着。
但马走得快,罗辉一个没跟上,那马就从张秀儿的身边过去。
原来,付新才学会骑马,只会让马走,却不会让马停。
罗辉还没教她呢。
眼瞅着马离张秀儿越来越远,然后罗辉也没跟上来。付新一紧张,两腿不由自主地便就使劲。
再温顺地小马,也知道疼。
小马吃痛,会错了意,以为付新想让他加快速度呢。
结果就是,小马四蹄加快速度,拚命地往前跑。
小马跑得越快,付新越害怕,腿就越使劲,马肚子就越疼,然后马就越跑越快。
付新终是忍不住,丢了缰绳,重又死命地抱住马脖子。
可是马鞍前面翘起地地方,硌付新的肚子。
付新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就怕自己被甩出去,抱着马脖子不松手。
罗辉大惊,抢了身边的一匹马,便就去追付新。
刚好小厮也给张秀儿牵了新马过来,张秀儿边忙骑到马上,也去追付新,并大叫道:
“憨娘别怕,我来救你了。”
马场就马多,韦贤也急忙牵了马过来,上马去追张秀儿了。
韦玉……
好在门口李演这时候来了,乘着他那招风的马车,慢慢悠悠的。
韦玉连忙跑到马车前,大叫着道:“李公子,李公子,快快,我兄长跑了。”
不会骑马,但又不服输的杜好好才骑到马上,“吧嗒”一声,就又趴到了地上。
马车停下,像大爷似的,坐在车里的李演大急,这时候韦玉已经爬到了车上。对着赶车的人就道:
“那边,那边,往那边追。”
李演坐直了身子,大冬天的,一身白色裘皮衣,怀里抱着个暖炉。马车底下铺着红锦棉垫,一尘不染。
韦玉上去,就给踩了个大脚印子。
李演眼里可是谁也看不见了,瞪大眼睛盯着那脚印子,抚心大痛。
赶车的哪里会听韦玉的?所以并没有动。
韦玉上前,推着李演道:
“李公子,李公子,快,快让那人赶车。我兄长真的跑了。”
李演被韦玉推得没法,只得吩咐赶车人道:“听小娘子的,去追。”
马车走起,韦玉才放下心来。
第三十回 13(阴险)()
然后,转过身却趴到了车厢窗处,伸着头往外看。
韦玉一个点儿的催促:
“快点儿,我兄长骑马跑的,真的,快,快追。”
赶马车的老者一惯的都是慢慢的赶车,因为李演可是万事不着急的。
现在跳过来个小姑娘,这样催促他。
那老者只得说道:
“小娘子呆好了,仔细磕了头。这马车跑不快的,十四公子当初弄这车时,从轴动了东西,这车跑起来慢、稳,不颠簸。”
想起李演每次出现,都有着一股子的从容不迫。
韦玉……
再看李演,倒不担心韦贤,而是拿了帕子,蹲到了地上,去擦韦玉的大脚印子。
虽然这块垫子李演不会要了,但他也不能容忍这么几个脚印子,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
韦玉回过头,本来是想让李演出去,催一下赶车的。
然后……
韦玉彻底石化了。
而掉到地上的杜好好,从地上爬了起来,重又骑到了马上。
其实刚才要不是韦玉突然喊那一嗓子,杜好好已经可以在马上坐稳,并让马慢慢的走了。
杜好好完全不用别人教,看起来娇滴滴的,却是比谁都又倔又犟。
而且还不怕摔,不怕疼。
李武那么没心的人,都不觉得替杜好好疼。
开始时,那一下一下往马下摔得,很是可怜。
现在人都跑了,李武也寻了马来,瞧了眼杜好好,然后问道:
“你要不要跟着过去瞅瞅?”
杜好好抿着唇道:“要。”
李武坐在马上,笑道:“你行不行?”
杜好好冲着李武千娇百媚地一笑道:
“爷也太小看奴了,奴行不行,昨儿晚上爷不是知道了。”
李武哼了声,道:“那就跟上吧。”
说完,李武便就打头走了。
杜好好便就急忙打马,跟在了李武的后面。
马场后面,通向了官道。平日里,进草料时,是可那个门走。
付新骑得那马小,劲力倒是不小,一路驮着付新,便就从马场的后门冲了出去。
守门的可不敢拦,自动的便就闪到了一边。
罗辉在前,张秀儿紧跟其后的,也追了出去。
然后跟出去的便就是韦贤了。
韦贤怕张秀儿出事,紧跟在后面,不肯放松。
罗辉到底骑的是快马,终是追上了付新。
付新一转头看见罗辉,大叫道:
“罗辉,怎么办?怎么办?你快想办法让它停了。”
罗辉也急了,教付新,一时半会儿也教不会。
就见罗辉让他的马与付新的马,紧挨着跑,然后罗辉弃了自己的马,直接坐到了付新马的屁股上,然后一拉缰绳。
马便就慢了下来,便还往前走。
罗辉拿眼一瞅,就看出门道来,说道:
“你别使劲,马肚子吃痛,就以为你让它往前跑呢。”
付新吓坏了,立时两脚离了马镫,碰也不敢碰马肚子了。
罗辉拿着马缰绳,笑着对付新说道:
“你再抱着它,它一会儿脖子难受,就要将你给甩下去了。”
付新可是让马给吓坏了,一听,急忙地松开马脖子。
这样一来,便就成了罗辉从后面,环抱着付新。
付新光顾着害怕了,就怕自己掉下去,自然就拼了命的靠着罗辉。
罗辉脸上泛着光,拿眼睛低低地乜斜了一眼付新的头顶,然后笑得一脸奸计得逞的模样。
张秀儿快马加鞭的追了上来,然后见罗辉抱着付新,立时就觉得罗辉太阴险了。
骑着马赶过付新和罗辉马前头之后,便就回过头来说道:
“憨娘,你疯了?忘了出来时,大夫人怎么叮嘱你的了?乖下来,咱俩个乘一匹马回去。”
付新只堪堪喊了声:“秀姊,小心。”
罗辉很是淡定地瞅着张秀儿,还冲着张秀儿笑。
张秀儿便就自动忽略了付新的喊声,道:
“罗辉你个小人……啊……”
随着喊声,张秀儿从马上摔了下来。
原来,她光顾着回头说罗辉,没看前面正有一棵树倒了,拦住了去路。
而张秀儿怕罗辉嫌她鼓噪,将她给甩了,所以使劲的夹马肚子,让马往前走。
结果马没有迈过倒着的树,一个趔趄,便就将张秀儿给甩了下去。
付新从马上,便就要去捞张秀儿,罗辉却是死抱着付新,不松手。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张秀儿会掉到地上,摔着的时候,就见一个人影飞快的冲了上来。
原来是紧跟在后面的韦贤一见不好,飞快的从马上跳了下来,冲过去就给张秀儿当人肉垫子。
张秀儿以为自己一准摔个狗啃地,所以紧闭着眼睛,“嘭”的一声,明显感觉她好像是,掉到了什么东西上面。
有些疼,但没有她想像的疼。
边忙睁眼看时,就见韦贤一张痛得扭曲的脸,在她眼前。
张秀儿吓了一跳。
“蹭”地一声,张秀儿跳了起来,站到边上,大惊地问道:“韦公子?你怎么跑我身下来了?”
付新和罗辉……
韦贤痛苦地问道:“张小娘子没受伤吧?”
张秀儿蹲下,想扶韦贤起来,说道:
“有你垫子,我自然没受什么伤,就是被你硌了一下。韦公子怎么样?没受什么伤吧?”
罗辉先下了马,然后扶着付新下来。
付新急急忙忙地跑到了张秀儿的跟前,上下的检查张秀儿,问:
“秀姊怎么样?有没有摔着哪儿?”
躺地上的韦贤想:大姊,摔的是我好不好?
张秀儿安慰付新道:
“你别担心,我没事,皮着呢,我以前学骑马的时候,比这摔得还惨呢。不信你问罗辉,他知道。他最坏了,从来都不知道扶我呢。还说我,一个丫头家家的,不好好的,想学骑马,活该。”
付新瞅了眼罗辉,道:
“不是吧,罗公子看起来,应该不会说那种话吧?”
张秀儿:“你觉得不像?你之前怎么说他来着?”
付新与张秀儿并肩瞅着罗辉,上下的打量,然后便就又想起罗辉之前对她的不好来。
然后,付新点了点头道:
“我差点儿又被他给骗了,他看起来,非常像说那种话的人,无情又冷血。”
罗辉……
张秀儿伸手欲扶韦贤,付新边忙在边上想帮忙,便就伸手也去扶韦贤。
第三十回 14(误会有点儿二)()
韦贤这一下摔得不轻,又被张秀儿从上面砸了一下。
本来韦贤是想来个英雄救美,结果英雄没当成,还被美女给砸扁了。
韦贤的脸都快皱到一块儿了。
当然,也有想让美人心疼的原因在里面。
罗辉焉有看不出来的?
就是付新的手还未碰上韦贤的时候,罗辉突然上前,将付新拉来并制止张秀儿道:
“你看韦兄如些痛苦,也不知道是不是摔断了胳膊、腿的,你俩个这样贸然动他,万一造成二次伤害呢?别动,一会儿李武他们一准派人来,请个太医来。”
这数九寒天,大年初二,边上林子里,还有未化的积雪。
地又冷又硬。
躺在地上的韦贤,脸色更难看了。
不过,决不是疼的。
张秀儿和付新都有些将信将疑。
尤其是张秀儿,韦贤毕竟是为了救她才摔的,急得围着韦贤来回的转,道:
“真的不能动吗?这大冷的天,怎么办?怎么办?”
付新看着韦贤,颇觉得可怜,非常着急的跟着问道:
“就是呢,要不摸摸吧,看到底摔没摔着胳膊腿的,也不能任着韦公子躺地上,再受了寒,可不是闹着玩的。”
摸摸、摸摸。
这回罗辉的脸,跟韦贤的脸一样难看,黑得都能滴出墨来。
直性子的张秀儿,听了付新的话,点了点头,然后问:“谁摸?”
要被摸的韦贤着实吓了一跳,一下子脸通红,大叫了一声:“不要!”
而罗辉就怕张秀儿再去撺掇付新,在韦贤喊的同时,也大声说道:“我来!”
时间似乎就在此刻凝结,张秀儿和付新谁也没想到,韦贤和罗辉这样大的反应。
一阵微风吹过,付新和张秀儿的头发轻轻的飘起。
此时此刻是那样的静,就连林中的飞鸟,都停住了声响。
罗辉和韦贤两个也感觉到,好像他们的反应有些大,颇有些尴尬地对视了一眼。
好在这个时候,李演的马车到了。
一路上一直趴在车厢窗口处的韦玉,小脸吹得通红。
远远的看到付新、张秀儿、罗辉围在了韦贤的身边,而韦贤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她的兄长刚还好好的,这就……
韦玉大惊,“嗷”地一声,惊起一片的林鸟。
从车上跑下来,韦玉哭着往韦贤跟前去:“兄长,大兄,我的大兄啊……”
韦玉哭得惊天地,泣鬼神,一阵风一样冲到了韦贤身边,看都没看韦贤,便就趴到起贤身上大哭起来。
罗辉、付新、张秀儿……
就连躺在地上的韦贤也……
李演听见韦玉哭得那样的凄惨,还以为韦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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