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给火药增加心理压力。
火药转头不再看图片，对左罗道：“我有两个条件，第一条件，我要坐牢，五年到十年之间，警方提供证人保护，不泄露我信息，单独关押，这是避免报复。”
“很合理。”坐牢隐居这方法不错的，十年之后，改天换地，就算塘鹅还活着，恐怕也忘了火药。商业公司和利益犯罪集团一样，他们一般不存在仇恨之说，所有衡量的标准就是金钱。
火药道：“第二个条件，我需要一个安全隐秘的账户，将我所有的资金转到这个账户上，不会被发现，你们警方也不能冻结我的账户。”
“也很合理。”一穷二白十年后出狱，生不如死，必须要有钱。钱是火药活下去的信念。左罗道：“两个要求都很合理，我只是不知道你能给我们什么来换取这两个条件。”
火药道：“塘鹅一共有七名董事，各有司职，负责支援，负责业务开拓，负责吸纳新人，负责内务调查，负责金钱调动等等。我知道其中一名负责吸纳新人的董事，他控制有一个超过二十人的专业猎头。这些猎头部分人常年在一些非法制国家逗留，通过交易手段购买罪犯。部分人和一些著名罪犯进行接洽……”
招人有多种模式，一种是购买，从官方购买罪犯，行贿有罪改无罪购买，这方面购买的通常是打手，有家人这类的抵押品，他们按照能力不同，需要为塘鹅效劳多少年，或者做多少次案。这类人档次比较低，一般来说无法接触到猎头部的高层。
第二种模式是接洽，比如火药在南美是很有名气的炸弹客，有人联系上他，开出条件，开出好处，火药走投无路就会想到他们。这类人通常是契约或者自由类型，主要看罪犯是否需要塘鹅的帮助。
第三种模式是培训，塘鹅有一个秘密训练营，训练营出来的人一般是做比较贴近高层的活，人数很少，有部分黑衣人就是训练营出来的。这部分人忠诚度非常高，属于塘鹅的内围人员。
第四种模式是悬赏，伴随塘鹅的强大，这模式越来越少用了。某雇主开出塘鹅无法拒绝的价格，要求做一件坏事。而塘鹅没有合适的人去完成这件坏事，这时候就需要进行悬赏。
火药属于第二种模式，塘鹅通过火药的中间人联系上火药，留下了联系方式。火药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当火药面对派遣的杀手调查追杀，和警方步步紧逼，自己的中间人惨死情况下，于是从南美逃亡，这时候就联系上塘鹅，成为了塘鹅的契约员工。契约时间为十年，可以续约，火药有权拒绝过于危险的委托，进行委托能收取和自由员工一样的报酬。
当年招募火药时候，塘鹅的规模并没有这么大，这么正规，所以火药是和一位董事正面接洽。也是少有的知道董事身份的几位罪犯员工之一。
塘鹅董事肯定是大鱼，但是未必的抓的了，因为警方需要证据。诸如这些穿戴冠冕的人，肯定不会有明面的犯罪事实。但是火药如同愿意成为证人，那性质又不一样了。有了火药这位污点证人，警方就可以对董事进行全面的搜查。做坏事总是要有目的的，对资产等进行评估清查，对其接触的人进行调查，对其过往的历史进行深查，相信能得到一定的证据。
但是这是一条长线，非常长，需要国际警方的配合与合作，甚至A市警方不会有主导权，所要花费的时间和精力相当大。
和警察不同，苏诚家里只要一个姓名就足够了，他们不需要什么证据。苏诚现在是天人交战，要陷这么深吗？这游戏有弹性，但是也有底线。自己跨越的太多，太深，对家里来说肯定是利好，一个董事曝光，然后根据这条线查找，说不准能把董事一个个挖出来。
但是对苏诚不是好事，一来是增加了自己的工作量，二来是让塘鹅忌讳。说什么规则，那是在自己没有覆灭危险之前，一旦有灭亡的危险，塘鹅肯定会铤而走险。毕竟塘鹅知道有另外一股势力在乱搞后，迟早会查到七组。
左罗没有说话，询问眼神看苏诚，他看的出苏诚在思考。苏诚站起来：“我们单独聊聊。”
第八十五章 跟踪（）
左罗和苏诚离开审讯室，到了笔录室，关门，苏诚坐下，左手在椅子扶手上一靠，撑着下巴边思考边慢慢说：“第一点，不排除是缓兵之计，火药只想求个不死，而我们要去验证他说的人是不是董事，不是一两年可以完成的。第二点，如果要挖董事，就要联络国际刑警，进行国际办案，主次关系混乱，这本应该是董事所在国找我们帮忙，而不是我们找到线索，热心的去帮忙。第三点，耗费很大人力和物力，如果A市同意将火药引渡到董事所在国，那会很简单。但是火药在A市犯重大案件，不可能让他走的。第四点，检察官提供好处，那首先是火药能给我们A市好处，就火药能提供的资料来看，和A市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你们拿的是A市薪水，不是联合国薪水。”
左罗并没有怀疑苏诚，理论上无论苏诚有目的，还是没有目的，苏诚和塘鹅肯定不是一个立场的。而苏诚反对深挖塘鹅就和前面这条立场冲突。另外苏诚考虑虽然很不伟光正，但是却是事实，A市没有半毛钱好处。
左罗疑问：“就是说按照程序走了？”
苏诚道：“我倒是有个偏门的办法。”
“恩？”
“我们联系塘鹅，要求拿出一定的好处给我们，我们可以把这好处当作火药立功的证据，对火药进行一定赦免。”苏诚解释道：“塘鹅进入东亚，肯定经过一到两年的调查，他敢来A市，对A市本地犯罪团伙会有一定的了解。否则无法解释他们怎么要挟孙家线帮忙运输C4，对吧？还有一个好处，我们把这些好处笑纳之后，塘鹅在短期内就无力再开拓A市市场，从一名拿A市警方薪水的顾问来说，我觉得这是对A市最大利益。至于什么国际犯罪，我们就不要那么伟大了，否则阿富汗那边一打仗，还得跑去验尸，看是被菌队消灭的，还是被人谋杀的，对不对？”
“这些逻辑很混账，但是有一定道理。”左罗沉思一会：“可是我觉得，和塘鹅谈判，总感觉怪怪的。”
苏诚道：“我们不用自寻烦恼，和检察官说，让检察官和法官去商量。如果他们决定做地球警察，那让他们去做，和我们七组无关，我们继续保护A市。如果他们决定和塘鹅交易，那我们可以把功劳拿下。如果他们拒绝交易，那就走程序，反正火药没有任何可以吸引我们东西，该死就死，是不是？”
虽然这话很难听，左罗想要功劳，但是并不想邀功。他想到的功劳是内心自我满足的功劳，而不是市政府表扬的功劳。但是，话糙理不糙，这件事两个人商量没有意义，因为警察只有抓人的权利，最多还有和检察官建议，向法官求情的权利。
左罗站起来：“我去面见下检察官。”
“我也休息，休息。”苏诚站起来，一个不小心，手表在桌底一勾，表带断开。苏诚右手拿过手表，左罗手机响起了警报声音。
左罗叹气：“你就不能不找麻烦吗？”
说着，左罗打电话：“左罗，警报解除……方凌，你把手表送技术科，让他们修下……苏诚，没了手表不能定位你的位置，你自己乖一点，如果我查询你手机出城了，你懂得？”
“知道了。”手机和手表定位不一样，手表上有定位器，手机可以通过服务商的网络查询。苏诚不在意道：“我先去休息。”
“去吧。”左罗也不在意，拿了文件袋在苏诚前面走，开车走人。苏诚则拦了一辆出租车回酒店公寓。
左罗后视镜看着苏诚上出租车，挂耳麦，拨打电话：“许璇，苏诚不知道要搞什么幺蛾子，你帮我跟一趟。”
许璇问：“他没怀疑吗？”
左罗回答：“他最大优点是自信，最大缺点也是自信，他自以为小伎俩能隐瞒过所有人。知道怎么追踪吗？”
“手机三角信号塔定位。”手机在移动时候，会不停的和最近的信号塔或者信号源建立联系，一般每部手机是三个信号源，选取最近的信号源。通过距离变化，可以直接定位手机的位置。这在刑侦技术中很常用。
左罗道：“他不带手机，把手机放在家里，直接抓他。他让别人带手机，直接抓他。”
“你确定，真抓？”
“为什么不呢？我承认他很有用，但是该给教训时候不要吝啬。”
“如果他说手机被偷了呢？”
“……”左罗问：“他会想出这么无耻的借口吗？”
许璇沉默一会：“我不无耻都能想的出来。”
“先跟吧，小心点，只要知道他活动区域就好，这家伙很贼的。”
……
现在是下午两点多，苏诚乘坐出租车先到商业街，购买了一套便装，内白色T恤，紫色休闲裤，加上一双运动鞋，还有一件淡黄色的休闲外套。回到家，苏诚先洗澡，换上衣服。从高管穿戴转变成了中产自由工作者穿戴。
苏诚在公寓门口叫了出租车，前往镇海路。许璇目送苏诚出来上车，开动车辆，远远跟随，利用的不是眼睛，而是技术科反馈的苏诚位置。
镇海路顾名思义在海边，镇住大海不让其作乱。镇海路是在A市正南区。镇海路是非常漂亮的一条路，海滩，海浪，沙滩，是A市影楼拍摄婚纱照必不可少的景点。
镇海路另外一边是规范的土特产市场，A市本地风味小吃，还有海鲜餐馆之类，镇海路是面向游客的一个区域。
苏诚在市场下车，走左边，两边都是本地小吃，本地最出名的莫过于沙茶面。沙茶面是东南亚汤类小吃，A市沙茶面颇有自己特色。但是一百个人沙茶面有一百种味道，通常来说旅游区是吃不到正宗的沙茶面。
技术科反馈：“目标在25号店，专营沙茶面。”
市场外车内的许璇回答：“收到，继续监视。”
十分钟后，技术科：“目标步行……前往镇海三路……进入沙茶面店……”
许璇一头雾水，这么饿？下车，走到25号店，向店主出示证件，给店主看照片。店主是一位四十多岁女性，道：“哦，他吃面问路。”
“问什么？”
“镇海三路十年前是棚户区，他问棚户区的人迁到哪里去了。我告诉他，都是回迁，原地给房。”
第八十六章 往事（）
许璇点头，准备告辞，老板又道：“他说我的豆腐很一般，他说他小时候来过镇海路，说那时候豆腐很好吃。我说那时候是人家手工磨的豆腐，要拿到水里切才不烂，肯定不一样。他问，哪里还有那种水豆腐卖，我说早没了。”
整一个吃货？
技术科：“目标在镇海路商贸大楼，监控可以看见，他好像乘坐电梯去观景台了。”
许璇知道苏诚是A市人，孤儿，镇海路距离苏诚学校大概十公里左右。难道苏诚故意破坏手表，来走少年路？
许璇回到车内，拿出电脑，接过视频画面，观景台可以俯瞰ZH区域，有很多游客，观景台上有茶座。监控中，苏诚坐在玻璃护栏边，拿了一杯红茶慢慢品味，手端红茶，靠在椅背上，颇有些悠然自得。
这边有十三张桌子，中间一圈有卖矿泉水，爆米花，饮料，纪念品之类的摊点，摊点很小，有七个摊位，每个摊位有自己的老板。他们不能推销自己商品，出售商品价格也被控制，这是旅游区规范管理。
苏诚目光落在冰淇淋摊位上，这个时节冰淇淋生意不好做，但下午时间还好，不管怎么说，还是比较闲的。摊位有两个人，一位是三十出头的女性，一位是二十岁左右的女子，她们穿戴了洋快餐款式服装，等待顾客上门。
苏诚放下红茶，走过去：“来一个。”
三十岁女性边打冰淇淋边道：“第二个半价。”
“两个。”苏诚将二十块交给年轻女性，女性找钱，满脸微笑点头。苏诚拿两个冰淇淋回座位。
许璇突然跑题了，看着监控画面想，苏诚两个冰淇淋怎么吃？左边咬一口，右边咬一口。然后只见苏诚将一个冰淇淋插到另外一个冰淇淋上，悠然的开吃。这个办法好……每次看见第二个半价，许璇就很纠结。买吧，一手拿一个，怕人家笑，一个没吃完，另外一个快融化了。不买吧，第二个半价耶，总感觉有些亏。
苏诚这时候很专业，判断……
三十岁出头女性，单身，从手指戒指痕迹来看，曾经结婚，但如今不肯定。生活条件中上，不算很缺钱，但是也不算富裕，简单说，不工作三五个月饿不死，但是到不了大手大脚的地步。
二十岁女性，大学生，近视，正在恋爱，节俭。
两女关系，没有血缘关系，但有着超过血缘的关系……好吧，苏诚不是神，前面是可以判断出来的，但是血缘关系神马的……苏诚也不是猜的。
这位三十出头女性叫雷素芬，二十岁女性叫田田，自己下属田龙和他们有很深的关系。雷素芬是田龙的邻居，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的邻居。田田是田龙的妹妹。
田龙父母早亡，因为是本地人，有村部救济念完初中，初中毕业后田龙就开始在社会瞎混，后得罪黑老大偷渡意大利，扔下了当年只有六岁的妹妹。
田龙是在四年前和苏诚认识，两年前成为苏诚下属。田龙对妹妹和邻家妹妹的资料只有那些。但是苏诚不是那么不细心的人，他一招募了田龙，就帮助田龙调查了情况，早知道雷素芬已婚，无孩，丈夫是个暴力狂，一喝酒就打雷素芬，重伤住院，医生报警，警方介入，强制离婚，并且法院发了限制令。不允许雷素芬的丈夫接近雷素芬。
田田，田龙妹妹，镇海高中优等生，目前就读A大，主攻生物学。男朋友是个不算很富的富二代，交往一年半，人品尚佳，反对田田打工。男朋友父母见过田田，对田田比较满意。
所有信息就是这些，苏诚没有告诉田龙这些信息，因为田龙还在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