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袆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说:“陛下,你宅心仁厚,顾念着昔日情分,不忍下狠手。殊不知,这正是在养虎为患。”
女王脸色凄惶:“御弟哥哥,即便是我狠得下心,一场动乱,也不可避免。我实在是无计可施了啊……幸好,天见可怜,你来到了乌鸡国,这是上天赐与我的良机。只要你日后和查塔分庭抗礼,我乌鸡国潜在的浩劫,必可消弥于无形。”
陈袆摇头道:“陛下,你虽用心良苦,计划周全,不过却忽略了一处致命的漏洞。”
女王道:“什么漏洞?”
陈袆:“俗话说,远水救不了近火。你即使委身下嫁于我,地位固然有了,不过却是无本之木。培养势力,扶植亲信,决非一日之功。倘若那查塔先下手为强,不但是我,甚至连陛下您,都会陷于险地。”
女王泪眼婆娑,梨花带雨:“那……如何是好?”
“噗嗵”一声,旁边的小侍女跪倒在陈袆面前:“国师,你想想办法。你是法师,降妖除魔你都会,必然法力通天。求求你,你救救陛下,救救乌鸡国。陛下为了此事,寝食不安,很可怜……”
陈袆起身搀扶,道:“你这是干什么?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即便有法力,又哪那么容易改变现状?此事非人力所能为。”
女王黯然道:“御弟哥哥,我知道……唉,只怪我平时软弱放纵,对查塔太过信任,导致人心涣散,才让查塔有机可乘。”
陈袆点头道:“陛下,你这一句人心涣散,说得好。乌鸡国若要破这一局,当落在这人心二字上。”
女王睁着一双妙目,道:“御弟哥哥,莫非你想到办法了?”
陈袆点头道:“明日论功行赏,陛下不防也将自己赏上一赏。”
女王大惑不解:“将自己也赏上一赏?”
小侍女也瞪大眼睛,死死盯住陈袆。
看着两个美女被完全忽悠住,陈袆内心一阵得意:“陛下,你是乌鸡国的大王,受命于天。既然受命于天,为何不能给自己封赏呢?昨天我已经说过了,你不妨将自己加冕为圣女王嘛,届时天降异相,必得万民归心。”
女王颤声道:“天降异相?如何才能得天相助,降下异相?”
陈袆指了指摆在桌子上的手机:“这有何难?放心,一切便着落在我这件法器身上。”
第二百二十五章失落之城(17)()
女王看着桌子上的手机,说:“御弟哥哥,不知这宝贝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神通?”
陈袆点点头,装模作样道:“此物叫做立帝货,不但能封印妖魔鬼怪元神,还能与诸天神佛、世间各地沟通联系。降下小小异相,乃是小事一桩。”
小侍女插口道:“联系诸天神佛?这么厉害?”
陈袆:“当然啦。你不信啊?我给你放一段仙乐,你听仔细了。”
陈袆一按手机,劲爆神曲小苹果立马开唱:“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
女王和小侍女面面相觑。
陈袆暴汗,手忙脚乱地摁掉:“不是这个不是这个……这是后世大妈广场舞……”
再摁,我摁……对了,好在下载了首梵唱大悲咒,空灵悠扬,应情应景,足够陈袆装逼的了。
果然,音乐响起,女王和小侍女看着手机的眼神,从怀疑,到惊讶,然后不可思议,如痴如醉……
神曲动人心,效果很明显。
陈袆关掉手机:“怎么样?这段天籁,可够得上异相?”
小侍女对陈袆的崇拜,无以复加,把头点的象鸡啄米。
女王叹道:“适才真的是佛国仙乐?果然妙音无双。”
靠,妙音无双?当然了,用二十一世纪电子合成的音乐,岂是一千多年前那种土乐器能比的?
陈袆道:“那是自然。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女王盯着手机半晌,喜极而泣:“御弟哥哥,你救乌鸡国于水火,免了战火连天,生灵涂炭,功德无量。请受本王一拜。”
女王站起向来,盈盈下拜。
陈袆连忙起身回礼:“不敢不敢,举手之劳而已。”
一阵忙乱过后,重新坐定。女王兴致极高,连连敬酒。三杯下肚,面若桃花。
“御弟哥哥,你看那天上圆月,无暇无缺。不如你我今日,便以月为媒,拜了天地,如何?”
陈袆刚喝到嘴里的一口酒,“噗”地喷将出来。
怎么还提这茬?对了,这回不是要东风要傀儡了,这是要抱大腿的节奏啊。
“陛下,万万不可。你乃是千金之体,一国之尊,如何能如此草率行事?这件事,今日休再提起。日后再说,日后再说,啊?”
靠,过了明天,手机没电,骗术使尽,劳资往金钵里一投钱,一穿了之便罢。
女王无奈点头:“御弟哥哥说的也是。大婚之事,总要有三聘六媒,安排使节,知会唐王。等此事过后,再依礼而行。”
她的目光,却看向了小侍女,不停向她使眼色。
夜风撩人,女儿情浓。陈袆终究是醉了,人事不知。
梦里,恍惚中觉得,莲池清波,佛音绕耳。一条锦鲤围着自己轻唤:“金蝉哥哥……”
一觉醒来,日上三杆。
翻了个身,觉得怀里有异。低头一看,陈袆目瞪口呆。
只见小侍女只穿着件小衣,拥着自己,睡得正香。
陈袆大惊失色,连忙看自己身上。糟糕,袈裟已换成了睡衣睡裤,里面空空如也。
天呐,莫非……莫非……陈袆无语问天,一时之间,脑子里一片浆糊。
小侍女感觉到动静,慵懒地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国师,你醒了?”
陈袆傻傻地看着她,不言不动。
立刻,小侍女脸红得象火烧。她象只小猫般溜下了床,拿着自己的衣物,转身便要逃走。
“你站住!”陈袆嗓音嘶哑,浑不似人声。
菩萨啊,佛祖啊,开什么玩笑?西游的剧本里,好象从来没有过这一出啊?
小侍女闻声,身子发僵。光着脊背,站在那儿,怀抱衣物,缩成一团,楚楚可怜。
丫好象很无辜的样子。
无辜?陈袆悲愤欲绝。我才特么无辜好不好?好好的十七世修行,佛祖座下二弟子,就这么失了身了?
这这这,还当什么和尚?取什么西经?修哪门子佛?
“昨晚……我们……有没有怎么样?”陈袆艰难地开口道。
小侍女身子明显抖了抖,没开腔。忽然,她头也不回,一阵风似的冲到屏风后面,再也不肯露面。
陈袆连死的心都有了。
靠,这叫什么事这叫?我能说,佛祖啊,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中了别人的暗算嘛?
整整一天,陈袆把自己关在卧室,连诵了一千遍《心经》。就连女王来拜访,他也没加理会。
细细想来,这事自然和女王脱不了干系。没有她的指使,小侍女总不会自己投怀送抱。
当日在湖边洗澡,便埋下了这个伏笔。总算,让她们计算成功。
小侍女一共进来了三次。
第一次,陈袆没理她。她放下早餐,可怜巴巴地站了一个时辰。
第二次,她送来午餐:“国师,你不要这样……”
我不要这样?那你要我怎样?这话终究没有说出来。
小侍女收拾了没有动过的早餐,神色凄惶。
第三次,小侍女送来了晚餐。“噗嗵”一声,跪倒在地,嚎啕大哭:“国师,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也看不上我。可是……我错了,一切都是我的错!”
陈袆叹了口气,心软了。这不是看不起看不上的问题,再说,错也不在她。
那么,是谁错了?
“算了,别哭了。告诉你们女王,晚上我会去参加仪式,你让她不用担心。”
小侍女看向陈袆的目光,似乎有点同情。她点点头,说:“好。”
同情?应该被同情的,好象不是我,是你吧?难道,我现在的样子,很值得同情?
陈袆凌乱了。
好吧。其实修行这回事,存乎一心。既然酒肉尚能穿肠过,唐僧是个花和尚,这个也可以有嘛。
二十一世纪,穿着僧袍,挽着女友,去五星酒店开房,这种事,不新鲜。
看着小侍女兴冲冲出门的背影,陈袆豁然了。
人家女孩子都不介意牺牲,我特么就失了个身,却给佛祖换来个大大的香火鼎盛,我介意个鬼哟。
狠狠吃了三碗米饭,干掉一只烤羊腿。陈袆拍拍肚子,向重新回来的小侍女大手一挥:“过来,服侍本国师更衣。”
小侍女一脸懵逼,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噢噢……”
近乎讨好地取过僧衣袈裟,帮着陈袆穿戴整齐。末了又递给他一根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锡杖。
有道高僧唐三藏,雄纠纠气昂昂,跨出了锦官宫。
天边斜阳刺破暮云,金光耀眼,恍如佛光普照。
第二百二十六章失落之城(18)()
马车辘辘,出后宰门,驶上了街道。满街人头攒攒,呼儿喊爷,热闹非凡,向着同一个方向而去。
看样子,满城百姓,都是去看今日晚上的封赏庆功盛会。
陈袆透过车厢前面的帘子,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高塔,随口问道:“阿依娜,那座高塔,可是祖庙所在地?”
经过昨晚上不清不楚的一夜,小侍女老实乖巧得出奇,不敢同陈袆多话,自然也不再同他作梗。
“正是。每有大事当祭祖。平南大捷,是陛下登基以来,前所未有的大事。盛会之上,陛下会先祭上天,再告祖宗,然后对有功将士论功封赏,受万民贺,以彰此不世之功。”
陈袆冷笑道:“不世之功?不知道,那建立此功的护国大将军,会得一个怎样的封赏?”
小侍女脸色尴尬,道:“护国大将军位及人臣,封无可封。这一番,陛下与众臣商议半日,给了个平南王的衔头,封食邑万户,子孙世袭。”
陈袆“哦”了一声:“都封王了?下一步,恐怕就要当国君了吧。”
小侍女慌忙向他作了个禁声的手势,低声道:“便是这样封赏,军机处几位大人仍有异议。说护国大将军功耀千古,封食邑万户太少,至少十万户。”
“十万户?你乌鸡国不过一个蕞尔小国,要是封十万户,岂不是给查塔占了半壁江山?”
小侍女道:“对啊,所以陛下没同意。听说查塔很生气。”
陈袆皱眉道:“人心不足蛇吞象。这查塔,太贪心了。”
说话间,穿过人流,进入带甲侍卫设立的关卡,进入祖庙。
祖庙广场占地宏大,此刻灯火通明,号角声声,戒备森严。高塔之前,有一个巨大的祭台,四边燃着熊熊的火炬,看来那便是祭天拜祖所在。
小侍女将陈袆直接领到祭台下方,穿过一扇门,进了一间偌大的石室。
这祭台设计得颇具匠心,内里中空,做成了休息室。两边有石阶直通台顶,祭台下方,便是万民聚集的广场。
女王十分敬业,早已到达。她坐在中间一张雕龙绘彩的鸡翅木椅子上,旁边却有两个空位。
一干大臣,侍立一边,对着那两只位置窃窃私语。
门口的侍卫得了小侍女的通报,高声叫道:“上国钦差、唐王御弟、三藏法师驾到!”
陈袆站在当地,只觉齐刷刷一片目光望将过来,瞬间成为了全场焦点。
这种被放在人前展示的感觉,让他觉得老大不自在,不由自主有些怯场。
女王开口道:“御弟哥哥,你来了?来,这边坐。”
这一声“御弟哥哥”,叫得陈袆心里抖了抖,老脸一红。
心说女王啊女王,你就不能叫声法师嘛?非要叫得这么肉麻?你大小也是一国之尊,言语轻浮,难道就不怕人家说闲话?
果然,底下一阵“嗡嗡嗡”议论,比刚刚那番窃窃私语,可响上了不止一倍。
“参见陛下。”既然女王开了金口赐座,不坐当然不合适。陈袆讪讪地过去,行完礼,屁股刚挨着凳子,却才后知后觉地反现,自己居然坐在虚席以待的位置上。
我怎么坐这儿了?慌忙中想要起身,女王却伸手虚按了一下,示意他照坐无误。
无奈,陈袆只得讷讷地坐了。坐倒是坐了,可迎着众大臣异样的目光,陈袆却感觉如芒刺在背,脑袋上冷汗直冒。
这个位置,着实有点玄机。虽说这种地方,不必按照正规的坐次排序。不过,这一回,事情恐怕有点大条。
陈袆坐的位置,是在女王的左手。
古时礼仪,以左为尊。当日帐内设宴,查塔居左,陈袆居右,显然女王心中,看重查塔。
然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女王却安排陈袆坐在了自己左手边。
她什么意思?准备要将堂堂平南王置于何地?瞧着右手边那张空着的椅子,陈袆连连皱眉。
靠,这是要搞事啊。女王啊女王,不把我推到风口浪尖,你不甘心是不是?
女王清了清嗓子,压住了大臣的议论纷纷:“诸位爱卿,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唐王御弟,三藏法师。法师乃有道高僧,法力高强,一身通天彻地之能,素有威名。乘着大家都在,我向大家宣布一件事。本王已向唐王拟表,欲将唐御弟封为我乌鸡国国师,招为驸马。待此间事了,择取良辰吉日,举行大婚典礼。”
此话一出,“轰”地一声,仿佛在滚热的热油投入了一瓢水,瞬间开了锅。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陛下大喜!我乌鸡国平南大捷,举国欢庆,陛下又选定驸马,外联强援。此番双喜临门,必得国运昌隆!”
“陛下英明,深谋远虑!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喜讯啊,陛下!老臣有生之年,能看到我乌鸡国王族开枝散叶,老臣死也瞑目……”
“……”
看着一干大臣或喜笑颜开,或痛哭流涕,陈袆无语。
有没有人问过我的意见?劳资特么都还没答应当这个小白脸,女王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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