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新有钱,又一惯的大方。
而付国公府近些年,过得又紧巴。
所以,付新的礼物拿出来,全都价值不菲,惊得就是付宽,都有些呆了。
付新给赵夫人的,是她亲手绣的一个香囊。
赵夫人自是喜欢,对付新夸了又夸,拿到手里,便就挂到了腰上。
而送给付宽的,则是一块玉璧。
付宽接到手里时,还未显示出太过的惊讶。
因为青玉,在玉里算不得名贵。
但当付宽拿到手里细看之后,才发现不一样来。
这不单是一块儿玉璧,蟠螭阴刻。
这明显是一块战国时的礼器。
付新本着人人有份的想法,就连高姨娘备了礼物。
而送给高姨娘的,是一本新译的《般若心经》。
虽然东西并不似别人的,看起来值钱,但却正是高姨娘喜欢的。
高姨娘没想到她也会有,非常惊喜的接到手里,对付新当然的千恩万谢。
付悦在边上看着,直气得想要跳起来骂高姨娘。
但她不能,只得忍了。
偏付新像是故意的,给所有人都送了礼物之后,就在付悦以为,付新不会给她,而暗自心喜,正想着要说两句的时候,付新拿出了一个极为精美的盒子。
付新从绣燕手接过盒子的时候,微笑着瞅了眼付悦。
付悦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她缺钱,非常的缺钱。
以至于,付悦做梦,都梦见自己在到处的找钱。
而付亮,因为罗辉从中捣乱,柳姨奶奶的钱,全被坑没了。
本来付国公还偷偷给柳姨奶奶些钱花,但自付亮爆出偷偷的去花街之后,付国公似乎感觉出这个儿子长歪了,痛下决心的整治。
给付亮提了两个通房丫头,却是将付亮的钱,全部给没收了。
就是柳姨奶奶,因着付国公怕她溺爱,虽然没将柳姨奶奶的钱也同样给没收了,却也让人锁了起来。
柳姨奶奶要花钱,还得向付国公申请。
而付悦为了能了解各院的事情,尤其是延居里,希望丫头婆子们,能在赵夫人和付宽跟前,帮着她说好话,可是大把的撒银子。
高姨娘的私房家底,已经让付悦给撒没了。
付悦先见了付新送出去的东西,再一瞅付新手里那个精美的盒子,付悦的心,“嘭嘭”地跳动着。
她想像着,付新盒子里的东西能值多少钱。
只要到她手里,她便就拿出去卖了。
然后又不觉得解气的想,付新绝不会想到,她会拿付新送她的东西换了钱,然后撒在延居里,好来挖付新的宠。
付新啊付新,付悦心底下恨恨地想:这钱可是你上赶着给我的,可不是我管你要的。
付悦微笑着,一脸期待地瞅着付新。
付新拿着盒子,也同样的冲着付悦一脸期待地微笑着,慢声慢语地说道:
“我给六妹妹也备了个礼物,期望六妹妹喜欢。”
付悦此时有些性急了,因为她真的很缺钱。她想快些将付新给她的东西拿到手,然后好快些的拿出去卖了。
这样,她手里就有钱了。
想想付新送付芩和付芸的,是一对纯金镶嵌宝石的镯子。
就是付纹,付新也送了一只金凤钗,凤嘴衔着一颗红宝石,付悦暗自地忖度了下,也是价值不菲。
付悦连忙地笑着说道:
“没想到五姊姊也给妹妹备了礼物,妹妹一时没有准备,等回去了,妹妹也一定送五姊姊一个。”
付新笑道:“妹妹的礼物就算了,只要六妹妹别嫌弃我的礼物鄙薄就行。”
对于付新拿起架子来,不肯将东西给她,付悦心下大恨,连忙说道:
“怎么会?无论送得什么,都是五姊姊的一片心意,妹妹只有感激的份,哪能嫌弃?”
付新听了付悦的话,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说着话,便就将手里的盒子递了出去。
随着付新将那盒子递给了丫头,付悦地心更加跳得厉害了。
等到丫头捧着盒子,到付悦面前,付悦伸手去接时,因为太过激动,手都有点抖了。
付新笑道:“六妹妹打开看看,是否喜欢。”
付悦却怕自己见东西太过值钱,而忍不住脸上露出含财的神情来,拿着那盒子,故作矜持地笑道:
“无论五姊姊送妹妹什么,妹妹都喜欢,就不用打来了吧。”
付芩还差着,但付芸可就不干了,大声道:“六姑姑坏人,打开看看怕什么?难不成咱们还能抢六姑姑的?”
付悦没法子,在心中默念着,一定要镇定,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将那盒子打开。
待看清里面的东西时,几乎是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第二十九回 19()()
那盒子放的,正是前几天付新买来的佛珠。
像个琉璃珠子似的,颗颗光亮,众人愣了下之后,便就对这佩珠的材质,好奇起来。
毕竟付新刚送出去的东西,个个价值不菲。
当然,除了赵夫人的。
但越是有钱,亲手做的东西才越珍贵。
更可况付新将所有的家底,都交由赵夫人打理。
所以,付新送出去的那个,亲手绣的锦囊,就更显得弥足珍贵了。
所以,屋内的人,便就开始猜测起,这串佩珠的价值来。
看着屋内众人的反应,付新有些不大好意思起来,其实,她想得很简的啊。
佩珠这种东西,寓意好,但……
付新想,付悦一定不会喜欢的。
而且又不值钱,掌柜的也说,看走了眼,结果买来之后,便就一直没有卖出去过。
而且,谁又能想得到,付悦会被付宽禁足在接星苑里礼佛。
而之所以付新会选这个东西,全完是平日里觉到付悦,每每提到钱时,两眼就会放光。
所以,付新才会想到,不能送付悦个值钱的东西,被她卖了换钱,然后在这后院里收买人心。
付新敢对天发誓,仅此而已。
但,谁能想到付悦自己会去钻狗洞?
自己把自己给作到付宽大怒的地步?
偏事情就是这么的巧,她带回了佩珠,付悦竟就被付宽给禁足在了接星苑里。
“哎!”付新叹气,弄得她好像是故意的似的。
再看付悦,虽然强忍着,但她果然是要被这串佛珠给气死了。
付新捂脸。
赵夫人却也以为是付新淘气,见付宽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就笑着戳了戳付新的额头。
付新便就趴到了赵夫人怀里,小声地笑了。
付悦明显想多了。
脸上的表情,就不怎么好看。
付悦握了握拳,深深地觉得,这是付新故意买来,嘲笑她的。
付宽在这个时候,看了眼那个佩珠,说道:“买得正好,你天天地在接星苑里,也不知道对佛祖有几分的敬意,诵经时,手里捻着,也好摒弃心中的杂念。”
付悦的脸,都快忍变形了。
而付芸小孩子心性,对那佩珠看了又看,“咦”了一声道:“这么黑亮的佛珠,什么东西做的?”
说着话,伸手便就拿了起来,付芸掂了掂,好像有些沉,而珠珠相碰的声音,有些闷。
付芸惊道:“木头,竟然是木头的。不会是沉香木的吧?哈哈,六姑姑刚好现在每日理佛,五姑姑这礼物太是时候了。”
付芩拉着,仍是挡不住付芸的话,已经说出口。
这话付宽说了没事,但付芸一说,便就有嘲笑付悦的意思。
不由得不让人多想。
赵夫人这时候,却也说道:“可不是呢,一看憨娘挑的时候,就上心了。真是送出去的,都是咱们正好能用的呢。”
付新……
屋里的人……
只有付宽,对于付新送自己的,非常的满意,心情正好,因此上,听了赵夫人的话,深觉得有道理。
点了点头,付宽道:“憨娘是个有心的,家里人相互赠送,可不正是要送些个实用的,又不是外面虚礼,净送些个好看没用的。”
付宽的话,直你一桶油一样,浇到了正烧着火的,付悦的心头上。
烧得付悦心里生疼。
可付悦偏又不能表现出不喜欢的样子来,所以,她只能笑着,忍着烈火灼心的痛,甜甜地笑着。
付芸这时候又说道:“这上面还记得着字呢,我看看。”
一听付芸这样说,付芩也提起了兴趣,道:“还刻字了?什么字?”
付芸念道:“焚心烈火贪嗔莫若持珠慢捻。”
这十二个字,就像是十二支箭一样,正中付悦那颗已经被虐得稀烂的心。
她现在,可不正是烈火焚心?
付悦愤愤地想,谁要持珠慢捻?
要捻,也是付新捻。
付悦在这正焦灼着,偏偏高姨娘听了,非常的喜欢,又见付悦傻愣愣的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说两句客气话。
于是,高姨娘连忙笑道:“可正好每日里礼佛时候用,谢五小娘子了。”
付新瞥了眼付悦,坐正了身子,有礼地回道:
“高姨娘客气了,不用谢,只怕六妹妹不喜欢吧。怎么看着,不大高兴呢。”
高姨娘就伸手去拉付悦,并说道:
“怎么会呢?可能是没想到五小娘子送得是这个,太过惊喜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呢。”
屋里的人都在看着,尤其是付宽,现正对付悦有意见,此时见付新送了她礼物,她竟然一副不大高兴的样子,已经沉下脸来。
付悦猛地惊醒过来,将笑在脸上放开,对着付新说道:
“五姊姊一片心,妹妹还是那句话,五姊姊送妹妹什么,妹妹都喜欢。可惜妹妹并没有准备什么,只好忍羞收下了。”
付芸这时候,将那串珠子放回到盒子里。
付悦又瞅了一眼那串珠子,然后合上了盒子。
付新眉眼弯弯地笑道:“六妹妹喜欢就行。”
付悦忍到吐血地微笑着,而脸上的微笑,转瞬间化成了一道火,回灼她的心。
她死死地用力抱着那个盒子,好似那盒子是她的仇人一般,恨不得一下子捏碎了。
礼物送完,众人便就去给武老太君、付国公请安,磕头。
由于是元旦日,付国公也在迎松院里。
给武老太君和付国公磕完头之后,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去了家祠,将付家的祖仙像全部请了出来,上香祭祖。
等到忙完一早上,付悦与高姨娘回到接星苑的时候,付悦便就忙忙地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其实,付悦仍抱着希望。
因为付悦知道,付新拿出来的东西,从来,就没有便宜货。
所以,当付芸像是开玩笑的说了句,“不会是沉香木”时,付悦瞅了眼那油亮的手串,心还是动了。
沉香虽然不是全木,且名贵,但,并不是没有可能。
当着众人的面,付新怎么会送出去一串,普通木质的手佩珠?
再说,别人不说,就是她姨娘,高姨娘手里的那串佩珠,都能卖两钱。
更别说付新送出来这一串。
付悦这样想着,心下就又燃起了希望。
第三十回 董夫人选媳试子 小罗辉装痴上当1(到底是谁变了)加更()
人都说知子莫若父,高姨娘与付悦,虽然是半道上的母女。
但付悦既然明着说了,她就是上一辈子的付悦,那么,高姨娘对于付悦应该说,还是有些警醒的。
见付悦回到接星苑,便就急急地一头钻进自己屋里,高姨娘有些不大放心。
刚在延居的时候,高姨娘多少还是能瞅出来,付悦对付新送的礼物,不大满意。
付新送她的朱抄佛经,高姨娘挺喜欢的。
在院中想了想,对身边的牛婆子说道:“你说她……”
牛婆子平日里并不多话,现见高姨娘说话吞吞吐吐地,想了想,垂着眼皮子说道:
“不是老奴多嘴,就老奴看,小娘子心不小。”
高姨娘没说话,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就见从付悦屋里出来个小丫头,见高姨娘在院子里,便就给高姨娘行了个礼。
高姨娘问:“她让你干什么去?”
那小丫头回道:“六小娘子让奴婢去打盆水来。”
高姨娘一愣,她知道,沉香沉水。
可是付悦的行为,让高姨娘心下紧张。
因为,那佩珠,高姨娘也看了,即使她没见过真正的沉香,但也听人说过。
沉香有香味。
可是付悦手上的串珠,却没有。
小丫头见高姨娘半天不说话,怕付悦等急了,再罚她,冲高姨娘微一屈膝,便就走了。
高姨娘想,她都能知道的事,付悦却没有发现。
付悦的眼睛,被什么给蒙住了?
高姨娘的心一下子紧紧的攥到了一起。
她起步便就往付悦的屋子里走,临进去时,高姨娘停在了门口处,想了想,以极为冷清的声音,吩咐牛婆子道:
“你在外面好好看着,谁也别让进去,我和六小娘子说几句要紧的话。”
牛婆子应了声“是”。
高姨娘进到屋里,付悦正坐在南面挨窗的火炕上,腿回在了炕上的小被子里。
炕上有个小炕桌,付悦的胳膊撑着炕桌,正细细地看着那串佩珠。
时不时地,付悦就掂一掂,然后再闻一闻。
似是十分不死心的模样。
地下一个小丫头,垂手站着,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高姨娘让那丫头出去,便就隔着炕桌,坐到了付悦地对面炕沿上。
付悦抬头,瞅了眼高姨娘,眉不自觉地便就皱到了一起,非常烦躁地说道:
“你进来干什么?要是说教就省了。我早就听烦了。就是和先前一样,死无葬身之地,我也认了。我决不会像姨娘一样,认命的。”
高姨娘看着付悦,思考了下,还是说道:
“我进来,只是想告诉小娘子,这个不是沉香。小娘子既然光阴多度,怎么就看不出来,这不可能是沉香?”
付悦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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