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灵心再一次开口,“她落水,所有一切都是欧阳妙凤在自导自演,欧阳妙凤和她的父亲一样恶毒!”
“逸尘,你一定要为我和孩子报仇!”
天又暗了
天忽降暴雨,大雨去一阵,来一阵,这一次倾盆而灌的雨,伴着狂风,院里孤生一棵的凤凰树,脆声折断了
白逸尘为女人盖好被褥之后,走到床边,扣紧了被大风刮开的窗页,他也看见,树倒了。
“结束的日子,既是重生。”
第149章 剖开心意(1)()
“走吧。”天祭到了她的面前,跟在他身后的黄泉冥兽匍匐一瞬,便离了去。之前的激烈战况已经结束,未知的风暴仍在酝酿,但现在,有片刻风雨到来前的平静。
时间梦错——施术人离开,被禁术整合和打乱的梦空间恢复了原状。
雨水再落时,三人已退入了房里,莲刹走在男人的前面,忽然停下脚步,“你早就知道了。”
看了眼两人,欧阳夏先离开了,命府里人在事后处理了地上的死尸。
莲刹的话,天祭没有否认。
“既然你早就知道,问什么不早点说出来,这一切,本不会发生。”莲刹转身,看着他淡漠的眸子,
“你什么时候发现时间梦错的?还有多少,是你知道而没有说出来的。”
“你在这里,是什么身份?不是青琉天祭,而是你真正的身份。”莲刹心中已不只一次怀疑过他,妙凤在梦里说过的话,让她对他的身份更加存疑。
淡漠的情绪,并未再天祭的眼里变化,却增添了一种毅然。“吾从出现时,就没有伤害过你。”
不只是没有伤害,而是一直在竭力保护。若是其他一般的女子,听了这话,这时应该已经脸红,但落在莲刹耳中,倒成了男人不愿正面回答的借口。
说实话,莲刹也没期待过他会明说。
“谢谢。”莲刹也淡淡回应两字,语气随意,并没有正眼看他,“是妙凤唐突,天祭自有安排。”
倏然,下巴被人扣住,男人的脸在她的眼前放大,狭长半眯的眼,紧锁着她的一呼、一吸。
微微敞开的领口——应该是刚打斗时,不小心乱了的,在衣领遮掩的阴影下,雪色的皮肤泛起淡淡的红,眸里不知何时有了异色流溢。
莲刹想起,男人那时清醒时,也是这副模样,淡漠纯粹里,夹着与之矛盾的慵魅。
也不知脑袋里哪根筋出了问题,莲刹抬起手拢合好了天祭的领口,动作很自然,放下手时,她察觉到他,嘴角弯弯扬起的笑。
男人胸口的红晕,渐渐蔓延向上,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小野猫,吾和你一样。”
“什么?”
声音似乎因为干涩而变得沙哑,“吾和你一样,身处他人梦中,用着他人身份。”
心中有一半了然,一半震惊,因为这个答案,莲刹已经猜到了,迟迟不敢确定,有很多原因。她不知道男人的强大,是否只在梦中,现实里没听过这个人。
“一些事,吾之所以提前不说,因为没必要。吾要的是结果,没有因突发因素而改变的结果,必须是知道也不可以改变的过程,你要的不也是最后结果吗?”
“设梦人应当已经告诉你,她要什么,那便是梦眼,破梦的关键。”
莲刹心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他说的都是事实,但他如何知晓。仔细一想,同自己一起入梦的人,即便是玄天,也被替代了自己的记忆,眼前这个男人如何能拥有原身记忆,还能懂自己要做的事。
“你凭什么笃定?”莲刹盯着他。
天祭放开她,安静了一瞬。
“因为吾是”他说,“自己来的。”
第150章 剖开心意(2)()
莲刹怔住。
负手在后,天祭不再看她,目光转向倾盆阴雨。“吾的名字,穆南月。”
天祭走后,莲刹站在原地待了一会,她确信,记忆里不曾有过这个名字。只是身边人,又重复了一个“月”字。
在白逸尘离开之时,出现在他身前的欧阳晋娅等人,只是被白逸尘取走的“人魂”。
邪灵魔人被抽走“人魂”,会彻底堕魔,成为任人摆布的“魔人死士”,被白逸尘操纵的铃铛黑衣人就是“人魂”被毁的魔人,可以说,“人魂”是魔人为人最后的一道底线。
放走了白逸尘,天祭取回欧阳晋娅那三人的“人魂”,并重新注入她们体内,除了婢女已死,欧阳晋娅和青萝都被压制住了体内魔性。
欧阳夏一直忌惮青萝魔人身份,虽想除之,但天祭也涉入其中,强言下令不可动手,也只好一直派人在青萝身边监守。
青萝虽暂无性命之忧,可想真正救她,必须搞清楚“凤凰花”的秘密。
独坐在梳妆桌畔,莲刹用碾碎的凤凰花擦拭凤摇簪身,随着手上动作,任缺失的另一半记忆涌入脑海里。
放下凤摇时,莲刹以右手捂住了心口,她从不觉得自己会和“心软”二字有所联系,更不用说是自己毫无关系的事,那么,金蝶盈翅上挂着的垂落晶莹,又算是什么。
忽而,莲刹轻笑,抹了眼角,“幽忆。。。。。。”
宫里,人祭府,大街上,消息已经传开——人祭府中发生的动乱事故,终于迟迟到了白祭府上。
“人祭司水木延失责,受奸人蛊惑,丢失人祭水晶。但因全力救下轩辕女君,特赦死罪,贬为庶民。其妻赫连彦月亡,因其以命做挡,功过相抵,女君旨意,赫连一族不受牵连。”
黄纸黑字,送到白祭府上的信柬先由天祭过目,而后到了欧阳夏手中,信上尾段写道,“女君令,天祭司和白祭司速到人祭府。”
欧阳夏看座上男人一眼,“天祭司,现在前去?”
男人沉吟了片刻,才道,
“你不必去,吾会告知轩辕,是吾的意思。”能够直呼轩辕女君名讳的人,当今也唯天祭一人,“或有蹊跷。”
暂时陷入一阵沉默,欧阳夏考量天祭自有打算,又道,“我派一些人手前去支援您。”
“你府中,吾只需要一人前去。”
欧阳夏又沉默了,缓会儿才再吭声,“欧阳夏实在不知,小女欧阳妙凤能有何能力,可以同去帮助您。”
“哦?”天祭停了停,答,“大有用处。”
静坐房里,莲刹正欲将凤摇放入匣中时,回想起天祭说过的一句话,获双摇,生魂离梦。忽觉不妥,还是随身携带着好,便摊平了手绢,合拢绢布时,被簪头戳伤了指尖。
一丝刺痛,也算不上什么,莲刹拭着绢角随意擦了擦血,听见门外人道,“小姐,老爷传话,让您即刻梳妆准备好,同天祭司出门。”
“好。”莲刹答完,起身。
——
两人走在路上,莲刹伴天祭右侧,个儿只刚过天祭肩头。按说男人腿长,迈开步子大,应该走得更快,但事实相反,莲刹总觉得是自己在刻意放慢步子,“等”他。
忽然止步,她扯住他的袖子,“我们为什么要走路,女君不是下令你尽快赶往人祭府。”
懂了那人的身份后,莲刹在只有两人时,都用平语相称,言简,不繁琐。
“走路,能观察更多,也不会打草惊蛇。”天祭说。
“你确定?”莲刹觉太阳穴隐隐又有些发涨,男人出门时又换上了来白祭府时的大红衣,一路上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接头耳语,瞧他二人看了过来
天祭点点头,又觉莲刹表情奇怪,皱眉,“吾说得不对?”
“话没错,但你选错了衣服。”莲刹坦然,又奇怪男人怎突然变得“愚蠢”起来,“非常打草惊蛇”
莲刹继续道,
“还有一点,虽是走路,我们能不能快点?”
嘴角泛起浅浅的笑,天祭抬起视线,“红色,是挺打草惊蛇的。”
安静了几秒,不再“等”身边的男人,莲刹走到了前面,刚迈了三两步,就被男人追了上来。
脚步跟着她不徐不急的速度,天祭的脸色又恢复了淡然,“吾故意走慢,一是为了等你,二是在观察。”
第151章 剖开心意(3)()
“这种感觉,有点奇怪。”
一路走来,莲刹其实并没有刻意去注意周围,虽一直在被行人注视,但她也当做是身边的男人太过招摇。
细想,有什么被忽视了。莲刹下意识将天祭拉往身后,她习惯走在第一个。
“他们有没见过你?”这里所说的“他们”,指大街上的寻常百姓。
“除去你,仅有人祭和白祭见过吾的真容。”天祭淡淡答道。
莲刹看着他,“如果是戴着面具,像现在这样,他们会认出你吗?”
“不会。”言简意赅。
“我刚刚读了那人的唇语。”莲刹目光顿在前方,一个布衣穿着的普通男人,正被一群妇女围住接耳私语。
“他说,那个红衣男人是天祭司。”
被莲刹忽视的是百姓目光里的情绪,不是好奇,而是崇敬和仰慕。。。。。。
“嗯。”天祭经过莲刹,压低了声音,“他还说,那个女人是白祭的女儿,长得真美。”
空气里,响起两声轻咳。
人祭府同白祭府相隔并不远,即便是走路,也不会在路上耽误太久时间。
轩辕花祭从宫里带出的侍卫,依然将人祭府围得严密,莲刹跟着天祭到人祭府门口时,还被不好气的侍卫挡在了外面。
连宫里的侍卫都认不出,莲刹在旁心道,这男人,当真“神秘”。
守门的侍卫没眼力见儿,偏天祭也不开口,一双明眸止水,盯着人祭府紧闭的大门。
侍卫面上脸色愈加难看,僵持之时,一嬷嬷推门出来,弯身恭敬道,“天祭司,您终于来了。”
开了的门,只露出一条细窄的门缝,老嬷嬷手扣着门边,仅不让门合上。
天祭这才开口,“嗯,吾还带了一人。白祭的女儿,欧阳妙凤。”
老嬷嬷看向莲刹时,莲刹的目光也正在那人身上打量。老嬷嬷既是宫里下人,更应重视尊卑,但她看主子的眼神不但无该有的尊敬,反而甚是冷漠。
“天祭司,嬷嬷知不该多嘴,但女君的旨意是您同白祭前来。”老嬷嬷收回目光,话里语气倒是毕恭毕敬。
忽然,莲刹感觉袖子被人攥住了,她被男人紧拉着,径直走进了府门。
显然,天祭并不打算同老嬷嬷多语。
先前阻拦的守门侍卫还一脸青色,跪在门前,老嬷嬷随二人步伐,默然退进门里,合门。
“那个嬷嬷,不对劲。”莲刹晃手,让前面的男人转头看向自己,用唇语再道,“不像是宫里嬷嬷。”
她说完,天祭的眸光突然下移,落到莲刹的手上,眼里情绪有种说不出的奇怪。男人的垂眸,让莲刹怀疑,他是否读懂了她的话。
跟在两人身后的嬷嬷,忽然加快步子,到了最前面。指着她的右手边,道,“天祭司,这边。”
天祭点头,被他拉着衣袖,莲刹手又晃动了两下,旁人见到,只当是走路时的自然晃动。
莲刹看不见——走在前面的男人又微微一挑嘴角。
倏然,衣袖被人放开,男人的手竟灵活滑进了她的华袖里,冰冷的肌肤触感让莲刹一怔,还未来得及退开时,袖里藏着的东西已然被他抽走。
第152章 剖开心意(4)()
“血尸”——莲刹随身携带的匕首,一直被她藏于袖中,可他怎么知道?
又是一次酣畅饮血,“血尸”一旦染上粘稠的血,刀身上就会流溢出妖异的色彩。天祭的动作果断、准确,刀落手起,只在眨眼间。
不知从何处伸来,一只手,冰冷又坚硬,轻轻地搂上莲刹的腰。
耳边一阵冷风飕飕拂过,莲刹下意识地抓住了男人的胳膊,还是很冷、很硬。如同置身雪地,似有缕缕寒气在扰着她温热的呼吸。
稳住身子,莲刹从男人怀里挣脱时,男人正在低头看着他,面具下,又是如此熟悉的目光,很容易让她产生一种错觉,仿佛天祭就是小月。
天祭眸里罕见一瞬温和,恰巧被莲刹捕捉到,偏过脑袋,她还瞥到男人红了的耳根。
初见时,她并不知道他竟如此容易“害羞”,这词用得或不太贴切,换做任何人,也很难将“害羞”一词同眼前这个男人联系。
他同她,此时正站在人祭府的屋顶。
“你的唇语,吾懂。”天祭的嗓音微涩。
“好。”
“。。。。。。”
他说,“不用一直晃。”
“好。”气氛略有尴尬。
“地上的尸体怎么办?你杀了老嬷嬷,只要有人经过就会发现。”莲刹的嗓音,同样有些干涩。
“无碍。”男人耳后的红晕很快散去,微涩的嗓音更加低沉,“这是一把有灵气的利器。”
擦净的“血尸”再次回到莲刹手里,上面的血虽然已经被男人擦掉,可刀身似乎仍泛着一层红色的淡光,莲刹抬起疑惑的眸子,“怎么回事?”
她顺着天祭指向看及屋檐下,本躺在地上的尸体已经消失。
“怎么会。。。。。。这样?”
“除了被梦主吸入梦境里的人,譬如你们,梦里其他人都是死物。和见到的幻觉有所不同,梦里的死物有真实触感,死物被杀,会‘死’,但只是在这一次梦里死亡,但梦境不结束,下一次梦境再巅峰重回时,梦里的死物会再次重生。”
天祭说得缓慢,极具耐心。
“但如果是被你手中匕首所杀——”梦境轮回时,被你手里匕首杀死的死物不会再生,而且会立刻消失。”
莲刹微微蹙起眉头,“你的意思是‘血尸’能够破了梦境?”
“不算。”天祭微微颔首,再道,
“就算这场梦境里的死物全部被死光,只要不找到梦眼,梦主依然能在梦下一次反复时,再创死物。”
“如此,死物也并不算是真正的死亡。”莲刹看着他的眼睛。
依旧耐心,他答,“吾曾同你说过,吾要的是结果,而不是过程,引你们入梦的梦主亦是如此。”
“这次可能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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