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丫头明明身体还虚弱的很,居然不知会自己一声就直接走人了。
那么多行李和生活用具她怎么搬得动?
阮明雪有些生气,一边等车,一边拨电话,那边电话一通,她就训道:“喂,小麦,你逞什么能?身体还没好就急着出院?”
米小麦却懒洋洋的,显出一副没事人的姿态:“我经纪人帮我接了一场重要的秀,不出院怎么开工?”
阮明雪刚想说你并不缺这点钱,干嘛这么拼命,又想起薄辛让张秘书给她支票的事,米小麦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正式提过,这算是两人之间仅有的秘密,于是她也不想戳破,只好意劝道:“再重要的秀,能顶得上身体重要?女人做不好小月子也会留病根的,你出院应该跟我说一声,不应该一个人拎那么多东西。”
知道是为自己好,米小麦心中一暖:“哎呀,放心,我有帅哥陪。”
“哦?帅哥?”阮明雪倒是没料到,“谁?”她问。
她当然不会认为是薄辛,或者是薄辛身边那位年过中旬的张秘书,那天薄辛的态度那样鲜明,给完支票,他一定不会再与米小麦有任何瓜葛。
果然,米小麦回答道:“就是那位妇女之友啊。”她笑,有些不正经地暗示,“对你有意思的那个。”
阮明雪瞬间明白过来,却故作不解:“哪个?”
“切,装!”米小麦冷哼一声,说,“尚、北。”
“哦,他送的啊,那我就放心了。”
“嗯。”
“那我回去了啊,加班累死我了,我就不去你那了啊。”
米小麦提高了嗓子:“哎呀,别来了,千万别来了,我可不想让程洋误会是哪位帅哥霸占了你。”
“去去,”阮明雪见她语气不似先前在医院时那般哀伤,说话时精神很好,力气也很大,知道她多半已经想通了,便温言嘱咐道,“小麦,今晚我就不陪你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注意保暖,别碰生冷的东西。”
“哎呀呀,知道了,同样的话已经听过啦!”米小麦抱怨。
“呵呵,听谁说的?尚北?”
“嗯。”
“看来,他真是个细心而稳重的男人。”阮明雪低低赞叹。
“是是是,只可惜你对人家没有意思。”
“唉唉,可别扯远了。”
两人在电话里,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那辆唯一经过阮明雪租住公寓的公车已经驶出了站台,她掐断电话再追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阮经理,要我送你一程?”
忽然,身后一个熟悉的男声出现在耳边,她只觉得冷汗都惊了出来。
23 巧合是假,被耍是真()
“严……严总?”
阮明雪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个时候,严开不是应该在酒店安排给他的高级员工套房里休息吗,怎么会开着他的那辆黑色奥迪出现在她平时等车的公共站台?
难道……
还不待她多想,他已经将车窗摇至最低:“上车吧,我送你,正好有些事要和你谈一谈。”
虽然极不情愿,但对方并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反而是一片好意,阮明雪只得硬着头皮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
“严总,这么晚,您不在房间休息?”她试探地问了问。
严开扬起有些纹路的眼角,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她:“我记得阮经理现在住在西墅区的荔湾小区吧?”
“嗯。”
他有她的地址并不稀奇,在入职的时候,员工人事档案上就填的清清楚楚。
“那好,不算远,”严开望着她,突然把手伸了过来,搭在她的手背上,轻拍了拍,说,“先别急着回去,先陪我去喝几杯,我知道一家新开的酒吧,那里的鸡尾酒不错。”
“啊?”阮明雪下意识地蜷起手指,慢慢地握成拳,“严总,我不会喝酒。”
“呵呵,”严开却对她的小动作故意视而不见,“阮经理,不会喝可以慢慢学,作为一个市场部的管理人员,不喝点酒,将来怎么应对大场面。”
他是什么意思,阮明雪已经不敢去揣测,她只觉得车内空调的温度突然有些升高,此刻连贴着裙子布料的车座都有些熨烫的感觉。
夏丽,想起夏丽那张对她有些敌意的脸,她隐隐期待起来,如果,这个时候,夏丽能打一通电话来,那么她也许会放弃与那个女人的一切隔阂,把她当做恩人的。
然而,严开的车已经在一阵引擎声中,向着马路中央驶去。
阮明雪在心里哀呼,因为紧张,手心里一片汗湿,有什么理由可以摆脱现状?该找什么理由?
努力搜索了半天,脑中还是一片茫然,可是她一向很有主见,不会让不该发生的事发生,哪怕代价是得罪自己的上司。
“严总,我来例假了,不能喝酒。”
她刚想把这个理由抛出去,车内就响起了一阵铃声。
是严开的手机。
“喂?”
阮明雪暗暗呼出一口气,看着他接起,“是……是陆总?”
“……”
“什么?现在就要那份合同?能不能明天,我正在外面。”
“……”
“好好,我马上回酒店。”
陆总?是哪个陆总,能让严开瞬间就放低了姿态?
这个答案似乎呼之欲出,可又不能确定。
总之,虽然不是夏丽打来的,但无疑在这个特殊的时刻,把她从即将面临的困境中挽救了出来,阮明雪有些意外,同时又有些庆幸--这样的巧合,实在是太恰逢其时了。
如果正面和严开撕破脸,那么提名升职的事八成会变成泡影,如果一味屈就,真去陪严开喝几杯,谁知道期间会发生些什么?
现在一切都不用担心了,因为严开已经面有不甘地把方向盘往回打了,“抱歉,阮经理,酒店突然有些事,我要回去一趟,下次有机会,我再送你。”
阮明雪其实恨不能他马上就消失在眼前,可又不能表现得过于明显,只淡淡地笑道:“严总,你忙吧,我打车。”
严开把车倒了回去,停在原先的站台,想下来帮她拦车,可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喂,陆总。”
“……”
“哦,我就在附近……好好,十分钟,十分钟,我肯定到。”
是电话里的人在催促他,严开面色不郁,眉头微皱,显然很不痛快,但不好在下属面前抱怨什么,只朝阮明雪做了个手势,就直踩油门朝酒店停车场驶去。
现在,她有些确定了,这个陆总,除了那个人,还能有谁?
她没听见那头那个人的声音,可从严开的反应来看,对方肯定是气势压人。
平生第一次,对一个并不怎么喜欢的,沉冷又高傲的男人生出些许感激的情绪来--他居然在无意的巧合中,解救了她一次。
可是,很快,阮明雪就发现,这个巧合,原来另有缘由。
今晚,有第二辆车停在了她的面前,并且比严开出现的方式还要直接,是一辆低调沉黑的宾利,而车的主人,居然是一个最不可能出现的人。
“陆总?”阮明雪的呼吸一窒,声音有些颤抖。
陆禀今还穿着上午的那身浅灰色西服,坐在驾驶座上,毫无表情地望着她:“什么都别说,先上车。”
上车?她干嘛要上车,她好像跟他不熟吧?
只在原地停顿了五秒,男人又沉声催促:“我时间不多,希望你不要随便浪费。”
这是什么逻辑?阮明雪一肚子狐疑和憋屈,明明不想听他的话照做,可不知怎么手和脚却已经先于她做出选择,她打开车门,弯身坐了上去,只是这次,再也没有勇气坐在与他平行的副驾驶,而是离他有一段距离的车后方靠右侧车窗的座位上。
内心因为接连遭遇意外事件,而无法平静,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阮明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她交握双手,故意看向窗外的灯火。
陆禀今却已经发动引擎:“地址?”他只冷冷问了两个字。
“什么地址?”她有些莫名。
“你说呢?”男人不答反问。
“我……”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这种情况实在是她预料不到,又有些诡异的。
他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着,难得露出笑容:“单从这几次接触来看,阮经理似乎不像是一个愚笨迟钝的女人。”
“……”她渐渐听不到自己的呼吸声。
“好吧,那位严总监应该知道,我打电话问他。”男人作势去掏西服口袋。
阮明雪叹一口气,将郁闷全都发泄出来:“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刚刚用一通电话把严开召回酒店的人不正是他吗,现在他出现在自己面前,又是什么情况?难道他还有分身术不成?
如果没有分身术,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巧合是假的,严开很大可能被耍了。
24 为什么不反抗()
两个人在不大的空间里,一前一后僵持着,气氛冷到了极点。
宾利车在马路上行驶着,只不过车速很慢,道路两旁的梧桐非常缓慢地向后倒退。
“停车,”阮明雪不想再这么莫名其妙,这么尬尴无意义地与这个人耗下去,有些激动地推着封闭的车门,“麻烦停车!”
陆禀今并不回头看她,也没有听她的话停下来:“阮经理,如果想知道我的意思,就请保持安静。”
阮明雪除了激动,就是无语,什么叫倒打一耙,她算是见识到了。
“我再问一遍,地址?”男人显然有些固执。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既然见面开始已经不愉快,她何必要装作相安无事。
“因为,如果不是我,你现在大概会处境困难。”陆禀今无视她话里的疏远与不敬,淡淡地说,“你应该谢谢我。”
“你知道些什么?”阮明雪惊讶地望着他,男人的后脑勺平而稳重,即使是开车,也没有左顾右望。
“我知道他对你怀有其他心思。”这个他,无疑指的是严开。
“你怎么知道?”阮明雪问。
陆禀今却强调:“先告诉我地址。”
“西墅区荔湾小区。”
车很快朝前方一个路口右拐,“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现在绕路了。”他还是那种清冷而淡然的语气。
阮明雪放弃了与他争执,因为她发现,在这方面,她不是对手。
车内光线不明,只有外边间或透进来的车灯和霓虹,倒视镜里,他的眼睛黑白分明,很深邃,也很沉冷:“严开经常这样?”
他的话问的很含蓄,可她心内了然,也没什么好继续遮掩的:“两次。”
连上次在办公室里,摸她大腿的那次,一共两次。
陆禀今冷哼一声,略带嘲讽地笑道:“为什么不反抗?”
她如何没有反抗?只不过职场的潜规则不允许她过分鲜明的反抗,于是她尚且选择了迂回逃避。
见她没有说话,陆禀今低低叹息:“是为了升职的事?”
看来,这个男人虽刚刚接手酒店并购的事,就已经对下面的一切洞若明察,甚至细微到了这个地步。
阮明雪闭上了眼,又睁开:“陆总,请不要把所有人都看得那么不择手段,我是希望升职,但我并不会拿自己交易。”
她定了定情绪,继续说:“在尚能容忍的范围内,我会把握好尺度,不会让不该发生的事发生。”
“哦?你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阮明雪不说话,但她的态度很明显。
陆禀今浅浅勾唇:“可是,对那个严开,你也这么有信心么?”
沉默了一分钟后,他开口:“你下班的时候,我看见了,严开,他在跟踪你。”
事情的真相,原来是这样。
难怪,严开会那么好巧不巧地出现在她等车的站台,难怪……难怪在关键时刻,会有那么一通奇怪的电话将严开支走。
原来,这一切,并不是巧合。
只是,她有些想不明白,即使陆禀今发现严开跟踪她的事实,以他冷漠高傲的行事风格,怎么会突然善心大发,出手救她?
这次,陆禀今没有给她答案。
“你和薄辛又是什么关系?”在距离西墅区还有不到半程距离的时候,男人忽然减缓了车速,微微侧头望了她一眼。
那天,和顾沫沫去sk名下的尚颐温泉度假村,他们有过一次短暂的照面,想到这里,阮明雪不禁有些尬尴,毕竟,他看见了她裤子上洇出来的……
“没有什么关系。”她随口答。
“你去他的私人休息室,超过三十分钟。”他毫不掩饰地说出他亲眼所见的事实。
没想到这个尚算陌生的男人会问她这些,阮明雪有些不悦地皱眉:“这跟陆总有什么关系吗?”
“阮经理不会不知道,酒店的并购和重组过程中,必然要有一些人员上的微调,”陆禀今望着前面的路况,语气十分坦然,“所以,我不希望自己手下的员工会有任何不恰当的品行问题。”
这么滴水不漏,又郑重其事的口气的确符合这个人的风格。
阮明雪心潮澎湃,却按捺不动,眼前的陆禀今比起严开来,城府又深了许多,并且叫人无法一眼看穿他在想什么,不得不承认,他将来会是一个厉害难缠的领导。
只是这一切不会和自己有太深入的利害关系,她只是一个小角色,而且还是个正在物色下家的小角色。
“陆总,如果总经理秘书提供给各部门老大的资料没差错的话,我想你才是那个和薄氏企业有关系的人吧。”阮明雪不卑不亢地说出事实。
陆禀今倒是没想到她说这话反驳,握着方向盘的手,小幅度地伸了伸,又握紧:“阮经理,你确实牙尖嘴利,有升职的潜力。”
这是赞美还是讽刺,阮明雪已经无力纠结,她感到有些疲累,缓缓闭上眼睛,说:“我没有觉得自己的品行存在不恰当,或者是不端正之处……薄辛薄总,他之前追求过我的朋友,就是这样。”
她点到即止,明了简洁地回答了他的问题,陆禀今不再说话。
他是个精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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