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妙凤,你就这么相信他?!胸口的血还在外流,目光不移那二人,白逸尘盘腿坐下,从伤口的位置引出一只扭动的血蛭,“咬合”伤口。
他既是血镰圣主,又为血鹤一族的人,除了银器,什么能杀得了他?就算流光了全身的血,他依然能作为血鹤亡者重生。
满江思——梦里她花知多少,扁舟落雨花满天。这个时候,白逸尘突然回忆起了昔日欧阳妙凤为他二人相遇时,填写的琵琶曲,因缘悲始,不是讽刺,而是事实。
“叮铃——叮铃——”铜铃的脆响声响得愈加剧烈,黄泉冥兽俯前身,蓄势,用力朝坐地的白逸尘猛扑过去。
见眼前形式忽然逆转,很快,莲刹拉了拉天祭垂下的衣袖,“别杀了他。”
莲刹始终认为白逸尘和玄天有着关系,否则他们俩不会长得一样,或许玄天是和青萝情况相同,都失去了本来的记忆,将自己融入了欧阳妙凤梦中的角色。
杀了白逸尘,玄天会不会也死。。。。。。
“天祭司,他不能死。”莲刹抬头对上天祭垂下的目光,但发现他的眸子,忽然暗了。
“嘭——”一瞬物体坠落在地的巨大声响。。。。。。黄泉冥兽侧卧躺在地上,又倏地一下翻身跃起,绚丽的红色皮毛染上了一层黄泥。
魔人蜈蚣不知何时“复制”成了两条,一条魔人蜈蚣中上部抖动,挡在白逸尘的身前,“护己”,另外一条魔人蜈蚣再次朝天祭扑去。。。。。。
“天祭司,我倒是很想知道,是你的黄泉冥兽更凶猛,还是人祭水晶异化的邪灵魔人更残暴?”
“皇宫祭司坛上的天祭和白祭双水晶,现在恐不安稳了。对了,再告诉你一件事,你们一直被我困在时间梦错之中,应该还不知道人祭府的情况。”
白逸尘邪笑,曾经下的每一步棋,现都按照他的计划围成了一个个死局,是该到了收尾的时候。
就算在天祭身上有了意外,也是在他考虑的因素之中,这个青琉国最神秘的最强男人
“你们青琉国的王——轩辕花祭,还有人祭司水木延,此时都,命悬一线。着血的瞳孔,必将会将他们吸入血色漩涡里,不可逃出。”
九月二十五日,白逸尘同清灵心大婚。请柬——是白逸尘为最后可能发生的意外做准备,如果今日天祭和欧阳夏还有命活下去。
人祭府里的血色漩涡,越旋越烈
酒壶被赫连彦月狠狠摔落在地,溅出的酒水,散发出一种浓郁的酒香,这酒,是梅花酒,七夜雪舞,她摘取冬日冰花自酿而成。
“水木延,这酒,香吗?”
“你的心,有血吗?”
砸了手中雪夜梅花酒,断了所有的念想,因为水木磊的死,赫连彦月放弃了最后的自欺欺人,明明是满面泪水,却笑得惨烈
“我的儿,你疼吗?”
“娘亲——”一声稚嫩的孩音,从她身后响起。
第133章 小枣子再现(1)()
肉嘟嘟的圆脸上有血迹斑浊,衣袖裤脚各处蹭有木炭燃尽后的焦黑,尤其是后背靠脖的位置,染有一团深红色的血痂。
转动眼球,小男孩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各处瞧瞧。他稚嫩的声音吸引了房间里所有人的目光,然而,却无一人知道他是何时进入这里。
悄无声息,先闻声,再见人。。。。。。
“娘亲,您又喝酒了,爹爹说过您的胃不好,您这般不照顾自己的身子,孩儿在世上就只有您一个娘亲。”
停顿了目光,男孩慢慢牵起前方赫连彦月的手,仰头嘟着有些干裂的殷唇,
“娘亲,您为何哭得那么伤心呢,家里好、恐怖”全部都是躺着的尸体,到处都是血,男孩的声音不经意颤抖起来。
“孩儿等了——”
小男孩欲再说些什么,然被赫连彦月一把拥入了怀中。
感受着怀中人身体的热度,赫连彦月有些疯狂地乱摸着男孩身体,上上下下,她要确认她的孩子是否无事,是真实地站在自己面前。
男孩伸出胖乎乎的手,擦去赫连彦月满脸挂着的泪水,又唤一声,“娘亲。。。。。。”
“小枣子。。。。。。”赫连彦月的声音一直都在哽咽。
“娘亲。”
“小枣子。”
“娘亲。”
“”
男孩的每一句反复的呼喊,都伴着痛,扎到了赫连彦月的心底最深处,本以为再也听不见——
赫连彦月仔细注视着男孩,饮了梅花酒后的脑袋很晕,她看到了好几个小枣子的影子。
忽然,身后一双手却将她从男孩面前拉起。
“你放开我,小枣子,我的孩子——”
赫连彦月像是飘在水面上无助人儿,她的眼前就是救命的稻草,嘶喊得嗓子都已经沙哑,全力反抗着身后的力量。
那是她的命
赫连彦月的指尖擦过男孩的指尖,男孩同样朝她伸直了手,可两指尖的距离却还是在不断被拉大。。。。。。
在被用力拉扯中,赫连彦月颤栗着站直了身,转身反手就给了身后人一巴掌,“你究竟要做什么!水、木、延。”
响声短暂凝固了空气
“你冷静点。”水木延偏正了脑袋,红色的五指印很快在他脸上显现。
“放手!”赫连彦月的目光落在搭在肩膀那人的手上,了无可念。
被她裹着恨意的目光灼了心脏,犹如烈焰在胸口燃烧,自己竟一步步将她逼到了这个境地吗?
虽心碎,可于她却是一件好事,现在赫连彦月有多恨自己,当自己离开的时候,她才愈能放下。
水木延转眸移到男孩的身上,道,“他很大可能不是我们的孩子,你之前确定小枣子走了,不正是因为你感受不到他的生命气息?”
“而且,人祭水晶不在那孩子的体内,”水木延摇头,身为人祭司,近距离里他都能感知到人祭水晶的力量,
“你也知道,人祭水晶只要被人从小枣子的体内取走,小枣子,他就不可能还活得下去。”
说到最后一句话,水木延的目光也黯淡了下去。。。。。。
第134章 小枣子再现(2)()
“对,说得没错。那小子确实不是水木磊,血镰圣主亲自前去取他性命,水木磊还可能有活下去的几率吗?”
在堂中最前方,血瞳用力扳过轩辕花祭的脑袋,让她正对自己,
“你们所有人,都将臣服于我血鹤一族的圣主之下,今天的所有局面都是你们自己促成的。将我们血鹤一族赶尽杀绝,逼得我们至之死地而后生。今日,我们的生,就是你们的亡!”
轩辕花祭的脸颊被血瞳捏得狠劲,很难出声,眼里却尽显女君的蔑视之意。她为青琉女君,被人挟,耳垂被人当众咬烂吞食,今日耻辱,她今后必将千万倍还之。
“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你越是不屑和傲气,我就越是觉得你们可悲。你是不是还以为青琉的天祭和白祭会来人祭府救你们?”
“别想了,血镰圣主现在正在白祭府用人祭水晶好好‘款待’他们二人,他们要是都死了,你还能有什么能耐?!”
眼睛微眯,瞥过轩辕花祭瞬时变得震惊的眼眸,血瞳冲着男孩笑道,“小子,你是什么人,进来都没有动静的?”
不知是不是被血瞳丑陋的模样吓到了,男孩胆怯,咬指向后退了一小步,朝旁伸了另一只手,“娘亲,小枣子怕。。。。。。”
盯着水木延手背上被自己咬破的伤口,赫连彦月长吸一口气定了心绪,抓起水木延的手,又是狠狠一口咬了下去,同一个位置。口腔里梅花酒的酒香裹着血香,她的大脑瞬间清醒了许多。
伤口又裂开,水木延吃痛,手里减了力道,被赫连彦月奋力挣脱而开,眼见她又重新走到了男孩的身前。
将男孩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心里,赫连彦月如慈母般顺着男孩蓬乱的发,“小枣子,不要怕,娘亲会拼尽一切护着你。”
见她举措,水木延阻止道,“夫人,”
忽然,水木延又顿了话语,垂手,默默攥紧了拳,改口唤道,“彦月,那男孩确实不是我们的孩子,他以小枣子的模样到这里来,尚不知敌友,你断不该离他那么近,会有危险。”
“你这又是何必?”
“水木延,我又问你,你又是何必?可不可以有一次,你能不那么理性?我是一个母亲,放不下自己的孩子,也请你不要用你的话反复毁掉一个做母亲最后的念想。”
赫连彦月从袖里掏出折得不能再褶皱的黄油纸,又从腰间掏出一颗蜜枣,蜜枣是她“偷藏”的。
清河湖畔,她在之前将一袋蜜枣交于水木磊的时候,特意留了一颗,算是一个渺小的念想。
赫连彦月知道自己的孩子有多爱吃蜜枣,当时就想着,如果还有活下去能再见面的机会,那个时候蜜枣恐也是被小枣子吃完了,她就算失了言——没做到在小枣子在将蜜枣吃完前去竹屋接他。
如果渺小的可能性会实现,那偷留这一颗蜜枣,再见面时,就不会失了对自己孩子的承诺。
将“偷藏”的蜜枣放在褶皱的黄油纸上,赫连彦月对着男孩忍泪温柔一笑,“小枣子,来,这是你最爱吃的疆田蜜枣。”同那天,一模一样的话语。
第135章 画脸作鹤(1)()
“女人,还真是啰嗦。水木延,你不是亲口和我说过,你对赫连彦月只有厌恶吗?换做是小人,如果也是摊上了这一个既废话多,又软弱无能,看不清现实的女人,应该——”
血瞳抿唇下巴微扬道,“也只配算是一个泄欲的工具。”
“可是你,不是只喜欢男人吗?”
水木延看着赫连彦月蹲地的背影,微微颤栗,仿佛在极力隐忍着什么。对不起,他很想辩解,能够看着她的眼睛,坚定地说出两个字,没有。
可是啊,他却不能,话到口边,“我只喜欢男人。”
只喜欢男人
水木延将话说出口的那一瞬间,赫连彦月眼前一暗,差点就晕了过去,眼睛一闭一睁,也不知是什么信念让她支撑着没有倒下。
血瞳的话落于耳中,字字戳心,水木延的承认,甚如剜心。
就算早就知道了真相,可当亲耳听到他说,心痛的感觉被放大了太多倍,心脏已经揪得她快要无法呼吸。
可在自己的孩子面前,赫连彦月的面上却依然强颜慈笑,“我的儿,枣甜吗?”
心碎了,就碎了。痛了,就痛了。
孩子的世界很单纯,没有大人的复杂,却也不是什么都不懂。乖乖地,小枣子点点头,躲闪着血瞳看过来的目光,“娘亲,那个人为什么要这样说您和爹爹?”
“他拿着那个东西,是想要杀了女君殿下么?”
“还有爹爹为什么不认孩儿,娘亲您不知道竹屋里的人都死了,嬷嬷她。。。。。。我躲在草丛里很怕,天很黑,火很大。小枣子亲眼看到是那个水上漂大哥哥,那些穿黑衣服的人都叫他血镰圣主。”
回忆起火光高燎,最残忍的血腥画面,男孩拿手往脸上一抹,水汪汪的大眼旁挂着灰黑的泪痕,哽道,“娘亲,孩儿想你们。”
男孩的问题,赫连彦月一个都答不上来,只能摇摇头,无言地去轻轻擦拭男孩抹花了的脸蛋。。。。。。
“可以了,我也不管那孩子究竟是什么情况,告别完了,话说完了,就该到了奉上你们性命的时候。”血瞳的语气早就不耐烦了。
“我已足够耐性,给了你们足够的时间。水木延,想想你当初是怎么用刀在我脸上划上那些丑陋的疤痕,现在,你就用刀以同样的方式在赫连彦月的脸上,完成我想要的画作。”
紧抓起轩辕花祭的手腕,高举,血瞳眼里怒火瞬燃,“看清楚了,在赫连彦月的脸上‘画’好这只鹤头。它可是专属于我俩的符号,千万不要想着去拒绝,轩辕花祭的命还在我的手上。你是知道的,我是有多么想杀你们的青琉女君。”
“水木延,动手。”
冷汗满颊,轩辕花祭命令水木延道,面前这个丧心病狂的疯子,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做什么,但她是青琉的女君,不可以死,所以眼下必须一切顺着那人的意。
“还不动手!”手腕上的力道被血瞳捏得更重,轩辕花祭再一次提高声音,心里其实是没有足够把握的。
虽并不清楚水木延对赫连彦月真正的心意,但彦月在他心中的地位,绝不会如他二人口中那么简单,一个人的眼神不会欺骗人。
堂里的气氛无比的压抑,死人血的味道不断催发每个人的恐惧,没人敢大声出气,嗜血的黑暗已经笼罩在了每个人的身上。
没有回头,赫连彦月听到身后人缓缓抽出匕首的声音,男孩慌急的目光已经告诉了自己答案。
“爹爹,您不要伤害娘亲,爹爹不认孩儿没关系了。。。。。。求您不要,您为什么要听那个人的话,她是孩儿的娘亲,您不能伤害她。”
男孩咧嘴拉鼻哭得稀里哗啦,虽是小小的身躯,却也想极力护着那个生自己,爱自己的人,拼命地想从赫连彦月的怀里挣开。
可赫连彦月又怎舍得放开,男孩的嚎啕声将死亡的影子促发到最高点。。。。。。
慢慢站起来,脚下如拖着千斤沉重的“担子”,赫连彦月用手挡住男孩欲往前蹿的身子,闭眼转身,等着血溅刀落——
望着赫连彦月视死如归的表情,水木延没说一句话,抬手,不再犹豫,皮绽肉裂,空气里又添鲜血的浓腥味,之前淡淡的梅花酒香已完全被血的味道掩盖,散尽了。
第136章 夜莺与猎人的故事(1)()
“为什么?”紧紧攥着胸口的衣衫,赫连彦月僵在了原地,踌躇上前。
扣着轩辕花祭上前两步,血瞳一脚踢开地上躺尸的手,鼓大了双眼,八分不可置信,两分难以掩饰的心慌。
“水木磊,我让你在那个女人的脸上划!你听到了没有,不是让你划自己,给我停下手!”
然而,那把移动的匕首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鹤头”的图案早已熟记于心,血淌过水木延的唇,没有方向的在往下流着。
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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