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洗漱一下,好到暖炕上去休息。
总不能一身又脏又臭的,便就这样上暖炕。
付新飞快地避了出去。
付悦暗地里嗤笑付新小家子气,付宽受伤,正是表现孝心的时候。
于是,付悦这个时候,不单不往外躲,还一副不嫌付宽脏臭的模样,就要在屋里侍候付宽更衣。
但付悦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即使是亲生父亲,此时也是要避嫌的。
父亲再亲,也是男人。
此时虽然民风开化,可付宽是有夫人的。
别说付悦了,就是屋里除了几个上了岁数的婆子外,小丫头们,付宽换衣服,也是要躲出去了。
除非这里面有谁,想要成为姨娘或是通房。
付宽一见付悦没有出去,脑中便就立时想起了上次马鞭的事。
又想到好像上次的事,付悦并没有在赵夫人跟前提高多少地位。
而他因为心虚,所以也未能帮付悦多说什么话。
这才入了冬,他便就摔了。
怎么就这么巧?
那马鞭付宽还拿在手里,并没有松开放哪儿。
就怕被人毁灭了证据。
赵夫人随后也跟进来时,就听付宽正在大声地训斥付悦道:
“你是大家闺秀,不是丫头,这时候不说学憨娘,乖乖的出去,还在这儿干什么?你难道没有母亲?我没有夫人?用得着你来侍候我?”
一屋子的丫头婆子,还有赵夫人全都听得真真切切的。
付悦地脸一阵红一阵白地,不明白付宽为什么突然骂她。便就眼含着泪道:“女儿、女儿一时着急,给忘了。女儿也是关心世子爷啊。”
冷冷一笑,赵夫人凉凉地说道:
“可不是呢,欢娘最是孝心了。这么一说,我们憨娘可是个没良心的,并不关心世子呢,一见世子爷进屋里,要换衣服,可就出去了。这孩子,等我骂她。”
赵夫人这话,明着是帮着付悦说话,其实就是抬了付新出来,点出付悦不认礼数。
本就多心的付宽脸一沉,对赵夫人说道:
“好好的说憨娘干什么?憨娘做得非常的对,知礼守份的。憨娘你教得好,没事也好好教教欢娘规矩,明儿大了,再这样不知道深浅的,到时丢的可是你的脸面。”
赵夫人心想:她丢她的脸,可与我有什么关系?谁可叫你当初非认她来着?见不好了,就丢给我来管,明儿出彩了,就是你的功劳。出事了,就丢我的人了?
第二十八回 4(怀疑)()
我不怕丢人,只要她肯丢,脸丢得越大才越解气呢。
虽然这样想着,见付悦红着眼睛出去了,赵夫人仍是痛快地答应道:
“知道了,世子爷换衣服吧。怎么这么不小心,跟世子你小厮也是找打,见你喝多了,也不知道给你雇个马车。”
付宽捏了捏那马鞭,放到了一边的炕桌上。
赵夫人从大衣柜里找出付宽的衣服来,便就将屋内的婆子全都打发了出去。
付宽倒也没摔折了胳膊腿的,不过是摔得重此,浑身上下地肉疼而已。
丫头打的热水就放在的屋内的盆架子上,赵夫人扶着付宽洗了手脸,然后帮着付宽将那身又臭又脏的衣服,加上里衣全部换了。
这才喊外面的婆子进来,将付宽换下的衣服拿出去送洗衣院去了。
而被付宽骂出去的付悦,从内室里出到外厅时,便就斜着眼睛瞅付新。
付新面上满是忧郁之色。
付悦走到付新跟前,讥诮地说道:“五姊姊可真是个孝女呢。大概现在,早就忘了咱们的生父了吧?五姊姊可真是本事,无论到哪儿,都这么招人疼。”
其实,付新担心的不是付宽摔着这件事。
毕竟自进到付国公府,付宽对付新并没有对付新有多好。
但付新也不至于见到付宽摔了跟头,就幸灾乐祸。
付新是在担心,怕赵夫人又有麻烦了。
毕竟世子摔跟头这种事,在哪个世家里,可都是大事。
更何况付宽一身泥的从门口走进来,路上哪有不碰见谁的?
付新想,只怕现在无论是付国公,还是武老太君,只怕全都听到信了呢。
听了付悦的话,付新抬起头来,左右地瞅了瞅,然后笑道:
“可不是呢,六妹妹想来嫉妒得晚上都睡不了觉吧?六妹妹这辈子学不会真心二字,我想,六妹妹这辈子也只能在嫉妒我之中过了。”
付悦冷笑:“五姊姊别得意得太早了。”
付新深瞅了眼付悦,轻轻地、轻轻地在付悦耳边说道:
“我娘的死,我并没有忘呢。六妹妹这辈子别被我发现什么,要不然,我一定会就善罢甘休的。”
付新的话,说得很轻很轻。
说话时口里出的气,轻轻地扶过付悦的耳朵,应该是温热的。
可是,付悦却像是没经麻木,突然被扎了耳洞似的。
惊得差点儿惊叫出来。
幸好付悦一惯的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就在面色即变的瞬间,付悦却很快的恢复了平静。
付悦似是什么也不懂地微微地笑了:“不知道五姊姊在说什么,妹妹怎么听不懂呢?再说了,咱们的父母,不是世子和大夫人吗?”
付新笑了笑,移步离开付悦身边。
这时候,就听赵夫人喊丫头婆子进去,将付宽换的衣服拿走,丫头将付宽洗了手脸的水端了出去。
付新就在门口等着,并不进去。
挨了骂了付悦这时候,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付悦有心眼,她发现付宽在屋里时,手里却拿着个马鞭。
这很奇怪。
像付宽这种身份的人下马,都会顺手将马鞭扔给小厮。或是顺手就插在马鞍边上,有个专门插马鞭的孔里。
可付宽突然摔成这样回来,手里却一直捏着马鞭。
付悦地心这时候却开始不安起来。
心下不禁想,难道是付亮做的?
可又一想,不大可能。
上一次这样做,是为了她在国公府里的地位。
而且付亮也与付悦说了,付亮被付宽在马房抓到的事。
除非付亮疯了,要不然一样的手段,决不可能使用两次。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栽赃陷害。
会是谁呢?
付悦瞅了眼付新,见付新小媳妇似地,站在内室地门口处,像个随时听人使唤的小丫头。
嗤笑了声,心想:那个傻瓜,应该没这个脑子的。
难道会是赵夫人?
付悦地心,腾腾地跳。
站在门口的付新,就听赵夫人在屋里说道:“憨娘进来吧,娘知道你就在门口等着呢。快进来。”
付新听了,连忙自己掀帘子进去。
赵夫人叹道:“乖孩子,是不是吓了一跳?没事的,世子只是摔伤了点皮,骨头没事就行。”
付宽已经洗了脸,脸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
摔得虽然不严重,但却不怎么能见人了。
付宽拿手镜照过了,真气得咬牙切齿的。
嘴上没说,但也是心下暗恨。
竟然都敢算计到他头上了,看他不揪出那人,让他好看,决不会罢手。
人就是这样,先赵夫人被算计了,付宽还在中间帮着欺瞒。
现在自己受伤了,才觉得不可饶恕。
付宽顺着炕沿边半靠半躺地在床上,看着一前一后进来的姊妹两个。
原来付悦虽然离门远,但见付新进去,便也就慢了付新几步地也进到了内室里。
付新是真的在担心,担心赵夫人会出麻烦出来。所以瞅了眼付宽,便就拿眼睛瞅赵夫人。
而付悦呢,则是满眼含泪地瞅着付宽,像是又担心,又被吓着了似的。
付宽瞅了眼付悦,转而招呼付新道:“过来爹爹这儿。”
付新听话地走到炕沿边上,小声地问道:“世子爷怎么好好的就摔了?马惊了?身子可还好?”
付宽笑着安慰付新道:
“没事,你别担心。我多喝了几杯,一时不小心,从马上掉了下来。好了,我你也看见了,没什么事。这里一会儿就要来人了,乱哄哄的,你先回去吧,晚上时再过来。”
付新摇头:“女儿不回去,世子爷受伤,身为子女,本就应该在床前尽孝不说,再说也是为了给母亲分忧。”
付宽听了,笑道:“亏了你娘喜欢你,果然是个懂事的孩子。”
喝然先前被付宽骂了,但付悦可不是一点点的小挫折就退缩的,这时候也跟着表决心道:
“女儿也不走,也要在这儿侍候世子爷。”
付宽这时候也缓过神来,又觉得他开始时太过急切了。
万一与付悦没什么关系呢?
不是冤枉了她?
因此,听付悦的话,也只是笑着说道:“你也是教心的。”
并没有再说别的。
第二十八回 5(吵架)()
赵夫人听了,心下冷笑,只觉得付宽好了伤疤忘了疼。终归是过一辈子的人,早就习惯了。
所以,虽然看付宽不顺眼,赵夫人也没有多少意外。
付新瞅着付宽好似就伤了脸,心正很是奇怪,这人到底是怎么摔的这么技术。
站在一边,一脸恭敬的付新,其实也没有多少的同情心。
她们才进来,还没说上两句话,赶在太医来之前,果然武老太君、付国公就知道付宽受伤的事来。
比之前赵夫人翻车不一样,这一回,可是武老太君和付国公都亲自来的。
在门口,这对老夫妻也才碰上。
之前付亮挨打的事,付国公与武老太君闹,到现在,这夫妻俩个也没和好,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式。
子女也管不了父母的事,劝了几回,不见好,也就放弃了。
反正也都老了,再闹还能闹哪样?
付国公先前也是自己将话说得太死,一时下不来台。
后来,等时日长了,便就后悔了。
苦于没有台阶下。
现在这老两口在延居门口碰上了,付国公有心想缓和一下与武老太君的关系,就先冲着武老太君笑了笑。
武老太君年岁大了,正担心长子摔是不知怎么样了呢。
一见付国公迎面走来,心就已经烦躁。
再一见他笑嘻嘻的,好似有了什么喜事似的。
可给武老太君给气得,就骂道:“你个老不死的,你儿子多,不怕出事。我统共就两儿子,伤了一个,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可随了你的心了,你这般开心,可是看我儿是不是摔死了?”
付国公吹胡子瞪眼睛地说道:“你在胡说些什么?世子也是我儿子,我能不着急?一天天越老越糊涂,当着孩子的面,越发连脸都不要了。”
武老太君瞪眼瞅,扶着付国公的柳姨奶奶和付亮。
柳姨奶奶一手扶着付国公,一边给武老太君行屈膝礼道:“老太君万福。”
付亮冲着武老太君深深地一揖道:“老太君万安。”
武老太君哼了声,转头打先进到延居。
付国公被武老太君弄了个没脸,由着柳姨奶奶和付亮扶着,紧跟在后面。
又自感被武老太君小瞧了,就哼哼唧唧地,想为自己找回点儿面子来。
武老太君停住脚。回头一瞪眼。
付国公便就自动地不说话了。
屋内的付新和付悦两个听见了外面的动静,连忙地迎了出去,在屋檐下,迎上了几个人。
这时候,赵夫人也跟了出去。
一切从简,虽然付新付悦给从人行礼,可是武老太君担心付宽,便就急急忙忙地进屋了。
付国公这时候,才敢小声嘀咕道:“老婆子越老越厉害了,将我这一家之主也不放在眼里,等明儿我真生气了的。”
赵夫人笑着,全当没听见。
付国公也就往内室里进。
付悦就瞅了付亮一眼,像是寻问,是不是他做的。
付亮却瞅了眼付新,然后对付悦轻微地一摇头。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付新看见了付悦和付亮的小动作,却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也没时间深想便就跟着赵夫人一起,急忙地进到了内室里。
这时候,外面开始来人,付由那门子的,付宽的儿子媳妇孙子、孙女儿也全都来了。
一时间,延居热闹非凡。
紧接着,太医也由着小厮领了进来。
那么大的雪,天又黑了,好在这名太医的家与付国公在一个坊里,要不然,可就回不去家了。
内室里,武老太君一见着自己的宝贝大儿子的脸,着实吓了一跳。
立时就要喊了跟着付宽的小厮来,打一顿,发卖了。
付宽强忍着浑身的疼,安抚了武老太君好一会儿。
赵夫人这么半天,根本就没有机会问付宽,到底是怎么摔得,但由于付宽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是受了些皮肉伤,因些上,心下却还暗暗地觉得付宽这是报应。
别人出事了,他好似多公平似的,这回自己也摔了吧?
又见付宽好似并不想追求小厮,也在边上帮着说了些好话。
这工夫,付国公又似是先前的付宽一样,站着说话不腰疼起来,也为小厮说了两句好话。
一样的话,赵夫人说,武老太君没说什么。
付国公话一出口,武老太君立时全就急眼了。
拿起手中的手杖,就要去打付国公。
幸好付新在边上,手急眼快地,一拉武老太君地胳膊道:”老太君,太医怎么还不来。“
付新可没敢说付宽伤不重,养两天就好了的话。
但也不能说付宽摔得多么多么的重。
总之武老太君心情不好,就怕说错了,但又不能眼看着武老太君打人,边上除了她,也没谁能拦武老太君了。
武老太君倒也没说付新,瞪着眼睛道:
”哎呦,不是国公爷的心尖被人打了的时候了?怎么那时候,没见国公爷这么公平公正的?我就不信拆新园里的人,就没一两个好的?再说了,有人不学好,怨得她们什么事?说将人发卖了就发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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