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嗤”的羽箭惊心动魄,“聿聿”的马嘶惊天动地。
马车轰隆隆冲进兵士防线当中,一时之间,人仰马翻,惊呼声和惨叫声响成一片,现场乱成了一锅粥。
看着犹如电影大片般的场景,陈袆止不住脸色煞白,胆战心惊。
忽然间,感觉马蹄声急促,又一辆马车,正对着自己而来。
“快上车!你傻了?快啊!”小侍女的声音传到耳中,让陈袆蓦然惊醒。
转头间,一辆四驾马车已经到了面前,马蹄声如雷,地面微微震颤。
前方兵士的防线被冲得散乱,羽箭稀疏。此起彼伏的传令声中,其他方向的兵士正往这边赶来。
机会稍纵即逝。陈袆咬着牙,挺起了身体。
感觉身边吹起一阵疾风,几乎要把自己掀翻。后衣领子一紧,被人提了下来,一把扔进了车厢,后背狠狠地撞到了车厢板壁了。
陈袆痛得呲牙咧嘴,头昏眼花:“你特么就不能轻点啊?我的腰啊,昨天才刚摔过……”
“驾!”
小侍女没空理他,她伏在驾驶座上,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拿着把银刀。
银刀上血迹殷然。看来刚刚那些发疯狂奔的马匹,都被她捅了个屁股开花。
尼玛,这小娘们真特么彪悍!陈袆只觉菊花发紧,赶忙住嘴。
四驾马车仿佛一台无坚不摧的坦克,转眼间冲进刚刚被冲开的缺口。
数名兵士不要命地猛扑上来,试图阻止马车。
小侍女提起手里的刀子,“噗”地一声,捅在了一匹马的屁股上。
那马吃疼,长嘶一声,马蹄踹将出去,将最近的一名兵士踹了个跟斗。
另外两名兵士攀住马车,拚命往车上爬。
小侍女要控制马匹,腾不出手,伸脚一脚踹在一名兵士的脑袋上。
那家伙脑袋上挨了一脚,身体翻了个个儿,手里的刀子失手掉落,另一只手却攀住车厢不放。
另一个家伙半个身子已经爬上马车。手中弯刀寒光闪烁,向着小侍女的脖子直砍过去。
眼见着小侍女遇险,陈袆连滚带爬地往驾驶座爬去,想要过去帮忙。
到了车厢门口,才猛然醒起自己赤手空拳。慌乱中,随手一抓,抓到了座位上一块毛绒绒的兽皮。
这个当口,也顾不得这玩艺儿有用没用,撒手就把兽皮扔了出去。
好巧不巧的,兽皮迎风展开,正好蒙在了那家伙的脸上,立即让丫成了睁眼瞎。
小侍女矮身躲过刀子,飞起一脚,狠命踹在那家伙的子孙根上。
那人嘶声惨叫,声音撕心裂肺,骨碌碌滚下车子,估计前途很不美妙。
眼看这丫头手段狠辣,毫不留情,陈袆只觉档部发紧,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脖子。
马车一个剧烈颠簸,将他再一次摔倒在车厢中。
眼角余光中,小侍女的银刀,钉住了攀住车厢那家伙的手背。
这家伙惨叫声惊天动地,被马车着地拖行,很快就半死不活,奄奄一息。
丫被踹了脑袋,估计被踹脑残了。早不放手,现在放不了了吧?这个结果,纯粹就是丫自找的。
忽然,车厢旁边探出一个脑袋,一个黑影凌空一跃,将小侍女扑倒在地。
立即,飞奔中的马车失了控制,左冲右突,摇摆不定。
这家伙明显是个狠人,将小侍女一把按倒在驾驶座地板上,扼住了她的脖子。
小侍女手里没有武器,拚命挣扎,却无力回天。
眼看着前面两人滚做一团,搏命扭打,陈袆被吓傻了。
“帮忙……快帮忙啊……”
小侍女从喉咙里发出声音,让陈袆惊醒过来。
“噢噢……”
帮忙,怎么帮?劳资打架从来靠徒弟,可没这种经验啊……
慌乱中回头,想要找个趁手的家伙。却发现车厢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不对,角落里有个绣墩。陈袆眼睛一亮,这玩艺儿,平时既能当加座,又能临时用来搁脚。
谢天谢地,马车的主人,真是及时雨,非常有先见之明。
靠,今天劳资还要开发一下绣墩的第三种功能——砸人!
陈袆如获至宝,爬过去抱起绣墩,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咚”地一声,绣墩砸在那家伙的脑袋上。那人甩了甩头,居然没晕。
他没晕,陈袆倒晕了。靠,这么厉害,这都没事?
那人扼着小侍女的手松了松,回过了头。他脸上一条刀疤分外醒目,一双凶狠的怪眼死死盯住陈袆,瞧得陈袆倒吸了口凉气,不寒而栗。
小侍女被压在下面,双手死命抱住了那人的腰:“愣着干什么,砸呀!”
那家伙拚命去掰小侍女的手,一时之间,却又掰不开。
陈袆咬紧了牙齿。尼玛,劳资就不信了,砸不死你!
“咚咚咚!”
“我砸!我砸,砸砸砸……”陈袆化身打夯匠,边续砸了四五下。刀疤脸身子软倒,伏在那儿,终于不动了。
小侍女长出了口气,翻身坐了起来,再次控制住了马车。
“嗤嗤嗤”,空中响起了可怖的破空声。
“卧倒!”
小侍女尖声大叫。话音未落,一阵箭雨从身后如雨般落下。
几支箭穿透了马车板壁,差点将陈袆活生生钉在马车地板上。
马车狂奔,横冲直撞。不知不觉,面前的兵士不见了,人影全无。
身后隐隐传过来追兵的马蹄声和呼喝声。陈袆咧了咧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来还不得太平。
马车沿着街道狂奔,转过一个转角,车子进入了一处小巷,停了下来。
“快,剥掉他们的衣服,动作快点。”
瞧着晕在驾驶座上的刀疤脸,又看看挂在车上,满身是箭变成了刺猬的脑残男,陈袆疑惑地看看小侍女。
又脱?丫难道有帮人脱衣服的爱好?
小侍女瞪了他一眼:“换衣服。穿上他们的衣服,我们好混进去救陛下。”
陈袆恍然大悟。
难怪,生死关头,她都不舍得把刀从脑残男手上拨下来,原来是看上了他的衣服。
时间紧急,追兵在后,容不得多想。三下两下,扒下了两个人身上的黑色盔甲,匆匆忙忙套到身上。
陈伟和小侍女舍了马车,顺着小巷,亡命而逃。
第二百三十二章失落之城(24)()
急匆匆跑出巷子,正要冲上长街。小侍女忽然伸出手,一把将陈袆拉到阴影里。
她用身体将陈袆抵在墙上,拨出了银刀。
小侍女呼吸急促,脸色潮红,目光凝望着陈袆,一眨不眨。
两个人的脸庞,相距不过三公分。
靠,不是吧?这种当口,难道忽然想起来要亲热?
陈袆哼哼两声,手足无措,肩膀上留着的一支箭,颤颤巍巍。
“别出声,有人!”
靠,害劳资一阵瞎激动。陈袆打了个激灵,收起心神,侧耳倾听。
果然有人过来了。
“铿铿”地脚步声,由远而近。大队兵士路过巷口,向着不远处的王宫开拨而去。
兵士队伍很长,好一会儿才走完。
所幸两人藏得隐秘,没有暴露行踪。
等队伍去远,小侍女放开陈袆,闪身出了巷子,朝着王宫正阳门方向眺望。
黑暗中,远处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撕杀酣斗之声,隐隐约约传来。
小侍女脸色阴沉,说:“正阳门有五百内侍守卫,牢不可破,查塔没那么容易得手。”
牢不可破?陈袆遥望着映红了半边天的火光,摇摇头。
他可没有小侍女那样坚定的信心:“宫门失火了,失守只是早晚的事。我们还是避开这里,走后宰门吧。”
小侍女瞪了他一眼,神情有些疲惫,一脸心事。她一声不响地转过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那个方向,正是前往后宰门的必经之路。
陈袆耸耸肩。真正的猛女,当敢于接受现实,听话才是好孩纸嘛,不错不错,孺子可教。
混在一队巡逻队后面,堂而皇之大摇大摆地走了一段,两个人离了队伍,躲躲藏藏地走上分岔路。
猛然间,一道关卡出现在眼前。
关卡戒备森严,数十名兵士手持弯刀长予,来回巡逻,严阵以待。
瞧这样子,如果有苍蝇蚊子想打这里飞过去,也得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当然,凭着陈袆和小侍女两个,想要强攻硬来,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躲在阴影当中,小侍女探头探脑,一愁莫展。
陈袆心里早就怯了:“要不,阿依娜,我们绕道走?”
小侍女咬牙说:“你当王宫是什么地方,想进就进?进王宫就一条直道,没有别的路可绕,这是进入后宰门的惟一通道。”
陈袆吸了口凉气,挠头说:“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们不是穿着叛军的衣服吗?直接走过去!”
小侍女理直气壮,仿佛下了决心,语气斩钉截铁。
陈袆脸皮肉抖了一抖,看看身上浑身是破洞的盔甲,哭笑不得。
大姐啊,这可是过关卡,不是跟在巡逻队后面打酱油!
然而不容他反对,小侍女已经毅然决然地走出藏身之地,暴露在光天化月之下。
“什么人?”
关卡上的警卫非常尽职尽责,立即“哗啦啦”地端起了武器。
刀光雪亮,长矛如林。陈袆还没走出去,双腿先就软了。
小侍女的表现,却让陈袆跌碎了眼镜。
“自己人,是自己人!”
只见她慢慢走近关卡,左手高高举起,金光灿然。
她高声叫道:“奉平南王口喻公干,有通关令牌在此。一应关卡,不得阻拦。”
说着,这丫头好象一不小心,手一松,令牌掉地上了。
靠,通关令牌?你特么既然有通关令牌,早干嘛去了?
陈袆心中愤懑,定睛看去。等他看清楚了地上的东西,口吐白沫,瘫倒在地。
我的妈呀,大姐,你是不是拿错了?这哪是什么令牌,明明就是金银财宝嘛。
其中一串个大浑圆的珍珠,被扯断了线,还在地上骨碌碌地滚动。
小侍女身前一个军官,呆了一呆。他望望地上的金银珍珠,又望望小侍女,一脸懵逼。
他倒是懵了,身后的兵士,眼里却放出饿狼般地光芒。
钱财动人心,舍了命反叛,归根结底,不就是为了钱嘛?
陈袆心中突突乱跳,心说你丫跑啊,快跑啊!都穿帮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小侍女“嘿嘿”干笑:“呃……拿错了,拿错了。”
说着,她伸手入怀,拽出一个布袋,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地倒在地上。
黄的是金,白的是银,居然还有宝石玛瑙,首饰玉佩,闪闪发光……
好吧,陈袆也是醉了。
表演吧姐,请开始你的表演。太有才了你,这是要招人眼红制造哄抢事件的节奏嘛?
“哎呀,令牌呢?令牌怎么不见了?这位大哥,帮我捡一下珍珠……”
军官慢慢蹲了下去,伸手捡起一颗珍珠。这家伙没把珍珠还给小侍女,却放进了自己的衣兜。
他盯着小侍女的目光,露出了杀机。
看见军官这个动作,后面的兵士哪里还忍得住?一哄而上,你争我夺。
人群中,小侍女伸手抓起一把黄白之物,撒上了天空。
火光中,金银珠宝宝光灿然,分外迷人。
“轰”地一声,整个关卡全乱了。什么军规军纪,都被扔到了脑后。
你争我夺,争先恐后,只后悔爹妈少生了八只手。
“抓住他,他是奸细!”军官终究还记得职责,他被挤在人群当中,嘶声喊叫。
靠,奸什么细啊大哥?奸细有金银重要嘛?捡钱还来不及呢,谁有空抓奸细啊!
陈袆晕晕乎乎地跟在小侍女身后,撒腿狂奔。冲过关卡,冲过街道,只觉耳边呼呼风响,追兵的呼喊声越来越远。
一直跑到一个僻静处,两个人扶着墙壁,直喘长气。
“你……你哪来的那么多金银?”陈袆喘息着问道。
小侍女说:“被你打晕的那个刀疤脸啊。他们才从南国回来,人人发了大财,难道你那个身上没有?”
陈袆翻翻白眼,谁特么有空管人家身上有没有钱啊?
尼玛,抢件盔甲你都能落到金银,真是人品爆发啊你。难道这样的事,你经常干,很有经验?
喘息稍定,两人转过墙角,准备一鼓作气跑进后宰门。
映入眼帘的情景,却让人目眦皆裂,心丧如死。
只见后宰门门口,倒了一地的尸体,血流满地,宫门大开。
门口遍布黑衣黑甲的守卫,一串串宫女太监,正哭哭啼啼地被押将出来。
王宫已经沦陷,女王危矣。
第二百三十三章失落之城(25)()
历尽千辛万苦,却看到了最不愿意看到的情景。小侍女希望破灭,尖叫一声,不管不顾地向着宫门冲将过去。
陈袆连忙扑上去,死死将她抱住:“你找死啊?没看到门口有重兵把守嘛?”
小侍女乱了方寸,泫然而泣:“那怎么办?”
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凉拌!
对了,行李!劳资的行李要是让人给抢了去,可大事不妙!
陈袆满头大汗,看着数丈高的城墙,福致心灵,说:“我们爬墙进去。”
小侍女眼睛一亮,点头道:“对,叛军刚刚占领王宫,宫墙上还没来得及派守卫。我们爬进去,里面就是御花园。”
宫墙高三丈,滑不留手,要爬进去,可不容易。
沿着宫墙奔过一段,好不容易找到一颗大树。两个人攀着树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成功爬上宫墙。
宫墙下不远处,回廊曲折,楼台隐隐,正是陈袆所住的锦官宫。
谢天谢地,锦官宫地处偏僻,寂静无声,好象还没被查塔占领。
顺着假山爬下宫墙,陈袆撒腿就往锦官宫跑。冲进宫内,一无阻碍,宫女太监跑得一个人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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