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却是由七彩的颜色勾画而成,不晓得是故意为之还是有什么其他的代表意义。
我摸不着头脑,便向后一副看去,那蒙古将军此刻已骑着战马,旁边则是那个汉人骑马同行,后面却是密密麻麻的蒙古军队,看样子是在出征,背景变成了一片连绵起伏的雪白色群山峻岭。
我也来了兴趣,看来这壁画当真如倪天所说描述,记叙的是墓主生前的事迹,形成一个连贯的故事,便继续向下一副看去,可当下一幅壁画映入眼帘时,心中却是一惊……
这幅壁画相比前两幅描绘的就有些不可思议了,那蒙古将军坐于马上高举战刀,无数的蒙古武士冲杀在前,可与蒙古武士对战的竟然不是人!而是一个个青面獠牙的红色恶鬼,这些恶鬼全身赤红,头生双角,獠牙其长,面目凶厉,好不吓人,而先前那汉族人在这幅壁画之中却是不见了影踪。
我不由的叹了口气,哎,若说这蒙古将军曾经攻城略地,我还相信。如今竟与鬼怪争斗,实在是难以让人信服。我本来高涨的情绪瞬间就消失不见,看来当真是自古便有把对手妖魔化,以此自吹自擂这种坏毛病。
我正准备去看下一副,耳中却传来金不换的有些激动的声音:“咱们不就为这个来的吗!”
我回头望去,只见金不换和倪天已然走上那台阶,站在那青铜巨棺之前,金不换似乎有些激动的与倪天争吵着什么,而倪天则是一脸的为难之色。
这又演的哪出儿?我心下疑惑,也顾不得再看那壁画,急忙向他们走去。
台阶四周的石柱远比远处看起来的粗大,上面雕刻的似是无数的狼头与密密麻麻的花纹,台阶亦是圆形,外面是一圈不高的阶梯环绕,我走到倪天身旁,低头看向那具青铜巨棺。
这巨棺目测有三米来长,两米来宽,三人并排躺入应该丝毫不成问题。青铜色的棺壁四周,密密麻麻的不知道雕刻着什么奇奇怪怪的文字,棺盖之上没有太多的装饰只是刻着一排看不懂的文字。如此巨大的铜棺倒是让我倍感意外,难不成这棺中的主人竟是一个巨人?
我见倪天依旧一脸阴霾,眉头紧皱,便忍不住问道:“天叔,难道这棺材有什么问题?”
“这不叫棺,叫椁,人们口中常说棺椁,棺椁,其实棺与椁却是两件器物。安葬尸体的称其为棺,而棺之外的套棺则称为椁,也叫椁室。”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看了一眼那巨大青铜古棺。难怪这玩意会如此巨大,原来只是棺材外的椁室而已,不过却不知这又有何奇怪之处?会让倪天如此困惑,便又追问道:“天叔,按你这么说,这玩意里面应该还有一层棺材,那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倪天的脸越加阴霾,叹了口气:“哎,这棺椁的使用形成制度,据文献记载,大约起于周代,多在中原一带盛行,可如今这蒙古墓中竟也会出现,你们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我有些不以为然,虽然对于历史,我了解的不是很多,但也总知道这中国的历史长河之中还有一个朝代名为元朝,蒙古人既然一统过中原山河,学习了一些中原的丧葬方式又有没什么好奇怪的?刚想开口说几句,没想到倪天抢先说出的话,却推我跌入了困惑的深渊。
“其实我在意的倒不是这棺椁的使用方法,而是这椁室外壁之上雕刻的这些密密麻麻的细小文字。虽然我看不明白这文字的意思,但我却可以肯定这不是蒙古文,而是。。。。。。秦国的文字!!”
“啊!?秦国的文字?”我实在是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伸长了脖子仔细去观察那椁室四周细小的文字。
秦文我懂吗?当然不懂,可话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多少我也是个古董铺的小掌柜,细细观察一番之后,也确实发现有些文字的形状,曾经在铺子中的秦书拓本上见到过,看来倪天所说非虚,这却是秦国文字无疑!
还未等我理清思路,倪天又丢给了我一个更大的谜团:“秦国文字也就罢了,但真正让我感觉困惑的,却是这椁盖之上刻着的蒙古文!”
“什么!”这事也太离谱了吧?同一椁室外壁之上,竟会出现两种不同朝代,不同文化的文字,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倪天那严肃的表情明显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是的,我对蒙古文还是有些了解的。”
我想起当初倪天与那伙假蒙古人用蒙古语从容交谈的情景,自然知道他这所谓的了解一些,恐怕也只是谦虚的说法。转念一想,又赶忙追问道:“天叔,既然你看得懂,那这椁盖之上的蒙古文到底是什么意思?”
倪天嘴角动了动,竟是面现犹豫之色,看那样子是有些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告诉我这蒙古文的意思。
他这一犹豫,我可有些着急起来,事到如今,不知这倪天到底还有什么好顾忌的,不肯告诉我。
一旁一直听着我们谈话,并未做声的金不换终于是沉不住气了:“我说天爷,都到了这一步了,赶紧告诉这小子,别耽误干活。”
倪天面色凝重,看了看那青铜古棺,又看了看一脸焦急的我,终于缓缓开了口,吐出了八个让我毛骨悚然的字……:“扰我安宁,永世孤星!”
一股寒流由脚底直射我的头皮,我感觉到一种说不出恐惧深入内心,后背又一次被冷汗浸湿。诅咒!这句蒙古语与其说是一种警告不如说是一种诅咒,一种来自地底亡灵最恐怖的愤怒的诅咒……
我此刻也彻底体会到倪天为什么迟疑不肯开棺的原因,种种迹象表明,这棺椁确实有点邪门儿。
“天爷,这小子怂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跟个娘们儿似得,倒个斗儿弄的跟搞科研的似得,得得得,你们都怕孤独终老,断子绝孙,金爷我来,怕个球!”金不换早就不耐烦了,抱怨着,手中已是抓起了撬棍,嘴里还自顾自己的嘟囔着:“金爷我可是大佛转世,百鬼不侵。”看那架势是要立刻撬棺捞冥器。
我顿觉不知所措起来,扭头又看向倪天。
倪天伸出一只手按住了金不换的肩膀,脸上的阴霾尽散,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老金说的对,倒斗儿的哪有怕鬼怕神的。这棺椁自然得开,冥器自然得摸,不过呢,还是先买个保险比较好。”说罢,脱下登山包开始翻找起东西来。
我却是心乱如麻,神秘的草原古墓,中原的棺椁葬术,秦人的椁壁铭文,蒙古的恐怖诅咒。面前的这具棺椁似乎也太邪门了,我不由自主的联想到刚才壁画上所看到那血色恶鬼的恐怖模样,心中骤然更多了一分恐惧。
正犹豫着要不要把壁画上的血色恶鬼告知倪天,一只手握着一支装满鲜红色液体的玻璃瓶递到了我的身前。我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不正是在海拉尔我不小心打碎的那种装着黑狗血瓶子吗。
我毛手毛脚的接过瓶子,紧紧握在手掌之中,但不知不觉间,手心中早已浸满了汗水。再抬头看向递给我黑狗血的倪天,却发现他手中早已紧握着那黝黑的黑驴蹄子。
我硬着头皮,屏住呼吸与倪天一同紧盯着这巨大的青铜椁室,倘若这椁盖打开时,当真跳出什么了不得妖魔鬼怪,我相信我们都会第一时间将手中的东西硬砸上去。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玩意的用法真的是往上砸吗?我已无暇思考……
金不换晃晃悠悠,拎着撬棍走到我们中间,双手紧握撬棍,用力吸进一口气,然后双臂一发力将那巨大的撬棍直接插入到椁盖与椁身的缝隙之间。
伴随着一声金属沉闷的撞击声,那撬棍深深的插入了进去,却如同插入了我的心脏,将心脏硬生生撬到了嗓子眼儿……
“吱嘎嘎。。。嘎。。。”金不换使出力气,下压撬棍,那椁盖缓缓的被抬起,接着向棺椁的另一侧倾斜而去……
“咣当!”一声巨响,椁盖砸落在地面之上,沉闷的响声在墓室四周徘徊回荡,而我的呼吸也就在那一刻几乎停止,因为我看到了,一具干瘪漆黑的尸体从那椁室中突然坐了起来,歪着脑袋看向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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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扭向我们的脸孔已经干瘪的看不清容貌,那原本该是眼珠地方,留下的只是两个深邃的恐怖孔洞,宛若无尽的深渊,让人心惊胆寒。尸身身上的皮肤皱皱巴巴不成样子,仿佛被大火烧焦过的木炭,周身如焦炭一般漆黑无比。
我全身的汗毛根根直立,惊恐到了极点,这恐惧却并非来源于这具尸体所散发的死亡气息,而是来源于干尸看向我们时,流露出的那种诡异笑容!没错,这干尸在笑!他的嘴角向两侧微微张开,竟真的似在笑……!
干尸就那样一动不动的歪着头,带着那恐怖而诡异的笑容,用漆黑的两个孔洞死死盯视着我们,接踵而至的,便是一股难闻的尸臭扑鼻而来。
我顿时感觉小腿有些发软,险些站立不稳,坐倒在地上,此时的大脑里当真是一片的空白。
“卧槽!粽子真起尸了!”金不换反应极快,喊出话语的同时,已经抄起手中的撬棍直接便要向那坐着的干尸头部横扫而去。
反应更为是迅速是倪天,我都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倪天手中的黑驴蹄子已经狠狠向那干尸咧开微笑的口中砸去。
我此时已吓得呆若木鸡,哪里还记得手中还拿着那辟邪的黑狗血,眼睁睁的看着那黑驴蹄子直接塞进了干尸张开的嘴中。紧接着,倪天以极快的身手退步回到我身旁,金不换挥出的撬棍已是横扫而至。
“咔嚓!”一声,那干尸的头颅竟如棒球般被金不换直接拍飞,撞到墓室边缘的墙壁之上,发出了一声脆响之后,落了下来,滚动了几下便不再动弹。而面前的巨大椁室之中,只剩下那干瘪,如焦炭般的身体,依旧直直的坐立在那里一动不动,更加的诡异万分……
倪天快速闪回到我身边,又从背后的包中摸出一个黑驴蹄子握在手中,屏气凝神,眯起眼睛,丝毫不敢放松的死死盯住那具无头的干尸。
金不换见一击得手,也不管三七二一,抡起撬棍便又想再次砸去。
“等等,老金!”倪天好像发现了什么,此时突然开口制止了金不换。
金不换先是一愣,看得出,他对倪天也是极其的信任,随即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只是双手紧握撬棍,一副全神戒备的模样。
我就更是不用说了,早就吓傻了,从小到大哪里见过这般诡异的场面。说实话,若是两个黑社会用枪指着我的头,凭我当年入伍的经历,也不会有丝毫的畏惧。但此时此刻,在这种漆黑阴冷的古墓之中,一具无头的尸身,就这么坐立在我面前的棺椁之中,而他的头,先前还冲我露出那诡异的微笑,此时却已经飞到了远处的墙角之下,这场景是要多诡异有多诡异,由不得我不害怕。
我只觉得时间仿佛静止一般,地宫中那寒冷潮湿的空气已经渗入我的血液之中,满是汗水的手中紧紧抓住那瓶黑狗血,却早已忘记了它的用处。
倪天似乎发现了什么,竟然迈开脚步,向那具无头干尸直接走了过去。金不换警惕的将手中的撬棍抬起,看那架势,显然是一旦那干尸再有丝毫的异常,会对倪天不利,便要直接将其砸烂。
他小心翼翼的靠近那干尸,起初只是上下左右仔细观察一番,接着,伸出手来在那干尸身上细细摸索了一会儿后,转过头来招呼我与金不换过去。
我靠!不是吧?!正当我心下犹豫,到底要不要过去时,旁边的金不换却是放下了手中的撬棍,推了我一把:“小子,天爷喊呢,尿裤子了?”
“喔,喔喔。”我有些木讷的脱口而出,其实我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身体便已经跟着金不换一同走向倪天。
走到近前,尸体的腐臭气味更加的浓烈,呛得我几近窒息。倪天则指向那无头干尸的肋骨:“你们看,这里有些门道儿。”
我忍住恶心望去,只见干尸两侧的肋骨部位,竟然有许多条细细绷紧的铜线延伸向外而去。我顺着这铜线的走向望去,却见那铜线的末端,赫然竟是那椁盖的内壁之上,而那内壁之上还有许多根绷紧的铜线连接向干尸的不同部位。
“这尸体是经过防腐处理的,尸体内的水分早已被蒸干。”倪天又指了指椁室内那尸体的腿部:“你们看,这尸体的腿部也被钉在了椁室底部,明显是故意为之。”
我又看向尸体的腿部,果然如倪天所说,尸体干瘪的双腿各有一排巨大的铜钉,将其死死钉在椁室底部。
“你们再看,这些铜线,连接着这具尸体上身的各个部位,看样子也是嵌入骨头之中。当这椁盖一旦被打开,向一侧滑落时,这些铜线便会因为椁盖的偏移产生的巨大重力受到拉扯进而绷直,将这具干尸拉起,也就是刚才我们看到的。”
听了倪天的解释,金不换翻了翻白眼,愤恨的骂道:“我靠,咱们又被设计了,这孙子真他妈的阴,好悬没把金爷我吓出翔来。”
“这。。。这也是机关?”我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倪天的意思。
“恩,很显然,若是胆小的估计当时就得被吓死。”倪天这话回答的倒是真没别的意思,只不过那胆小二字听在我的耳中却是分外的清晰。
我顿时觉得脸上一阵的火热,心中暗骂自己胆小,刚才竟然被吓傻了。这世间本无鬼神,又怎么可能会有活尸?有意无意间,已将还紧握着黑狗血瓶子的手,背到了背后,只是估计这脸上的尴尬表情可是掩饰不住了。
倪天笑了笑,拍拍我的肩膀,也不去提我刚才因吓傻而忘记泼黑狗血的事,倒是让我心里松了一口气。可如今就变得更加诡异了,难道我们进入的并非主墓室?可看着四周的环境,与墓室的布置,这分明就是主墓室无疑,怎么可能原本应该葬着的墓主人反而变成了一具吓死人不偿命的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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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叔,难道我们进入的并非是主墓室?”这种问题,对于我这个门外汉,估计就算是想破脑