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校花与大长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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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校花与大长腿-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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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任浩杰不但记得,后来在她走了很久以后,他还常常想起。他想,当时管家一定用了很难听的话来骂她,因为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忘记过。

    而她的一双手也在婴儿油的滋润下变的光滑而细腻,当任浩杰可以记事的时候,他完全没有感觉到她的手是黝黑的,粗糙的,是见不得人的。

    对他来说,那就是母亲的手,温暖而柔软,每个夜晚,他都必须在这双手的抚摸下,才能安然入睡。

    而那时的平安也早已经不是刚从农村走出来那个土气质朴,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丫头了。

    她变得丰腴婀娜,皮肤也白皙细腻了很多,甚至比许多城市里成长起来的女孩儿都要好看。但是管家都她的态度却依然没有改变,稍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便恶语相向,不管当着多少人的面,一点面子都不给平安。

    刚开始的时候,平安还会落下几滴屈辱的眼泪,后来日子久了,她也不哭了,只是苦涩地笑。她一边摇着任浩杰的摇篮,一边望着天边的夕阳出神。

    而小浩杰仿佛有所感应似的,会伸出自己稚嫩的,胖嘟嘟地小手紧紧地抓住她的大拇指,仿佛在无声的安慰她似的。

    而这时平安就会眼含热泪地冲着他微笑,口中念念有词:“小杰也替平安委屈是吗?小杰能知道平安心里的委屈和不甘,所以也会这样安慰平安是吗?”

    那是的任浩杰认为平安一定是从天上来的天使,因为她的眼睛会发光。在任浩杰的记忆中,她总是穿着一件粉红色小碎花的衬衫,和黄色卡其色的粗布裤子。她总是对着他笑,很温柔的样子。

    所以任浩杰才会那么喜欢粉红色,因为对他来说那代表着温暖、安心、以及年幼的自己对于母爱的理解。在幼年的任浩杰看来,平安就是他的妈妈。这一点,任浩杰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包括任浩铭。

    但是那却是不争的事实。每当他看到那抹粉红色的身影逐渐接近,他就会莫名地高兴起来,他会笑,从一开始无声地扬起嘴角,到后来清亮悦耳的咯咯笑声,因为对于他来说,那就是他的庇护所,只要有那抹粉红色的身影在,任浩杰就觉得很安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平安哭的次数越来越多。但是她从来没有哭出声音来过,她总是一个人怔怔地望着天边,然后很轻很轻地在任浩杰耳边说话。

    “小杰长大了想要去哪儿呢,外面的世界一定很大很美好。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总想着到外面来看看,现在出来了,反倒开始怀念起村子里的安逸来。我们村里有一片特别大的平原。以前每次干完农活,村里的年轻男女就在那里面嬉闹玩耍。那时,我们村里有一个小伙子,叫阿刚。他长得可好了,那么高的个子,身子可壮实了,一个人可以抗十袋白面,是我们村子里最有劲的小伙子。而且他还很聪明,有一次自己做了一枚风筝,就是些碎步,还有废雨伞架子。但是还真的就在天上飞起来了,我那天可开心了,感觉自己从来没有那么开心过。就是在那天,阿刚跟我说他喜欢我,以后想娶我。可是他现在没有钱,所以他打算到城里去打工,等他攒够十万块钱了,就回村娶我。他走了没多长时间,我也就进城了,因为我太想他了,而且我想如果两个人一起挣的话,一定能更快攒够十万块钱。现在,钱倒是攒的差不多了,可是我,我已经不可能嫁给阿刚了,因为我已经不干净了。”

    她总是重复地给任浩杰讲述这个故事,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讲,好像只有这样,她心里的苦,心里的痛才能有所纾解。那时,任浩杰不明白为什么她要是自己不干净,因为在他看来,她已经很干净了。

    虽然她总是穿差不多一样的衣服,但是它们都很干净,有着洗衣服特有的香味混着她身上淡淡的肥皂的味道很好闻,他习惯了这种味道,让他感到很心安。

    就是当他的母亲,那个当生下他不到一个星期就急着给他断奶,长这么大他也没见过几面,狠狠地甩了平安几个巴掌,骂她是婊子贱货的时候,他也不明白这些词汇和平安所说的“不干净”到底代表着什么样的意思。

    任浩杰记得那天,那个平安口中的阿刚也在,他还给他带了一个很廉价但是在任浩杰看来很新奇的木质小车。

    母亲好像很激动,她跑过来抱起在地上玩耍的任浩杰,将他手中的那辆木质小车用力摔在地上,还狠狠地踩了一脚,她叫嚣着,让平安滚出这个家,现在就滚,马上离开!

    任浩杰当时不知道是因为母亲残忍地摔坏了自己心爱的玩具,还是听到平安要离开的消息,总之他很大声地哭起来。

    现在想起了,那仍然是一个很混乱的场面。他记得他的父亲当时也回来了,阿刚像疯了一样冲过去想要打他的父亲,结果保安将阿刚摁到了地上。

    他们的父母在互相谩骂着,平安扑倒在地上,求着他们别打了,她在哭,任浩杰也在哭,而其他人仿佛陷入一种无休无止的争吵。

    男人的声音,女人的声音,哭声,吼声,还有拳头打在人的身体上的声音,他看到阿刚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喷到那个被摔在地上,已经四分五裂的木质玩具车上。

    他不记得这所有的一切是怎么结束的,正如同他不记得它是怎么开始的一样。那天晚上,平安没有陪他入睡。八岁的任浩铭把被子帮弟弟盖好,一言不发地坐在他的床边。那时的任浩铭就已经具备了一种叫做沉默的气质。

    任浩杰问他,平安到底做错了什么?

第一百一十四章、未解的谜团() 
他不回答。

    他问,平安去哪里了,为什么不陪他睡觉?

    他也不回答。

    他又问,平安还回回来吗?

    他依然沉默着。

    最后,任浩杰说他很喜欢那辆木质的玩具车,但是被妈妈摔碎了。说着,眼泪已经泛上他的眼睛。任浩铭轻手轻脚地为他擦去眼角的泪水,最后他告诉任浩杰,平安不会回来了,永远不会回来的。

    因为她做了一件在大人的世界中永远不能被原谅的事情,虽然他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平安的错,但她确实不会在回来了。

    任浩杰顿时哭得更凶了,但是任浩铭却没有安慰他,只是机械地一遍又一遍地擦干弟弟眼角流下的泪水。

    所以当一个星期之后,任浩杰在大门外看到平安的时候,可想而知,他有多么激动。他抛下手中的玩具,步履蹒跚地朝她爬过去,他告诉平安,他很想她,还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平安仍然像她大多时候的样子,顺从,怯懦,但是温柔。与她一起出现的一个黑衣蒙面的男人把一个小包装的糖果袋一样的东西放在他们家的大门上,然后他就看到他们家的铁门上火花四溅,如同烟花绽放一般。

    后来上学之后,任浩杰才知道那是一种叫做铝热剂的东西,是三氧化二铁粉末按一定比例配成的呈粉红色的混合物,得到氧化铝和单质铁并放出大量的热,温度可到3000c,能使生成的铁熔化。

    后来,当他长大后,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之后,其实也暗自责怪过平安,但是最后他还是选择原谅她。因为不管她做过什么,在那个特殊的时期,也是她义无反顾地站出来保护了自己。

    在平安将他关进那个黑漆漆的地下室的时候,她不断地告诫自己,不管听到什么千万不要出来,也不要发出任何的声音。她在跟他说这些的时候,眼睛里泛着明显的泪意,亮闪闪的。

    然后,他从那扇门的缝隙中,看到有个人再和平安激烈地争吵着什么。他认得那个男人,是送过他木质玩具车的阿刚,他穿着和其他人一样的黑色衣服,面目狰狞地质问着平安。

    “那个小的呢?任家还有一个儿子呢?”

    “他才只有四岁,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他!”

    “你傻啊,两个儿子就相当于我们有两个筹码,现在莫名其妙地少了一个,你那什么跟那些人交代!”

    “我不管,反正小杰我不能让你们带走。”

    “贱货!”

    阿刚狠狠地甩了平安一个巴掌,口中大声咒骂着:“怎么?才被人睡了几次,心就向着人家了,你会人家着想,人家也只是把你当成一个不要钱的婊子罢了。”

    平安哭着看着那个男人远去。

    任浩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快速地爬过自己的身体,他想大叫,但是他看到外面的平安用口型对他说:“别说声!”

    他就真的忍着不出声,两个小手攥得紧紧。

    后来,当任浩杰被一个警察抱出来的时候,他才知道在自己后背上爬着的是一只巨大的黑色蜘蛛,他的身上,手上都是被咬的红斑,又痒又痛。他立刻大声哭起来,但是没有人过来安慰他,也没有哄他。

    他哭着被一个警察递到另外一个警察手中,然后被递到眼睛红肿的管家手里。他看到家里到处都是穿着一样衣服的人,窗外不断地闪烁着蓝红色的光芒。

    他被管家抱着穿过院子,穿过客厅,然后是长长的的楼梯。他看到他们的父母从楼梯上走下来,他想要他的妈妈抱抱他,但是她没有理他,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去,他看到他妈妈的眼睛和管家一样,也是红红的。

    然后他们经过了哥哥的房间。任浩铭的房间门大开着,他忽然意识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哥哥的房门是从不打开的,即使他当时只有四岁,也清楚地记得哥哥这个习惯。

    他看到哥哥的门口放着一个木制的玩具车,不是被摔坏的那辆,而是一辆全新的,甚至比上一个还要精致的汽车。然后,一个警察将他捡了起来。任浩杰忽然就不哭了,他冲着那辆汽车伸出手,奶声奶气地说:“我的。”

    警察笑着将那个汽车递给他,任浩杰紧紧地抱在怀里。后来,他才知道为什么家里会突然间乱成这个样子,原来是因为哥哥不见了,而且还可能和平安有关。这是那时候的任浩杰怎么也想不明白,哥哥的消失到底和平安有什么关系。

    而那时候也不会有人会对一个年仅四岁的孩子详解,他的哥哥不是凭空消失,而是被人绑架,而且很可能有被撕票的风险,因为警察已经将其定义为带有报复性质的绑架事件。

    他不知道这件事情最后是怎么解决的,也不知道和那段时间进进出出的警察有没有关系,总之一个星期之后,任浩铭终于回来了。

    他热情地跑过去想要抱哥哥,但是任浩铭却厌恶地一把将他推到在地上,并恶狠狠地看着他。

    从那以后,任浩铭变得更加沉默了,而他也多了一个除了喜欢粉红色之外的另一个怪癖,那就是出奇地害怕蜘蛛。

    倒不是蜘蛛本事有什么可怕,只是每当他看到蜘蛛,总会想起当年发生的那些很不好的事情,就像是他心里的一个梦魇,他无法从其中走出来,只能选择遗忘,把他藏在心里最隐蔽的角落。

    而此时此刻,蜷缩着蹲在窗台角落里德任浩杰仿佛又回到了四岁的那个夏天。整个人都被黑暗、阴郁、悲伤、愤怒和绝望这些负面情绪所笼罩。地上,黑色的蜘蛛还在爬着,还有绿色的蜥蜴,黄色的蛇,以及被他一怒之下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手机。

    他望着远处渐渐沉下去的夕阳,忽然记起来,那时候,平安也总是这样望着天。只是不知道,她当时的心情是否和自己一样,是前所未有的孤单和绝望。

    任浩杰听说平安已经死了,在他知道这件事情很久之前就已经死了。他经常看到那个管家恶狠狠地赌咒平安是罪有应得,尤其是当在用充满爱怜的目光望着任浩铭之时,总是转过身就骂着平安。

    后来她也死了。ken就成了任家的管家,他从来不会骂平安,所以任浩杰总是很喜欢他。

第一百一十五章、激怒的狮子() 
他知道平安做了错事,即使她已经死了,也不会被人原谅,但是任浩杰却很想念她。他甚至在家里的后花园长满山茶花的地方为平安定了一个假想中的墓,那是平安最喜欢的花,她总是神采飞扬地跟他说起他们家的院子里开满了五颜六色的山茶花。

    他不知道平安最后有没有被送回她的家乡,又是否被好好的安葬。他听说,人死之后,只有被好好地安葬之后,才会安息。

    这是他能为平安做的最后一点事情了,他总是有事没事儿地去看看她。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因素,他总觉得那一片山茶花开得特别好,于是他也就从心里认定平安的魂魄就在那里,在那一片鲜艳的山茶花的下面。

    任浩杰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他对平安的感情,而其他人也不会想到一个只有四岁的孩子会记得这么多的事情,但是事实上他都清楚地记得,从来没有忘记过。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带给他像平安那样心安的感觉,除了阮清恬。当她在那片夕阳中抱着他的时候,他甚至很可笑地想过,她会不会是平安的转世,不然为什么他对她会有对平安一样的感觉。

    可是阮清恬,她似乎并不是这样想的,他全心全意地喜欢着一个女孩儿,但是他却一次又一次地将他的心狠狠地踩在脚下。

    他该怎么办,才能让自己的心不会这么痛。

    眼泪无声无息地从眼角滑落,他看到远处地高楼将太阳的最后一丝光线吞没,黑夜悄无声息地笼罩了整座城市。

    阮清恬在阮奶奶的床边守了一夜,奶奶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直到第二天上午才迷迷糊糊地醒了一会儿,但是很快又睡过去了。

    趁奶奶睡着,阮清恬打算回学校取点东西,再跟学校请个假,这段时间她想好好照顾奶奶。

    任浩杰不敢相信,他居然就这样在不到半米宽的窗台上蜷缩着睡了一夜。他张开眼睛的时候,阳光已经像往常一样洒满了整个校园。他微微动了一下,想调整已经麻木的四肢,却不料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都摔了下去。

    他还没从疼痛中回过神来,忽然想到地上的蜘蛛,瞬间跳起来,但是让他意外的是,此刻的地上干干净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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