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也是顿感万分好奇,便小心翼翼的缓缓将木盒盖子打开。
就在打开木盒,看到放在盒子内的东西时!刹那间!我只觉得头皮一阵的发麻,全身的鸡皮疙瘩骤然而起,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古朴的木盒之中,密密麻麻放着的许多似是某种不知名昆虫产下的暗绿色的卵。这些细小的卵瞬间让我只感觉到一阵的眩晕和恶心,不自主的便想挪开目光,盖住木盒的盖子。可此时,耳边却传来了倪天的声音:“你再仔细看清楚。”
话已至此,我虽不情愿,但也只得硬着头皮向木盒之中再次看去。细看之下才赫然发现,原来木盒内那密密麻麻的东西并非什么昆虫的卵,而是一颗颗生满铜锈,小豆子般大小的绿色小圆球!而那小铜球的球身之上,当真如倪天描述的那般,遍布了密密麻麻,让人不寒而栗的尖刺。
盯着那覆盖在圆球表面的层层尖刺,我的后背慢慢渗出了层层冷汗,这感觉简直比看见的是虫卵还要恶心,惊悚百倍。
“好精妙的设计!”我倒吸一口冷气,慌忙将盒子盖上,递还给倪天。正所谓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如今已然亲眼所见,心中自然对于倪天的故事已是没了半点不信。
倪天满意的点点头,将木盒子揣回到衣服中,又继续讲述了起来:“考古队的勘探考察作业与倒斗儿虽然都是要进墓,但本质上是完全不同的。倒斗儿为的是入斗儿摸金扒冥器,不会去关心陵墓是否遭到破坏损毁,只要将盗洞打好,进入便是了。
可这一次,我们是国家指派的考古勘探队,对于陵墓完整性的保存,以及内部文物的处理保存,都有详细批文指示。
而且,如果考古队百分百确认陵墓的存在时,就必须要上报组织,等待进一步的勘探指示,是否立刻进行勘探也要视陵墓的情况而定。因此,在勘探的初期,只会对疑似陵墓的周围地区进行详细的考察和记录,这个时间一般要在一两个月左右,用来计算疑似陵墓的规模,年代,价值,完整性等。
当然,我本来也没准备真的要等一两个月才与勘探队员一同进墓,半个月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重新偷偷打一条盗洞出入个来回了。”说到这里,倪天重重的叹了口气,又一次停了下来:“哎。。。。。。我本以为我有的是时间。。。。。。”他似乎有些犹豫要不要继续讲下去,眼神之中竟是又浮现出了丝丝的悲凉之感。
“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此时,我对倪天所诉说的故事已经是深信不疑,立刻追问。
“那是第二天的半夜。。。。。。我睡得特别的沉,长途的跋涉加上修复盗洞口耗费的精力体力已经让我疲惫不堪。可正当我睡熟时,一声惊恐的惨叫瞬间将我惊醒。我当时想都没多想,立刻翻身而起,抓起一旁放着的兵工铲就冲出了自己的帐篷。
那一幕,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漆黑夜幕中的草原上,无数绿油油的光点在阴冷的夜风中如潮水般向我们的营地涌来。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慌忙向发出惨叫的地方望去,那是今晚守夜的一个大学生。我眼睁睁看着他在黑暗中被那绿色的光点吞没,并不停发出痛彻骨髓的惨叫,直至最后没有了任何声音。
我的大脑一片的空白,不知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接着,撕心裂肺惨叫声,声嘶力竭呐喊声,哭天喊地的呼救声洛尔不觉,整个营地已经彻底的混乱了。
我愣愣的呆立在原地,耳朵中满是各种混乱吵杂的声音,还未反应过来,面前就突然出现了两个绿色光点连带着一道黑色的阴影如闪电般向我袭来!
我本能的挥动手中的兵工铲向那道黑影用力砸去!接着,耳边传来一声呜咽,一股温暖的腥臭液体溅射了我一脸。我这才回过神来,去看那被击倒在地的黑影,那竟是一只脑浆迸裂的。。。。。。草原狼。”
我看到倪天在说到“草原狼”这三个字的时候,眼角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流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你们遭遇的是狼群?”
“恩,是的,我们的营地遭遇了草原狼群的袭击,草原狼的凶悍,没有遭遇过的人是无法想象的。大草原本就有他自己的生物链体系,当牧草茂盛时,野生食草动物数量就迅速增长,而狼群的数量也会随之迅速的增长。但狼群数量的增长,又使得食草动物的数量急剧下降,结果草原上的狼群就出现了饥荒,饥饿的野狼们为了生存,会变的更加穷凶极恶,不顾一切。”
我点点头,草原狼在草原的特殊环境下确实要比一般的狼凶悍很多。
我以前还听过这样一个故事:民国时期桂系军阀李宗仁幕下的一个骑兵排被派遣去执行绝密任务,途中行进到了内蒙大草原上。开始时,只是陆续的出现了单只草原狼跟踪骑兵排的情况,本来士兵都骑着马,快些跑掉就可以了,但是排长却认为自己兵强马壮,还带着武器,没什么好怕的。
于是,骑兵们就边走边用步枪射击跟踪的草原狼,当做一种娱乐消遣。可没想到是,被射击的草原狼发出的嚎叫却引来了更多的草原狼。
结果呢?狼是越打越多,到最后几乎有数千只饥饿的草原狼将骑兵们团团围住。被狼群围困的骑兵们只得围成一个圈,使用步枪射击群狼,而草原狼也疯狂的向他们发起了进攻,直到最后,骑兵们已经是弹尽粮绝。。。。。。
在一个星期之后,因为骑兵们因为没有按期抵达驻地,部队上又派出一个连的骑兵去寻找。
一路上,他们看到是沿途上是一具一具草原狼的森森白骨,显然是骑兵们射杀后被其他饥饿的草原狼吃掉所留下的。
最后,搜寻的骑兵连发现了一个由人的白骨和马的白骨组成的白骨圈,而外圈则是大量野狼的白骨,那恐怖的情景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我不由的叹了口气,弹药充足的士兵尚且如此,更别说倪天这只仅有十五人的考古队,我几乎已经可以预想到他们悲惨的结局。
倪天则是继续陷入在痛苦回忆中,缓缓讲述着:“我真不知道它们是如何发现我们的营地的,沿途之中我甚至没看到一只草原狼的影子。就这样,毫无声息,毫无征兆,仿佛从天而降一般的狼群向我们发动了疯狂凶猛的进攻。
我望向那汹涌而至,成百上千,犹如死神双目般的绿色狼眼,身上的衣服早已被冷汗侵透。
我是一个“倒斗儿”的,虽然算不上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但年轻时大大小小也算经历过数次的生死,但那一刻,是我一辈子从未有过的绝望。。。。。。
我努力镇定下来,曾经的经验提醒着我,面临如此的绝境如果想要活命就一定不能慌乱。我冷静的思考着如何才能保命,抓着兵工铲的手却在不自主的不停颤抖着。
对,掩体!我需要一个躲避狼群攻击的掩体!营地的帐篷显然是不行了,那么这草原之上唯一能够躲避的掩体就只有我们汽车。
我用尽全力的呼喊着队员撤离到车中躲避,但显然已经是太迟了。。。。。。
我们的考古队只是一些大学毕业生和老教授,在如此凶悍的狼群面前犹如待宰的羔羊一般,没有丝毫的抵抗力。
我不顾一切的跑向营地东面的汽车停放地,耳边充斥着惨叫与呼救,有几个强壮些的大学生听见我的呼喊也一同向汽车跑去。”
望着对面陷入痛苦回忆的倪天,我突然对这个大胡子产生了一丝敬佩。在生死攸关的时刻,还能头脑清醒的思考对策,单是这份冷静,至少我自问是做不到。
“但是!当我们到达时,哪里还有什么汽车!汽车就这样如鬼魅般消失不见!”倪天看向我的眼神之中充满了痛苦和悲伤。
“啊?怎么可能?!”我难以置信的与倪天对视,这又不是他爷爷的玄幻笔记,汽车难道还能自己跑了不成?
倪天脸上泛出了苦涩的笑容:“一瞬间我就明白了一切,突然出现的狼群,不翼而飞的汽车,这分明是一个为了阻止我们进墓,不惜置我们于死地的局啊!”
“啊!是那些蒙古人!”我瞬间也反应过来。
倪天只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没有回应我的话语,只是继续慢慢的讲述:“那一刻我真的是体会到了什么是心如死灰。狼群缓缓的将我们围住,我挥舞着手中的工兵铲用尽全力的做着最后的抵抗。
我的耳边传来的是那几个大学生撕心裂肺的惨叫与狼群愤怒的嘶吼。不到片刻,我便成了唯一活着的人。
纵使我想拼命的向狼群外突围,但一切都是枉然,即使我用工兵铲击杀了再多扑上来的野狼,它们依旧前仆后继的向我围来。有的狼甚至只为抓伤我,不惜脑浆迸裂,根本不畏惧死亡。
慢慢的我已是筋疲力尽,满身伤痕,感觉连抓住工兵铲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身体已经摇摇欲坠,心里更是彻底的绝望了,一个倒斗儿的手艺人,最后连斗儿都没进去,便要葬身狼腹,成为它们可口的夜宵,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
我已经放弃了抵抗,准备接受这上天安排的悲剧的结局。。。。。。”
10()
“凶恶的狼群似乎察觉到我已经放弃了抵抗,反而都停止了进攻,缓缓向我聚拢而来,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里散发出的是贪婪光芒,准备尽情享受我这只待宰的羔羊。
就在此时!“砰!”一声嘹亮的枪声传入了我的耳中,仅仅是我一愣神儿的功夫,紧接着又是“砰!砰!”两声枪响。
接下来,我便听到草原远处的漆黑夜幕中,一声长而有力的狼嚎响彻天际。而狼群竟是如受到了召唤一般,瞬间放弃了对我的聚拢,如疯狂的潮水般退去,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之中。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彻底的震惊了,愣愣的看着远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望着夜幕中消失的无影无踪的狼群,我意识到不管发生了什么,这条命可能是保住了。心下一放松,只觉得身体在慢慢失去知觉,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
就在我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模糊的视线之中我隐约看到,黑夜中一个蒙古人装扮的男人,肩膀上抗着一把猎枪,向我缓缓走来。。。。。。”
“是四叔?!”故事发展到这里,我不用脑也能猜测出这个男人的身份,有些激动的脱口而出。
“不错,救我的那个男人就是你的四叔。当我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彻底的包扎处理过,我则躺在一个小型的蒙古包内。而那时,我才真正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我这条命是真的保住了。”倪天说到这儿,似乎才终于从那悲痛的回忆中抽离出来,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略显无力的依靠到椅背上。
望着对面的这个与死神擦肩而过的男人,我的心中涌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同情感。那些可怜的大学生,便没有他这般幸运,而倪天虽然活了下来,但可以看出,这份愧疚早已让他痛苦万分。
我虽不想再揭倪天的悲痛伤疤,但有些事情我还是必须要搞清楚,也只得继续追问:“那四叔究竟是如何让狼群撤退的?”
“关于这件事,后来我也问过四爷。四爷告诉我,狼是典型的群居动物,纪律性甚至比部队还要强。每个狼群中都会有一只头狼,而这只头狼就相当于整个狼群的大脑一般控制着整个狼群,那一天,他射击就是这狼群的头狼。
不过,他并不是直接击杀这只头狼,因为失去头狼的狼群只会变得更加的混乱不堪。所以,他选择了先后三次击中了头狼的后足。让头狼清晰的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已经掌握在别人手中。而这种生命的威胁,让头狼不得不选择立即撤退,逃离这里。”
我靠,这都行,不愧是老奸巨猾的四叔,深得孙子兵法擒贼擒王的精髓所在,看来这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那四叔让你来找我又是怎么一回事?”故事既然听完了,我开始进入了正题。
“当我得知救我的这个人就是四爷时,我就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当然,我也猜到,四爷会出现在那儿,目的一定也是为了那个斗儿,所以我就试着提出了支锅儿。
本来,按传闻中四爷的秉性,我只是试探着一说,根本没报什么希望。没想到,四爷竟然答应了,但唯一的要求,就是让我来找你,并在一个星期内把你带去。”
“支锅儿?”我实在对这些盗墓行当里的“切口”不是很了解,只好详细询问。
倪天叹了口气:“哎,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倒儿四”的侄子,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行外人,看来这手艺是要断了传承。”看那样子还真是惋惜不止,没有丝毫惺惺作态。
我装出一脸无辜的表情,示意倪天快把话说完,心中却记下了一个有趣儿的名字“倒儿四”。
倪天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接着不厌其烦的跟我解释起来:“这“支锅儿”本来的意思指的是支砌灶台。早年,穷苦人家外出讨生活,做饭时都是临时砌个三角形的台子,把锅放上,然后生火做饭,故称为“支锅儿”。
后来,“支锅儿”这个词,就慢慢演变为了成家开始过日子,而咱们倒斗儿的,则借用为搭伙一起倒斗儿的意思。
这“锅儿”若是支起来,参加的人便如同上了一条船,在一个锅儿里。
若说“锅儿支不起来”,就是搭不成伙。“砸锅儿”就是这伙人里有人要拆台。“翻锅儿”则是指这趟买卖出了事。空手而返,叫做“干锅儿”,也叫“走空”。”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反正听这意思,简单点说就是团伙作案前,要申请组团的意思。
倪天则是继续详细讲解道:“在民间,即使是在一锅儿里倒斗儿,也有许多明确的分工:下苦、腿子、支锅、掌眼,职位,作用各有不同。”
我听得兴起,这倒是蛮有意思的,多少有点绿林好汉的味道,赶忙又为倪天添上茶水,催促他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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