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狮子,这动漫里面说的将棋好像怪有意思,我们哪天一起玩玩。”鹿郁指指屏幕做了一个下棋的动作说道。
陈家安瞅了一眼,看起来和象棋有点相似,可还是有区别,这种类型的他都欢迎,于是应了一声,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走到门口想到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钥匙,回去放在她手里。
“给你保安室的钥匙,这门从里面锁不了,要不要明天把门换了。”
“不用,你就直接带上门走就可以了,放心,别忘了我是谁啊,有谁要做什么,怎么做我都会一清二楚,当然除了你以外,我虽然肯定没你力气大,但比起一般人来,哪怕是成年男人,我也一个打十个,松松撂倒,阿郁我可是练过的。”
看她说的这么不正经加漫不经心,陈家安也就不多想了,毕竟她在原来那个“家庭”里的经历自己并不知道,那组织的规模有多大,有多少成员,她处于什么位置,她又在那里做了什么,这些他都不清楚,虽然他不是很感兴趣,可这也并不代表鹿郁就是软弱可欺的,也许对同类来说她多少有一点,可对于普通人类嘛
陈家安走出门,将门轻轻带上,没有立刻离开小区,坐在小板凳上,这个小板凳是唯一留下的保安室原物,他看了看堆放在墙角空处的硬板床和其他物件,明天就要让废品收购的来处理掉,放着也是占地方,下午下班的时候,物业的李大妈很小心的提了一下,她显然已经从经理那儿听到了什么,没再把他当成普通保安对待,说话很客气,很拘谨。
是把他当成有钱人了吗?
他现在确实有钱,但不是他的,而且钱对他来说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现在真正让他在意的,就是他自己的记忆以及鹿郁那个所谓的“家庭”,黑犬来到的那一晚,她的应对态度其实就很消极,黑犬铩羽而去以后,她也没有选择再次上路,继续逃避追踪,可她最后没有离开,而是继续待在这个城市,继续待在这个小区里。
当问她的理由是,她说虽然害怕,虽然不想再回去,可是也不想在继续这样颠簸流离了,如果要来,那就抓好了她也不反抗,如果不来,那她能多自在一天就自在一天,反正不会死,顶多不做是被训斥一顿。
就像黑犬说的那样,她真的就像一个离家出走的孩子一般。
而她关于自己的话里,又有几分是真,几分是虚呢?
也许并不是没有事情,也并不是单单只是训斥一顿,他没问,她也一直没有主动提起过,可这样的话,如果真的来了,他应该把自己摆在一个什么位置上,她这么矛盾,目的这么不明确,到时候事情真的来了,他又该摆出什么态度。
至少有一个前提,鹿郁这件事情,他是一定会去管的,因为他需要她,需要自由的她。
他有一个构想,一个大概的雏形,想法还需要细节上的完善,可在这个计划里,肯定少不了她,他需要她。
但至少他是觉得,在这里被动的当个靶子,不知道子弹何时会射过来,这种想法实在是糟糕。
他也不知道对方来的会是什么能力的,他本人进行归纳总结自己是物理性近战类的,力量很强,速度很快,自愈能力更不用说,简直就是为了近身作战量身定做的,拳打脚踢,可如果来人的能力是远距离攻坚的呢,就算对方杀不了自己,可自己也奈何不了敌人。
她在“家庭”里的地位似乎不低,更何况,鹿郁和原来的“家庭”似乎不是简单的成员关系,至少她对黑犬就是很不见外的称呼小黑,她和其他成员的关系如果也是这样,在对方坚持要带会鹿郁的情况下,杀掉是最简单的,可想来女孩不会让事情到那种惨烈的地步。
实际上如果当时鹿郁能在多用能力指点几句,他完全可以留住黑犬,将其杀掉,在只有黑犬知道她在这里的情况下,她就可以至少短期内是高正无忧的待在小区里,而不用像现在等待判刑一样的了。
不用像现在这么被动。
他需要鹿郁,“家庭”也需要鹿郁,而鹿郁却是怎么都无所谓,而两边都不能无视她的看法,这就是最大的问题所在。
这个问题需要她的回答和确定,她如果再不主动说的话,他就要主动问了,两人现在短时间内住在一起,给他良好的机会,可他不知道明天就会有人来到海阴。
他其实每天都在思考,可对方似乎比他要冷静,似乎知道鹿郁的想法,不紧不慢的,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了?还没有走啊。”
窗边突然传来清脆的话语,陈家安抬头,看到鹿郁拿着一包薯片靠在窗沿,慵懒的看着他。
“在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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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侧耳倾听()
“在想你。”陈家安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在想你的事情。”
“你”鹿郁咳嗽了一声,脸有点红,她拍拍胸口,“你能不能以后一次把话说完,真是吓到我了。”
“你怎么没睡?”陈家安换了一个话题。
“刚看完动漫,因为是新番,每周才更新一次,想要看漫画,又担心剧情一下子就看完了,到时候动漫看不下去了怎么办,所以有点着急,睡不着。”
陈家安大概的意思听懂了不禁有些纳闷于他们两人之间的烦恼是否可以对等,觉得有区别又觉得没有区别,最后只是好笑。
“你还真是高枕无忧啊。”他摇摇头说道。
“难道还要天天忧心忡忡的,那多没意思。”
“是没什么意思,可你你不但心吗?”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
她拿起一枚薯片,放进嘴里咀嚼,嘎嘣的脆响传出来,有点刺耳,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眼眸望向远处,将薯片袋子往他跟前凑了凑,问道:“你要来一些吗,尝尝看。”
陈家安拿了几个,甜而不腻,是个好零嘴。
“我知道你在说什么,呵呵,如果我说不担心你会不会有点生气,其实是真的不担心,就像我之前说的,我不想再回去了,可如果什么办法都努力尝试了,最后还是无论如何都逃不了,而就算我被逮回去,也不用担心会死掉,那我还反抗什么,乖乖的被抓回去就好了呗。”
她将薯片袋子递给他,拍拍手,轻轻叹了一口气,有一丝落寞。
“我逃出来也有三年了吧,可是不管我怎么躲避,最后过上一段时间都会被找到,然后我又想办法跑掉,他们也没有下狠手,但这样翻来覆去的玩汤姆杰瑞的游戏,我也累了,不管是谁抓到我,我都觉得是那个家伙在使坏,我始终都没有从他的手心里跑出来过,虽然他从来么有出现过,但我总是能感觉到他,他还真是个”
最后她没有说下去,只是有气无力的望着外面,望着那些抽出嫩芽的树,还有夜幕下振翅飞过的鸟儿。
“那家伙很厉害?”陈家安问。
“就是我根本看不出来他有多厉害,这才是最可怕的,我还能听见他心声的时候,都没有办法对他的能力有一个准确的评价,他从没有用过全力,其实我们都没有见过他用几次能力,其实见了也和没见差不多,我是不是说的很莫名其妙啊,我也理不清楚。”
“看来很神秘呀。”陈家安感叹道,“确认一下,他不会亲自过来接你吧。”
“他可一点都不神秘,你亲眼见了他就知道了,但真没法形容,我有时候真的弄不明白他的所作所为,所以你问我他会不会突然就出现,我还真说不准,他要真出现了,我也不会吃惊的。”
“是吗,是这样啊。”感觉还真是遥远啊,与其说是深不可测,倒不如说是不按照常理出牌?至少听鹿郁的诉说,想要把她带回去完全是易如反掌,却故意放水,抓了放,放了抓,如此反复,好像在玩游戏一样,很好玩吗对他,还是想要让女孩最后死心,乖乖的自己回去。
这样可要比一开始毫不分说直接强拉回去的好。
还是最好不要出现的比较好,不然陈家安也无能为力。
“你真是这么想的吗?真的就死心了?”他如此问道。
“哦,死心了,玩够了,任性够了,再有人来接的时候,也该回家了。”
“是吗,你逃的这几年都去了哪些地方?”他继续问。
“把大半个中国都走遍了。”她单手支颐说道。
“没想过去国外?”
“以前去过很多次,没心出去跑,国外的话,尤其是欧洲那一块,比在国内还要容易被发现。”
“你们这个‘家’可真大啊。”
“那可不,比你想象的还要大,还要厉害。”她笑眯眯的看着他说,有点孩子气的小小自得。
“你想你的那个‘家’吗?”他听了她说的这番话,多少转变了一下思考方式,有了些新的想法。
“也想,也不想,毕竟吧毕竟吧”毕竟什么,她也说不出口的样子,有点难为情,“啊,我现在困了,是真的有些困了,我要去睡觉了。”
陈家安想要再问些什么,看她的样子,大概是不会说了,以后再找机会吧,今天她说的意见够多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多。
“那你睡吧,不需要我给你带什么吃的?”陈家安站起身,问假装打哈欠的鹿郁。
“不了,你去吃吧,我没什么胃口,随便吃点临时就好了”她向屋内退了几步说道。
“对了,我可能会晚点回来,你就不用等我,睡你的就好。”他说完以后突然觉得这是一句多余的话。
果然。
“回来晚?那就回来晚喽,我当然不会等你啦,我会一觉睡到天亮啊,你放心去吧。拜拜。”
女孩冲他眨眨眼睛,然后关上窗户,拉上厚厚的窗帘,关了灯,大概是一溜烟就缩回到床上被窝里了吧。
陈家安在门口站了一会,离开了。
他将女孩给他的薯片都吃掉了,将包装袋扔进垃圾桶里,吃了一点零食,还真的隐约感到了饿意,他这次没有去对面的几家饭馆,而是去了稍远一点的烧烤店,要了十几串烤肉和两瓶啤酒,啤酒是海阴当地出产的,酒精度数很低,口味也有些淡,不过就着烤肉吃还是别有一番风味的。
夜幕已经完全降临,下班的和放学的人群将整个烧烤店包围,他可以看到有要了几扎啤酒的那样一瓶一瓶的猛吹,大声笑闹着,也有情侣一人喝啤酒,一人喝果汁饮料,小声的耳鬓厮磨,放眼望去,像他这样一个人吃烧烤的,一个人都没有。
不过他本人倒是没有什么不适,反而很惬意,想到鹿郁说过不想一个人出去吃饭,看起来像个傻瓜,他不是很能理解,和这些人,他有一种淡淡的隔离感,有种泾渭分明的感觉,你们是你们,我是我,有一种旁观者的感觉,他不是很喜欢这种感觉,却不能控制。
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因为失忆,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老是去想些什么,老是琢磨什么,他填充自己?
将最后一口啤酒喝干,结了账,出门转了一下,找到一家网咖,进去上了一会网,不过这次不像上一次,没有任何收获,消磨了几个小时以后他就下网离开了。
在大街上徘徊了一会,精神不知为何变得异常的亢奋,却又无事可做,最后决定回家。
没走出几步,他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准确的说是听到了什么。
他停下来,凝神。
侧耳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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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怪物()
陈家安听到了无处不在的风呼啸来去的声音。
而在那风里,他又听到了不似人类的声音,不是人类的声音,也不是狗吠,不是猫叫,不是老鼠,不是蝇营狗苟,是非人的,非兽的叫声。
嚎叫。
这个声音他应该是听到过的,在那天晚上,充满了死气,充满了血腥,而这次不同,更多了一些
一些鲜活的质感。
不再是朦胧的,仿佛被什么遮蔽的不真实的感觉。
仿佛就在这里,就在这个城市,就在海阴。
那微弱的却清晰的叫声有一个方向,他寻着那个方向而去,如风一般奔跑起来,然后超越了风。
残影呼啸而过。
虽然是同样的夜晚,可今晚夜空中的星星遍布每一个角落,像孩童的眼睛一般闪耀着,月亮在这里看去也是大如脸盘,光辉内敛,却将陈家安周遭的一切照的透彻。
不像是夜晚的感觉,仿佛是另一个白昼。
虽然街上的人很少,他还是冲刺一段后切入一个小巷,攀附上一侧大楼墙壁,他的十指扣进墙壁,浅浅地,只是给自己一个着力点,听到双脚脚尖同样是陷进去半寸,他如蜘蛛般向上爬去,石灰与漆粉在他的身后飘飘洒洒。
他几分钟内迅速爬上五十层的公寓楼楼顶,他站在楼顶之上,拍拍手,举目四望。
站在四五十米的地方,风大了起来,向下看去,街道和人也变得渺小了,可整个城市却变得清晰了起来。
他随着自己的感觉去搜寻,在月光和星光下,看到了那个声音的源头。
远处,极远处,同样是在一处更高耸的大厦顶端,一团模糊的黑影正在缓慢的向前移动,陈家安却看得清楚,那不是人类,也不是野兽。
而是个怪物。
一个估计有三米多高的巨型怪物,直立行走。
他看不太清具体的样貌,仿佛有一团雾气遮挡住了一般的。
有什么出现在这里了
陈家安想到那一晚在黑暗中看到的景象和红发女子,不安油然而起。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朝那个怪物而去。
楼层与楼层之间的距离或长或短,他眨眼来到公寓楼的边缘,脚下不停,反而冲的更迅猛了些,他一跃而起,中间是令人目眩的虚空,他在半空中划过一条欣长的抛物线,直接跨过数米的距离,来到另一个建筑物的顶层天台,在水泥地面之上摩擦出两道黑色的痕迹,太阳能,玻璃碎片,垃圾袋以及雨水反复冲刷后留下的碎土块,在这些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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